2019-02-26 09:50 | 柯橋日報 | 本報記者 馮娣 黃唯誠 文 攝

近半世紀了,弟弟過得好不好?

市民沈春龍(左)在向本報記者訴說他內心對弟弟的牽腸掛肚。

“當年弟弟被抱走時才3歲,我6歲;現在我們都是50多歲的人了,我一直都想找到他,可惜父母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今年54歲的市民沈春龍,望着窗外綿綿不絕的雨水感嘆說。

剛和弟弟在一起玩

喫飯時就不見他了

1972年盛夏的一天下午,紹興小皋埠,聯合村瑞昌漊。

太陽曬得讓人穿不住衣服,和往日一樣,沈城奎夫婦在田頭忙碌,房前道地上,6歲的大兒子沈春龍帶着3歲的小兒子在玩耍。

沈春龍依稀記得,弟弟當時跟在自己後頭,跑來要抱自己的腿,好像是一下子沒站穩滑倒了,被一個陌生的叔叔抱起來了。“叔叔旁邊,是我的爸爸媽媽。”他說。

天色漸漸暗下來,家裏燒火做飯。等到開飯時,沈春龍一上桌,怎麼只有爸爸媽媽,弟弟呢?“爸媽都沒有說話,眼睛是紅紅的。”沈春龍回憶道。

接下來的幾天,沈春龍把平常與弟弟常去玩耍的地方找了個遍,不見弟弟的蹤影。“我弟弟小時候白白胖胖,眼睛又黑又大,非常漂亮的。”雖然過去近半個世紀,但沈春龍對弟弟小時候的樣子,還是印象深刻。可能是忘不掉,更多的是不敢忘。“我不能忘記弟弟小時候的樣子,如果他在我面前,我說不定能認出他來。”沈春龍說着,有些哽咽。

遙知兄弟登高處

遍插茱萸少一人

父親過世15年了,母親也過世10年了,每年的清明節,沈春龍來到父母墓前祭掃,都無比思念自己的弟弟。“我媽在彌留之際,囑咐我一定要找到弟弟。”沈春龍說,當年家裏太窮,養不起兩個孩子,萬般無奈之下,纔將弟弟送人領養。父母老實巴交一輩子,總想着小兒子在自己身邊喫不飽、穿不暖,送人後能過上好日子,思兒的淚從不在人前流。

十年前,母親重病入院,知道自己時日不多了,她說出了彌留之際的心願。“想找一找想了一輩子的小兒子,不會打擾他,只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子,過得好不好。”沈春龍說,母親幾乎是哭着說出心願,聽得他心都碎了。“有哪個做父母的不愛自己的孩子,他們就是覺得兒子跟着好人家過好日子,不能打擾。”沈春龍的兒子今年27歲,身爲父親,他理解父母當時的無奈和心酸,也知道父母肯定在人後流下了數不清的思兒淚。

兩年前,爲了完成母親的心願,沈春龍四處奔波,託人打聽、上網發帖、求助媒體,還一度上央視《等着我》尋親。“有一個山東的、一個紹興的與我聯繫過,但都不是我的弟弟。”

只要有一絲希望

也決不放棄尋親

找到弟弟,是沈春龍最大的心願,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有忘記尋親。

“電視上的尋親節目,我經常看,看一次就忍不住哭一次。”沈春龍說,自己現在也不年輕了,活動圈子也越來越小,如果不抓緊時間,這輩子不知道還能不能與弟弟團聚。現在自己的生活條件改善了,尋找弟弟,就是想知道弟弟過得好不好;決不會去打擾弟弟平靜的生活。

前陣子,沈春龍從當年老鄰居處得知,當年皋北公社的文書杜女士可能知道一些情況。2月20日下午,記者陪同沈春龍來到越城區塗山花園杜女士家裏瞭解情況。87歲的杜女士記憶、思路都很清晰,這讓記者和沈春龍心裏都燃起了一線希望。

然而,在進一步聊天過程中,杜女士表示,對於沈春龍的弟弟被領養的事情並不知情,當時領養的介紹人是誰更不清楚。

雖然這條線索斷了,而杜女士提供了另一條重要的線索。“上世紀70年代初,有個小姑娘因爲想頂替父親工作,要證明自己已經成年,到公社來查閱戶籍資料做證明。”杜女士回憶道,記得有一本類似戶籍登記的冊子,記錄的就是各村戶籍人口的相關信息。如果能夠找到當年小皋埠老聯合村的戶籍登記本,能否在上面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截至發稿時,沈春龍還在走訪當年的一些知情人士。這場幾乎跨越半世紀的尋親,能否有新的突破,本報將繼續跟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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