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前段時間,看了一個根據真實故事改編的電影《何以爲家》。

電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12歲的贊恩,在法庭上控訴父母,理由是他們生下了他。

贊恩一家是逃亡到黎巴嫩的底層難民,贊恩沒有身份,沒有生日,同樣也沒有上學的權利。

他每天搬貨物、送水、打零工,穿梭在混亂骯髒的街頭。

除了對抗飢餓,還要照顧更小的弟弟妹妹,以及應對父母時不時的咒罵和踢打。

贊恩的妹妹,11歲,纔剛剛來月經,蛻變爲女人,就被父母無情地“送”給了超市的老闆。

後來,當他得知妹妹薩哈去世,死於孕期大出血。

憤怒的少年再也剋制不住自己,拿起了刀,捅向了妹妹的丈夫。

就這樣,他進了監獄。

而即使是這樣,他的母親不但沒有反省女兒慘死以及兒子坐牢的原因,反而想再生一個女孩來彌補之前的遺憾。

當獄中的贊恩得知母親再次懷孕時,憤然將他們告上法庭:

“我希望無力撫養孩子的人,別再生了,生活是個婊子,我以爲我們能做好人,被所有人愛,但上帝不希望我們這樣,他寧願我們做洗碗工。”

12歲的贊恩和我們講述了一個真理:做父母的沒有能力給孩子一份完整的愛,就不該一意孤行地把她帶到這個世界。

否則孩子的命運只會像贊恩一樣,成爲地獄生活裏煎熬的一塊爛肉。

想起以前看過一句話:

過去,婚姻是成年的第一件事;

現在,婚姻是把自己整理好後才做的事。

其實不止結婚,成爲父母也是如此。

記得大學的時候,陪室友去醫院打胎的前一天晚上。

凌晨三點,我們坐在宿舍樓的天台,抬頭是被烏雲遮遮掩掩的月亮,低頭是藝校女生留下來的菸頭。

直到我把第十五粒蘸着口紅的菸頭踢下臺階,她纔打破沉默。

“我不想打胎,那是一個生命。”

“可是我媽非讓我打掉,她說不然我會後悔一輩子。”

看她緊皺眉頭的側臉,我問:“他怎麼說?”

朋友低下了頭,面容有點悲傷。

大風使勁呼着雲,把月亮的另一半遮上了。

我又問:“那你準備好了當媽媽嗎?”

她猶豫了一會:“應該沒有吧。”

“一想到以後要靠自己一個人照顧一個小孩,都不敢往下想。”

天台上只晾着一牀被子,我圍着它繞了一圈。“那你還是打掉吧!”

“懷孕生孩子是要自己準備好才做的事情。

第二天,我們如約去了醫院,那大概是我一輩子也忘不了的場景吧。

在冰冷的牀上她沒有撕心裂肺的大哭,只是害怕和不捨得瞬間充滿了她的內心,眼角的淚水一直隨着眼縫流了下來,我彷彿能體會她的痛一樣,心揪着疼。

我不明白爲什麼她會在這樣的年紀去承受這樣的痛苦。

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讓一個毫無經濟能力的女孩子懷孕,似乎成爲了一件家常便飯的事情。

我想,每個手術中的女孩子,都希望聽到那句堅定的話吧。

“別去,孩子和你,我都要。”

天龍八部裏有一章秦紅棉未婚先孕的情節。

當年段正淳見秦紅棉貌美,比武之間在她臉上偷親了一下,被秦紅棉反手打了一巴掌。

而段正淳一句“修羅刀下死,做鬼也風流”,秦紅棉便愛上了這個男人。

後來,秦紅棉懷了孕,個性倔強的她非要選擇生下孩子,獨自撫養成人。

她帶着私生女木婉清,住在一座高山背後的山谷裏,過着苦修士的生活。

而情人的遠去,成爲她始終無法癒合的傷口。

在夜深人靜時,她帶着甜蜜的回憶,練習段正淳傳給她的五羅輕煙掌。

可是,每次當她練完掌法,忿恨的情緒又會將她整個人啃噬,事後,只能對着女兒大發脾氣。

最終,她將女兒木婉清培養成了冷血殺手,並吩咐她去殺情敵。

母親的錯誤引導,也讓木婉清始終堅信天底下沒有一個男人是值得信任的。

但秦紅棉本人並沒有多恨男人,唯一恨的就是負心漢段正淳,可一見面便恨意全無。

我覺得這個世界最悲哀的事情,就是“當父母這件事不需要考試。

現實中,我們都聽過太多因爲沒有準備好而搭上自己一生甚至還有小孩一生的故事。

其實,早在我們和另一半都沒有準備好,倉促爲了孩子結婚的時候,就應該意識到,我們接下來的人生,都會因爲那一次的不夠嚴謹而發生無法逆轉的改變。

所以,無論在什麼年紀,如果我們沒有準備好,一定要做好防禦措施。

因爲只有做好準備再去迎接新的身份,幸福的幾率纔會高一些。

無論是外在的經濟條件,還是內在的心理準備。

學者劉瑜在《願你慢慢長大》裏,有這樣一段話:

生孩子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事情,用別人的生命來完整自己。

我們對孩子的愛,不過是爲生孩子這個選擇承擔後果而已,談不上什麼偉大。

話雖偏激,細想一下,還是有幾分道理。

因爲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續,讓父母的生命更完整,體驗生命層層開放的神祕與欣喜。

最重要的是,讓父母能夠放下所有戒備去信馬由繮地愛,那是莫大的榮幸。

我覺得每一個來到這個世上的孩子,都應該體會到人間值得。

作爲大人,我們給他們的生活不一定要有多富裕,但起碼是穩定有愛的環境。

在很久以後,我的孩子如果問我:“我是怎麼來到這個世界的?”

我希望我的回答是:“因爲我和你爸爸準備好了,所以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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