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文:老張在路上

今天是“七七事變”82週年,遠去了刀光槍林,散去了硝煙,然而那段歷史永不可忘。

謹以此文,獻給那些爲國獻身的仁人志士們。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01

1937年7月7日夜,日本軍隊在中國北平西南盧溝橋附近演習時,藉口一名士兵“失蹤”,要求進入宛平縣城搜查,遭到中國守軍第29軍嚴辭拒絕。日軍遂向中國守軍開槍射擊,又炮轟宛平城。第29軍奮起抗戰。這就是震驚中外的“七七事變”,又稱“盧溝橋事變”。

“七七事變”是日本帝國主義全面侵華戰爭的開始,也是中華民族進行全面抗戰的起點。

1931年9月18日,日本人挑起“九一八事變”,佔領中國東北,並一手炮製了僞“滿洲國”。日軍佔領東北後,將魔爪伸向華北,陰謀策動“華北自治”。從1936年5月起,日本陸續增兵華北,不斷製造事端,頻繁進行軍事演習,華北局勢日益嚴峻。當時,守衛平津地區的中國守軍爲第29軍,軍長宋哲元兼冀察政務委員會委員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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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爲宋哲元)

現在說到“盧溝橋事變”,中國軍人奮起抵抗,人們耳熟能詳的抗日英雄的大名是佟麟閣、張自忠、趙登禹、吉星文等人。這幾個人除了吉星文是團長外,都是國民革命軍第29軍高級將領。

第29軍原是馮玉祥的西北軍部隊。1930年中原大戰馮玉祥戰敗後,1931年1月西北軍餘部經張學良整編,編爲一個軍,番號爲東北邊防軍第三軍,由西北軍“五虎將”之一宋哲元任軍長,秦德純、劉汝明任副軍長,轄兩個師。同年6月又按全國統一番號改稱第29軍,部隊增加1個師的編制。

長城抗戰後29軍擴充爲4個師、6萬餘人的一支勁旅。1935年《何梅協定》後,國民黨中央軍、東北軍撤出河北,29軍更是成爲華北一支舉足輕重的軍事力量。到1937年盧溝橋事變前,二十九軍已有4個步兵師、1個騎兵師、1個特務旅、2個保安旅,共5師23旅的兵力,另外有直屬軍事教導團,冀、察、天津保安隊,總兵力達到了10餘萬衆。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七七事變”前,第29軍分駐於冀察兩省和平、津兩市,軍部駐南苑。據稱,當時第29軍部隊,除駐盧溝橋和長辛店的第37師110旅219團有戰備任務,準備對付日軍的挑釁外,其餘各部均爲平時按治安需要配置的,不是戰鬥部署,都無明確的戰備任務。所以在軍事上疏於戒備。

219團上校團長吉星文,抗日名將吉鴻昌之侄。七七事變前除團部與第一、第二營位於長辛店外,第3營駐防宛平城和盧溝橋一帶。第三營爲加強營,配備4個步兵連,1個重迫擊炮連,1個輕迫擊炮連,1個重機槍連,共1400餘人。

1937年7月7日夜,第三營在中校營長金振中率領下,奮起抵抗,打響反擊日軍猖狂進攻的第一槍。隨即,二十九軍各部分別在宛平、豐臺、長辛店、南苑、西苑等地與日軍激戰,全面抗戰由此開始。後人有詩讚道:

二十九軍敢爭鋒,鐵血男兒十萬兵。

當年鏖戰喜峯口,今日不讓宛平城!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軍迅速向華北增兵,大舉進攻。29軍雖頑強抵抗,並得到全國人民的聲援,但因當局的戰略失誤,29軍孤軍奮戰,傷亡慘重,被迫退出平津地區。

全民抗戰開始,29軍擴編爲第一集團軍,下轄77軍、59軍、68軍,都參加了徐州會戰。後來以張自忠的59軍、馮治安的77軍,加上曹福林的55軍(曹也是西北軍出身,爲韓復榘部將),組建第33集團軍,張自忠任總司令,馮治安任副總司令,張克俠任參謀長,算是29軍的延續。張自忠後來殉國於湖北抗日戰場。

抗戰結束後,第33集團軍於1945年10月改爲第三綏靖區,駐守徐州。1948年11月,在中共地下黨員、第三綏靖區中將副司令官“佩劍將軍”張克俠、何基灃率領下,原59軍和77軍的大部官兵共兩萬餘人於淮海戰役開始時舉行戰場起義,加入了人民解放軍的行列。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佩劍將軍)

“七七事變”時,直接參加盧溝橋戰鬥的一線部隊是第29軍第37師第110旅第219團第3營。37師師長是馮治安,第110旅旅長是何基灃將軍,第219團團長是吉星文,後死於金門炮戰。

第3營營長是河南固始人金振中,他是在一線指揮、並且直接參加和日本軍隊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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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金振中,幼名金靄如,1904年出生於河南省固始縣城關(今蓼城街道)。幼時念過幾年私塾,後跟人學經商。1924年,20歲的金振中經人介紹到河南方城縣當兵,投軍於馮玉祥部。入伍不久,就學於西北邊防陸軍幹部學校。1926年畢業後,歷任排、連、營長。

1981年,金振中寫過“自述文章”,回憶了他參加盧溝橋戰鬥的經歷。

在盧溝橋戰鬥之前,1933年春,金振中參加了喜峯口抗日戰役。金振中回憶:“我營奉命,爭奪喜峯口東側煙筒山,與日寇發生激烈戰鬥,肉搏達數十次,卒將煙筒山佔領,我第九連連長鈕吉辰,第十一連長耿錫洲均陣亡於此役,我的頭顱和右臂窩亦遭日寇流彈破片擊傷,這時我是219團第三營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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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喜峯口戰鬥中,29軍及其大刀隊血戰日寇,一戰成名,喜峯口防線經歷多次激戰始終屹立不倒。當年的日本《朝日新聞》也不得不承認:“明治大帝造兵以來,皇軍名譽盡喪於喜峯口外,而遭受六十年來未有之侮辱。”

喜峯口之戰,29軍大刀隊名震天下,成了抗戰初期中華民族抵禦外侮的英雄偶像。29軍大刀隊在喜峯口大破日軍,催生了一首名曲《大刀進行曲》,形成了抗日戰爭開始時最典型的時代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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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城抗戰結束後,29軍奉令住守平津地區。“1936年元月末,日寇扶植漢奸殷汝耕,由漢奸軍派出寧雨時爲僞司令,率領漢奸軍近三千人,竄至平西80華里東西齋堂,組織冀西防共自治政府,當時我爲團之主攻營,於一夜間,把漢奸軍生擒殆盡。”金振中回憶說。

1983年8月11日至18日,經北京豐臺區人民政府批准,組成了“七七事變紀念館徵集資料小組”,由原盧溝橋文物管理所所長郭景興帶隊,曾經專程到河南固始縣尋訪金振中。

那時,金振中已年近八十。他向北京來人敘述了“盧溝橋事變”的經過。

1936年春,金振中奉命接替宛平城和蘆溝橋防務。爲激勵官兵守土抗敵之志,金振中要求全營官兵每天喫飯前、睡覺前都要高喊“寧爲戰死鬼,不作亡國奴”的二十九軍口號。

金振中回憶:1937年7月6日,旅長何基灃來電話,要求219團注意監視日軍行動,並命令全體官兵,如日軍挑釁,一定要堅決回擊。三營官兵因爲經常目睹日軍之挑釁活動,極爲憤慨,一致表示:誓死抵抗,與盧溝橋宛平城共存亡。

七月七日夜十時許,日軍演習營地方向,響了一陣槍聲。金振中接到上級電話說:“據日方說,他們的一名演習兵被宛平城內華軍捉進城去,他們要進城搜查。”日軍這一無理要求,遭到中國守軍斷然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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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8日晨5時左右,日軍突然發動炮擊,第29軍司令部命令前線官兵:“確保盧溝橋和宛平城”,“盧溝橋即爾等之墳墓,應與橋共存亡,不得後退。”

日軍見佔領盧溝橋的企圖實現不了,便玩弄起“現地談判”的陰謀,一方面想借談判壓中國方面就範,另一方面則借談判之名,爭取調兵遣將的時間。

7月9日、11日、19日,日本華北駐屯軍與冀察當局三次達成的協議,都被盧溝橋時斷時續的炮聲證明是一紙空文。“現地談判”使日軍贏得了增兵華北的時間,但它卻矇蔽了冀察當局的視線,遲緩了第29軍部兵應戰的準備,給平津抗戰帶來極大危害。到1937年7月25日,陸續集結平津的日軍已達6萬人以上。

7月28日上午,日軍向北平發動總攻。日酋香月清司指揮已雲集到北平周圍的日本軍隊,在100餘門大炮和裝甲車配合、數十架飛機掩護下,向駐守在北平四郊的南苑、北苑、西苑的中國第29軍第132、37、38師發起全面攻擊。第29軍將士在各自駐地奮起抵抗,第29軍副軍長佟麟閣、第132師師長趙登禹壯烈殉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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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日夜,宋哲元撤離北平,29日,北平淪陷。

就在宛平城守軍和日軍戰鬥陷入拉鋸戰時,7月12日凌晨二時,金振中營和佔領鐵橋的日軍發生了一場激戰。

此戰金振中親率大刀隊,與前來支援的另一個營主力一起,乘夜奪回鐵路橋東端。據相關資料記載,突擊隊的出發命令一下,有的士兵竟興奮得號啕大哭。凌晨2時,突擊隊衝入敵人陣地。頓時,日軍陣地手榴彈爆炸,大刀閃着寒光,喊殺聲傳出數里之遙。一名19歲的突擊隊員用大刀接連砍了13個日兵,生擒1人。集合號響,無法將士兵集合回來,四處可見舉着大刀的血人追趕拼命奔逃的日兵。

此役日軍一箇中隊被全殲,中國守軍突擊隊傷亡3/4,鐵路橋收復。

“經過兩個小時拼搏死戰,擊潰日軍,收復失地。此時各連隊伍均狂奔歡呼着,紛紛追擊潰逃之敵。但確忽略了清掃戰場,在我指揮追擊逃敵時,不意竟被隱匿之敵以手榴彈把我左腿下肢炸斷,緊接着又射來一發手槍子彈,由我左耳旁鑽進,右耳下穿出。隨從兵急忙搶救,把我擡出戰場,護送我到長辛店車站,及時送往保定醫院救治,得以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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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重傷的金振中)

03

金振中在7月12日的激戰中負重傷,當即送保定醫院救治。關於金振中受傷情況及盧溝橋激戰經過,當晚即在全國廣播,第二天全國各大報紙均進行了介紹,並刊登了金振中負傷的照片。傷愈後,重返前線又參加了77軍漢口大會戰。何基灃將軍稱讚他爲“真正抗日中一民族英雄”

1948年淮海戰役開始後,張克俠和何基灃率部於賈汪起義。而當時金振中駐地在離徐州30裏的柳泉。在追隨起義部隊時,中途被國民黨軍隊截回徐州看管。後被解放軍解放,到華東區高教團學習三個月,經魯南軍區審覈屬於起義人員,發給證明於1949年春回鄉。

“七七事變”時,他是盧溝橋一線親自參加拼殺的最高指揮官

回鄉後的金振中以小攤販爲生。在那個特殊年代,金振中不可避免地遭受不少磨難。

曾經因歷史問題,監督勞動。1969年全家從固始縣城被遣送到農村勞動改造,改爲農民戶口。到了農村,自己蓋了兩間士房,不幸被一把大火燒爲灰燼。

金振中一家老小在農村過了10年,十一屆三中全會後,金振中按起義人員落實政策。1980年全家從農村遷回固始縣城,改爲居民戶口,安排金振中在縣文化館工作,並任固始縣政協常委、河南省政協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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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5年3月1日,金振中病逝,終年83歲(虛歲)。

去世前,金振中留下遺囑:

一、我一生光明磊落,沒做過害人民之事,“七七”抗戰滴水微績已受人民的愛戴,我慚愧不已,望死後由黨和人民給予公正合理之結論;

二、遺體火化,喪事從簡,願骨灰撒在盧溝橋畔,與老領導何基灃在一起;

三、請求領導給小子安排工作,以實現他多年夙願。

四、老妻晚年生活請黨和政府關照,以度晚年;

五、願臺灣早日迴歸祖國,實現祖國統一大業。

金振中將骨灰撒在盧溝橋畔的遺願,盧溝橋文物所所長郭景興向豐臺區政府,北京市政府申請,經研究批准同意於1985年8月14日將金振中骨灰安葬儀式作爲紀念抗日戰爭勝利四十週年的活動項目之一。在盧溝橋紀念抗戰四十週年的大會上,舉行他的骨灰安葬儀式。金振中骨灰安葬在盧溝橋橋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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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中央電視臺播放了實況錄像。人民日報、北京日報及人民日報海外版,均刊登了這一消息。

1985年10月固始縣委進一步落實金振中的政策,將其小兒子安排在固始縣文化館工作。金振中夫人由子女照顧,晚年生活幸福,1992年12月23日因病逝世。

(本文圖片爲網絡資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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