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文丨阿良

嗨,各位殭屍粉們好呀,我是阿良。

《水滸傳》中,梁山對外號稱是108位好漢,然而這之中要麼是本地惡霸,要麼是人渣色狼,要麼是土匪強盜……惡貫滿盈之輩的佔了絕大多數,根本配不上“好漢”二字。

在阿良看來,水泊梁山真正能夠稱得上“好漢”的也就一人而已,他就是魯智深。

所以今日跟大傢伙聊聊魯智深,因爲在《水滸傳》裏,阿良最喜歡的就是他了。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水滸傳》第三回開始,魯達首次出場——關西人,時任渭州經略府提轄一職。

應該說,施耐庵一開始就把魯達的善緣留在了廣大讀者心中,樹立了一個美好的印象。

那時,史進在茶樓尋人,迎面大踏步走來一個軍官模樣的大漢。

“但見他,頭裹萬字頂頭巾,懸一雙紐絲金環,身着綠戰袍、青絛帶,足蹬黃皮靴。生得面圓口大,鼻直口方,一臉絡腮鬍須,是個身長八尺、腰圍十圍的壯漢子。”

面圓耳大,鼻正口方之人,這麼一看,魯達的面相確有幾分菩薩氣息。那之後的魯達怎麼就活成了凶神惡煞、怒目金剛的樣子呢?

這還真不能怪他,誰讓他碰到的事情都是那麼令人憤怒呢?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魯達,魯莽通達,自是以“魯”兼“達”。

他對史進是“魯”的,見一面就認定這個兄弟,要與他把酒言歡。

在酒樓內聽有人啼哭不止,他“便把碟兒盞兒都丟在樓板上”,粗魯、暴躁的性格一覽無遺。

斥問之下,才知是在酒樓賣唱的金氏父女受了欺辱,不能忍受,想馬上就要去打死鄭屠,史進、李忠二人極力勸住,仍憤恨不已。

不到半日光景,魯達的“魯”在幾個細瑣情節中展示淋漓。而且這個“魯”這不僅表現在他的行動上,也表現在其語言上。

先前他和史進爲了請李忠喝酒,李忠叫他們等一會兒,他便道,

“誰耐煩等你?去便同去。”

他還時常罵人爲“腌臢潑才”、“直娘賊”、“鳥人”等粗俗不堪的語言。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魯達身爲官家,他“達”的一面也開始顯露。爲讓金氏父女離開這是非之地,他不僅傾囊相贈,還向史進、李忠二人借錢相助。

第二天又親自護送離開,人走了還不放心,爲了防止店小二去追趕,一向暴躁的魯達,竟在店門口坐了兩個時辰,此舉大違平日行徑,卻暗合俠骨仁心。

“約摸金公去得遠了,方纔起身。”

懲治鄭屠,也不是一到就動手,而是採取先激後打的策略,造成口角鬥毆的架勢,順勢將鄭屠引到街上並當衆質問,讓圍衆的人瞭解“拳打鄭屠”是正義的行動。

魯達本意是痛打懲治鄭屠,不料失手打死,面對意外,他隨機應變,從容不驚道,

“這廝詐死,灑家和你慢慢理會。”

一邊罵,一邊大踏步走了。

回到家中,魯達一改淡定的神態,匆忙收拾了盤纏和衣物,提一條短棒防身。當衆人發現鄭屠一命嗚呼準備狀告魯達時,這條好漢早已逃之夭夭,沒了蹤跡。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爲救萍水相逢的金翠蓮父女,自毀大好前程,被官府通緝,不得已去五臺山落髮爲僧。

魯達,成了魯智深。

在這裏,“魯”的品性依舊可見。

不學坐禪,喝葷酒,喫狗肉,屢犯清規;更有甚者,在神佛像後屙屎屙尿,打碎山門金剛,和僧人大打出手,狂放不羈,不講衛生,粗俗不堪。

沒有爾虞我詐的算計,只憑着內心的指引隨性而爲。如此簡單又怎能不通達?

至此,魯智深再也無法在五臺山安身,只得離開。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途經桃花村,得知周通要強娶劉太公之獨生女兒,他依舊剛直純正、嫉惡如仇,一頓拳打腳踢幫助劉太公徹底解決其後顧之憂;

和李忠一起上了山寨,又勸周通道,

“你卻不知他只有這個女兒,養老送終,承祀香火,都在他身上,你若取了,教他老人家失所,他心裏怕不願意。”

句句在理,何其通達。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魯智深不準備久留桃花山,周通、李忠明說送他盤纏,滿桌的金銀寶器就在眼前,卻說要下山搶劫再給到他,爲了報復他們的不講義氣,魯智深直接將桌上金銀席捲一空而去,逃下了山。

還有比魯智深更簡單、更可愛的人嗎?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魯智深從沒有恃強爲惡,總是同情弱小。

瓦罐寺內,兇僧惡道毀了寺院,玩弄女人,欺壓老僧,禪杖、戒刀霍霍落下;餓了一天的魯智深,奪取了一鍋稀粥,當聽到幾個老和尚可憐的哀求聲,說他們也餓了三天時,“便撇了不喫”。

在大相國寺的菜園裏收服了一干潑皮,潑皮們天天買酒、肉與他,忌諱烏鴉叫,直接將樹連根拔起。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書中從未提及他的父母,這樣一個缺疼少愛的人卻沒一點陰暗心理。

反倒因爲孤獨,所以格外重情義。他把有緣相聚的人都看做自己的親兄弟,兄弟的事就是他的事。

爲兄弟兩肋插刀,野豬林及時出手,魯智深揮禪杖救了險遭殺害的林沖,一路護送到滄州七十里外,這份赤膽誠心讓人動容!

當他知道史進陷入華州城後,不顧生命危險,孤身刺殺貪官賀太守未遂,被打進死牢,命懸一線。

加上金氏父女,三次救人,魯智深兩次丟掉自己的飯碗,一次差點丟掉自己的命。

一路散發着見義勇爲的熱誠,以金剛之怒威懾擊退著邪惡,只要是義的事情,他該出手時就出手,從不患得患失,實爲“真好漢”也。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徵遼得勝後,魯智深重返五臺山參禪。

智真長老道,

“徒弟一去數年,殺人放火不易!”

出家的和尚造起了反,又要“殺人放火”,又要“得成正果”, 確是“不易”。

然則,殺人放火的表象後面,是魯智深對邪惡的痛疾,對良善的悲憫。恰如地藏王菩薩“衆生渡盡,方證菩提;地獄未空,誓不成佛”的誓願。

這般至情至善的俠之大者,絕對稱得上是水滸好漢第一人。

連武松都不如他的境界。

當年武松血濺鴛鴦樓,該殺的、不該殺,一十五口人全殺了;夜走蜈蚣嶺時,開門的小道童好沒來由就殺了。

他不是泄恨的武松,更不是濫殺的李逵,他的禪杖、戒刀,只殺奸邪兇頑的壞人,絕不輕拿無辜良民的人命。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魯智深一禪杖把方臘打下馬,這場征討也順勢進入尾聲。

宋江勸他還俗爲官,封妻廕子,光宗耀祖。

智深說:“灑家心已成灰,不願爲官,只圖尋個淨了去處,安身立命足矣。”

宋江又勸他當個名山大寺的住持,他一口回絕:“都不要!要多也無用。只得個囫圇屍首,便是強了。”

“替天行道”的俠義早已變質,這不是他要的東西,他也不需要這些東西。

宋江、吳用等熱衷名利,早前被朝廷用做“以賊滅賊”的棋子,他是明確反對過的,

“只今滿朝文武,俱是奸邪,矇蔽聖聰。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皁了,洗殺怎得乾淨,招安不濟事,便拜辭了,明日一個個各去尋趁罷。”

之所以沒散夥,完全是盡兄弟之義。東討南征多年,一場場鏖戰,兄弟們慘死大半,今雖立大功,心裏卻滿是悲傷。

於是,他選擇留在杭州六和寺繼續修行。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八月十五中秋夜,魯智深聽到錢塘江潮聲大作,如雷鳴戰鼓鋪天蓋地而來,寺中僧人告訴他那是潮信。

魯智深忽然想起智真大師送他的偈語:“逢夏而擒,遇臘而執,聽潮而圓,聞信而寂。”

果然一一應驗,“逢夏而擒”,在萬松林裏活捉夏侯成;“遇臘而執”,生擒方臘。

問明“圓寂”之意,魯智深拍掌笑道:“既然死乃喚做圓寂,灑家今夜必當圓寂。”於是,他沐浴更衣,寫了頌語,焚一爐好香,盤腿打坐,圓寂涅槃。留頌曰:

“平生不修善果,只愛殺人放火。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咦! 錢塘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圓滿諸德,寂滅諸惡。

魯智深臨終絕筆,扯斷的是名繮利鎖、愛恨情仇的糾纏。

“今日方知我是我”, 這是不帶半點水分的大徹大悟。當他做提轄魯達的時候,他就是他;當他做和尚魯智深的時候,他還是他;當他成爲梁山步軍統領,他一直是他。

歷經人生的大起大落,幾度出生入死,幾度隨遇而安,攜塵世氣息走入佛門,又在佛門與塵世之間遊走徘徊,從不守清規的酒肉和尚到一步步走向蓮臺,最終剝離執念,“自迭起兩隻腳,左腳搭在右腳,自然天性騰空。”

燒化時,大惠禪師道法語,“魯智深,魯智深,起身自綠林。兩隻放火眼,一片殺人心。忽地隨潮歸去,果然無處跟尋。咄!解使滿空飛白玉,能令大地作黃金。”

彷彿看到魯智深自綠林奔襲而來,他怒目圓睜,兩眼放火,心中升騰着滿腔殺氣,他要鏟盡世間罪惡之人,打盡人間不平之事。因嫉惡而慈悲,爲情義而行俠,其剛直真純,世人自然無法跟尋。

所以,施耐庵給了魯智深最高的褒獎,用“滿空飛白玉,大地作黃金”來形容魯智深的坐化,這是佛才能達到的境界。

《水滸傳》中,唯一稱得上“好漢”的只有魯智深

每每想到這裏,阿良不禁眼角泛淚,

“禪杖打開生死路,戒刀殺盡不平人,水泊梁山真好漢,假僧真佛魯智深。”


Ps:圖片來源網絡及2011版《水滸傳》,侵權刪。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