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07年(大明正德二年即朱厚照继位第二年)秋季的一天,一位36岁的中年男子从京城出发一直向南行,目的地是老家浙江余姚。男子没有骑马,一路遇水乘舟遇陆徒步,走得一瘸一拐、举步维艰。因为半年前他才吃了四十廷杖,下了诏狱,当时正值隆冬季节,屁股上的伤疤还未痊愈。

诏狱虽说是由皇帝亲自定罪,但真正把他打进诏狱的人是当朝太监宦官刘瑾、朱厚照的宠臣。读到这里,想必大家知道这位中年男子的身份了吧,他就是“心学”宗师王阳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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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阳明

明武宗朱厚照把王阳明贬谪到贵州龙场驿做个站长,其实就相当于招待所长。这算是躲过了狱中死劫这一鬼门关。王阳明计划先南下看望在南京任职的父亲和在老家余姚的祖母以及妻子。他的妻子不久前因为丈夫下了诏狱悲痛至流产。

阳明一生与佛、道有缘,长途跋涉行至杭州,就在圣果寺歇歇脚,当夜,两个黑衣男子就追了进来,来者不善啊,随即将阳明揪了出来,准备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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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刺客

当时的王阳明不知道另有计谋还是听天由命,我们不得而知。吉人自有天相,圣人自有贵人助,圣果寺边上住着一位大爷叫沈玉殷,他比较敬仰阳明先生,因为王阳明不畏生死敢于长文谏言为戴铣等忠臣辩护,这才惹怒了明武宗和刘瑾而下了诏狱的。

沈玉殷看到两个操着北方口音的陌生男子,且又推拽着阳明,预感不妙,他会怎么办呢?

他急中生智,就对两位陌生男子说,要给阳明敬酒,以示诀别,还打听了他们的来意,得知是刘瑾派来的锦衣卫刺客准备了断王阳明的性命。沈玉殷一听,心中大惊,但表面装作如无其事,赶紧对两位刺客和声和气地说,反正人都在你们手里,不如我请你们先到酒馆里痛饮几杯吧,解解乏。俩刺客一听,何尝不可,反正人都抓到了,喝完酒后再杀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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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刘瑾与皇帝朱厚照

这一喝就喝得酩酊大醉,等刺客酒醒来一看,天也亮了,卧槽,人跑了,只听见江边一人在嚎啕大哭,哭者正是请他们喝酒的沈大爷。而王阳明此时已经投江自尽,只留下外衣鞋子和一封家书或者说绝命书。大概意思就是,儿子王守仁不孝,如今投江自尽了,不能尽孝了,对不起家人什么的。刺客见状亦认为王阳明已死,即便不死,也可借此回京复命了。

此事传开后,阳明先生的弟子们纷纷痛苦不已,唯独他的妹婿也是他的大弟子徐爱淡定自若,认为师傅金蝉脱壳了,绝不会就这么投江自尽的。

他说:“先生将昌千古之绝学,岂可忍轻于一死乎。”事实果然如徐爱所料,阳明先生在死亡绝境借机金蝉脱壳,跳水后游到了芦苇丛中,躲过一劫。这才有机会在贵州龙场驿站悟得心学真谛,开创阳明心学,并在赣闽桂剿匪、平宁王朱宸濠叛乱中实践他心学的“知行合一”与“致良知”。

关于阳明先生的其他事迹,我们改期再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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