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開頭:

找我傾訴的讀者越來越多,在傾聽的過程中,我的內心起伏其實蠻大的。

尤其是見到一些讓人無法去判斷絕對對錯,還讓你陷入兩難的事件。

前幾日,我收到一則男讀者的傾訴,經過他同意,由我整理成文。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方誌有一份體面高薪的工作,嬌妻在側,兒女成雙,父母健全,風光無限的中年,人人豔羨。

然而,這一切只停留在他出那檔子事之前。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三年前,方誌外出辦事,歸家途中突遭車禍,從病牀上醒來,他廢了。

方誌嚎啕大哭,妻子鄧萍緊握他的手,強忍淚水,不斷鼓勵他。

除了要照顧方誌的身體,鄧萍還得負責給他做思想工作,好幾次將方誌從自殺邊緣拉回來。

方誌恢復以後迴歸職場,無奈意志消沉,整日裏打不起精神,和客戶籤合同時漏看一則要求,導致公司賠款,遂而辭職謝罪,迴歸家庭。

家中失去頂樑柱,經濟陷入窘迫境地,鄧萍二話不說,挑起大梁,將打理小家、照顧兒女的工作交由方誌。

鄧萍烘焙本領強,她就着優勢,在鎮上開了家甜品麪包店,那會子鎮上就她做這行,無競爭壓力,客流滾滾,生意蠻好,越做越大,店面擴張,還開了幾家分店。

眼瞧妻子事業蒸蒸日上,不但改善家中條件,還讓家裏人過上小資生活,方誌心裏是真高興,但也鬱鬱寡歡。

首先,他也不是眼紅之人,斷不會嫉妒妻子比自己能幹,都是穿同一條褲子的人,他犯不着與她做比較,爭個你輸我贏。

只是鄧萍太忙了,忙到顧不着家,對他和孩子的關心和陪伴越發少。

隨着鄧萍的錢越賺越多,方誌越發覺得她陌生,偶爾她得空,二人待一屋,倒也說不上什麼話,悶得很。

方誌惆悵。

他想,也許是鄧萍太累,也許是他和社會脫節太久,兩人沒啥共同語言。

也許......

方誌不知如何是好。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方誌沒出事前,夫妻生活簡直不要太和諧,鄧萍閒下來,儘想幹那事。

自從方誌廢了以後,鄧萍嘴上不說,也對他多加安慰和鼓勵,但方誌知道鄧萍心裏苦逼得很。

換個角度想,正是鮮活的年紀,對她來說,太不公平,可又能如何,面對鄧萍,方誌只有慚愧和自卑。

日子便這麼囫圇地過着。

孩子上幼兒園後,方誌閒下來不少,他發揮文字特長,寫文章、投稿。

蒼蠅再小也是肉,稿費不多,至少買包煙、喝點酒不至於得跟鄧萍拿錢。

......

好端端的,鄧萍的手在店裏幹活的時候不小心扭傷,腫了一大塊,方誌說陪她看醫生,鄧萍拒絕了。

那天,鄧萍着急出門看醫生,賬號忘退,方誌順勢坐到電腦前,預備寫文章,這時,一個叫亮的男人發來消息。

“萍姐,自從那晚以後,你就不接我電話,是我哪裏做錯了嗎?”

轟地一聲,方誌的腦袋炸開來,他渾身僵住,大腦死機。

萍姐 ... 那晚 ...

回過神以後,方誌意識到鄧萍揹着他幹了見不得光的事情。

方誌拳頭收緊,啥也沒回復,默默關了電腦,他是憤怒,但不管如何,他得先聽鄧萍解釋,他仍存幻想,說不定這其中有什麼誤會。

方誌頭亂如麻,下意識抱起腳邊的髒衣簍預備洗衣,結果一個避孕套從鄧萍的外套口袋裏掉出來。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不偏不倚,套就落在方誌腳上,方誌懵了。

這玩意,他跟鄧萍根本不需要用的。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那晚,鄧萍跪在方誌面前,痛哭流涕,臉憋得通紅,方誌的心涼透。

他以爲鄧萍會編個謊言來騙他,亦或是在他逼問時再狡辯上幾句,沒想到他一問,她即刻全盤托出。

亮是鄧萍總店裏半年前來的烘焙師。

他是小鮮肉那種類型,今年剛大學畢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身體強壯,荷爾蒙爆棚。

鄧萍每晚關店後都會在店裏清點當天的營業額, 亮負責搞完衛生再走,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起初,兩人不過是閒聊,到後來,四眼相對,擦出火花,身體交纏。

那晚後,鄧萍把亮調去別的分店,避免見面時尷尬。

鄧萍只當是一時糊塗和衝動,而亮像是動了真心,不管亮如何來找來鬧來纏,鄧萍避而不見。

諷刺的是,鄧萍手腕扭傷,正是那晚過於激烈,被亮壓到導致的。

方誌想不通,他和鄧萍都是對愛情和婚姻堅貞不渝的人,鄧萍背叛他,難道就因爲他不能滿足她?

但這也成不了她出軌的藉口。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方誌坐在沙發上,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沉默無言。

鄧萍跪在他面前,捂着臉哭得撕心裂肺,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就等方誌開口宣判。

離婚的念頭在方誌腦海裏浮現,可當他看見鄧萍手上的傷痕和老繭,心裏一緊,好像有隻手穿過他的胸膛,握住他活生生的心臟,離婚的念頭又被壓下去。

“起來吧,時候不早了,先睡吧。”

半晌,方誌擠出這句話。

原諒鄧萍,至少短期內是不可能的。

方誌有感情潔癖,一想到鄧萍曾被別的男人壓在身下,他便心痛得無法呼吸,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恨鄧萍背叛他,恨她毀了他對她的尊重和愛意,但他親愛的妻,爲這個家勞累多年,付出心血和汗水,生生把自己蹉跎成一個黃皮婦人,假如此時棄她而去,未免太殘忍。

再者,前些年方誌遭遇浩劫,是鄧萍日夜陪伴他,聽他哭喊,忍受他鬧情緒。

說到底,兩人是共患難過的關係。

出於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等問題的考慮,方誌選擇暫時維持婚姻,但他不再和鄧萍同牀共枕。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鄧萍心裏有愧,不再像以前那樣整天泡在店裏忙碌,而是早早的回家陪伴孩子,對方誌更是各種討好和殷勤。

至於亮,鄧萍預支了他兩個月的工資,讓他離開。

鄧萍特地給孩子報了夏令營,家裏便只剩下她和方誌,她重新系上圍裙,做回賢妻,伺候方誌,面面俱到。

有一瞬間,方誌以爲他倆回到過去,可有些東西變了就是變了,他倆是真的回不去。

......

結婚紀念日,鄧萍早早預訂了市內口碑極好的西餐廳,當日她換上一條素雅的連衣裙,又親手爲方誌打上她送的領帶。

二人少有的近距離接觸,鄧萍緊張得手忙腳亂,聞到鄧萍手腕處的膏藥味,方誌動作猛烈地扭開頭,擺明還無法接受她。

牛排剛被端上來,鄧萍殷勤地幫方誌切,她切牛排時側臉蘊出一層光圈,整個人看上去很是溫柔。

方誌斜眼瞟見她手腕處貼的膏片,一股無名火竄出來:“他活很好吧?”

“什麼?”鄧萍愣住,手上的動作隨之停下。

“那晚,你們很急吧,要不然怎麼會弄傷手,而且這麼久了,還不見好?”

“方誌......”

“對不起,我還是不能接受,我們離婚吧。”

隱忍於日日夜夜,爆發卻在一瞬間。

積攢已久的怨恨和痛苦頃刻間傾瀉而出,方誌起身離開,鄧萍緊跟其後。

兩人在街上你追我趕,最後止步,當街開吵,方誌情緒失控,大喊大叫,鄧萍有愧,任由方誌的言語羞辱和謾罵。

情緒上頭的二人,根本沒意識到馬路上車輪滾滾,一不留神,鄧萍被迎面而來一輛小轎車撞飛。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鄧萍醒了。

她全身多處骨折,好在暫無生命危險。

人是沒事,但鄧萍神色呆滯,反應遲鈍,雙目無神,經檢查,她的腦部受到重擊,或多或少損傷了智力。

聽聞消息,方誌雙腿發軟,險些站不穩,千百種情緒湧上心頭,壓得方誌搖搖欲墜。

都怪他,都怪他!

如果不是他衝動跑出去,斷不會有後面的破事,鄧萍也不至於變成傻子。

看着鄧萍咧開嘴對自己笑的模樣,方誌喉嚨裏像塞了團棉花,難受得緊。

......

鄧萍倒下後,店裏的生意大不如前, 方誌僱了鄧萍的親姐過來幫忙,他才得空在家照顧鄧萍。

方誌帶鄧萍四處求醫問藥,斷斷續續治療下來,鄧萍人是恢復不少。

但她還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人傻愣愣地,老愛站在陽臺邊上看夕陽。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清醒時,鄧萍仍記得她對不住方誌,會哭着求原諒;

糊塗時,鄧萍像極了三歲孩童,稍不襯心意便哭鬧不止。

沐浴時,方誌會先在浴缸裏放好洗澡水,再扶鄧萍坐進去,由他爲她擦洗身子。

當方誌的手撫過鄧萍日漸鬆弛的肌膚,他滿腦子充斥的是鄧萍與亮赤身裸體交纏一起的畫面。

方誌難受得無法呼吸,淚無聲無息地在臉上流淌,手越發收緊。

鄧萍察覺異樣,扭過頭定定地望着他。

半晌,鄧萍咧嘴一笑:“老公, 你怎麼哭了?”

方誌搖頭,不語。

......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方誌陷入無盡的糾結和反思。

是的,他仍愛鄧萍,這個與他共患難、歷經風風雨雨、爲他生兒育女的女人,他早已視她爲不可或缺。

可他卻不能原諒她的背叛,鄧萍出事後,離婚的念頭依舊在方誌腦裏反覆出現,可一看到鄧萍不成人形的模樣,他實在忍不下心。

或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他要在痛與愛的折磨裏逐漸摸索出通往寬宥與釋懷的道路,路途勢必荊棘遍佈,他會跌跌撞撞,也會遍體鱗傷。

但是,目前也只能這樣,只因他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寫在最後的話

我很喜歡一句話,小孩子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

更何況,世上許多事情,根本沒有絕對的對錯之分,站不同角度,看法、想法不同,得出的結論自然也不同。

要說鄧萍是一個壞妻子,她卻在丈夫遭遇困難時陪伴在側,未曾放棄;要說她是好妻子,她卻背叛了丈夫。

方誌的確無辜,但他若能控制好情緒,鄧萍斷不會出事,當然,我相信他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只怕餘生他要活在愧疚和自責中。

有一點很重要,如果方誌決定餘生繼續陪伴和照顧妻子,那他必須先給自己做好一定的思想工作,跨過那道坎,與過去握手言和,活在糾結裏,只會讓自己越來越痛苦,還消耗了人生。

看到這裏,不知你作何感想?是否有更好的建議?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和小鮮肉的婚外情,讓我變成了植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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