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血紅樓:正說曹雪芹與《紅樓夢》第14章 京城歲月

焦首朝朝還暮暮,煎心日日復年年。

光陰荏苒須當惜,風雨陰晴任變遷。

——《紅樓夢》第二十二回

雍正六年,曹雪芹北上到京以後,纔算是“真正”開始了他的人生。在《紅樓夢》裏,也是如此,所以第一篇大書特書之故事情形,便是“林黛玉進賈府”。

別離了江南故居,曹雪芹與林黛玉一樣,在艱難的水陸行程中第一回放眼看到了世界與衆生諸相,在書裏就首先幻化成了“榮國府”與“大觀園”。我們知道,其實對於南京織造府中的景象,曹雪芹是寫進了書中的,這也是一個起點。但是,這個背景卻嫁接到了乾隆初年。

然則他對於金陵確是不瞭解的,或皆因從小隻在“府、園”之中,所以在《紅樓夢》裏,寫下了“聽說金陵極大”的話,只有在賈母口中說出“南省”的風俗如何如何。但是,織造府其實何等熟悉?前文已述,這是一種避諱的寫作手法。

曹雪芹從織造府到了萬壽禪院,又從禪院到了北京蒜市口,那十七間半房屋,就成了曹雪芹的“新世界”了。

泣血紅樓:正說曹雪芹與《紅樓夢》第14章 京城歲月

六年七月,已被“枷號”的曹雪芹的父親曹頫再度陷入恐慌之中,當時抄家的執行人綏赫德向雍正奏報——

查得江寧織造衙門左側萬壽庵內藏貯鍍金獅子一對,本身連座共高五尺六寸。......系塞思黑(康熙第九子胤禟之貶名)於康熙五十五年遣護衛常德到江寧鑄就。後因鑄的不好,交於曹頫,寄存廟中。......不知原鑄何心。並不敢隱匿。

在雍正朝,看過《雍正王朝》的大概都瞭解,“九子奪嫡”是怎麼回事,但是電視劇有一定美化雍正的成分。實際上,在康熙晚期,曹家“虧空”並不是什麼大事,最關鍵的就是政治站隊,但是,曹、李兩家都並沒有與皇四子胤禛,即以後的雍正走的太近。

因爲康熙朝兩立兩廢的太子胤礽才一直是曹家後期(康熙漸老)的“後臺”(曹頫曾多次給予胤礽錢財,當然也是把老子的錢花在兒子身上),當然,反過來也禍害了曹家。

至後來,胤礽徹底被廢以後,“八爺黨”便囂張起來(曹家繼續攀附),而雍正彼時是以靜制動,但實際上這裏面各種內外朝勢力盤根錯節,暗流湧動。

而《紅樓夢》中秦可卿之大喪可謂第一樁“大戲”,映射的就是這場政治鬥爭。而代表敵對勢力的就是賈元春。前文已經提及,秦可卿原型是胤礽之女,弘昔(康熙皇長孫、胤礽之長子)之妹。

我們可以看出,元春封妃和秦可卿暴亡是幾乎同步的,這是一種政治交換,換來了賈家的短暫的榮光,但是三年後,賈府(曹家)即徹底敗落,這就是乾隆朝的事情(下節詳敘)。

泣血紅樓:正說曹雪芹與《紅樓夢》第14章 京城歲月

當然,我們不能完全的對應,曹雪芹同樣在時間、空間上採用了揉和、錯位的寫作筆法。

換言之,曹雪芹把少年時期的生活景象原封不動的作爲故事內容與背景,而把雍正六年的事情當作開始(抄家後到北京),以三年(小說時間)的跨度,直接跨越到乾隆五年(徹底毀滅性的敗落),作爲收束,夾雜着雍、乾兩朝曹家所捲入的政治鬥爭,半含半露的展現出來。

雍正七年,李煦(曹雪芹的舅姥爺)死掉了。曹頫也應該因爲“大不敬”的罪名,更加悲慘,應該是被關起來,然後病倒了。

而曹家這時候人丁也沒有幾個了,他們倘或在曹頫的指派下,或許只能求助於十三爺胤祥,實際上怡親王也確實對曹家有所照拂。因爲怡親王本人既深得雍正信任,又是個剛直之人。

此時納爾蘇(曹寅的女婿,曹雪芹的姑丈)也被連累圏禁了,其子福朋(曹雪芹的表哥)襲郡王位,大概也是能幫一幫的。但是,曹頫這個人不知道該怎麼評價,應該是沒有政治嗅覺與才能的吧?!但是老天——眷顧曹家。

泣血紅樓:正說曹雪芹與《紅樓夢》第14章 京城歲月

到了雍正八年,似乎“天氣”開始回暖了,而此時的雍正已經略顯疲態,他確實太勤政了,累病了。皇四子弘曆也漸已成熟,時年約二十二歲,或是知曉了自己的繼承人身份,時時向皇阿瑪“勸諫”,最關鍵的是,福朋與之投契,這便是曹家的轉機了!

到了雍正九年,怡親王也去世了。曹家繼續熬着,曹雪芹這會子做什麼呢?被曹頫“禁閉”起來了,已有三年。據說,這時候,曹雪芹就開始寫《風月寶鑑》了。

同年年底的樣子,曹雪芹終於被“放出來”,在大表哥福朋的幫助下,入宗學讀書。這一年,曹雪芹大概十七歲。

雍正十年,福朋升任正藍旗都統,後再遷任宗人府宗正,在軍機處行走。至十一年,受命爲定邊大將軍,討伐反叛的葛爾丹舊部。曹頫也疑似去軍中效力。這裏又一樁喜事當表一表,那就是當年抄了曹家的綏赫德倒臺了,也被髮往福朋軍中效力贖罪。可謂報應不爽!不知道曹頫與其碰面之後,當時該是一番怎樣的情景。

而他當年私藏、變賣曹家產業及財寶古玩等所得之錢財,後來都由福朋他爹,曹雪芹的大姑丈納爾蘇用計弄到手,這些錢大概有個幾千兩,都被老王爺送到了蒜市口。

雍正十三(1735年)年八月,雍正暴亡了!

一步行來錯,回頭已百年。

諸觀風月鑑,多少泣黃泉!

——《紅樓夢》第十三回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張鋒編撰 己亥夏寫於啓東翠彧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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