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人生,就是一段旅程,不是有多長,而是有多好。

從自己啼哭面世,到親人慟哭相送,路上,多少難忘事,多少感恩人。

村口、車站、碼頭……一個個站臺,上蒼召喚我們迎面而來,又安排我們逆風而去。

穿軍裝多年了,每當說起遠去的番號,眼前就會浮現那時的人,那時的事,那時的我……

轉身,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

回望,遠去的聲音緩緩傳來……

2003年,一紙命令,我來到這裏,沒想到,一來就是16年。

16年前的大院

16年前的冬天,我接到去26集團軍軍部報到的命令。

我清楚的記得那個日子:2003年12月8日。那天,天干淨,太陽好,風不大。去車站接我的是當時宣傳處的劉幹事。

第一次聽到劉幹事的名字是在25年前,那時,他是師裏的新聞幹事,我是團裏的報道員。那些年,他給我不少關照和鼓勵。

劉幹事帶一輛北京吉普到車站接我。駕駛員叫畢經柱,畢班長是菏澤人,人直爽、實在、義氣。轉業後定居淄博,生活很愜意。

2003年的濰坊汽車站不是現在的樣子,有些破舊,破舊到什麼地步,已經記不清了,儘管我一次次努力拼湊記憶,腦海裏也沒能拼出一張清晰的圖像。

……

16年前的軍部大院

劉幹事把我帶到軍部大院,聽他講,軍部大樓剛啓用。後來,我在資料庫看到啓用儀式的合影照,照片上好多人排成好幾排,第一排是坐着的,坐着的人有的穿軍裝,有的穿便裝,大家像聽到命令一樣,手自然地放到膝蓋上,眼睛盯着前方。

大院的主幹道栽了一些雞蛋粗的苦楝樹,老家叫這種樹楝棗樹,樹幹深紫色的。開花季節,楝棗樹會開出一朵朵紫色的小花,那些小花相互偎依在一起,散發出淡淡的清香,擴散四周,沁人心脾。

花落之後,會結出一個個比小指頭還小的淡黃色果實,簇擁在一起,沉着地低垂在枝杈間。成熟季節,喜鵲們從四周飛奔而來,品嚐那些果實。它們像聚會一樣,有的成雙成對,有的一家三口,有的獨來獨往,場面喧鬧。

16年前的軍部大院

我到大院第二年,苦楝樹被挖出來,改栽法桐樹。那年栽下時只有雞蛋粗的法桐樹,如今有的已經碗口粗了,每到夏天,風吹樹葉嘩啦啦的響。到了秋天,枝杈間或高或低吊着一些毛茸茸的小球,樹下常有一些清掃落葉的戰士來來往往。

從樹下走過,16年前大院同事們的音容笑貌在眼前晃動,他們或高升了,或調走了,或脫軍裝了,天各一方,不知詳處。

想想那時的大院,那時的機關,那時的崗位,那時的領導,那時的同事,歷歷在目。


16年前的軍部大院

那時的軍長姓馮,政委姓王。

我到軍部不久,馮軍長就調到上級任職了。馮軍長寫過一本書叫《十一級臺階》,據說還改編成同名電視劇。

第二年,王政委也高升了。後來,大家聊起他,都說他是一個有水平、有溫度的領導。

當時的參謀長姓馬。馬參謀長是個儒將,喜歡讀書,知識淵博,記憶力極好。後勤部長姓尹。尹部長不愛說話,對部屬很好。裝備部長姓張。張部長離開大院後,不知去了哪裏,現在我還能想起他的樣子。

16年前的軍部大院

政治部的顏主任是個很有學問的領導,平時喜歡看書學習,在他的帶動下,政治部學習氛圍一直很濃厚,從領導到幹事,大家比着學。

副主任姓劉,劉副主任脾氣好,部屬工作中出了差錯,他叫到跟前批評也是和顏悅色,委婉的語氣往往說的你熱淚盈眶。

……

那時宣傳處的人很多:趙光軍、郭德華、吳克亞、王寶宗、何彤宇、劉學農、畢建奎、張兆磊、劉德和、張大偉、畢經柱、劉生、邱勁松……我不知道,有沒有漏掉那時的戰友?總之,那時的宣傳處很熱鬧。

16年過去了,那個歲月裏的人,如今天各一方;歲月裏的事,也漸漸模糊。閒暇時,偶爾會想起那時的大院,那時的人,那時的事……

不知道,那時的他們離開大院後,日子過得怎樣?夢想實現了嗎?要做的事做成了嗎?……

作者:仇成梁,來源:成梁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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