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塞納河”——崢嶸歲月的無言證人

飛躍到歐羅巴大陸的最西端，一條縈繞在巴黎市區、充滿着傳奇色彩河流，見證着巴黎人民攻陷巴士底獄，展開資產階革命，路易十六的鮮血從協和廣場流進了塞納河；法蘭西與英格蘭隔海而望，成爲歐洲西部最早受到第一次工業革命影響的國家。蒸汽機從英國飛躍到法國，掀起了法國轟轟烈烈的工業革命，塞納河畔擠滿了紡紗機和擁擠的工廠，滾滾污水流入到塞納河中，巴黎成爲遠近聞名的惡臭之都；資本主義國家爆發經濟危機後，農場主將新鮮的牛奶倒入河中，清澈的塞納河成爲潔白的牛奶河，河畔卻躺着餓死的人；如今，這條清澈美麗的河流成爲巴黎，乃至法國最著名的河流，它景色旖旎，河畔聚集着法國知名的地標式建築，成爲在全世界都久負盛名的河流。我們今天要去參觀的塞納河，就是法國曆史最忠實的見證者，流淌着一個國家和社會的涓涓過往和未來。

縈繞在巴黎市區內部的塞納河是建成城市的重要依託，巴黎就是在塞納河畔一處突出的河岸上建造擴張起來的。河流自古就是重要的戰略和生活資源，依河而建的城市不僅能享受水利動能的便利，而且航運便利，河流入海口通常都是天然良港，對於進出口貿易和船舶運輸都有重要的經濟意義。傍河而建形成的大城市數不勝數，河流便也成爲城市聚集的一個重要的自然條件。塞納河流經的巴黎盆地，澆灌的田野是法國農業最優良的地域，河流自東南向西北流經巴黎市區，自公元十一世紀，巴黎成爲法國首都之後，塞納河就開始被整修，河堤和市區的道路之間都被砌上了三十度的水泥堤壩，兩岸高樓林立，幾乎所有的法國著名的地標式建築都林立至此。歷代法國國王直到後來的法國政府，都注重河道的疏通和改良，巴黎也隨着塞納河的改變而改變，塞納河的變遷就是法國曆史的興衰往事。

我來到法國巴黎，這裏的天氣始終是陰沉沉的。溫帶海洋性氣候下的巴黎在冬季到來之時，總會陰沉多雨，雖然說海洋性氣候下的地區，冬無嚴寒，夏無酷暑。但此時的巴黎的微風仍有些刺骨，我情不自禁地裹緊了我的羊絨大衣。我漫步在塞納河畔，陰雨籠罩下的塞納河河水一改清澈的容顏，陰沉的河水翻滾着，兩岸停泊的遊艇、小船全都整齊地排列在河堤邊緣，兩岸栽種的梧桐樹葉隨着寒風向一邊撕扯。這些景色，與我想象的塞納河有不少的差距，我在河邊的一家法式咖啡館的櫥窗邊坐下，這裏正好能看見塞納河，一杯熱氣騰騰的卡布奇諾將玻璃蒸騰出許多水汽，眼前的塞納河的景緻也逐漸變得模糊。我的思緒也早已飛到了法國封建王朝即將湮滅，那個風雨激盪的時期。

冬日裏的陰風裹挾着岸邊的沙石，翻滾灰白的塞納河水掀起不小的波浪，就如巴黎人民憤怒的民情。法國波旁王朝的統治即將走到末路，奢靡享樂、搜刮民脂民膏的路易十六被法國人民押至協和廣場的斷頭臺前，三角形的鍘刀手起刀落，路易十六的人頭落地，他的鮮血流進了塞納河中，轟轟烈烈的法國資產階級革命便被混雜着國王鮮血的塞納河記載了下來。後來王朝復辟，人民再次革命，歷史就是一個曲折迂迴的過程，終於法國建立了資本主義制度，爲工業革命奠定了基礎。

法國與英格蘭隔海相望，英國十八世紀開始第一次工業革命時，蒸汽機和紡紗機便最早傳到了法國巴黎。塞納河畔一夜之間建起了無數的水紡紗工廠，污水管裏滾滾的污水被排進了塞納河中，河水遍佈黑色的淤泥，惡臭不堪，河內的魚類幾乎全部死亡，離着幾里就能聞見臭氣熏天的味道，塞納河便成爲了工業革命的犧牲品。後來資本主義發展到一定階段開始注重河道的治理和保護，經過幾十年的修繕治理，塞納河終於變回了清澈的樣子，巴黎市區也有了繁華現代的設施和良好的環境。可是到十九世紀三十年代，無數農場主將一桶桶的牛奶倒入塞納河中，清澈的河水變成了牛奶河，河畔卻又不少餓殍。資本主義經濟發展的特有規律和弊端在此時昭然若揭，殘酷的經濟運行規律和階級剝削在一條牛奶河中淋漓盡致，實在是有中國封建時期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場景。

進入現代社會，法國人民更加註重塞納河的保護和治理，污水河和牛奶河的場景不會再現了，取而代之的是塞納河畔整齊的河道和迎風飄揚的梧桐林。作爲法國最大的河流之一，塞納河成爲巴黎的重要標誌，宛如一條玉帶縈繞在巴黎市區，不論是白天的繁忙熱鬧的船舶航行，還是夜晚華燈初上的風花雪月，塞納河都成爲一處景色旖旎的旅遊勝地。乘着一艘小艇順流而下，清澈的塞納河盪漾着，岸邊的梧桐樹向你揮手致禮，沿岸都是大國最著名又氤氳着藝術氛圍的建築。首先是盧浮宮，它坐落在塞納河畔的右岸，玻璃鋼架結構的金字塔形的入口襯着法式圓頂宮殿的盧浮宮倒影在波光粼粼的河水中，確實是一幅美麗的畫卷。盧浮宮裏的蒙娜麗莎，她百年不變的笑靨成爲塞納河畔最美麗的陽光。巴黎聖母院的鐘聲每日清晨都會久久傳蕩在塞納河畔，尖聳的塔頂直指蒼穹，不知道卡西莫多與米蘭達的愛情是否還在延續。

景色旖旎的塞納河不僅是巴黎的一處絕佳的自然風光，更是一本厚重的歷史書，幾百年的涓涓歷史長河，盡數沉溺在波瀾不驚的塞納河中。從鮮血到污水河，從牛奶河到美麗繁華的都市風情，這條蜿蜒流淌的大河，正以它博大的胸懷和可觀公正的態度見證着巴黎的興衰往復，見證的法國的崢嶸歲月。一座座人類藝術寶庫在河畔拔地而起，一座座傳世的宮殿熠熠生輝，塞納河不僅是歷史的見證者，更是法國文化的傳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