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圖:新西蘭“激流島”顧城、謝燁買下的舊居,也是當日殺人現場。如果,如果就此維持下去,也還只是一個夫妻感情日漸破裂的平庸故事,可偏偏顧城的詩人脾性真足夠異想天開:他想像陶淵明一樣“守拙歸田園”,又滿腦子“賈寶玉情結”,總幻想着享受“齊人之福”,讓妻子、情婦都圍繞在自己身邊,左擁右抱——雖然他不過一介窮鬼,天天就和謝燁喫一大鍋白菜粉絲豆腐度日。

古來就有好些很恨而死的人物,並不值得絲毫同情。在我看來,顧城首先是一個殘虐狂暴的殺人兇手,是一匹舔舐愛人血的獸,活有餘罪,死有餘辜。其次纔是一名所謂的詩人。

這位自稱“長不大孩子”之人,常年一副人畜無害的無辜臉孔,其實從內心到行事一點也不“童話”。不是我責人太嚴,而是人類底線性的價值理念應該得到堅守:不能因爲會寫幾行詩,有了“詩人”這一護符與“餘蔭”,文字就可以爲“丹書鐵券”,殺人屠夫的罪責就可以被赦免。

(圖:新西蘭“激流島”顧城、謝燁買下的舊居,也是當日殺人現場。 依據新西蘭法律,私人領地擁有999年的產權,而顧、謝夫婦唯一兒子木耳爲一酋長收養,不知所蹤,故該房產就此荒蕪)

可以說,現代詩人中,我情感上最厭惡顧城。何以故?此人活着時,就已經是個窩囊廢,口中“蟈蟈、風箏、雲彩、幽藍的花”,心裏男盜女娼、妻妾成羣;死了,還不忘踐踏人世間倫理道德底線,不要臉地磨刀霍霍砍向更弱者,把暗黑、血腥、醜惡幻化爲一個背景來陪襯他的癲癇妄想。這人,連死,都是古今中西詩人中死的最沒出息的。

如今竟然還有爲顧城開紀念會的,不知道的還以爲要歌頌“烈男”吧。中國文人,也真是萬事閉眼睛,聊以自欺,而且欺人,連冷血鬼魅都要拿來消費和託大。真的,想告訴所有爲這位低端殺人犯辯白、原情的朋友們, “大清亡於1912,至今已經106年了”。

這起離奇且著名的“詩人殺妻案”,線索倒是一直都清清楚楚的。根據一些當事人的作品、記述及回憶錄等,比如顧城姐姐顧鄉《我面對的顧城最後十四天》等文獻作勘驗,“作案事由”很容易理清。

(圖:顧城與謝燁——顧城常年都戴着一頂從牛仔褲剪掉自制的“帽子”)

1980年代,中國大陸文化熱,詩人成爲社會上最喫香的職業。1956年出生的顧城靠着寫詩名滿天下, 成爲朦朧詩派的“三個代表”之一。那時的詩人基本都是些混社會的無業遊民,可喫香到什麼程度呢?可以不帶一分錢,喫好喝好走遍中國,通都大邑、野陌僻壤都有人安排接待;168 CM個子、長相只能說還算清秀的顧城,參加個詩歌朗誦會,人山人海,每次都會有好幾個女大學生哭暈在現場。現在說起來天方夜譚,當時確實如此詭異。

顧城北京人,詩人顧工之子,早年因父親被打倒等關係,性格孤僻,生活自理能力極差,性情像個孩子。1979年,在一輛火車上,23歲的閒散無業青年遇上上海姑娘謝燁,一見鍾情,死纏爛打,不惜以死相迫,最終在4年後的1983年結婚。謝燁本人也寫詩,嫺熟英語,熱情大方,多才多藝,善於處世,會開車,會打字,會做飯,與顧城性格決然相反。從此夫妻兩作了分工,顧城只負責寫詩,謝燁則完全像個媽媽一樣擔負起了全家的飲食起居,以及外界事務。

(圖:新西蘭奧克蘭市東北部17公里處、顧城居所不遠處的激流島風光)

在舒婷等好友的回憶中,謝燁雖然也偶爾抱怨身心俱疲,但夫妻倆的生活還是幸福的吧。雖然清貧,沒什麼收入來源,連得筆150元的稿費都已經是鉅款,“兩個人手拉手穿過一個很大的公園去存在銀行裏”,但歲月安穩,也漸漸都在社會上名聲鵲起,夫唱婦隨,志同道合,日子是美滿的,解決經濟問題也是指日可待的吧。

由此能就此白頭偕老,中國文學史也將多一道才子佳人的風流嘉話吧。

可問題的導火索偏偏很快降臨:一次詩歌研討會上,顧城結識了大四女孩“英兒”,兩人很快墮入情網。

如果僅僅就此,也還只是一個由於外遇而出現的半路夫妻故事,可偏偏顧城“紅玫瑰與白玫瑰”都要:1988年,顧城被新西蘭奧克蘭大學亞語系聘請爲研究員,至新後他發現此地奧克蘭市東北部17公里處的“激流島”風光旖旎,於是加入新西蘭國籍,辭職、買地、隱居在了此島:動手搭木屋(顧城做過木匠)、種菜、採野菜、打野物、養雞兔等,自給自足。既在生活上十足依賴妻子謝燁,同時在“精神上”不忘情人“英兒”,互送衷情,魚雁往來。

(圖:《詩刊》社主辦的“1980年第一屆青春詩會”合影。前排右一爲顧城)

如果,如果就此維持下去,也還只是一個夫妻感情日漸破裂的平庸故事,可偏偏顧城的詩人脾性真足夠異想天開:他想像陶淵明一樣“守拙歸田園”,又滿腦子“賈寶玉情結”,總幻想着享受“齊人之福”,讓妻子、情婦都圍繞在自己身邊,左擁右抱——雖然他不過一介窮鬼,天天就和謝燁喫一大鍋白菜粉絲豆腐度日。在他的不斷要求下,謝燁竟然也奇葩地同意了——他們生活中的關係處理方式一直都像母子,於是,“英兒”飛奔來到激流島,三人有此開始了一段畸形的關係。

可這樣野人一般的荒蠻、病態生活,哪裏可以長期保障浪漫愛情故事的新鮮度呢!很快,“英兒”厭倦了這種清苦又磨人的生活環境和感情狀態,趁着顧謝二人的某次外出,據說捲走了屋裏邊所有值錢的財物,廝混上了一個比自己大30所歲的德國私奔,離開了激流島。

(圖:現實中的“英兒”即李英女士後與名詩人劉湛秋結婚,幸福地生活在澳洲。後來靠出書回憶激流島時光,火了一把。照片爲2007年所攝)

英兒的不辭而別,顧城陷入了狂躁不安中,無法平息,每每通過對謝燁的家暴,來發泄憤怒。

在一封給友人的書信中,顧城說過,在他看來,英兒不再愛他或者走了,都沒什麼,他最“難過和心碎的”,是他“心愛的女孩要被別人染指”;而在此前後,在被顧城強迫兩次流產的謝燁,認爲自己已年過30,再不生育沒有機會了,在千方百計勸說丈夫後,終於生下兒子”小木耳“。但顧城厭惡這個孩子,甚至常無端對親兒子殘忍施暴,無奈下謝燁只好把孩子託付當地土著寄養。在丈夫愛上別的女人、常常受到家暴、孩子又得不到照顧的多方催逼下,多年來逆來順受也處處忍讓的謝燁終於受不了,夫妻感情宣告破裂。

1993年10月前後,謝燁終於反抗。她提出了離婚,並宣告要離開激流島。10月 8日,顧城作爲暴君的最後一絲尊嚴開始爆發了。據說,當日謝燁正準備收拾行李,顧城上前爭執,有扭打。中間,顧城返身,一會折回,手中拎着亮光光的斧頭,對着謝燁就是一番猛砍,謝燁倒地掙扎不久後血盡不治身亡;而顧城,則留下四封詭異的遺書,來到門口一棵大樹,吊在了上面。

(圖:謝燁死前與其子“木耳”)

後來,我看到大量“詩人們”撒嬌、裝傻,以各種妙文解釋這起事件,什麼“顧城之死源自詩人們對塵世的絕望、對愛的絕望、對詩的絕望、對神的絕望”;什麼“詩,殘忍地讓他們付出了代價,生命,也淪落爲詩的祭品”云云,鼻孔裏的哼哼聲化爲文字,想換來了不少客觀的稿費,還有出鏡機會吧。每次,看到這類神叨叨不知所云的貨色,我都想說,放你M的狗屁,這裏哪有詩人,只有殘忍和兇狠,只有暴君、惡魔、窩囊廢,只有殺人犯和嗜血者,露出本相。

如此荒謬絕倫的倫理關係,這樣喪盡天良的人間慘劇,那些痛苦的嘆息和喊叫,都能被你們塗抹開脫的的如此冠冕堂皇,如此風淡雲輕,如此體體面面,倒像是文壇的莫大光榮似的,去你妹的詩人!

作者:劉愚愚 更多原創人物文章請關注公號參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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