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序:\u003C\u002Fstrong\u003E新疆哈密地区三道岭煤矿是新疆最大的露天煤矿,也是中国的一处重要工业资源。半个世纪的兴衰变迁过后,如今的三道岭是一个充满历史感的地方,夕阳下的旷野,远处火车的鸣笛声,路面上黑色的煤渣,就像一张动态的黑白照片,让人想要听一听这里以前的故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我是刘乐明,\u003C\u002Fstrong\u003E出生于上海,17岁进疆,63岁回上海,三道岭是我的第二故乡。翻翻旧时的照片,我忘不了三道岭,想讲讲它以前的故事,寄托我的思念。\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戈壁是人类无法生存的地方,却蕴藏着无穷的宝藏,等待着勇敢的开拓者。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社会主义建设需要我们去开拓土地,去挖掘那地下的宝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958年10月的上海,街道上布满了梧桐树的落叶,略显萧条,然而一张告示吸引了我的眼球。告示说全国十二省市在上海招工,号召有志青年到边疆去参加社会主义建设。这很符合我的心意,我没和任何人商量,毫不犹豫地报名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记得那是在提蓝桥一幢很有点历史的老式楼房,给我的感觉好像全是木制的。悬挂着“好儿女志在四方”“到边疆去,到农村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等大幅标语。走在狭窄的楼道,从一楼转二楼,迎面就是一幅巨大的宣传画,画面上一个女孩用手指着我说:“你为祖国做了些什么?”带着一颗万分激动的心,我非常麻利地办完了报名手续。\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当时,母亲的思想或许是一片空白,对我的决定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我想,大概是他们也在年纪轻轻的时候离开家,去参加了抗日战争的缘故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录取通知书来的很快。母亲和我一起到虬江路旧货市场买了一个外面包着皮,里面是薄板子的老式行李箱。母亲一言不发地帮我收拾行李,临上火车时还给我拿了一个暖瓶。就这样,在1959年的春节前夕,我动身前往新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23cf72c59974ce2948886e808b8f50e\" img_width=\"195\" img_height=\"260\"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 1959年上火车前全家在人民公园合影留念\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时的交通很不方便,兰新铁路还没有到哈密,去兰州就走了好几天,由于没有车,我们到兰州又住了好几天才前往乌鲁木齐。到达乌鲁木齐后,我们由劳动局分配,一部分被分配到哈密的塔拉奇,是老乌哈公路上的一个招呼站,我就是其中之一。\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57cf949401740ac866a7864909b693a\" img_width=\"195\" img_height=\"260\"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途经兰州倒车,在兰州五泉山公园留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刚到塔拉奇的时候,没有地方住,只能睡马厩。把马厩打扫干净,漏风的地方全部封死,就成了一间长方形的大屋子。两边砌上长炕,当中砌个火墙就可以住人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南方人没有见过土炕、火墙。土炕,就是用土块垒起,比地高一截的简易床,在上面铺上褥子,就可以睡觉了。火墙就是火炉的火囱,烟道。表面看就是一堵墙,里面是空的,用来通烟,取暖原理就是烟火将两边的土块墙烧热,让土块墙把热量传到房间里。塔拉奇的冬天特别冷,零下二十多度,屋里如果不生火,根本睡不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在上海,一般市民的家里是不生火取暖的,我们这些半大孩子自然也不会生炉子。刚到塔拉奇的时候,\u003Cspan\u003E生火\u003C\u002Fspan\u003E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困难的事。有一次,有个同学弄了点汽油来生火,结果把火墙崩塌了,我们冻了一晚上。后来呆的时间长了,生火这项技能也逐渐掌握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初到塔拉奇的工作主要是打土块建房子,领导看我们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实在干不成活,就把我们按学徒安排。我记得当时有位杨技术员给我们讲矿区远景、矿区规划,说我们是第一个规模最大的露天煤矿,年产量可以达到350万吨......学习了三四个月我们就被分配了,有的到科室,有的到基层,我被分配到机电队。那时,机电队的主要工作是打样镐、钎子,就是将土建队用秃了的镐头在炉膛里烧红,拿出来在砧子上打尖粘上火,重新使用。有的镐头用的太短了,还要续铁,继续使用。钎子也是一样,不过钎子是钢的,不能再加长,太短了就只能报废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a09fc4c850874deb93c63d528e57cfbf\" img_width=\"690\" img_height=\"517\"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59年的筹建处机电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当时我们筹建处一面在盖房子,一面修柳三线。柳三线是从柳树泉车站到矿区的一条矿上专用铁路线。没有这条铁路线,我们的大型设备就运不进来,开矿就是一句空话。\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这条铁路我们修的十分辛苦,没有机器设备,全凭人工修建,肩挑人抬,遇到坚硬的石块就要打眼放炮。一根枕木一般在八九十斤,铁轨一根有七八百斤,都是重体力活的配置。戈壁的阳光狠毒,风里夹带着沙石,冬天寒风更是刺骨,和我们一起干活的还有一批农民兄弟,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的露天煤矿。\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大概在1960年的时候,露天煤矿筹建处搬到了北泉。塔拉奇的戈壁上布满了以南北向为主的大大小小的山岗,从远处瞭望就像大海的波浪,而北泉是山岗间的一个平台,有点像一个面向南的凹字。在凹坡处有一股泉水,这股泉水在当时塔拉奇招呼站的北边,故而叫北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们来之前,北泉还很荒凉,很多地方就是一片芦苇地。后面开始一点一点的建设,机关大院、运输大院、机电大院、会议室、宿舍、食堂、小商店、舞厅······人越来越多,建筑也越来越多,北泉渐渐的成为了一座沙漠中的小城市。\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dedb787550cb4531a0fd0980d8ed2463\" img_width=\"512\" img_height=\"384\"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当时的总库办公室\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北泉,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直是我们矿区的中心,人口一度达到近万人,人多了文艺活动也越来越丰富。大食堂里每个月会放一次电影,尽管有些片子会不断重复的放映,但是我们依然百看不厌。在这些电影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长征组歌,太精彩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夏天,我们还会放露天电影,那时候各家各户,大人小孩就会搬着小凳子来看电影,场面非常热闹。记得有一次来了一个杂技团,有一个小姑娘的顶碗表演特别精彩,让人久久不能忘怀......大食堂的周六,还有舞会,我不会跳舞,但喜欢听音乐。\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74519f055734fea8ceef1cf7851b0ea\" img_width=\"195\" img_height=\"260\"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61年,乌鲁木齐西公园。后面是一座清代建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矿区电厂没有建好之前,国家给我们调来了一组列车电站,列车电站就是可以在铁路上拉着走的电厂。发电量不大,但是也够我们日常使用了。有了电我们就有了电灯,可以听收音机,听广播。有了广播站,可以收听新闻和各种歌曲,娱乐生活也就越来越丰富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dc3a3450f81a45ceab4e884ad3c34169\" img_width=\"769\" img_height=\"1024\"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62年在西工地的照片\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当时我们的矿区,我们的建筑工地,在北泉的西面,所以我们都把它叫西工地,是现在的三道岭矿务局中心。北泉到西工地大约有三公里,起初没有通车,我们从北泉出发要翻越老乌哈公路,再走一两公里才能到工地。早上天还没有亮我们就吃完饭走向工地。中午我们带饭在工地上吃,下午下工以后,我们带着工具,迈着疲惫的步伐在夕阳下坚定地走向北泉。\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戈壁由于空气里没有雾气,晴空万里,天特别的蓝,蓝天白云是内地见不到的。晚霞也特别的动人,在夕阳的沐浴下,我们走向北泉,场面就像一副动人的油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除了这些,伙食问题也让我记忆深刻。刚来的时候,都是一群小伙子,基本上没有家属,所有人都吃食堂。开始伙食条件还比较好,每天的菜肴都比较丰富。后来新疆实行粮食定量以后,伙食越来越差,白面馒头不是天天都有了,粗粮越来越多,有一个时期好像天天吃玉米面,吃的大家意见都很大。奇怪的是我们上海来的人反而没有什么意见,相反还很高兴。因为我们是吃大米长大的,没见过玉米面,把它和白面一样看待。玉米面有一股甜滋滋的味道,特别是发糕,我们就把它当作“米发发”(上海一种用米粉做的糕点),特别爱吃,一下子买好几个。筹建处开全体职工大会,处长要大家不要被困难吓倒,指着我们这些上海来的:“你们看你们看,吃大米长大的人都不怕苦,你们还怕什么?”\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8aee630c3224275adeea58579619089\" img_width=\"640\" img_height=\"20\" alt=\"听刘乐明老人讲建设新疆最大露天煤矿的故事\"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60年生活越发困难,那是一个大饥饿的年代。矿区的一线工人的口粮每月是48斤,家属是28斤。有粮食但是没有油水,几乎没有菜,所以人总有饥饿感,总觉得吃不饱。我老伴是江苏泰兴人,那里当时的灾情也很严重,听她说,他们村子里的生产大队每人每天4两粮食,为了吃饱肚子,他们栽种胡萝卜,连胡萝卜叶子一起煮了吃,天天吃。一直到现在,我老伴看到胡萝卜就恶心。\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经过政府与全体中国人民的努力,到1962年我国的经济就好转多了。各种副食品开始上市了,我们新疆也有了肉类供应,伙食水平越来越好。大饥饿的年代我们不能忘记,现在很多年轻人生活浪费还总是在埋怨。这种现象是非常不好的,我们要感恩祖国这几十年来的巨大发展变化,那是无数人的辛苦努力换来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58年到1962年是我记忆最深刻的几年,因为这几年,我们就像戈壁里的开拓者一样,没有房子自己建,没有路自己修路,我们在一片戈壁上建立起了当时西北最大的露天煤矿。这段回忆就像白纸上最开始的那一笔,庄重而深刻,不管时间过去多久,都是最清晰的一部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关于三道岭的过去,我还有很多想要说的,但是关于三道岭最开始的样子,我想讲的就这么多,这就是我记忆中最深刻的三道岭。\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不想对比现在的美好,只想回味过去的模样......\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em\u003E作者:刘乐明,王莉。\u003C\u002Fem\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5907831041622535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