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LT42uwb23\"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810\"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省喫儉用買回一本文學雜誌或書籍,同學們看到了,在身邊唧唧喳喳催着,等着,有時自己甚至來不及看完就會被同學一把搶走。"\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EQh0vw81JdTqU\" img_width=\"640\" img_height=\"11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那些孤獨的報刊亭\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圖文丨王雁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能從小小報刊亭裏,聽到時間流動、彎曲的聲音,能看到亭子前1978年、1980年、1984年、1989年,直至1995年代一張張純真、明朗的臉,不分年齡性別,排着或長或短的隊,目光明亮地望着亭子裏綠色或白色架子上一份份繽紛的雜誌,快樂、從容、追求都寫在他們的臉上。

"\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EQh0vw81JdTqU\" img_width=\"640\" img_height=\"11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那些孤獨的報刊亭\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圖文丨王雁翔\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能從小小報刊亭裏,聽到時間流動、彎曲的聲音,能看到亭子前1978年、1980年、1984年、1989年,直至1995年代一張張純真、明朗的臉,不分年齡性別,排着或長或短的隊,目光明亮地望着亭子裏綠色或白色架子上一份份繽紛的雜誌,快樂、從容、追求都寫在他們的臉上。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再看不到那樣安靜整齊,一點一點緩慢地向閱讀移動的隊伍,已再難看到那樣不急不躁,眼角眉梢盪漾着歡喜的純淨的臉。\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Jl3p6sjtb\"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0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現在我走在寺右新馬路上。車如龍,人如潮。過街天橋上怒放的三角梅,像紅色瀑布。高大的芒果樹,綠蔭如蓋,葉子肥厚墨綠。節氣已過了立冬。空氣裏有微薄的涼意。冬天在遙遠的北方。我知道,過不了多久,它們的枝上又會跟往年一樣,綻放出繁密的米黃色小花,然後,拇指蛋似的果子綴滿枝丫,長大,成熟,墜落。有時,熟透的芒果會落到樹下孤獨的報刊亭上,在鐵皮頂子上彈一下,咚一聲飛到人行道上。樹上拳頭大的芒果,沉甸甸的,帶着香味,啪落一顆,又啪落一顆,在急匆匆的行人腳前張着金黃的裂口,汁液四濺,像一個又一個響亮的提醒:慢些走,欣賞啊!等等你落在身後的靈魂。\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寺貝通津、煙墩路、寺右新馬路、花城大道、臨江大道……除了風雨天,我和幾個朋友忽東忽西,常穿過周圍幾條不同的街道,去遠處一些較爲安靜的地方鍛鍊。路過的街道上,報刊亭很多,但開着的少。那些常年關閉的亭子,在水波般湧動的人潮裏沉默,孤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時路過開着的報刊亭,我會不經意間瞅一眼,櫃檯和鐵絲網格上,堆掛着一些地攤小報,幼兒啓蒙畫刊、網絡玄幻小說、兒童玩具,看不到一本文學期刊。那些聲名響亮,曾被無數人爭相訂閱、購買、傳閱的文學刊物都到哪兒去了?亭子邊的凳子上,坐一個滿臉倦容的老太太,或在手機上埋頭追熱劇的中年女人,在喧囂與熙攘裏打發着無聊時光。\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KAmw8TgV\"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0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朋友小寶以前是詩人,曾出過兩冊集子。有天我們一起散步,看到路邊孤零零閒置的報刊亭,我說等退休了,自己租一個,專賣各類純文學期刊。他扭頭看我,眼光很自然,很平靜,但我知道里面有一種冰冷與不齒。他說,這想法好,只是現在人被紛繁的慾望催逼、撩撥着,都忙着掙大錢,誰有閒情逸致讀那些勞什子,是能當飯喫,還是能看來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不知道怎麼回他纔好,埋頭往前走。這廝經常滿嘴歪理,像常有理,不曉得哪根筋搭錯了,擱筆後老喜歡踩碼字的人。他的話,讓我心裏忽然很慚愧,覺得自己很蠢。少年時,我種莊稼的老父親就這樣罵過我。如今快五十的人了,還冒傻氣,腦子裏怎麼會有這種不合時宜的想法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實小寶說的也對,人的慾望已在時間裏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上初中時,正是文學繁榮的時代。那時學生課外作業不多,也沒什麼壓力,有大把的閒散時間。鄉鎮上沒書店,有文化站,藏書不多,但訂着五六十種雜誌,除了一些電影畫報、農民致富刊物,更多的是純文學期刊,《十月》《當代》《收穫》《花城》《人民文學》《作品》《散文》《小說界》……有一個兩開間的大閱覽室。每天放學出校門,我們一羣愛看書的同學,先拐進文化站,在閱覽室泡一會兒纔回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閱覽室人不多,安靜,窗明几淨。我們從架子上選了自己喜歡的文學雜誌,把喧嚷、打鬧丟在門外,一個個像變了人,安安靜靜坐下來埋頭看書。有些小說今天沒看完,輕輕折一個角,明天過來接着讀。\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KZA3h2mlq\"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0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借書證一次可借兩份雜誌、一本書,但我喜歡閱覽室裏的氣息與氛圍,星期天在書包裏背幾塊饃、一瓶水,會去閱覽室裏泡一天。張賢亮的《綠化樹》《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靈與肉》,張承志的《北方的河》《黑駿馬》,鐵凝的《哦,香雪》《沒有紐扣的紅襯衫》,賈平凹的《臘月正月》《天狗》,路遙的《人生》《驚心動魄的一幕》,莫言的《紅高粱》《透明的紅蘿蔔》,蔣子龍的《喬廠長上任記》,張煒的《古船》,古華的《芙蓉鎮》,高曉聲的《陳奐生上城》……這個單子可以列很長。三十多年過去了,那些小說裏的人物和故事,仍清晰地烙在我的腦海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土地剛包產到戶不久,莊稼人的日子還拮据着,我家尚未通上照明電,晚上趴在煤油燈前讀書,入了迷,有時雞叫頭遍了,父親起牀給下田的牲口拌草料,見我還在燈下看書,氣得跺腳:“我把你個犟慫,書裏有黃米乾飯白麪饅頭,能看飽肚子嗎?煤油都讓你浪費完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時人沉迷書中,燈苗兒太小太暗,頭會不自覺地往燈前湊,頭髮被燈火燎出一股煙,氣味焦臭刺鼻,頭上一綹一綹燒焦的頭髮梢上,像生了一層蟣子。怕同學們笑話,自己拿了剪子,對着鏡子剪頭髮上的焦梢。所以,我的頭髮常是一豁一豁的茬子,很難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借書證用完一個,換一個,又換一個,三年裏我用了差不多十個借書證。我每次借了書,都會用舊報紙包一個皮兒,還書時書不會有任何破損和髒污。有時會主動幫助打掃閱覽室衛生,文化站站長對我便多了份喜歡,每次借書我不光能多借幾本,而且剛送到的新雜誌我大都能先睹爲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文化站的小天地裏,我讀了大量文學作品,閱讀爲我打開了擴寬世界的維度,人性的複雜,人在社會里的困境、迷茫、掙扎、執著,如小徑分叉的花園,讓我迷惑、徘徊、思索、翹望。時間長了,閱讀也悄然在我的心裏埋下了一粒夢想的種子。\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L02gvhsDT\" img_width=\"960\" img_height=\"694\"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種子一旦生芽,不管外力多大,都要從土裏往地面上拱,很難阻止。進城讀高中,出校門,我大都是去書店和報刊亭。那時買書常排隊,《巴黎聖姆院》《紅與黑》《三個火槍手》等許多外國文學名著很搶手。當然還有許多國內作家的作品。新華書店裏人頭攢動,排很長的隊。郵局賣期刊的櫃檯和街上的報刊亭前,一大早常有人早早排隊等在那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農村人面朝黃土背朝天,掙個油鹽錢都困難,父母供我進城讀書已很不易,沒閒錢讓我買課外書。但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癡迷,像着了魔,在書店和報刊亭看到喜歡的文學書藉和雜誌,就拔不開腿,總想買。錢從哪裏來呢?開水泡饅頭,我將原本就少得可憐的菜票一角一角省下,積攢十天半月,賣給同學,趕緊上街買一本書或文學雜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也不光我喜歡文學,那是一個全民熱愛閱讀的時代,人的慾望還沒現在這麼紛繁、熾烈,許多人自覺不自覺地癡迷閱讀之中。在鄉下讀初中,我們一羣喜歡文學的同學,都窮得叮噹響,在山窪裏採楊槐樹籽,挖柴胡,打苜蓿籽,一毛兩毛地湊錢,買來紙張、油墨和蠟紙,爭相寫稚嫩的文章、插圖,手工刻印,辦了一份《春筍》文學小報,在校園裏傳閱。進了高中,學校有《淺草》文學社,刊物從手刻蠟紙變成了鉛字打印。文學社學生的閱讀和寫作熱情都很高,誰在省市報刊和學生刊物上發表了詩歌和散文,就會立即在校園裏引發一片讚歎、羨慕。那時,隨便在一家報刊發表一篇文章,都會擁有數十萬甚至上百萬讀者。即便省一級文學雜誌,動輒也是幾十萬、上百萬的發行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沒有眼花繚亂的分享、推介會,作家們虔心耕作,不拿話筒,一句是一句,實實在在用作品說話,書店裏也沒有暢銷書排行榜撩撥、誘導,所有的書都平等地擺在書架上靜心等待心儀它的讀者。讀者在一排排一格格書架之間,睜大眼睛,不急不躁地搜尋,發現。好書在那裏靜候理想讀者,讀者耐心尋找自己的理想書籍,一切都在靜悄悄地進行。翻閱,驚喜,掂量,在買與放棄之間猶豫,因爲囊中羞澀,一兩塊錢在手裏捏得汗津津的,一本書只有誘惑戰勝了猶豫,纔會被下決心買下,如獲珍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當然,去書店並不一定非要買書纔去,有時逛也是一種心靈的撫慰與享受。站在書架前快速翻閱,像飢餓的人撲在了麪包上,聞着書頁裏散發出來的木質與油墨香味,目光從一冊冊書脊上滑過,書名像一縷縷溫暖的陽光落進了心裏。有時我會爲一冊偶然發現的好書牽腸掛肚,寢食難安,擔心等自己攢夠了錢,書會賣完,那種滿懷期盼而又望眼欲穿的無奈,折磨人,也滋養人,就像我們面對人生的種種坎坷、曲折、苦難,對生活仍永遠滿懷期待與嚮往。\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LT42uwb23\"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810\"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省喫儉用買回一本文學雜誌或書籍,同學們看到了,在身邊唧唧喳喳催着,等着,有時自己甚至來不及看完就會被同學一把搶走。一傳十,十傳百,爭相傳閱,很難再回到我手上。有時既便找回來,那書早被一雙雙歡喜的手翻得面目全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時候,人的愛好跟味蕾一樣,很難改變。烏魯木齊、蘭州、廣州……這些年我輾轉生活過許多地方,繁華都市裏許多別人熟悉、癡迷的好去處,我多是陌生的,但每一地大大小小的新華書店,我皆心中有數。現在我也在網上買書,但逛書店的習慣仍舊難改,網上純文學作品我偶爾也讀,但只是瀏覽,各種信息唧哩哇啦攪擾着,心難靜,眼睛也勞累,還是更鐘情紙質閱讀。一杯清茶,一卷好書,坐在一個安閒的角落隨心翻閱,對我來說,身心的愜意並不遜那酒宴上的魚翅燕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小寶現在不看書,詩早就不寫了,他像跟書結了樑子似的,將幾櫃子書丟進地下室儲物間,擺上了紫砂壺之類的古董器物。有時在一起聚餐,他從不許我在別人面提他當文藝青年的經歷。他說人生苦短,放着好好的福不抓緊享受,寫甚狗屁文章。\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一邊升騰一邊墮落裏折騰的小寶,也許在某個寂靜的夜晚,會不經意間想起曾經的癡迷與歡喜吧?\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aNI6qFeEX\"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810\"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金盆洗手後,小寶的日子奇蹟般翻轉了,過得頗爲亮堂,有時甚至比土豪還闊綽。他辭掉了薪水不高的工作,開着大奔,一身名牌,炒房,玩古董,身邊時常跟着一些眉眼溫順,着裝暴露的女子,似乎總有飯局、牌局、K歌的場子,呼朋引伴,胡喫海喝。他說,你曉得你眼睛爲啥早早白內障了嗎?我說不曉得。他眯了眼說,你像個書蟲,整日抱着書啃,盯着電腦敲敲敲,能不瞎?你看我這眼睛,隔十里遠都看得清清爽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心裏想,我們活在這世上,沒錢當然不行,衣食住行,柴米油鹽樣樣離不開錢。只是我們應當思考的是,有了錢,衣食無憂之後呢?畢竟人除了生存,還有許多別的東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代人有一代人的追求,你覺得對,不違法,就去做,蘿蔔白菜各有所愛。小寶發達、瀟灑我高興,但並不羨慕,也不覺得自己每天騎輛破單車上下班有什麼不好,或低人一等。我覺得一個人能做自己歡喜的有意思的事情,就是幸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天喫完飯,小寶彈出一支軟中點上,忽然轉過臉冷不丁問我:“你沒像人家弄個公號玩嗎?”我說:“人人都爭着發出自己的聲音,一片聒噪,卻不知道該聽誰的。”他把菸蒂摁在菸缸裏,眯了眼說,那些狗屁不通的玩意兒都有人看,你還怕自己的東西沒人看?你看現在這人,也不怕被撞死,騎車、過馬路都在低頭刷手機,忙得連看路放屁撒尿的功夫都沒,一天刷上百篇文章,八卦、緋聞、謠言滿天飛,有些爲了熱度和流量,什麼敏感、獵奇弄什麼,不惜顛倒黑白,毒雞湯一碗一碗爭着往你眼前端,腦殘粉掌聲一片,至於那些七七八八的湯水灌進腦子對身體有沒有害,沒誰會去細想這個。\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at2VxYusN\"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1102\"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他像這個時代裏突然發達的無數傳奇人物一樣,調侃,慫恿,振振有詞,咄咄逼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末了,他一臉壞笑說:“你趕緊弄個平臺,我給你寫連載,標題我早就想好了,就叫我與一百個女子的情史,或者一個採花大盜的浪漫史,保你期期十萬加,火到爆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我說:“好啊,誰不寫誰是王八蛋。”他哈哈大笑,笑得肚皮上的肉一鼓一鼓。笑完,就沒了下文,又轉臉逗身邊的女孩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人到中年,俗中求真。但小寶這廝滿嘴跑馬,似乎離我曾經的印象越來越遠,尤其有了錢之後,一些言語和行爲常讓朋友很不舒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什麼東西,一副盛氣凌人的嘴臉,不就有幾個臭錢嗎,你看他碟子裏菜都是邊旁的女孩伺候着,就差喂到嘴裏了。”從酒店出來,強子一肚子不屑。我叉開話題問強子:“你最近又寫啥大作呢?”他氣乎乎地說:“羞先人呢,我那叫什麼寫作,做人厚道一點,別壺不開提那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強子剛三十出頭,是圈裏最愛看書的人,碼了近十年字,只出了一本集子,圈裏朋友說他文筆好,故事也好,但幾本集子卻驢拉磨似的在出版社之間轉圈圈,沒一家願接手走市場,都讓他自費。四年前,他不願再在落寞裏掙扎,悄不聲地寫起了網絡連載,每天更新五千字,沒想到不到半年,竟一路躥紅,每年有四十多萬的收入。早上老婆上班走了,他慢悠悠起牀,洗漱,喫飯,然後坐到電腦前碼字。下午喝茶,健身,日子倒過得比先前從容自在了許多。怕人詆損,他從不給人講自己寫網絡連載。別人問他忙什麼,他總拿一句“瞎混呢”搪塞。在他的潛意識裏,除了掙一點錢,那些文字是永遠也無臉示人的。\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bK8NEdTky\"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0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出於好奇,我曾私下在網上瀏覽過他用筆名寫的連載,驚險,離奇,慾望社會里的劈腿和血腥。文字隨意、粗糙,說不上好,但閱讀量卻驚人。我不曉得爲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着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是噢,一部手機盡覽天下事,想看什麼有什麼,愛看什麼看什麼,誰有興致去報刊亭買一份純文學期刊呢?況且報刊亭裏那些曾經搶眼搶手的文學期刊,早就從亭子裏消失得乾乾淨淨,像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風吹走了。街上每天來來往往的滾滾人流,腳步一個比一個急迫,連撩一眼那些亭子的興趣都沒有。更多人臉上刻着浮躁、焦慮、迷茫、孤獨、冷漠,他們都有更重要更緊迫的事情。上班,賺錢,飯局,約會,腳步匆促,眼神迷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每次路過那些緊閉的落寞的報刊亭,我的心裏有時會有一種恍惚感,似乎能隱隱約約從那裏聽到一種聲音,或者顯現出過去的某個熟悉的場景。因爲時間並不久遠。它們跟那些落滿灰塵的插卡或投幣電話、郵政信箱一樣,悄然跌進了時光深處,成了一個時代的古老標本和見證,在喧囂裏沉默,等待,眺望。\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bi3bwIGUm\"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06\"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我走在街上,空氣有些溼重,人羣熙來攘往,夜色正在籠罩這座巨大的城市。我知道,許多東西正在時間裏不動聲色地老去和新生。王爾德說,“我們都生活在陰溝裏,但仍有人仰望星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城市裏的夜空很難看到星子。我抬起頭,芒果樹枝繁葉茂,葉子墨綠。不管時間怎麼流動,街道兩邊的蔥籠似乎是不變的,鮮花四季裏開着,美好着。芒果樹很快又會綻放出一樹樹米黃色的小花。\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CBSc72yq9O7M\"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1620\"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王雁翔,甘肅平涼人,作家、資深記者,現居廣州。\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strong\u003E詩歌、散文作品見諸《解放軍文藝》《前衛文學》《天涯》《作品》《山東文學》《廣州文藝》等刊。\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strong\u003E作品曾獲第十三屆、第二十三屆中國新聞獎二等獎,全國報紙副刊作品金獎、年度精品一等獎,長征文藝獎等,已出版《穿越時光的河流》等作品多部,作品入選多種選本。\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6G9cRIFO6zmLa\" img_width=\"554\" img_height=\"32\"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inline=\"0\"\u003E\u003Cp\u003E來源:星河 Literature 微信公衆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策劃:向小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編審:莊義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編輯:陸張良 王世博\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EQh187DPDEt6C\" img_width=\"336\" img_height=\"189\" alt=\"王雁翔丨那些孤獨的報刊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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