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被嘲笑、驅逐到擁躉無數，指數化投資經歷了什麼

今天，在全球，指數基金都是非常重要的投資工具。在美國，指數基金佔共同基金總市場份額中的比例達20%，美國三家最大的資產管理公司——黑石、道富和先鋒都因指數基金而立於共同基金行業的潮頭。在中國，截至2018年9月底，股票型基金資產合計6812億元，其中被動指數型基金（剔除ETF聯接基金）規模3812億元，佔比高達56%。

指數基金風靡全球，但創立至今其實不過43年的歷史，且發展初期並非坦途。

第一隻共同基金始自1924年，但第一隻指數基金直到五十年後的1975年方纔問世，它是由當時仍是一家初創小公司的先鋒基金所創立的“第一指數投資信託”（後更名爲“先鋒500指數基金”）。先鋒基金的創始人和領軍人物，正是有着“指數基金教父”之稱的約翰•博格。

指數化投資是基於有效市場假說這一理論基礎：在一個有效市場中，證券價格能夠反映出投資者可獲得的所有信息，因此證券一直能得到公平的定價，而且資產管理者無法持續獲得超額收益。基於有效市場假說，約翰•博格提出指數化投資的核心理念是：全部投資者作爲一個整體，不可能超越整個股市的總體（無成本的）回報率；而進一步地，由於基金運營費用的存在，全市場的投資者是在共同參與一個負和遊戲，而非零和遊戲。

約翰•博格特別提醒投資者注意基金成本：資產的毛收益-金融體系的運營成本=投資者獲得的淨收益。金融體系運營成本不僅僅是投資者可見的管理費、銷售費用、投資顧問費等，還包括一個很重要的隱性成本——基金經理頻繁交易帶來的交易成本。

從上述邏輯中我們可以想見，指數基金甫一面世，就遭到了華爾街的嘲諷和打擊，反對者中有影響力的包括富達基金，反對者們認爲，投資者不該只以獲得市場平均收益率爲目標。第一指數投資信託首發只募集了1100萬美元，直到6年後的1980年，才緩慢增長到1億美元。全市場第二隻指數基金，也直到第一指數投資信託成立8年之後才問世。

伴隨始自1982年的美國大牛市，指數基金通過跑贏主動管理型基金證實了自身的實力，收穫了巨大的成功：從規模上看，到2017年底，美國指數基金總規模合計6.7萬億美元，先鋒基金管理規模的年複合增長率高達27%，相當於每三年翻一番，整個共同基金行業的增長率僅爲先鋒集團的一個零頭；從收益上看，從1970年到2000年，只有2%的基金能超越先鋒500指數基金跟蹤的標普500指數，也就是說，選中一隻能跑贏市場的基金有如大海撈針。在《共同基金常識》一書中，約翰•博格用了海量及多角度的數據統計，得出了指數基金從長期來看擁有更大的投資價值這一結論。

美國的這一輪長牛，又與其養老金計劃密切相關。美國自1980年開始施行的“401K”計劃，初衷是鼓勵美國國民增加養老儲蓄，但養老金規模的迅猛增長，直接成爲美國這一輪大牛市的有力推手。該計劃實施後的20年，爲美國股票市場貢獻了近6000億美元的增量資金，這就爲成本低廉的指數基金貢獻了龐大的規模基數。

正如約翰•博格一直在提醒我們的“奧卡姆剃刀原理”，指數基金的成功源於簡化的本質：（1）指數投資是最大程度的分散化投資；（2）注重長期投資，投資組合的名義換手率實現最小化；（3）極低的成本，沒有顧問費，也沒有銷售費用，運營成本也被控制在最低。

先鋒500指數基金，這隻曾經被稱爲“博格的傻瓜”的指數基金，現在可能已經是全球最大的基金了。作爲與先鋒基金長期爭雄的“世仇”，富達基金近期（2018年9月）將其4只核心指數基金費率調降到0的舉措（無管理費、無申購費、無銷售服務費），也可謂耐人尋味。

“這只不過是指數化投資模式大展神威的開始。”正如約翰•博格多年前就預見的一樣，指數基金正在逐漸改變甚至已經改變了共同基金業所特有的結構和性質。

@今日話題

延伸閱讀：

[美]約翰·博格《共同基金常識》

[美]克努特·羅斯塔德《約翰·博格的投資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