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u003E太平廣記 卷第三百六十六 妖怪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杜元穎 朱道士 鄭生 趙士宗 曹朗 秄兒 李約 張縝 馬舉 韋琛 張謀孫 李黃 宋洵 張氏子 僧十朋 宜春人 朱從本 周本 王宗信 薛老峯 歐陽璨 杜元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杜無穎鎮蜀年,(“年”原作“平”。《說郛》卷七作“初到蜀年”。“平”當“年” 字之訛。)資州方丈大石走行,盤礴數畝。新都縣大道觀老君旁泥人鬚生數寸,拔之,俄頃 又出。都下諸處有慄樹,樹葉結實。食之,味如李。鹿頭寺泉水湧出,及貓鼠相乳之妖。蠻 欲圍城,城西門水,有人見一龍與水牛鬥,俄頃皆滅。又說,李樹上皆得木瓜,而空中不 實。(出《戎幕閒談》) 杜元穎鎮守蜀地的時候,資州有一塊一丈見方的大石頭能跑能走,盤據了幾畝地的地 方。新都縣大道觀老君旁邊的泥人長出了幾寸的鬍鬚,把它拔了,過一會兒又長出來。都城 各地有栗子樹,樹葉上結果實,喫它,味道象李子。鹿頭寺的泉水湧出來,還有貓鼠互相喫 奶的怪事。蠻夷想要圍城,城西門發水,有人見一條龍和水牛打鬥,不一會兒全都消失。又 說,李子樹上都結了木瓜,但是裏邊是空的,沒有瓤。\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朱道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朱道士者,大和八年,常遊廬山。憩於澗石,忽見蛇虵如堆繒錦,俄變爲巨龜。訪之山 叟,雲是玄武。朱道士又曾遊青城山丈人觀。至龍橋,見巖下有枯骨,背石平坐,接手膝 上。鉤鏁,附苔絡蔓,色白如雪。雲,祖父已常見。(出《酉陽雜俎》) 朱道士大和八年曾經遊廬山。他在澗石間歇憩,忽然看到一條大蛇蟠在那裏象一堆絲 綢,頃刻間變成了一頭大龜。他打聽山上的老翁,老翁說那是玄武帝君。朱道士還曾經遊青 城山的丈人觀。他走到龍橋,見巖下有一具枯骨,揹着石頭平坐在那裏,把手放在雙膝上, 鉤曲成鎖,附着有苔蘚和藤蔓,顏色白得象雪。他說他祖父已經常常見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鄭 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俗傳人之死,凡數日,當有禽自柩中而出者,曰“殺”。大和中,有鄭生者,常於韅 川,與郡官略於野。有網得一巨鳥,色蒼,高五尺餘。主將命解而視之,忽無所見。生驚, 即訪裏中民,訊之,民有對者曰:“裏中有人死,且數日。卜人言,今日‘殺’當去。其家 伺而視之,有巨鳥色蒼,自柩中出。君之所獲,果是乎。”天寶中,京兆尹崔光遠因遊略, 常遇一妖鳥,事與此同也。(出《宣室志》) 民間傳說人死了,大約幾天內,會有鳥從靈柩中飛出來,那鳥叫“殺”。大和年間,有 一位姓鄭的年輕人,曾經在韅川和郡官到野外打獵。有人網到一隻大鳥,蒼色羽毛,五尺多 高。主將讓人把它解開看看,它忽然就不見了。鄭生很是喫驚,就到鄉民那裏打聽。有的鄉 民說:“鄉里有一個人死了將近幾天,占卜的人說,今天‘殺’會離去的。這一家等候在那 裏看着,有一隻蒼色大鳥,從靈柩中飛出來。你所捕獲的,就是這隻鳥吧!”天寶年間,京 兆尹崔光遠因爲打獵,曾經遇到一隻妖鳥,情形和這相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趙士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會昌元年,戎州水漲,浮木塞江。刺史趙士宗召水軍接木段。公署卑小地窄,不復用, 因並修開元寺。後月餘日,有夷人,逢一人,如猴,著故青衣,亦不辯何制。雲:“關將軍 遣來採木,被此州接去,不知爲計,要須明年卻來收。”夷人說於州人。至二年七月,天欲 曙,忽暴水至。州城臨江枕山,每大水,猶去州五十餘丈。其時水高百丈,漂二十餘人。州 基地有陷十丈外,大石如三間屋者,積堆於州基。水黑而腥,至晚方退。知州官虞藏玘及 吏,才及船投岸。旬月後,州水方幹。除大石外,更無一物。唯開元寺玄宗真容,去舊處十 餘步,卓立沙上。其他鐵石,一無有者。(出《酉陽雜俎》) 會昌元年,戎州漲水,水上的浮木堵塞了江流。刺史趙士宗讓水軍把木段打撈上來。公 署低矮窄小,不再使用,就一塊去修開元寺。後來過了一個多月,有一個夷人碰到一個人, 這個人像猴,穿舊青色衣服,也辨不出是何種服制。這人說:“關將軍派我來採木頭,被這 州接了去,沒有辦法,要明年回來收。”夷人把這事報告給州人。到了第二年七月,天將 亮,忽然大水來了。州城一面臨水,一面靠山,每次發大水,還離州城五十多丈。這時候水 高一百多丈,漂走二十多人。州基地有陷下去十丈的地方。大石頭象三間房子那麼大,堆積 在州基上。水又黑又腥,到了晚上才退。知州官虞藏玘和其他官吏們,這時候纔來到船上, 投向岸邊。十天後,州城裏的水纔乾。除了大石頭以外,沒有別的東西了,只有開元寺唐玄 宗的雕像,離開舊地方十幾步,直立在沙上。其它鐵石器物,全都沒有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曹 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進士曹朗,文宗時任松江華亭令。秩將滿,於吳郡置一宅。又買小青衣,名曰花紅雲。 其價八萬,貌甚美,其家皆憐之。至秋受代。令朗(明抄本無“令”字。“朗”下有“乃” 字。)將其家人入吳郡宅。後逼冬至,朗緣新堂修理未畢,堂內西間,貯炭二百斤。東間窗 下有一榻,新設茵席,其上有修車細蘆蓆十領。東行,南廈。西廊之北一房,充庫。一房即 花紅及乳母,一間充廚。至除前一日,朗姊妹乃親,皆辦奠祝之用。鐺中及煎三升許油,旁 堆炭火十餘斤。妹作餅,家人並在左右,獨花紅不至。朗親意其惰寢,遂召之至,又無所執 作。朗怒,笞之,便雲頭痛。忽有大磚飛下,幾中朗親。俄又一大磚擊油鐺,於是驚散。廚 中食器,亂在階下。日已晚,俱入西舍,遂移入堂,並將小兒。及扃堂門,子母相依而坐, 汗流如水,不諭其怪。朗取炭數斤燃火,俄又空中轟榻之聲,火又空中上下。忽見東窗下牀 上,有一女子,可年十四五。作兩髻,衣短黃襦褲,跪於牀,似效人碾茶。朗走起擒之,繞 屋不及。逡巡,匿蘆蓆積中。朗又踏之,啾然有聲,遂失所在。坐以至旦,雞鳴,方敢開 門。乳母花紅熟寢於西室。朗召玉芝觀顧道士作法。數日,有人長吁曰:“吾是梁苑客枚 皋。前因節日,求食於此。君家不知云何見捕。”朗具茶酒。引之與坐。(“坐”原作 “求”,據明抄本改。)皋謂朗(“謂朗”原作“近文”,據明抄本改。)曰:“吾元和 初,游上元瓦棺閣。第二層西隅壁上,題詩一首。”朗苦請,皋曰:“方心事無悰,幸相 悉。他日到金陵,可自錄之。足下之祟,非吾所爲。其人不遠,但問他人,當自知。”朗遂 白顧道士,舍之。裏中有女巫朱二孃,又召令佔。巫悉召家人出,唯花紅頭痛未起。巫強呼 之出,責曰:“何故如此?娘子不知,汝何不言。”遂拽其臂,近肘有青脈寸餘隆起。曰: “賢聖宅於此。夫人何故驚之?”花紅拜,唯稱不由己。朗懼,減價賣之。歷二家,皆如 此。遂放之。無所容身,常於諸寺紉針以食。後有包山道士申屠千齡過,說花紅本是洞庭山 人戶,共買人家一女,令守洞庭山廟。後爲洞庭觀拓北境二百餘步,其廟遂除。人戶賣與曹 時用,廟中山魅無所依,遂與其類巢於其臂。東吳人盡知其事。(出《乾鐉子》) 進士曹朗,文宗的時候任松江華亭縣縣令,任期將滿的時候,在吳郡購置一處宅院。又 買了一個小婢女,名叫花紅。她的價錢是八萬,容貌非常美,這一家人全部愛憐她。到了秋 天,官職被別人接替,縣令曹朗就將他全家人遷入吳郡宅子裏。後來將近冬至,曹朗因爲新 堂的修理沒有完畢,在堂內的西間,存放了二百斤炭。東間窗下有一張牀,新鋪設的席子, 那上面有修車的細蘆葦蓆十領。往東走是南廈,西廊的北面有一房,當庫房用。一房是花紅 和乳母的住處。一間是廚房。到除夕的前一天,曹朗的姊妹和母親都親自動手置辦奠祝用的 東西。平底鍋裏煎着三升左右的油,旁邊堆着十幾斤炭火,妹妹做餅,家人都在左右,只有 花紅沒到。曹朗的母親以爲她在睡懶覺,就把她找了來。她又沒什麼事做。曹朗生氣了,用 鞭子打她。她便說她頭痛。忽然有一塊大磚飛下來,差一點打中曹朗的母親。不一會兒又有 一塊大磚砸到油鍋裏。於是人們驚散,廚房裏的食器在階下亂作一團。天已經晚了,人們都 來到西屋,於是就移到堂上,都抱着小孩。關上堂門,母子相依而坐,汗流如水,不明白是 怎麼回事。曹朗拿來幾斤炭生上火。頃刻間空中又有轟塌的聲音,火又自己在空中上下飛 動。忽然看到東窗下的牀上,有一位女子,年齡能有十四五歲,梳兩個髮髻,穿黃色短衣, 跪在牀上,好象模仿人碾茶。曹朗跑過去捉拿她,繞着屋子追也追不上她。她迅速地藏到蘆 席堆中,曹朗又上去用腳踏她,踹得她啾啾有聲,於是就消失了。大家坐着到了天明。聽到 雞叫,纔敢開門。乳母和花紅在西屋熟睡。曹朗讓玉芝觀的顧道士來家作法。幾天後,有一 個人長嘆說:“我是從梁苑來的客人,我叫枚皋,以前趁着節日,我到這來要飯喫,你家不 知爲什麼把我捉起來了?”曹朗準備了菜和酒,拉枚皋入坐。枚皋對曹朗說:“我元和初年 遊過上元瓦棺閣,閣的第二層西牆壁上,題有一首詩。”曹朗苦苦請求枚皋告訴他那首詩的 內容。枚皋說:“你正有心事不快樂,仍有幸相互瞭解。以後到了金陵,你可以抄錄。你家 妖怪作祟,不是我乾的。那人離此不遠,只要問一問別人,你會知道的。”曹朗就把這事告 訴了顧道士。顧道士就捨棄不幹了。鄉間有一個女巫叫朱二孃。曹朗又去求她占卜。女巫讓 家人全都出去,只有花紅頭痛沒起來。女巫硬把她叫起來攆出去,責備她說:“爲什麼這樣 呢?娘子不知道,你咋不說?”於是就來拽她的胳膊。她的胳膊近肘處隆起一寸多長的青 脈。女巫說:“賢聖就住在這兒,夫人爲什麼喫驚了?”花紅下拜,連說自己是身不由己。 曹朗害怕了,把她減價賣給了別人。她經過兩家,都這樣。於是就把她放了。她無處容身, 常到各寺院去做些針線活維持生計。後來有一個叫申屠千齡的包山道士打此路過,說花紅本 來是洞庭山人家共同買的一個女子,讓她守洞庭山廟。後來因爲洞庭觀向北拓展了二百多 步,那座廟就廢除了。那些人家把她賣給曹朗時,廟中的山妖鬼怪無所依存,就和它們的同 類們在她的胳膊上巢居下來。東吳的人們都知道這件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秄 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彭城劉剌夫,會昌中,進士上第。大中年,授鄠縣尉卒。妻王氏,歸其家,居洛陽敦化 裏第,禮堂之後院。鹹通丁亥歲,夜聚諸子侄藏鉤,食煎餅。廚在西廂。小童秄兒,持器下 食。時月晦雲慘,指掌莫分。秄兒者,忽失聲仆地而絕。秉炬視之,則體冷麪黑,口鼻流血 矣。擢髮炙指,少頃而蘇。復令數夫束縕火循廊之北。於倉後得所持器。倉西則大廁。廁上 得一煎餅,溷中復有一餅焉。(出《三水小牘》) 彭城的劉剌夫,會昌年間考中進士,大中年授鄠縣縣尉他就死了。妻子王氏回到老家, 住在洛陽敦化裏的宅第的後院。鹹通丁亥年,夜間聚集各位子侄來做“藏鉤”的遊戲,喫煎 餅。廚房在西廂。小僮秄兒,拿着食器來送飯。當時月色昏暗烏雲低垂,伸手不見五指。秄 兒忽然失聲摔倒而氣絕。人們拿來燈燭一看,只見他身體冰冷,面色發黑,口鼻流血。經過 鍼灸拍打,過了一會他才甦醒過來。又讓幾個男子捆綁破麻做成火把,順着廊檐向北去尋 找。在庫房後邊找到了秄兒所拿的食器。庫房的西頭就是大廁所。在廁所找到了一張煎餅。 糞坑裏還有一張煎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李 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鹹通丁亥歲,隴西李夷遇爲邠州從事。有僕曰李約,乃夷遇登第時所使也。願捷善行, 故常令郵書入京。其年秋七月,李約自京還邠,早行數坊,鼓始絕。倦憩古槐下。時月映林 杪,餘光尚明。有一父皤然,傴而曳杖,亦來同止。既坐而呻吟不絕。良久謂約曰:“老夫 欲至咸陽,則蹣跚不能良行。若有義心,能負我乎?”約怒不應,父請之不已。約乃謂曰: “可登背。”父欣然而登。約知其鬼怪也,陰以所得(明抄本“得”作“持”。)哥舒棒, 自後束之而趨。時及開遠門,東方明矣。父數請下,約謂曰:“何相侮而見登?何相憚而欲 舍?”束之愈急。父言語無次,求哀請命。約不答。忽覺背輕,有物墜地。視之,乃敗柩板 也,父已化去。擲於裏垣下,後亦無咎。(出《三水小牘》)鹹通丁亥年,隴西李夷遇是邠州從事。他有個僕人叫李約,李約是李夷遇考中進士的時 候就使用的僕人。樸實敏捷還善於走路,所以李夷遇常讓他進京城送信。那年秋天七月,李 約從京城回邠州,早早起來,走過幾個住宅區,更鼓纔不響了。他很疲倦,在一棵古槐樹下 休息。當時月亮映在林梢,餘光還比較明亮。有一個白頭髮老頭,彎着腰拄着柺杖,也來到 槐樹下停下來,坐下之後還呻吟不止。過了好一會兒,他對李約說:“老漢我想到咸陽去, 但是腳步不靈不能長時間走路,你要是有義心,能揹我嗎?”李約很生氣,堅決不答應。老 頭不停地求請。李約就對他說:“你可以趴到我背上來啦!”老頭高興地趴到他背上。李約 知道他是鬼怪,暗中把帶在身邊的“哥舒棒”拿出來,從後邊把他綁住往前走。當時到了開 遠門,東方已經放亮了。老頭幾次請求下來。李約對他說:“你爲什麼欺侮我而騎到我身 上?爲什麼害怕我又要離去?”捆綁得更緊了。老頭語無倫次,苦苦地哀求。李約就是不答 應。忽然覺得背上變輕了,有東西墜落到地上。一看,是一塊爛棺材板子。老頭已變化而 去。李約把棺材板子扔到里巷牆下,後來也沒什麼災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張 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處士張縝,多能善琴。其妻早亡於江陵,納妾甚麗。未旬日,主庖小青衣於竈下得一銅 人,長可一寸,色如火。須臾漸大,長丈餘,形狀極異。走入縝室,取其妾食之,毛髮皆 盡。食訖漸小,復如舊形,入竈下而失。(出《聞奇錄》) 處士張縝,有許多專長,尤其善於彈琴。他的妻子早亡在江陵,又納了一個妾,非常美 麗。不到十天,負責做飯的小丫環在竈下拾到一個小銅人,約有一寸來高,顏色像火。不一 會就漸漸長大,一丈多高,形狀容貌極其特別。它跑到李縝的屋裏,抓住李縝的愛妾就喫, 連頭髮都喫光了。喫完了它就漸漸變小,又象原來那麼大,回到竈下就消失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馬 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馬舉,常爲山南步奏官。間道入蜀,時兵後僻路,絕無人煙。夜至一館,聞東廊下有人 語聲,因往告之。有應者雲:“中堂有牀,自往宿去。”舉至中堂,唯有土榻。求火,答 雲,無火。求席,隔屋擲出一席,可重十餘斤。舉亦壯士,殊不介意。中夜,有一物如猴, 升榻而來。舉以鐵椎急擊之,叫呼而走。及明告別,其人怒去。更雲:“夜來見伊獨處,令 兒子往伴,打得幾死。”舉推其門,不可開。自隙窺之,積壤而已。舉後爲太原大將,官至 淮南節度使。(出《稽神錄》) 馬舉,曾經做過山南步奏官。他從小道到蜀地去,那時戰亂後的偏僻小路上,絕對沒有 人煙。他夜晚來到一家旅館,聽到東廊下有人說話的聲音,就過去告訴人家。有人答應說: “中堂有牀,你自己去睡吧。”馬舉來到中堂,見裏邊只有土炕。他要火,有人回答說沒有 火。他要席,隔屋扔出來一張席,能有十來斤重。馬舉也是個壯士,一點也不在意。半夜, 有一個猴一樣的東西跑到炕上來。馬舉急忙用鐵椎打它,它大呼小叫地跑了。等到天明告 別,那人生氣地離去,還說:“夜裏見你獨自在那兒,讓兒子去跟你作伴,你打得他差點死 了!”馬舉去推那門,推不開。從門縫往裏一看,只是土堆而已。馬舉後來是太原大將,官 位到淮南節度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韋 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昭義從事韋琛,幼年時,尚在學院。冬節夜,捧書以歸。及寢堂,絕無人,獨廚中有篝 火烹油之所。因窺之,則鐺長數尺,久而復低,如是者三四。琛大恐,奔出於門,方見其 家。悉於外寢,營享奠之所矣。琛神色慘慄,且告之故。家人鹹叱之,以爲稚子妄語也。俄 頃,廚中有主庖青衣,就鐺作食。仍映小兒於懷抱間。兒踊身索哺,因誤墜鐺中。沸油湧 溢,青衣大叫。火已及屋,長幼奔救。或沃以水,焰則轉熾,蓋膏水相激也。乃雜擲甕盎茵 毯之類,久之方滅。火滅,兒已焦矣。闔室驚怖,爲之罷節。青衣亦以此發悸而死。(出 《唐闕史》) 昭義從事韋琛,幼年的時候,他還在學校讀書。冬至節那天晚上,他捧着書回家,走到 寢堂裏,一個人也沒有,只有廚房裏有籠火烹油的地方。於是他就向廚房裏窺視,就見到有 一個幾尺高的平底鍋。時間久了,這鍋又變低了。如此多次。韋琛很害怕,就跑出門來,這 纔看到自己的家。家人都集中在外寢,開始佈置祭奠的場所了。韋琛的神情悽慘悸慄。他就 向家人述說了剛纔的事。家人全都呵叱他,以爲是小孩子胡說八道。片刻之間,廚房裏有一 個負責做飯的婢女,在平底鍋前做飯,還映現一個小男孩在她懷抱間。小孩蹦蹦達達地要喫 奶,於是就掉到平底鍋裏。沸騰的油溢出來,婢女大叫。火已經燒到房子上了,男女老少都 跑來救火。有的人用水澆,火焰卻變旺了,大概是油水相激的原因。於是就亂扔一些瓶子、 罐子、墊子、毯子之類的東西,老半天才救滅。火滅了,那個小孩也燒焦了。全家人喫驚恐 懼,因此不過節了。那婢女也因此驚悸成病而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張謀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廣州副使張謀孫,雖出於闒葺,有口辯,善心計,累爲王府參佐。鹹通初。從交廣闢, 遂爲元寮。性貪侈,聚斂不倦。南海多奇貨,若犀象珠貝之類,不可勝計。及府罷北歸,止 於汝墳。於郡西三十里,鬱陽驛南,汝水之上,構別業,窮極華敞。常鑿一池,欲北引官渠 水漲之。或曰:“此處今年太歲所在也。”謀孫誡役夫曰:“掘得太歲則止。”明日及泉, 獲一土囊。破之,中有物升餘,色白,如粟粒,忽跳躍四散而隱。謀孫遂中暴病,信宿而 死。(原闕出處,明抄本作出《三水小牘》) 廣州副節度使張謀孫,雖然出身貧寒,但是有口才,善心計,連連出任王府參佐。鹹通 初年,他廣泛地交遊,於是成爲幕僚。他性情貪婪奢侈,聚斂無厭。南海一帶奇貨很多,比 如犀角、象牙、珍珠之類,多得不可勝數。等到他任期已滿,北歸故里,走到汝墳便止步。 他在郡西三十里,鬱陽驛站之南,汝水之上,建造了別墅,豪華至極。他曾經鑿一水池,想 要從北面引官渠裏的水灌滿它。有人說:“這地方今年是太歲所在的地方。”張謀孫告訴爲 他幹活的工匠們說:“挖到太歲就停止。”第二天挖到黃泉,得到一個土囊。打破一看,裏 邊有一種東西,數量一升多一點,顏色是白的,象穀粒,忽然跳躍着四散而隱沒。張謀孫於 是得了暴病,兩宿就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李 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渠州刺史李黃,夏日憩於小廳。見鼠穴中有一人,長數寸,執篲,掃穴前而入。有二 人,亦長三二寸,舁一鑊,添水爨薪。須臾,鑊前有一夜叉,執鐵杈,叉一人。披紫袍,執 象笏,長三二寸,形色狀貌,乃李也。黃雖懼而不敢驚之。乃咄黃脫衣,入鑊中,須臾而 出。黃衣服而入穴中。又見一婦人出火中,乃黃之孀婦,寓嶽州久矣。主鑊者挹黃娣入鑊 中,須臾,又出。娣服衣亦入穴中。主鑊者亦入。又二人舁鑊入。而擁篲者又掃去其灰盡。 數日如此。黃大憂。遣訪其娣。亦無恙。數年方卒。黃十餘年方卒。(出《聞奇錄》) 渠州刺史李黃,夏天在小廳裏休息,看到耗子洞裏有一個小人,幾寸高,拿着掃帚,掃 完了洞前就回去了。又有兩個人,也是二三寸高,抬着一口鍋,添上水,點上火。不一會 兒,鍋前有一個夜叉,拿着鐵叉,叉起一個人。這個人穿着紫色袍子,拿着象牙笏板,高二 三寸,身形、神色、狀貌,是李黃。李黃雖然害怕,但是不敢驚擾。夜叉呵叱李黃脫去衣 服,進到鍋裏,一會兒又出來。李黃穿衣就進入洞中。又看見一個婦人從火中出來,此人是 李黃守寡的妻子,住在嶽州很久了。看鍋的把李黃的小妾叉到鍋裏,不多時又出來了。小妾 的衣服也進到洞中。看鍋的也進去了。又有二人抬着鍋進洞裏。拿掃帚的人又掃去那些灰 燼。幾天都是這樣。李黃很愁。派人打聽他的小妾,也安全無恙,幾年後才死。李黃是十幾 年之後才死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宋 洵\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進士宋洵,下第南歸。兄波,爲金州石泉令。洵以縣邑喧雜,於縣東數里葺一山居。未 畢,役者聞山石中有婦人語云:“宋三郎來矣!”及洵居之,因月夜,於書堂側屣步。又自 聞石中雲:“宋三郎來矣!”駐步聽之,石門忽開。見婦人數輩,再拜笑曰:“請三郎入 來。”洵欲走,爲數輩所擒。入其室,石門遂閉。僕伕急告波。穿石求之,終不能得。(出 《聞奇錄》) 進士宋洵,當年落第之後取道向南回故鄉。他的哥哥宋波,是金州石泉縣縣令。宋洵因 爲縣邑里喧鬧嘈雜,在縣東幾里的地方蓋一所山居。還沒有蓋完,幹活的人們聽到山石裏有 一個婦人說道:“宋三郎來了!”等到宋洵住進去之後,趁着月夜,在書堂旁邊散步,又自 己聽到石中說:“宋三郎來了!”他停步一聽,石門忽然就開了。他看到裏邊有好幾位婦 人。婦人們連連下拜,笑着說:“請三郎進來吧!”宋洵想要跑開,被婦人們捉住了。進到 裏邊,石門就關上了。僕人們急忙告訴宋波,宋波鑿穿石頭尋找,始終沒能找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張氏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唐文德中,京官張,忘其名,寓蘇臺。子弟少年,時往文人陸評事院往來,爲一美人所 悅。來往多時,心疑之,尋病瘠。遇開元觀道士吳守元,雲,有不祥之氣。授一以符,果一 盟器婢子,背書紅英字。在空舍柱穴中。因焚之,其妖乃絕。聞於劉山甫。(出《北夢瑣 言》) 唐朝文德年間,有一個姓張的京官(忘了他叫什麼名字),寓居在蘇臺。與一些少年子 弟,時常往來於文人陸平事的院子,被一個美人喜歡上了。來往很長時間了,他心裏犯疑, 不久便病得消瘦了。遇上開元觀的道士吳守元,他說有不祥之氣。他把一張符交給張氏。張 氏一看,符上畫有一件盟器和一位婢女,背面寫了一個紅色的“英”字。地點是在空屋柱子 的洞穴中。於是就把符燒了,那妖就絕滅了。這是從劉山甫那裏聽來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僧十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劉建封寇豫章,僧十朋,與其徒奔分寧,宿澄心僧院。初夜,見窗外有光。視之,見團 火,高廣數尺。中有金車子,與火俱行。嘔軋有聲。十朋始懼。其主人云:“見之數年矣。 每夜,必出於僧堂西北隅地中,繞堂數週,覆沒於此。以其不爲禍福,故無掘視之者。” (出《稽神錄》) 劉建封進犯豫章時,僧人十朋和他的弟子們跑到分寧,宿到澄心僧院裏。剛入夜,他們 看見窗外有光。一看,見到一團火,高和寬各有幾尺。火中有輛飾金的車子,和火一塊行 走,“嘔嘔呀呀”地發出響聲。十朋一開始時很害怕,僧院主人說:“這種現象出現多年 了。每天夜裏,必定出現在僧堂西北的牆邊上,繞着僧堂走幾圈,再在那地方熄滅。因爲它 不做禍事,所以沒有人挖開地看它是怎麼回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宜春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天祐初,有人遊宜春,止空宅中。兵革之後,井邑蕪沒。堂西至樑上,有小窗,窗外隙 荒數十畝。日暮,窗外有一物,正方,自下而上。頃之,全蔽其窗。其人引弓射之,應弦而 落。時已夕,不能即視。明旦尋之,西百餘步,有方杉板,帶一矢,即昨所射也。(出《稽 神錄》) 天祐初年,有一個人遊宜春,住在一所空宅子裏。戰亂之後,城鄉荒蕪破落。從堂西牆 到樑上,有一個個窗。窗外是幾十畝荒地。天黑之後,窗外有一個東西,正方形,從下邊往 上來。頃刻之間,把窗全擋上了。這人拉弓射它,它隨着弓弦聲落下去了。當時已是夜間, 不能馬上出去看。第二天早晨一找,向西走了一百多步,有一塊方形杉木板,帶着一支箭。 這就是昨夜他射中的東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朱從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李遇爲宣州節度使,軍政委大將朱從本。本家廄中畜猴。圉人夜起秣馬,見一物如驢, 黑而毛,手足皆如人。據地而食此猴,見人乃去,猴已食其半。明年,遇族誅。宣城故老 雲。郡中常有此怪。每軍城有變。此物輒出。出則滿城皆臭。田頵將敗,出於街中。巡夜者 見之,不敢逼。旬月禍及。(出《稽神錄》) 李遇是宣州節度使,軍政大事都委託大將朱從本去辦。朱從本家馬廄裏養着一隻猴子。 養馬的人夜裏起來餵馬,看到一個東西象驢,身上黑色而長毛,手腳都象人。那東西在那裏 喫那隻猴子,見有人來就離開了。猴子已喫掉了一半。第二年,他家遭到滅族的災難。宣城 的老人們說:“郡裏常有這種怪物,每當軍變城陷的時候,這東西就出現。一出現就滿城都 臭。田頵將要敗落的時候,它出現在街上。巡夜的看見了,不敢走近它。十來天禍就來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周 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信州刺史周本入覲揚都,舍於邸第。遇私諱日,獨宿外齋,張燈而寐。未熟,聞室中有 聲劃然。視之,見火爐冉冉而升,直傅於屋,良久乃下,飛灰勃然。明日,滿室浮埃覆物, 亦無他怪。(出《稽神錄》) 信州刺史周本到揚都去覲見皇帝,住在官署裏。遇上家諱的日子,獨自宿在外屋,他點 着燈睡覺。還沒有睡熟,聽到屋裏有聲劃過。一看,見火爐慢慢地升起來,一直附着到屋頂 上,很久纔下來。飛灰紛紛揚起。第二天,滿屋浮灰覆蓋着東西,也沒發生別的什麼怪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王宗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唐末,蜀人攻岐還,至於白石鎮,裨將王宗信止普安禪院僧房。時嚴冬,房中有大禪 爐,熾炭甚盛。信擁妓女十餘人,各據僧牀寢息。信忽見一姬飛入爐中,宛轉於熾炭之上。 宗信忙遽救之。及離火,衣服並不焦灼。又一姬飛入如前,又救之。頃之,諸妓或出或入, 各迷悶失音。有親吏隔驛牆,告都招討使王宗儔。宗儔至,則徐入,一一提臂而出。視之, 衣裾纖毫不毀,(“毀”原作“假”,據明抄本改。)但驚悸不寐。訊之,雲,被胡僧提入 火中,所見皆同。宗信大怒,悉索諸僧立於前,令妓識之。有周和尚者,身長貌胡。皆曰, 是此也。宗信遂鞭之數百,雲有幻術。此僧乃一村夫,新落髮,一無所解。又縛手足,欲取 熾炭爇之。宗儔知其屈,遂解之使逸。訖不知何妖怪。(出《王氏見聞》) 唐朝末年,蜀人攻打岐山回來,走到白石鎮,裨將王宗信住在普安禪院僧房裏。當時正 是嚴冬,房中有一個大禪爐,炭火燒得很旺。王宗信擁抱十幾個妓女,各自佔好牀位睡下。 王宋信忽然看到一位女子飛進爐裏,在炭火上扭曲翻滾。王宗信急忙上去救她。等到離開火 一看,她的衣服並沒燒焦。又一位女子飛進去,又救出來。頃刻之間,妓女們有的飛進去, 有的被救出來,一個個迷惑憋悶而失聲呻吟。有一位親隨的小吏隔着驛牆告訴都招討使王宗 儔。王宗儔來到,就慢慢進屋,一一地提着胳膊拽出來。一看,衣服裙子絲毫也沒燒壞,只 是嚇得不能睡覺。問她們,她們說,是被一個胡僧提進火裏的。她們看到的都相同。王宗信 大怒,把所有的僧人都找來站在眼前,讓妓女們認一認。有一個姓周的僧人,身高相貌象胡 人,妓女們都說是他。王宗信就打了他幾百鞭子,說他有幻術。這個僧人其實是一個村民, 剛落髮當了和尚,什麼都不懂。王宗信又捆了他的手腳,想要拿炭火燒他。王宗儔知道他冤 屈,就把他解開讓他跑了。到底也不知道那是什麼妖怪。\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薛老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福州城中有鳥石山,山有峯,大鑿三字,曰“薛老峯”。癸卯歲,一夕風雨,聞山上如 數千人喧噪之聲。及旦,則薛老峯倒立,峯字反向上。城中石碑,皆自轉側。其年閩亡。 (出《稽神錄》) 福州城中有一座鳥石山,山上有一座峯,峯上鑿了三個大字,叫“薛老峯”。癸卯年, 一天晚上風雨大作,人們聽到山上好象有幾千人喧譁吵鬧的聲音。等到天亮,一看,原來是 薛老峯倒立了。峯上的字反過來向上了。城裏的石碑,全都自己轉換了方向。這一年閩國滅 亡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歐陽璨\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三傳歐陽璨,住徐州南五十里。有故到城,薄晚方回。不一二里,已昏瞑矣。是夕陰 晦。約行三十里,則夏雨大澍,雷電震發。路之半,有山林夾道,密林邃谷,而多鷙獸。生 怖懼不已。既達山路,兩勢彌盛。俄見巨物出於面前,裁十餘步。長丈餘,色正白,亦不辨 首足之狀,但導前而行。生恐悸尤極,口常諷大悲神咒,欲朗諷之,口已噤矣,遂心存念 之,三數遍則能言矣。誦之不輟,俄失其妖。去家漸近,雨亦稍止。自爾,昏暝則不敢出庭 戶之間矣。(出《玉堂閒話》) 博知古事能寫會唱的歐陽璨,家住在徐州南五十里的地方。他有事到城裏去,天傍晚才 回來。走出不到一二里,天就已經昏暗了。這天晚上是陰天。大約走了三十里,就夏雨滂 沱,雷電大作。路的一半處,有山林夾着道路,林密谷深,鷙禽猛獸很多。歐陽璨恐怖的心 情不能自已。走上山路之後,雨勢更大。忽然見一個龐大的東西出現在面前,才離他十幾步 遠。那東西一丈多高,純白色,也看不清手腳是什麼樣子。它只是在他前面引導着他往前 走。他更加害怕,口裏常常念道着大悲神咒。他想要大聲念,口已經念不出來了,於是只好 在心裏默默地念。唸了三五遍就能說話了。他就不停地大聲念。片刻就不見了那妖物。離家 漸漸近了,雨也漸漸停了。從此,他一黑天就不敢出門了。\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4043275184964108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