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u003E\u003Ctt-audio data-id=\"v03024960000bkshrdqoqd5svl6gn7p0\" time=\"428.257\" title=\"点击收听《清粥情深》音频.mp3\" content=\"来自终南文苑\"\u003E\u003C\u002Ftt-audio\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dfic-imagehandler\u002Ff625bc7a-c291-44ea-9842-e5925a917d09\" img_width=\"1023\" img_height=\"711\" alt=\"「语音版」清粥情深，文\u002F耿艳菊\"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少时岁月，最眷恋琴婆婆煮的粥。那粥洁白如脂，粘稠如蜜，盛在素白的圆形小瓷碗里，上面升腾着一股热热的气息，远远地瞥一眼，味蕾就被勾得蠢蠢欲动了。细白小瓷勺轻轻搅动，挖一口放嘴里，软糯绵滑，滋味悠长。这粥也不过是清粥，材料简单，水和大米就可。然而琴婆婆的清粥却是花了心思在里面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婆婆和我们住一个胡同，门口相对。她家的院子很大，开着好看的花。花儿们热热闹闹的，院子却极静默，只有琴婆婆和她的老伴琴爷爷。“琴”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老伴名字的最后一个字。他们亦有儿女，都在城里生活。琴爷爷在城里也有工作，退休了。他们本可以去城里养老，可琴婆婆舍不下住了一辈子的大院，琴爷爷就回来陪她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爷爷是个清瘦的怪老头，从来不苟言笑，严肃得紧，像个老夫子，胡同里的大人孩子都怕他。唯有和琴婆婆说话时，温柔之极。长大后，听老辈人讲年轻时候的琴爷爷对琴婆婆却不是如此，那是相当冷落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胡同里的人家都知道琴爷爷面严，内心里却藏着善，藏着好。寒意凛冽的早晨，母亲在厨房里忙碌，妹妹等不及饭熟，直嚷嚷着哭。琴爷爷推开我家门，抱起妹妹就往他家走，要我们去他家喝粥。琴婆婆永远慈眉善目，笑盈盈，亲昵地拉我们的手，心疼地摸摸我们冻得红红的脸，说：“走，咱去喝点粥，暖和暖和。”那声音软乎乎，像祖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婆婆每天都起得早，天还迷蒙着睡眼，很多人还在温暖的梦乡。琴婆婆数年如一日，从不贪恋温热的被窝，只为琴爷爷熬煮一罐软糯可口的粥。琴婆婆的粥不用平常人家的锅煮，而是用陶罐熬，放在煤火炉上。大米是头天晚上事先泡上的，水是自家井里汲上来的。然后缓缓地，慢慢地熬……看似简单，却需要极大的细心和耐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过去的年代，婚姻多是父母做主。琴婆婆和琴爷爷从小就定下了娃娃亲。琴婆婆自小聪慧灵秀，大了后却不曾识字读书，只知忙时田间劳作，闲时坐在院子里做针线。那一份聪慧灵秀气也渐渐没了，反而处处显得土朴。琴爷爷十几岁就出门读书，去过大城市，见过世面。学成归来，留在城里上班，自然心气儿高，不中意琴婆婆。无奈父母之命，他不情不愿地和琴婆婆成了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成亲第二日，他就以上班之名逃去了城里，留下琴婆婆独守空房。最初，琴爷爷应母亲之命，一星期要回来一天。而这一天，琴婆婆千盼万盼着。谁料琴爷爷回来后，板着脸，冷冰冰的，不说一句话。琴婆婆心眼实诚，她见琴爷爷饭吃得少，人又那么清瘦，光顾着心疼，竟忽略了琴爷爷的冷漠。没多久，她知道了原来是琴爷爷的胃不好，多年在外，饥寒无序，弄坏了胃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她听说软粥养胃，在陶罐里熬最好。那时候没有火炉，她自己用青砖垒了个小炉子。再出门时她就留了心，碰到能烧火的木头柴枝，她便捡回来。那时，白米十分珍贵，她留着不舍得吃，单等着琴爷爷回来，早早准备着，给他熬粥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说来也怪，琴爷爷不理她的人，对她的那罐清粥，倒是情有独钟，喝得滋味绵长，回来的次数竟多了些。然而，又过了两年，琴爷爷渐渐回家的次数又少起来，一个月也不见回来一回。关于琴爷爷在城里有女人的流言像一阵风一样，呼啦啦刮到了胡同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婆婆左等右望，等不来人，心里早就急了。她急的却是琴爷爷的胃。又等了一个月，她再也坐不住了。半夜里摸摸索索着起床，生火，打水，熬粥。她要给琴爷爷送过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到城里，要几十里的路，她怕凉，就用棉衣包裹住陶罐，搂在怀里，一路搂到了琴爷爷的单位。见到了琴爷爷，她一句没提城里女人的事，收拾了一下琴爷爷换下来的衣服，什么都没说又回家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又过了几天，她又半夜时分起床，给琴爷爷熬好粥，裹着棉衣，送了去，还有洗好的衣服。琴爷爷喝粥，她就坐在旁边看，笑盈盈的，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琴爷爷低头喝粥，心里莫名其妙地软得像陶罐里的粥，眼睛里湿湿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爷爷喝完粥，望着琴婆婆，冷冰冰的脸舒展开了，有一种特别柔和的光彩。那是他第一次对琴婆婆那样温柔的笑。那天，他没有让琴婆婆回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后来，城里女人的事成了前尘影事，琴爷爷回家的次数勤起来，对琴婆婆也不同往日了。而琴婆婆一直在用她的心为琴爷爷熬着一陶罐清粥，那清粥里蕴含着她一生一世的爱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琴婆婆和琴爷爷之间正像这一罐清粥，本来米是米，水是水，差别那么大，却经过俗世的烟火，精心熬煮，到人生暮年时，已是水米交融，洁白如脂，粘稠如蜜，执子之手，与子偕老。\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7433084012134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