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宁为战死鬼”的中国男人,送给日寇“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一,危急时刻

1933年3月,是经历过“九一八国耻”的中国,举国情绪悲观到冰点的时候:自2月9日起,骄横的日本关东军,向着长城沿线发起疯狂攻势。

严阵以待的中国军队,却是不停一触即溃,号称要“雪莫大耻辱”的热河会战,打了十一天就全境沦陷。

然后是驻守长城门户喜峰口的东北军新编第四军,这支装备精良且背负国恨家仇的队伍,竟被日军几下炮击就吓得大溃,把喜峰口的第一道关门白白扔给了日军……

这群“宁为战死鬼”的中国男人,送给日寇“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兵败如山倒的惨状,正如此时《大公报》的哀叹:“在于武装之劣弱,给养之困乏”。面对蓄谋已久的侵华日军,中国的军事实力,此时正是弱到这地步。

那难道?多灾多难的中国,就只能不堪一击,白白迎接宰割的厄运?

然而,就是在这万马齐喑的时刻,1933年3月11日深夜,喜峰口东西两侧的山路上,两支沉默的中国军队,正踩着山路上的冰雪高速疾进,他们的攻击目标,正是此时占据喜峰口两侧的日军服部与铃木两旅团。

支撑他们这一场决死进击的,更有他们军长在大战之前,那句掷地有声的誓言!

“宁为战死鬼,不做亡国奴”!

这支队伍,就是十四年抗战史上,那支从此激励了无数国人的英雄部队:二十九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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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决死一搏

其实,在发起这场决死突击前,二十九军就已让骄横的日军,结结实实尝到过苦头。

在是年3月9日,当驻守喜峰口的东北军全线溃败,喜峰口崩溃在即时,幸亏二十九军王长海团跑步一百里及时赶到。

3月9日深夜,王长海团组织500人的大刀队,趁夜攀爬绝壁发起奇袭,带着“不能回头”的死命令浴血死战,终于以400多人阵亡的惨烈代价夺回东北高地,为二十九军的接防赢得时间。

而从3月10日,二十九军正式接替防守起,双方更进入了白热化模式,日军以凶猛的炮火,掩护主力步兵层层推进,其强大的炮火,一路延伸到喜峰口各个高地。

被覆盖在轰炸里的二十九军将士,只能凭近战白刃战苦苦支撑。血肉横飞间,日军步兵一次次冲上高地,又一次次被挥着大片刀的二十九军将士打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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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侧阵地更是几经易手。直到3月11日下午4时,日军仍无法前进一步。

但虽说已经吃了血亏,日军方面,却仍然信心满满:歼灭眼前的二十九军,其实只是时间问题——二十九军固然勇猛,可他们的火力装备水平,却是严重落后。

莫说与对面号称日本精锐的关东军比,就算与刚刚崩溃的东北军比,二十九军的装备水平,都是毫无疑问的“代差”:

二点二万人的部队,大多数士兵的枪械,竟都是低劣的汉阳造与毛瑟枪。每个连能分到的轻机枪只有两挺,全军的火炮也不过十几门。

而且对这支中原大战后重新整编的军队,当时的国民政府,也是相当的不待见,竟然连军饷都只发六七成。乍一看去,就是一支战力有限的杂牌军。

而尤其缩影二十九军困境的,却正是二十九军的标配武器: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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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大刀砍鬼子”的场面,常被某些“神剧”演绎得血脉喷张。但事实是,长度有限的大刀,在与日本刺刀进行白刃战时,其实是明显的劣势。

可打造刺刀的冶金技术,对当时的中国军工实在太难,于是成本低的大刀,也就成了无奈的选择——这也就意味着,火力被日军碾压的二十九军,即使在白刃战方面,也是严重吃亏。

正因这绝对的优势,所以尽管被打了闷棍,日军依然自我感觉良好。

日军司令部甚至下了“限三日之内……全歼喜峰口守军”的狂妄命令。甚至哪怕已被二十九军打了一次夜袭,日军军营睡觉时,竟也是毫不加戒备。骨子里,就是瞧不起二十九军。

但日军不知道,比起之前那些看到日军军旗就打怵,宁可“把枪放库房挺着死”也绝不抵抗的“精锐”来,眼前这支看上去“杂牌”的二十九军,却一直奉行着军长宋哲元“枪口不对内”的口号,军队的战术训练,更一直以凶残日军为假想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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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军更不知道的是,3月11日白天惨烈的争夺战后,深知敌强我弱的二十九军,也慨然做出了热血抉择:夜袭!

虽然在战争小说里,“夜袭”常充满着奇谋妙想的情节,但在1933年3月的喜峰口战场上,这却是个搏命的战略:

赵登禹和佟泽光各率两个团,绕道喜峰口东西两侧发起夜袭,袭击得手后,正面王治邦旅立刻出击,对日军实施打击。

看似完美的计划,却也藏着巨大的风险:

一旦夜袭受挫,二十九军最精锐的四个团,就将陷入敌人火力优势的合围,全军覆没将难以避免。但他们知道,要胜利,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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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悄无声息间,两路全副武装的汉子们,带着“宁为战死鬼”的信念出发了。这是自热河沦陷后,中国军队向日军发起的搏命反击,亦是自“九一八国耻”后,中国军队第一次主动出击,向日寇打出复仇的铁拳!

三:“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1933年3月11日深夜,二十九军的反击,首先在喜峰口附近的三家子打响:当赵登禹旅长亲率的董升堂团抵达时,疏于防备的日军骑兵营竟在集体酣睡。冲入敌营的二十九军战士,果断挥舞起雪亮的大刀片。

昔日骄横的日本兵们,要么在睡梦中被斩杀,要么吓得四下逃窜,整个营房血流成河……

而在解决掉骑兵营后,赵登禹部更长驱直入,一口气端掉了日军设在蔡家峪的炮兵阵地,那些白天里嚣张开火的日本炮兵,几乎全被尽数杀死。

日军的铁甲车更被悉数炸毁。二十九军士兵们甚至还调转炮口,用日军的火炮向日军高地打出复仇的炮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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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战斗持续到天明,在佟泽光部率领的另一路奇袭部队配合下,赵登禹率部炸毁了日军弹药与装甲车后,终于安然撤退。

为这场决死的突击,二十九军也付出了沉重代价,仅军官就阵亡了团副一人,营长一人,连长二人,另有连以上多名军官负伤。

但遭受打击的日军,却更受了窝心一刀:

大量的日军装甲车与火炮被毁,攻击力大大减弱。之后的两天鏖战里,二十九军不但能够顶住敌人的攻势,甚至打得日军节节后退。

3月14日拂晓,振奋人心的反击开始了,二十九军在凌晨时全线出击,再次叫日军在酣睡时遭到打击。尽管随后日军调集多路部队增援,但打怕了的日军,还是在3月15日乖乖的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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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6日起,不甘心的日军,又向着同是二十九军驻守的罗文峪发起猛攻,然后又是一场犬牙交错的血战。

比如二十九军的王合春营,在罗文峪杀到了全营仅剩七十多战士的悲壮境地。在这支军队坚韧的意志面前,撞得头破血流的日军,不得不后退到10里之外。

虽说日本方面的文献,极力的遮掩日军的伤亡数,但实锤的证据是,仅是喜峰口血战,二十九军就缴获日军11辆坦克和6辆装甲车,外加步枪六千多支。

许多日本参加过此战的老兵,更在会议中对二十九军战士的战斗力心悸不已:

“中国军人(二十九军士兵)左右突刺十分英勇……实在令人震惊”——这是自九一八事变以来,中国军队第一次以智慧与热血,给骄横日军的沉重打击!

这群“宁为战死鬼”的中国男人,送给日寇“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当时的日本《朝日新闻》用一句话,表达了此战带给日寇的愤懑:明治大帝造兵以来,皇军名誉尽丧于喜峰口外,而遭受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虽然近一个月后,由于国民政府的妥协政策,腹背受敌的二十九军,不得不含恨撤离喜峰口。但这场浴血的胜利,依然如号角一般,唤醒了多少悲观情绪笼罩下的国人。

作曲家麦新以此为题材创作的《大刀进行曲》,更是从此传唱全国。

这群“宁为战死鬼”的中国男人,送给日寇“六十年来未有之侮辱”

在接下来的十二年里,激励了多少国人浴血奋战!与其说这场胜利是一支强心针,不如说,更像一盏热血点燃的灯,为直面这场战争的国人,照亮了接下来的命运。

无论一寸山河一寸血,无论千难万难,中国终不会忘。因为有太多,如二十九军将士这般的硬骨头。

参考资料:《长城抗战史》、《文史选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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