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今人不能超越特殊的歷史階段去評價一位置身當年歷史之中的人,袁世凱對楊度有知遇之恩,楊度對他寄予厚望。| 關山遠\"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楊度\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的中共黨員身份之揭曉,源於1978年7月30日《人民日報》上發的一篇文章《難忘的記憶》,作者是時任國家文物局局長的王冶秋,他撰文懷念周恩來總理,其中有這麼一段:\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敬愛的周總理在逝世前幾個月,有一天,派祕書來告訴我:當年袁世凱稱帝時,‘籌安會六君子’的第一名楊度,最後參加了共產黨,是周總理介紹並直接領導他的。

"\u003C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首發:7月26日《新華每日電訊》草地週刊\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作者:關山遠(新華每日電訊專欄作者)\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75年年底,周恩來總理飽受病魔摧殘,生命之火日漸微弱之際,他囑託祕書去辦了一件事:在《辭海》上,給一個人的條目加上:“他最後加入了共產黨”。\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由此,一個湮沒了近半個世紀的祕密得以揭開。\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這個人,名叫楊度。此前,他一直被綁在擁立袁世凱稱帝的歷史恥辱柱上。\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6f9a3a79cdc43c5bc5932e5ace040a9\" img_width=\"640\" img_height=\"926\" alt=\"周恩來逝世前,爲何專門叮囑修改這個人的《辭海》條目? | 關山遠\"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楊度\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的中共黨員身份之揭曉,源於1978年7月30日《人民日報》上發的一篇文章《難忘的記憶》,作者是時任國家文物局局長的王冶秋,他撰文懷念周恩來總理,其中有這麼一段:\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敬愛的周總理在逝世前幾個月,有一天,派祕書來告訴我:當年袁世凱稱帝時,‘籌安會六君子’的第一名楊度,最後參加了共產黨,是周總理介紹並直接領導他的。總理說,請你告訴上海的《辭海》編輯部,《辭海》上若有‘楊度’條目,要把他最後加入共產黨的事寫上。”\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同一年9月6日,《人民日報》刊登了時任中聯部常務副部長李一氓的文章《關於楊度入黨問題》:“楊度確是黨員,確是同志。”同樣在這一版,還刊登了夏衍的文章《楊度同志二三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辭海》修訂了楊度詞條:\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1874-1931),近代湖南湘潭人。字皙子。王貽運門生,留學日本。1902年(光緒二十八年)與楊篤生等創刊《遊學譯編》,後爲清政府出洋考察憲政五大臣起草報告,任憲政編查館提調。1907年主編《中國新報》(月刊),主張實行君主立憲,要求清政府召開國會。辛亥革命爆發後,受袁世凱指使,與汪精衛組織國事共濟會。1914年袁世凱解散國會後任參政院參政,次年與孫毓筠、嚴復、劉師培、胡瑛、李燮和組織籌安會,策劃恢復帝制。袁世凱死後被通緝。後傾向革命,1927年李大釗被軍閥張作霖逮捕前後,他曾多方營救。晚年移居上海,加入中國互濟會及其他進步團體。1929年秋加入中國共產黨,在白色恐怖下堅持黨的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strong\u003E“反覆無常”與“苦苦求索”\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常人看來,楊度之“奇”,在於他的“反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但研究者認爲,楊度並不是一個“反覆無常”之人,偏偏,他是一個很固執的人。研究者張晶萍指出,楊度並非一個反覆無常、道德品質敗壞的小人,他的一些抉擇之所以讓人側目,往往只是由於他作爲書生的固執而已。\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今人不能超越特殊的歷史階段去評價一位置身當年歷史之中的人,袁世凱對楊度有知遇之恩,楊度對他寄予厚望。唐浩明在小說《曠代逸才楊度》中說到,即使是秉承“士爲知己者死”的古訓,楊度也甘願爲袁世凱驅馳,更何況袁世凱讓他看到了“君憲救國”希望:衰老腐朽的中國,實行君主立憲,可望平穩地走上民主富強的現代化之路。只是,他的選擇,已逆時代大勢,一時身敗名裂,在所難免。\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事實上,當時對袁世凱寄予厚望的人,不在少數。學者謝本書所著《蔡鍔大傳》中,就寫了蔡鍔也曾經是袁世凱的堅定擁護者,他在從雲南赴京任職時曾對部下表示:“現在總統袁世凱,原是我們的政敵,戊戌那年因爲他臨時告密,我們的師友,有的死、有的逃,現在想起來,猶有餘痛。但衡量中國現在的情勢,又非他不能維持。我此次入京,只有蠲除前嫌,幫助袁世凱渡過這一難關。”蔡鍔甚至表示:“袁是中國的一個人才,能把中國治理好。”袁世凱稱帝后,蔡鍔纔打消了對他的幻想,輾轉回到雲南,舉起義旗。\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蔡鍔在變,楊度其實也在變。一個如此聰慧而又自負的人,在巨大的失敗面前,不可能不反思。唐浩明在《曠代逸才楊度》中,寫了袁世凱死後,楊度去湖南瀏陽拜謁譚嗣同墓地,看到譚嗣同身後所受的尊崇,想到自己孜孜以求卻揹負一身罵名,不由失意至極,痛定思痛。夏衍也寫道:“至少在他晚年,我認爲他倒是很善於自我剖析的。他對我說過:‘我平生做過兩件大錯事,一是辛亥革命時,我拒絕和孫中山先生合作,說黃興可以和你(指孫中山)共事,我可不能和你合作,對這件事,我後來曾向孫中山先生認過錯;二是我一貫排滿,但我不相信中國能實行共和,主張中國要有一個皇帝來統治,這件事直到張勳復辟後,我才改變了想法。’”\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17年6月,張勳率5000“辮子兵”進入北京,擁戴已退位的清末代皇帝溥儀復辟。這場鬧劇只持續了12天。清廷曾一度邀請楊度入京參加,但出乎意料的是,楊度堅決拒絕,並通電痛斥張勳和摻和其間的康有爲:“所可痛者,神聖之君憲主義,經此犧牲,永無再見之日。度傷心絕望,更無救國之方。從此披髮入山,不願再聞世事。”\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與其說他“反覆無常”,不如說他在“苦苦求索”。研究楊度,不可忽略的是:他始終是一個愛國者,因爲愛國,而苦苦尋找救國之路。要知道,“若道中華國果亡,除非湖南人盡死”這句名言,版權所有者是楊度。 \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之女楊雲慧總結得很好:“一個愛國主義者所走過的道路,並不都是那麼簡單的,有的甚至非常曲折。但是,只要他真心愛國,即使像我父親那樣頑固的君主立憲派,最後還是捐棄了成見,投身到無產階級陣營中來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strong\u003E“要想救中國,我看只有共產黨才能做到”\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思想的更大變化,發生在李大釗犧牲後。\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李大釗對楊度影響很大,讓他開始接觸馬克思主義。1927年,李大釗被捕。爲了營救李大釗,楊度四處活動,竭力周旋。陶菊隱的《六君子傳》中,詳細寫了這一過程。李大釗犧牲後,楊度悲痛不已,爲他堅持真理、視死如歸、爲革命獻身的偉大精神所感動。他以能與李大釗結爲摯友爲幸事,賣掉北京家裏的值錢首飾,變賣了在青島的房產,將所得金錢全部用來救濟死難者家屬,留下了“毀家紓難”的佳話,也激發了他加入中國共產黨的信念,迎來了人生最重大的改變。\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雲慧回憶說:“有一次談到國家大事時,父親頗有感觸地說:‘要想救中國,我看只有共產黨才能做到。’這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也是第一次聽到父親說這樣的話。”楊度入黨的1929年,正值大革命失敗後,中國革命轉入低潮。夏衍回憶說,有人因爲楊度入黨而嘲諷他投機,“他曾對我說:‘我是在白色恐怖最嚴重的時候入黨的,說我投機,我投的是殺頭滅族之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學者謝春濤把楊度入黨的歷史,收錄進了《入黨——40個人的信仰選擇》一書。讀他們的入黨經歷,會想到一個詞:“殊途同歸”。他們各自出身不同,教育不同,經歷不同,在國家民族岌岌可危的黑暗年代裏,在各種思潮、各種主義、各種黨派紛繁複雜的背景下,他們曾經掙扎、彷徨、困惑,他們苦苦尋找,上下求索,甚至經歷了一次又一次失敗,最終選擇了共產主義信仰。\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今天讀起夏衍的《楊度同志二三事》,能夠解答很多關於楊度的疑問:\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由著名保皇黨一變成爲共產黨,豈非咄咄怪事?其實也不怪。人總是會變的。楊度所處的時代,是風雲變幻的時代,光緒皇帝要變法,失敗了;民國成立了,從牀底拉出個黎元洪當總統,也失敗了。孫中山當了總統,北洋軍閥又鬧得不可開交,又推給袁世凱來做。袁世凱做總統還覺得不過癮,又做了皇帝,最後還是失敗。變來變去,中國還是在帝國主義、軍閥割據的水深火熱中。楊度目睹或參加了這些活動,終於毫無出路,他是深有感觸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楊度以寫輓聯著稱,病逝前,他給自己寫的輓聯是:“帝道真如,如今都成過去事;匡民救國,繼起自有後來人。”楊雲慧感嘆說:“父親的一生,爲了愛國救民,走了不少坎坷的道路,捱過不少譏諷嘲罵,跌倒了又爬起來,最後終於找到了真理,確認馬克思主義是挽救中國的唯一指針。從此,父親就放棄了一切舊觀念,毀家紓難,不畏風險,不怕犧牲。”\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今天,在上海的宋慶齡陵園,能看到楊度的墓地。楊度墓是在1986年重修的,當時已經年近九旬的夏衍沒有參加儀式,但他寫了一篇《續楊度同志二三事》,專程託人送到上海。\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他寫道:“舊社會的知識分子可以不自覺地沉淪下去,也可以領悟而來一次飛躍,楊度同志的飛躍是可貴的,他心安理得地爲人民做了許多有益工作,所以在他逝世半個多世紀以後,還有這麼多人在懷念他,對他的一生作了公正的評說。”\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站在鐫刻有“楊度同志”的石碑前,能夠站很久很久。時間浩蕩而過,歷史如此真切。\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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