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周裏希

紀胖說:2017年,中國電競市場規模已達650億元。其中賺錢的不只有遊戲廠商,電競直播、電競社交等衍生行業與電競本身組成了生態閉環。未來,電競陪玩這一細分領域會不會成爲新的風口?

亞運會電競項目上,中國代表團取得兩金一銀的成績給電競帶來了身份認同。資本的推手又讓中國電競產業更上一層樓。與此同時,國內觀衆無法收看亞運電競比賽的情形,又讓人們感到電競距離登上大雅之堂仍然遙遙無期。

但對於中國3.2億玩家來說,電競就在那裏,它已經是他們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而社交是許多電競玩家的剛需,過去交互式直播平臺的火爆已經證明了這一點。近年來,電競陪玩逐漸風靡,主打“電競+社交”的陪玩平臺應運而生。陪玩市場體量龐大,已獲得衆多投資者的關注。

陪玩平臺是什麼?

今年3月,遊戲直播平臺鬥魚和虎牙相繼獲得騰訊獨家戰略投資,金額分別爲6.3億美元和4.6億美元。隨後在今年5月,虎牙登錄紐交所,在此期間鬥魚也多次傳出上市意向。虎牙股票發行價是12美元,而截至9月4日,虎牙股價爲28.03美元,漲幅超過130%,市值高達56億美元,遠遠高於此前外界估值。

虎牙也代表着衆多直播平臺。它們從過去飽受污名,到現在逐漸被市場認可,一路走來雖歷經坎坷,但終究柳暗花明。而最近在電競玩家中間流行的陪玩平臺,或將重走電競直播平臺走過的路。

當玩家踏入王者峽谷或者在遊戲中打開降落傘的那一刻,他就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玩家都想獲得最終勝利,有一位靠譜的隊友往往事半功倍。此外,對於大部分獨自遊戲的玩家來說,若有人與其進行溝通,還可提升玩家遊戲體驗。電競陪玩平臺恰好能提供這些,用戶可根據自身需求不同,或是需要“大神carry”、或是需要“女神陪玩”,甚至需要“教練指導”,來選擇不同的陪玩師。

電競陪玩平臺採用C2C模式,但與直播平臺不同。在直播平臺中,一位主播將面對衆多觀衆,而陪玩模式下,同一時段內受衆只有少數幾人,甚至往往只有一人。有玩家表示,“在陪玩中自己與對方互動更多。”這種模式可以讓用戶獲得一種比看直播更能提升遊戲體驗和技巧的途徑,且讓願意爲電競內容買單的用戶能夠更貼近“消費對象”,產生更多交流。

目前,幾款熱門遊戲陪玩佔據陪玩平臺盈利的半壁江山,是盈利的核心板塊,盈利模式以交易抽傭的方式爲主。例如比心App抽取交易額的10%,這爲陪玩平臺提供了基本的現金流。除此之外,陪玩業務爲平臺帶來的流量,爲後續產生更多的商業變現途徑帶來可能。

據不完全統計,目前市面上的陪玩平臺數量已達到111款,現已產生了較爲頭部的直播平臺,但行業內格局尚不穩定,加入賽道的新玩家仍然絡繹不絕,各家陪玩平臺均推出不同力度的優惠手段吸引顧客。

資本的入局

《中國電競行業研究報告》顯示,2017年中國電競市場整體規模已突破650億,預計到2019年市場規模將接近1000億元。面對體量如此龐大的市場,資本的動作比過去更迅速。在直播平臺進入收割期後,陪玩平臺成爲資本眼中的香餑餑。多家實現正向現金流的陪玩平臺已成爲投資標的。

今年7月,暴雞電競完成了1500萬美元A+輪融資,由啓明創投領投,紅杉資本中國、真格基金與晨興資本跟投。紅杉資本也參與了暴雞電競的A輪融資,去年11月,暴雞電競完成了4500萬元人民幣A輪融資,由紅杉資本領頭,真格基金與晨興資本跟投。

陪玩平臺暴雞電競成立於2017年1月,成立之初即獲得博派資本數百萬人民幣天使投資。在A輪融資時,暴雞電競註冊用戶只有120萬人,月活躍用戶60萬人。而到A+輪融資時,註冊用戶已突破500萬,其中共有100萬付費用戶,其復購率達到60%,預計到今年年底日訂單將突破20萬。

比心是較爲頭部的約玩平臺,其原名爲魚泡泡,公司成立於2014年,2015年App正式上線。據比心CEO林嵩曾介紹,“比心成立第一個月就做到100萬的流水,在2015年已實現年收入1000萬元人民幣。2016年比心的流水已經超過1億元,2017年則達到5億。”

比心的前身魚泡泡曾獲得網魚網咖5000萬元人民幣天使輪融資。比心一直與網魚網咖保持着深度合作,下載軟件可獲得網魚網咖的網費優惠券。得益於線下導流,目前比心日均訂單已達到10萬單。今年4月,比心對外宣佈已完成數千萬美元A輪融資,由IDG資本領投,此輪融資過後比心的公司估值超過1億美元。

除此之外,電競幫獲得了由網遊交易平臺5173領投,人人電競跟投的1000萬元人民幣天使輪融資。原本做電競大數據的撈月狗App,也加入了電競陪玩的賽道,並於2017年4月獲得SIG超過4000萬元人民幣的融資。毫無疑問,資本的助力讓電競陪玩平臺高速發展。

社交與弊病

陪玩平臺的火熱其實有據可循。隨着電競在年輕羣體中風靡,加之《王者榮耀》、《刺激戰場》等移動端電競的火爆,越來越多的女性加入到電競玩家羣體當中。根據TalkingData公佈的《2016年移動遊戲行業報告》數據顯示,2016年12月時男女玩家性別比例已經接近1:1,爲50.6%:49.4%。生活中,我們在商場、地鐵和餐廳中隨處可見捧着手機玩遊戲的女子。

但另一方面,有男性玩家表示自己在遊戲中並沒有真實感受到女性玩家的存在,且沒有交流的渠道。因此陪玩平臺搭建起溝通的橋樑,提供了社交互動的功能,受到玩家歡迎。今年7月,暴雞電競推出社交圈功能。用戶可以隨時發佈自己在遊戲中的操作集錦,或生活中的精彩瞬間,方便受衆隨時下單。暴雞電競不止是賺差價的中間商,更向微博靠攏。

比心還提供了線下約玩服務。通過比心App可以瀏覽到,比心業務分爲線上遊戲、娛樂、心理諮詢、聲優、文娛生活,還有線下游戲、娛樂,其中線下內容具體包括了LOL、絕地求生、王者榮耀等熱門競技遊戲指導。它是較早佈局線下業務的陪玩平臺,2015年,比心CEO林嵩聯繫了8位女玩家與2位男性頂尖玩家開展線下陪玩,取得了良好反響。林嵩認爲,“遊戲用戶天生具有付費意願,而且90後嘗試陌生事物的態度,遠遠比我想象得要勇敢。”

除了爲用戶討伐孤獨,開發社交功能更爲未來流量變現提供可能。聚集一批高價值玩家後,將會嘗試切入更深層次的電競社交,探索附加值與利潤率更高的商業模式。

但通過採訪,筆者發現不少人擔心陪玩平臺過度社交化會脫離電競領域,甚至向極端方向發展。過去,比心App被認爲提供有償服務,15、16年時遭到蘋果商店下架,下架時長均爲兩個月。今年7月,就在暴雞電競完成融資後不久,其App也遭到蘋果商店下架,目前未能重新上架。但兩家陪玩平臺的安卓版仍能正常下載。

電競陪玩曾被視爲屬於三陪行業,被冠以色情的稱號。即使創業者初心是好的,但行業內從業者魚龍混雜,陪玩的限度難以被真實界定,這一固有弊端難以解決。

陪玩=代練?

其次,玩家反映,頂尖玩家投身於遊戲陪玩,破壞了遊戲平衡,影響其他玩家遊戲體驗。“每一款競技遊戲都會對玩家水平進行統計,從而匹配旗鼓相當的對手。”某玩家解釋說,“玩家應該在與自己水平對應的分段。無論是高手去低水平的分段,還是新手來到了高手集中營,都會損害其他玩家的遊戲體驗。”不少玩家持相同觀點,不看好陪玩這一行爲。

最早來說,陪玩的確是隨着遊戲代練產生的,電競圈內代練需求極其龐大。以國內最火爆的王者榮耀爲例,這款遊戲共有2億註冊用戶,5000萬DAU,尋求代練者不在少數。在淘寶平臺搜索框輸入“王者榮耀”,首先彈出的就是“王者榮耀代練”,列表內幾乎每一家店的月銷售量均破萬。

而代練一直是遊戲廠商的打擊對象,王者榮耀系統如果檢測到玩家存在尋找第三方代練的行爲,會發郵件警告,甚至有更嚴重的處罰。因此,代練產業雖然龐大,但始終擺不上臺面,屬於灰色產業。如今,代練屢禁不止,陪玩星火燎原,普通玩家還有沒有生存空間?電競陪玩又是否該劃分於代練呢?

對於種種言論,暴雞電競創始人兼CEO關志遠有着自己的看法。首先他堅持認爲陪玩與代練有着本質不同,暴雞電競是教學類陪玩平臺,提供遊戲指導。另外,暴雞電競堅決抵制破壞遊戲平衡的代打代練,這種破壞遊戲平衡的行爲會讓玩家體驗不到遊戲本應有的樂趣。

電競入亞,給中國電競注入了活力,中國代表團取得兩金一銀的成績給電競玩家們帶來了身份認同,資本的推手又讓中國電競產業更上一層樓。但另一方面,廣電總局禁止轉播比賽,又讓人們感到電競距離人們生活如此遙遠。這相當於給電競產業打上一針強心劑的同時,又給披上了一層面紗。

電競陪玩平臺這樣朦朧中的龐然大物,它會在某一天突然現身,還是悄然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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