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根据声音分辨，发出嚎叫的狼应该离自己的战位点不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错，这是执行任务的第一夜，或者说，这是江小乐、李一凡进入战斗状态的第一夜。

"\u003Cdiv\u003E\u003Cp\u003E◎张凤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云南边界，蝴蝶山，第一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错，这是执行任务的第一夜，或者说，这是江小乐、李一凡进入战斗状态的第一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到现在还在纳闷，自己当兵还不满一年，怎么就赶上执行实战任务了，简直像是在做梦。\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下午3点的时候，连长、指导员突然召集全连紧急集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连长手持一张电报纸，严肃地发布作战命令：“根据上级通报，今有A国五名敌特分子潜入我国境内，目前蛰伏在蝴蝶山密林深处，可能会择机出山开展情报刺探活动。上级命令我们，会同地方公安、安全部门共同围堵抓捕A国入境敌特。我们连的任务区域在蝴蝶山北麓，两人一组，防止敌特分子潜入，并择机抓捕。下面，我宣布一下分组名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指导员在做战前动员的时候情绪很激动：“同志们，军人生来为打仗，和平时期能遇到这样的实战行动，是对我们连练兵备战成果的最直接检验，我们一定要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任务，在战场上诠释新时代军魂的含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连队是这次军改中新组建的单位，战士们来自各个部队，而且新兵居多。虽然大家在一起磨合了近一年，但整体作战能力和单兵作战能力究竟如何，谁也不敢妄下断言。军事素质的构成实在太复杂了，包括政治坚定、体能达标、业务熟练、心理强大、随机应变等方方面面，特别是进入实战状态，任何疏漏都有可能影响作战全局，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是连队组建后入伍的第一批新兵，兵龄虽短，但却是连队的老人，李一凡是从成都部队调过来的，在思想上总认为自己是“外来户”。他俩谁都没有想到会分到一组，可以说，江李组合是连队比较弱的一个小组。江小乐对这种搭配很不满意，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临战前要求领导重新分组显然不合时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李一凡没有任何交流，各自按照实战要求带齐武器装备、口粮、水壶、背包等，坐在“大解放”上一言不发。到达目的地后，两人跃下车来，对视一下，迅速向蝴蝶山18号战位点进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8号战位点在蝴蝶山北麓偏东，这里树木茂密、杂草横生，周边连一条像样的小路都没有。敌特分子要想悄悄走出大山，必须要找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作为出口，18号战位点确实是很好的一处选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天渐渐黑了下来，视线已经变得非常模糊。江小乐说：“李班长，我们分开埋伏吧，这样也有利于保护自己。”李一凡点点头。两人反向走出30米远的距离，然后各自卧倒在草丛里。\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把携带的物资摆放好，子弹上膛，持枪趴在背包上，用眼睛的滚动观察着目标方向。江小乐试图看一眼李一凡，但他目光能看到的只是一片杂草和几棵橡胶树，李一凡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江小乐有点害怕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这天晚上的天气还算不错，没有风，抬头还能看到几颗调皮的小星星。大山里的寂静并不一定是好事，寂静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会突然出现几声蟋蟀的叫声或者蛇爬行的声音。蟋蟀的声音或许能让你联想到乡野风景的感觉，但蛇爬行的声音就相当恐怖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总觉得有一条蛇，也可能是几条蛇，已经顺着草丛的缝隙爬向自己，目标可能是自己的裤腿，也可能是自己的后背。江小乐感到浑身不自在，分开的腿又合了起来，并把身体的力气运向下肢，希望能用“内力”收紧裤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旁边橡胶树上的一枚树叶飘落下来，砸在江小乐的脖颈上。江小乐激灵一下，发往下肢的“内力”顿时收了回来。靠，吓老子一跳！江小乐把脖颈上的那枚落叶狠狠地抛向一边，恨不得把落叶摔成八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吃了两口面包，喝了几口温水，之后想小便一下。他想，如果站起来小便，自己的目标就会变大，如果周围有敌特，岂不就成了“俎上肉”？江小乐向左边滚动了两米，然后躺着侧身小便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边小便边寻思，实战和演习真是天壤之别啊，平时军事演习，方便有临时厕所，吃饭有野外食堂，晚上也有时间安心睡觉，实战呢，每时每刻都可能有危险发生，自己抓不住敌人，也不能让敌人杀害了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回到战位，聆听着黑夜里的交响曲。是的，当你的内心真正平静下来的时候，再寂静的黑夜也是可以听到声音的，比如蚂蚁搬家的声音，小草拔节的声音，落叶移动的声音。这些声音平时是绝对听不到的，只有到了特定的环境，人的这种聆听潜能才能发挥出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看了看手表，已经是后半夜三点了。瞌睡虫像洪水猛兽一样袭来，江小乐实在顶不住了，眼皮一沉，脑子就一片空白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砰！远处传来一声枪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从梦里的阳光下瞬间回到现实的黑夜里。他仔细回想着枪声鸣响的方向，希望能从枪声的回声中判定开枪者的具体位置。是敌特向我们的战友开枪，还是战友们向敌特开枪，抑或是某个新兵因为紧张而无意间扣动了扳机？江小乐无法确认。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枪肯定惊动了躲在山里的敌特，敌特将更加警觉，任务将更加艰难。\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怎么又想小便了。江小乐平时没有起夜的习惯，今天喝的水也不多，怎么总想小便啊。江小乐本想憋一会儿整个大的，结果憋不住了。他翻身滚动，在老地方欲畅快淋漓地来一泡大的，结果却下了一点“毛毛雨”。江小乐想到了爷爷，爷爷一直有尿频尿急的毛病，医生说这是前列腺有问题了，难道年纪轻轻的自己前列腺也有问题？江小乐心里咯噔了一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感觉大山里的响声越来越多了，动物乱蹿的声音，踩踏枝叶的声音，甚至可以听到敌人缓慢移步的声音。江小乐在心里做了一个计划，如果来一个敌人，就捉活的，如果来两个敌人，他和李一凡就一人对付一个，如果来一群，就枪不留情，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赚了，打死三个赚大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想到这，江小乐笑了一下，自己哪来的胆子，竟然幻想着和敌人面对面厮杀。他想起在新兵连的囧事，练了半个月400米障碍，就是不合格，第一次实弹射击居然是闭着眼开的枪。班长不止一次说他不像真正的战士，以后上了战场也是个怂蛋。作为00后出生的独生子，江小乐是三个家庭共同的宝贝疙瘩，当兵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来到部队能把新兵训练全程坚持下来已经是奇迹了。江小乐从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上战场，会同敌人面对面火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而，江小乐“幸运”地赶上了这次实战。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一名新兵，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实弹射击从没打过满环的“菜鸟”。他现在特别希望能有一个敌人出现在面前，他要书写人生的传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一夜过去了。白天，江小乐和李一凡碰了面，简单交流几句后，两人开始轮流补觉。白天基本不会有险情，敌人不会傻到大白天大摇大摆地走出蝴蝶山。\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二天夜里，江小乐和李一凡依然分开以掎角之势坚守战位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分析，今天晚上应该是抓捕敌特的关键节点，昨天的枪声已经告诉敌特，军队和地方公安、安全部门已经把整个蝴蝶山封锁了，如果再不冲出来，就可能会被“瓮中捉鳖”。18号战位点位置偏僻，没有居民出入，易于敌特潜入，需要高度警惕。\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吃饱喝足，检查了一下枪栓、弹夹，然后子弹上膛，继续趴在背包上观察敌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嗷呜！一声狼叫划破了长空，寂静的大山骚动起来。\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根据声音分辨，发出嚎叫的狼应该离自己的战位点不远。狼的叫声是什么意思，是狼发现了敌特，还是敌特惊动了山里的狼，不得而知。江小乐知道，狼这种动物喜欢群体活动，嚎叫的背后或许是一群狼，一群正在四处觅食的饿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想到狼群的突然出现，江小乐有点紧张了，他想，可千万别敌特没抓住，自己却被狼吃了。越紧张越想小便，江小乐觉得自己快要尿裤子了，但他不敢弄出动静，怕把狼群引来，如果真的被狼群袭击，那可就倒霉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就在江小乐做好与狼群生死一搏的准备后，狼群的声音变小了，好像转向了另一个更有诱惑力的目标。狼群没有出现，但敌特的脚步声却出现了。江小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紧张代替了兴奋，心跳声掩盖了呼吸声。江小乐根据脚步声判断，来的敌特至少有两个人，这两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快，像是要冲过18号战位点。江小乐把枪口对准脚步响动的方向，食指紧触扳机，随时准备扣动扳机击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敌特像警觉到什么一样，突然停止了脚步，然后又疾速离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迅速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战术动作，看看自己在什么地方惊动了敌特。江小乐边回想着边站起来弯着腰向脚步声响动的地方追去。他想，全连有30多个战位点，敌特能出现在18号战位点附近，实属幸运，必须撂倒一个光荣光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当江小乐欲挺直腰板加快步伐的时候，突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李一凡出现在身后：“你不要命了，快回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一凡同样听到了敌特行动的声音，他看到江小乐在追逃离的敌特，便悄悄赶过来制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一凡说：“你这么一追，由暗处变成了明处，很容易遭到‘反杀’。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战位就行，不要轻易改变作战位置。”\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的心跳速度渐渐恢复了正常。他知道李一凡说的有道理，便没有反驳，乖乖地回到了“阵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第三个晚上，食物和饮用水已经用光了，江小乐依然感觉尿频。当然，除了尿频，还口渴得厉害。江小乐平时不爱喝水，上高中的时候，周末回到家后，妈妈总是追着他喂水喝，入伍后喝水的次数也很少。现在执行任务没水了，却渴得要命。\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觉得嘴唇都裂了，又干又痛。他随手摸起一枚树叶，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叶子是什么味道，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只觉得汁液沾在嘴唇上挺舒服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个小时后，江小乐开始感到身上乏力，两个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心跳持续加速。突然，一阵恶心袭来，江小乐有种想吐的欲望。难道自己吃了有毒的树叶，并且毒性发作了？江小乐有点慌张，他担心的不仅是自己中毒，更担心因为中毒而影响作战任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他现在特别盼望敌特分子不会出现在18号战位点。\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而，事与愿违的事情偏偏喜欢不合时宜地出现。天快亮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方向就在江小乐的身后。\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艰难地调转枪口，准备扣动扳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几个身影真亮亮地出现了，他们用娴熟的战术步伐左躲右闪，江小乐根本无法用枪口对准目标。江小乐恨自己的粗心大意，恨自己要成为连队的罪人，恨自己愧对这身绿军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天天喊准备打仗，不能关键时候掉链子。即使与敌特同归于尽，也要完成军人的使命。他掏出一颗手雷，等待着敌特靠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敌特一共五个人，戴着面具，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小心翼翼地向18号战位点方向逼近，有誓死通过18号战位点的意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砰！李一凡的枪发出了响声，江小乐正要把手雷扔出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演习结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五个“敌特”摘下面具，面具下是连长和四个老兵。一名老兵说：“李一凡这一枪虽然打到防弹衣上了，但还是蛮痛的。江小乐你是不要命了啊，在身体中毒且卧姿无障碍物的情况下投掷手雷，想连自己一起炸死了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连长宣布：“江小乐、李一凡在‘实战’过程中意志顽强，不怕牺牲，战术运用合理，圆满完成了任务，祝贺你们！”连长和老兵们的掌声把整个蝴蝶山都震醒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江小乐没有听清连长接下来的讲话，他想赶快捧起一壶水饱喝一顿，然后能站着畅快地方便一次。\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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