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作者:娛樂新青年

來自公號:娛樂新青年 ID:iiiquan

文:春麗

我是春麗。

這是一個去年的老新聞,但我決定把它放在文章的開頭——

2018年8月10號,是美國的星期五。

一位名叫爲理查德·拉塞爾的29歲美國男子,

偷了西雅圖塔科馬國際機場一架衝8-Q400客機。

憑藉玩模擬遊戲的經驗,在從沒開過飛機的情況下,

把飛機開上了天。

隨後還連續做了翻滾,俯衝、低空飛行等一系列動作。

2018年8月10日9時許,飛機在距離塔科馬機場25英里的無人島上墜毀。

事發時飛機上無旅客,僅理查德一人死亡。

文丨春麗

昨天動筆之前同事問了我一個問題:

“春麗,今天這篇文章的主題是:

我很累但不說我累,我疼但不說我疼,隱忍地生活嗎?”

我說不,

恰恰相反,我要寫“累了要說累,疼了要喊疼”。

根據新聞消息,理查德是美國地平線航空公司的一名地勤人員。

他正直、善良、待人友好。

沒有消極厭世,沒有遭受重大打擊,更沒有反社會人格。

朋友評價他“有一顆金子般的心”。

同事回憶他生前最後一天上班,沒有表現出任何不同尋常的跡象。

我們只能從地面塔臺和他的錄音中找到一些問題。

飛行過程中,機場的塔臺人員曾與他取得聯繫,試圖勸說他降落。

他卻說:

“我知道很多人關心我,可我只是一個已經壞掉的人,不知道哪裏有幾顆螺絲鬆了。”

“我剛剛繞着雷尼爾山飛了一小圈,很美,我想剩下來的油還夠我飛到奧利匹克去看看。”

“我想知道那條逆戟鯨的位置,就是那條揹着寶寶的逆戟鯨,我想看看那傢伙。”

“其實我本來就沒打算降落。”

離地飛行75分鐘後,理查德選擇在一處無人島上墜落。

雷達記錄下了他生前的飛行軌跡,

還原後顯示——他曾繞着荒島盤旋了無數個雜亂無章的圓。

而他開着飛機想要去見的那隻逆戟鯨,

是一隻名叫J35的逆戟鯨。

它被拍到揹着死去的幼崽屍體,在海中游蕩1600多公里。

悼念了整整17天后,選擇了放手。

完成了這場“漫長的告別”。

鯨魚在遊了17天后,選擇了放手。

裏查德開着他偷來的飛機,在小島上空欣賞完黃昏後選擇放手。

這件事被報道後,引起了劇烈的反響。

人們稱他爲“太空牛仔”,給予了理查德充分的理解和同情。

我驚訝於人們竟然擁有如此充沛的共情能力,有人說:

@開到茶蘼:

“他心裏一定裝了一大堆事情,誰不是呢。”

@山山:

“大約20年前,我脫離舒適區去了非洲,就像開着一架飛機似的…

沒有飛過的人,總想着能飛一次,尤其在30歲的那一年。

@葉子:

“這是不是就像有些人下班後不想邁進家門而躲進車裏,

只不過他把車子開了出去”

人活着就像一株傲嬌的植物:

時不時得拿出來曬曬太陽,時不時得下場雨滋潤着;

還得有新鮮的空氣,有適宜的溫度,偶爾還要補充點營養。

如果長時間缺乏一樣東西,就會生病。

人是需要生命力注入的。

不然平凡久了,鮮活和熱情熬沒了,就會變質。

這一代80、90後有多拼?

無論男女:

害怕脫髮,但咬牙加班;

不喜聚餐,但參加聚餐;

抗拒社交,但假裝合羣。

觥籌交錯中,看不清煙霧繚繞的人臉背後,是笑是哭

等到夜深人靜,從出租車裏鑽出來

一身的熱氣被北方的風蒸發得一乾二淨,讓人瞬間變得清醒。

在這種時刻,你最能發現一座城市的真相——

“我們都是漂浮在都市鋼鐵森林中的工蜂和螢火蟲。”

爸媽離你千萬裏,沒有人等你。

踏進出租房內,門廊的燈孤零零的,你可能會想說——

是時候養只貓了。

宋冬野在《平淡日子裏的刺》裏唱道:

勞動是人類的使命,但別忘了給自己喘口氣的機會。

每個人都有情緒極度飽和的時候。

我們都應該學會尋找一個抒發的出口。

有的人的出口,是像梁朝偉一樣,買張去倫敦的機票。

坐在廣場上喂一下午鴿子,又買張機票回來。

有的人的出口,是一次性的:乾脆飛上天空,看完美景之後任憑墜落。

有的人的出口,是偷一輛公交車,逃離現有的生活;

有的人的出口,是開着瑪莎拉蒂當滴滴司機,

把自己推向人間煙火氣最重的市井街頭。

有人找了2000名男性做了一個調查發現:

百分之六十七的男性表示,下班後更願意花一個小時坐在車裏。

即使什麼都不幹,也不願意馬上回家。

豆瓣小組和百度貼吧上,也經常看到這樣的帖子:

車裏的“一小時”成了絕大部分男性平凡生活裏的一點刺。

在這裏你可以不着邊跡的幻想不切實際的英雄夢想——

忘記公司,忘掉工作;忘掉柴米油鹽醬醋茶,忘掉老婆孩子熱炕頭。

讓自己屬於自己。

高圓圓在去年一期採訪中說道:

我在39歲時,終於接受自己是一個平庸的人。

但她平庸的底線,是好多人高級的極限。

我們所尋找的平庸生活的“出口”,有些時候也會變成“刺”,讓你心心念念忘不掉。

想起大學的某一年夏天,我和兩個朋友進行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沒有計劃,沒有攻略,沒有收拾行李,甚至高鐵的座票都賣完了,我們只好站着去。

果然那一趟旅行糟透了。

遇到宰客成習慣的民宿老闆,房間裏還蹲着大到可以把人抬走的吸血蚊子。

但奇怪的是,這趟旅行比生命中任何一次“完美”的旅行,都要令我記憶清晰。

那些幫我逃離平庸生活的“出口”,他不會讓我成爲更好的人。

但卻可以讓我知道,我可以成爲哪種人。

尋找生活的出口,其實就是在傾聽內心細小的聲音。

馬伊琍曾經在圓桌派裏講到,自己小時候的性格非常彆扭——

不直接跟別人說她想要什麼,而是情願讓父母去猜她的心思。

媽媽問她這個衣服喜不喜歡,她說不喜歡。

那個衣服明明喜歡,也說不喜歡。

後來既沒有買到心儀的衣服,也沒有讓心情變好起來。

都說會哭的孩子有糖喫,你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想要。

其實容許自己有小脾氣,跟自己的不好的一面和諧相處,也是一種能力。

大家都是世俗人,要接納自己的精彩與平庸。

帶着刺生活,偶爾扎一下,挺疼的,但也挺爽的——

總比麻木要好。

今天用偷飛機的年輕人扎一紮;

明天用開瑪莎拉蒂的滴滴司機扎一紮;

後天用梁朝偉扎一紮;

知道自己活着,然後繼續精彩盎然又平凡的生活下去。

---結束,是另一種開始----

新青年陣地,一百萬有趣的靈魂在此沉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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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春麗,導演系剛性女青年,頭像攝影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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