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6062cf208bb4874b8955e03c43d5022\"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11\"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張孝騫(前排左一)參加消化內科病例討論,後排左三爲陳壽坡。\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10e4c25e2db4d0993a6dd1e35954647\"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11\"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張孝騫(右)和方圻(左)在一起研究工作。

"\u003Cdiv\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b9237d559b84faaaa67807f4ffdcc26\" img_width=\"764\" img_height=\"1120\"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人物小傳\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de70ac13625441189d6442c0908814f\"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12\"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壽坡,1928年5月5日出生於浙江餘姚,著名內科學專家,北京協和醫院消化內科教授。1949年考入燕京大學生物系醫預科,1952年轉入北京協和醫學院,1957年畢業後留在北京協和醫院內科任住院醫師和總住院醫師,1962年考取著名內科學家張孝騫教授的首批研究生。1964-1965年,在中國科學院生物化學研究所進修。1969-1976年,受原衛生部派遣在桂林南溪山醫院參加援越醫療任務,任南溪山醫院內科主任。1979-1981年,赴美國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潰瘍病研究中心和梅奧診所胃腸病學科訪學。1983年起歷任消化內科副主任、北京協和醫院內科學系副主任。1981年,陳壽坡教授在國內最早開展胃腸激素的研究,建立了胃泌素、胰多肽等放射免疫測定技術。1983年,在國內率先開展幽門螺桿菌感染的相關研究並提出有效根治的用藥方案。1985年獲衛生部乙級科研成果獎,1992年獲衛生部科技進步獎,1993年獲國家科技進步二等獎。主編《胃腸病臨牀藥理學》,擔任《內科臨牀和進展》《現代胃腸病學》副主編。1992年獲國務院政府特殊津貼。2012年獲北京協和醫院傑出貢獻獎。\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學醫是一種樸素的想法\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琳(以下簡稱“董”):\u003Cstrong\u003E陳老師,請談談您的童年生活和求學經歷。\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壽坡(以下簡稱“陳”):我是1928年出生在浙江寧波餘姚,家鄉靠近海邊,算是魚米之鄉。我們兄妹四人和祖母、母親一起生活在鄉下。我父親曾經當過小學教員,後在上海工作,我們見面的時間不是很多。\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六歲的時候,父親把我們全家遷居上海,讓我去唸小學。我們住在南市區,小學叫明誠小學,與我住的地方就隔一條街。中學我讀的是育材中學。\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父親在上海做什麼工作?他對您有哪些影響?\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他是一家染布染料商店的職員,推銷他店裏的染料商品,說通俗點,爲了掙點錢養家餬口。他很勤勞,老早就起來上班去了,晚上很晚纔回來。父親做染料推銷工作,很辛苦。\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父親也很節約,那個時候要供我念書和維持全家的生活,經濟上不是很寬裕。那時候做生意的人要穿長衫,他那件長衫一回家就脫掉了,因爲比較貴嘛,所以要穿好幾年才換一件。\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父親的中文水平挺好,字也寫得很好,他喜歡古文、寫字,有時候還畫畫,他從小就教我寫毛筆字。\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9f8e8dce093048b58afe984dd2f7f9e4\" img_width=\"1024\" img_height=\"610\"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20世紀40年代的上海街頭\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是什麼時候萌生出學醫這個念頭的?\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這個念頭很小就有了。我在農村生活的時候,那裏根本沒有正規的醫生,老百姓一生病,很無奈的。我小時候一到夏天就犯瘧疾,發病開始時冷得哆哆嗦嗦,抖得厲害,祖母就給我蓋上被子,裹上以後不久,接着就高燒。那時農村也沒有什麼好的治療方法。父親知道以後,從上海託人帶來金雞納霜丸給我喫,但是夏天蚊子多,還是經常犯。\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因此,我知道得病後沒有醫生是很苦惱的。所以我很小的時候,就覺得醫生很重要,沒有醫生不好,“當醫生”這種很樸素的想法自然而然產生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後來高中快畢業了,父親問我,他說你如果念大學,念什麼專業呢?我把想學醫這種想法告訴他,他說那好啊,醫生是好,有條件的話,你就去唸醫學院,咱們家從來沒有人當過醫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上海也有不錯的醫學院,爲什麼選擇來北京?\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有了學醫這個念頭以後,我經常問別人,中國哪個醫學院最好。好多人跟我說,最有名的就是北京協和醫學院,是美國人辦的。所以我慢慢地形成印象,學醫就要去協和。\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49年,我中學畢業,上海是1949年5月份解放的。一解放,北京燕京大學到上海來招生,我看到招生單上寫着生物系有醫預科,念三年轉到北京協和醫學院。我想這個好,就報考了燕京大學。一考就考上了,我就一個人提了個小箱子,到北京來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入學以前,燕京大學的黨組織派了一些幹部,實際上也是同學,到上海來家訪。來我家的是比我高兩屆的王儉學長,她那個時候已經是黨員了。她說她也是醫預科的,我有什麼困難可以幫忙,我覺得挺溫暖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出發前,父親和母親送我到大街上,王儉學長帶我到集合的地方,大家集中在那兒一起出發。我們被分成一組一組的,每組大概十來個人,有一個學長負責關照我們。那個時候交通非常困難,火車很慢,還沒有長江大橋,從江南到江北,火車要擺渡,那是費了半天勁,從上海到北京足足走了三十多個小時。\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父親很支持您學醫吧?\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父親很支持我。我是1949年8月末到的北京,入學時,燕京大學還是私立學校,每年要交學費,交的還不算少。剛解放,交學費不是用現金,而是交小米,比如以200斤、300斤的小米作爲一學期的學費。父親雖然經濟條件不是很好,但是他儘量地省喫儉用來供我念書。\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等我念了一兩年以後,父親曾經給我寫信,說經濟上有點承擔不了了,當時我心裏也挺着急。這時,正好政府接管了燕京大學[1],接管以後,學費基本上就不要了。對我父親來講,經濟負擔就解決了。\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現場感受開國大典\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當時您已經是燕京大學的學生了,那一天您在做什麼?\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那天我們去參加遊行了,大概凌晨三四點鐘就起來了,在清華大學附近有個小火車站,坐火車到西直門,下車以後步行到天安門廣場。新中國成立那天,我就在天安門廣場,那個時候興高采烈,大家都非常興奮高興。\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看到毛主席了嗎?\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看見了,我們老遠看見的。當然看得不是很清楚,毛主席在天安門城樓上,我們在下頭,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得到。\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209daa0036ca422297249ccc7ce1eb8d\" img_width=\"760\" img_height=\"565\"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49年10月1日,開國大典\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那時候是什麼心情?\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很激動。國家新生了,當然心裏頭高興,當親耳聽到毛主席發出的“新中國成立了”的豪言壯語時,全場參加慶祝大會的人的那種興奮激動的場面真是難以忘懷。說實在話,我在上海時不怎麼關心政治,光念書了,但我也是平民,對老百姓的艱苦生活是比較瞭解的,老百姓受“三座大山”壓迫,感性認識我是有的。現在解放了,大家心情高興,這是自然而然發生的。我接受進步思想是比較快的,到北京以後,1950年我就入了團,慢慢地接受黨組織的教育,1954年我就入黨了。\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年輕醫生要打好基本功\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第一次到協和是什麼時候?\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第一次來協和是1952年9月。我們剛進醫預科的時候,學生很多,大概100多個。到第三年末要來協和了,只剩了五六十人,淘汰挺厲害的。我們是最後一批從燕京大學唸完三年醫預科到協和的,那時候協和醫學院可能要停辦一段時間。剛到學校,我很興奮,因爲要開始學醫了。醫預科時期學的都還是數理化,這些是醫學的基礎,但實際上跟醫一點不沾邊。到了協和,那就正式開始學習醫學課程了,解剖、生化、生理、藥理等等。\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9518dc7511cb4d018d8b5965411ccf63\"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36\"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55年9月,陳壽坡(中)與蔣明(右)、李仲勳(左)同遊頤和園。\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是如何確定自己的專業和方向的?\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1957年,我當實習大夫的時候,開始考慮畢業以後到底去內科、外科,還是婦產科。那個時候實習,我們各個科都要去輪轉。我心裏是想學內科,我覺得我的個性比較適合學內科。\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內科的上級大夫聽說我想學內科,他們來找我談,其中張之南大夫來找我,他那個時候是高年住院大夫,他說陳壽坡你來,咱們一塊兒到圖書館看看。他帶我到圖書館,說如果我覺得哪本內科雜誌的哪一部分內容比較好,他就教我。我曾數次當他的實習大夫,他經常認真具體地指導我怎樣處理臨牀工作,對我影響挺大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請您談談協和的住院醫師培訓制度。\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住院醫師培訓制度在協和是要求比較嚴格的,它有很多規定。我當了將近6年的住院大夫,就住在現在的老樓15號樓4層,那是我們住院醫生的宿舍,喫飯就在食堂,包括理髮都在醫院。\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住院醫生是24小時負責制,負責的病人24小時內不管有什麼情況,都得來處理。那時候沒有手機,也沒有BP機,我們協和有信號燈,每個大夫編一個號,信號燈是電話總機室控制的。哪個病人有事了,你不在病房,護士就打電話到總機,說找某某大夫,總機一查你是多少號,他就發信號,全院很多地方都有信號燈,都是連着的,一看見自己的號一閃一閃在亮了,就知道在找你。打電話到總機問是哪兒找,就趕緊過去。不止白天,包括夜裏也得去,這個要求很嚴格。如果找不着你,病人沒有人管,那第二天科主任就要來找你訓話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還有寫大病歷,如果住院醫生手下有實習大夫,那麼大病歷是實習大夫寫,但住院大夫要寫一個入院志,比大病歷簡明扼要一些。不管病人幾點鐘來,比如夜裏兩三點鐘來的,住到我管的牀位了,那麼第二天早晨主治大夫查房之前必須得寫好大病歷,否則主治大夫沒法查房。這都是規定,不用誰說,實習大夫、住院大夫都會這麼去做。還有做檢查,抽腹水、抽胸水,住院大夫必須親自操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這個制度聽了好像很不合情理,它的目的是什麼呢?我的體會是,就是叫你密切觀察病情,病人一旦有病情變化,你能夠及時瞭解。讓你在牀邊待個五六年,你的經驗就積累起來了。有了一定的感性認識,慢慢升到理性認識,醫學知識積累到一定的程度,你就成長了。當然制度不能一成不變,不是說老協和什麼都好,但是它的出發點是很明確、很好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是同屆最早做總住院醫師的,當時總住院醫師是怎麼選的?\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總住院醫生一般任期是一年,我當總住院醫生時,一次有三個總住院醫生,這個三個人選,是由科主任跟支部書記一塊討論來決定。\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總住院醫生的任務是什麼呢?一般早晨9點鐘,主治醫生查房,大概兩個鐘頭左右查完。主治醫生離開病房以後,如果病房裏再有醫療上的事,那就得找總住院醫生了。也就是說,從中午一直到第二天主治醫生再來查房,這期間,就由總住院醫生負責了。如果科主任不在,總住院醫生也代表科主任處理問題,所以那個時候我們常說,總住院醫生就是科主任的影子。\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是1962年當的總住院醫生,跟我一起的有紀寶華大夫、陳元方大夫。那時我們三人有分工,一個是行政,一個負責醫療,還有個是管教學,我是專門管行政,科外或者院外的事,如果主任都不在,那就找我了。所以管行政的總住院醫生,事兒比較雜、比較多。\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總住院醫生也是住院醫生,所以也是24小時負責制。我那時候忙到什麼程度呢?該喫飯時,我常常不太想喫飯,就想到牀上去躺一會兒,實在是很疲勞,因爲什麼事都要找你,這信號燈老叫我。那個時候也不乘電梯,整天在這樓梯口跑來跑去,可以說是不停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總住院醫生是很辛苦,但是反過來也鍛鍊人,什麼事兒都處理,這一年過來,內科的那些事基本上都掌握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6062cf208bb4874b8955e03c43d5022\"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11\"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張孝騫(前排左一)參加消化內科病例討論,後排左三爲陳壽坡。\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請您談談內科大查房。\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大查房是內科一直堅持的一個制度,可以說是風雨無阻,每個禮拜三下午都舉辦。對診斷或治療有困難的病人,大家集思廣益來討論。上到主任下到實習大夫、進修大夫都來參加,有時北京其他醫院的醫生也來參加旁聽。查哪個病人由主治醫生提出來,總住院醫生決定,查房的各項準備工作也是總住院醫生來籌劃。病人如果涉及到其他科室,那事先要聯繫好,請他們一起來參加會診。\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這是很好的一個制度,目的不僅是提高醫療質量,解決臨牀問題,另外也有教學的作用,好多年輕大夫通過查房,來系統瞭解對某一個病的鑑別診斷的思維方法和正確治療的措施。人們認爲教學那是教授們講課,其實不是這樣。別的專業儘管是年輕人發言,我可能年資比他高了,但他講的東西我不一定全都知道,通過他,也增加了我在那個領域裏的一些新知識。教學實際上是教學相長、互相學習。後來內科分科分得很細,其他專業的病人我也很少接觸了,通過查房、討論,我能知道其他學科的一些進展。\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大查房中有讓您印象特別深刻的病例嗎?\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有一個病人給我印象比較深刻,那個也體現了老教授考慮問題比較全面。那個病人總是有點低燒,但找不到原因,診斷不明確,後來就拿到大查房來了。大家聽完病例彙報後,覺得確實很難判斷。張孝騫主任說,我們再看看病人。我記得很清楚,張主任給病人查體後說,他覺得好像心臟有點雜音,但不是很明顯。心內科的大夫也去聽,當時方圻大夫也在,說他也聽到有雜音。後來大家一討論,認爲這個病人有心臟病。張主任問做過血培養沒有,主治大夫說沒有。張主任懷疑可能是風溼性心臟病的併發症——亞急性心內膜炎。心內膜炎一般不難診斷,但這個病人因爲他就是個低燒,心臟雜音不是很明顯,所以都忽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經過討論以後,張主任讓做血培養、照心臟X線,結果血裏面確實就培養出細菌,心臟X線顯示心臟稍微大一點,所以確診就是風溼性亞急性心內膜炎,是比較危險的一個病。後來經過靜脈點滴青黴素治療,病人的低燒慢慢就消掉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協和強調年輕大夫一定要打好基本功,什麼是基本功呢?體格檢查就基本功的重要一部分。張主任是一定要親手、親自查體,不是光聽彙報,他要親自動手去聽、去摸。張主任常常講,病人是個人,人是個整體,你看病不能侷限在一點。病人可能跟你說肚子疼,但是他除了肚子的問題以外可能還有別的問題,一定要想到別的地方去,不能他說肚子疼你就光想肚子,他說咳嗽你就光想肺,那不行的。\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張孝騫教授的第一位研究生\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請您談談考取張孝騫教授研究生的這段經歷。\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1962年,那個時候我正在當總住院醫生,跟張主任接觸得比較多。一聽說醫院的老教授開始招研究生了,我就跟張主任說想報考他的研究生。張主任對我笑笑,說:“歡迎啊,陳大夫,那你就報考吧。”\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考試那天,我記得主任出了幾個題,是筆試,別的沒有考。一個是病例分析,另外出了大概兩三個問答題。我花了兩個多鐘頭,就交上去了。過了一些天,有領導通知我,說我是張孝騫教授正式的研究生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讀研究生以後,那時候張主任有個想法,他思想還是蠻先進的,他覺得內科應該成立一個醫學遺傳組。他徵求我的意見,他說陳大夫,你能不能側重於醫學遺傳那個方面去深入學習。我說我聽主任的安排。所以那個時候我的方向就定到醫學遺傳專業上了。做遺傳必然要做很多的實驗室工作,不光是臨牀了,張主任爲了讓我打好基礎,他幫我聯繫到在上海的中國科學院生物化學研究所去學習。1964年,我去上海進修了一年,主要學習他們的實驗方法。\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後來,在特殊的歷史時期,醫學遺傳實驗室的工作沒有進展下去,所以我沒有完成張主任的這項設想。\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0aa467d62cf74f05807683f6236cfdaf\"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67\"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張孝騫(中)和陳壽坡(右)與美籍華裔施作榕醫師(左)合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去上海進修的時候,張主任提出了什麼要求?這段經歷對您有什麼影響?\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張主任跟我說,研究生一定要做個研究題目,做研究首先得打基礎,第二呢,實驗的方法是臨牀醫生缺少的。他跟我講,我不是叫你到生化所去搞一個課題的研究,我叫你去的目的,一個是科研怎麼做,第二個是學習實驗研究的方法。臨去之前,張主任給我提了這麼兩個要求。\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從上海回來後,張主任給我定了一個研究題目,叫“血清結合珠蛋白”,我利用在上海學到的實驗方法,在一年的時間內,收集上千份人血清標本,測試中國人結合珠蛋白的血清電泳分析的分型,建立了人血清結合珠蛋白定量測定的方法,以及觀察多種疾病患者的這一蛋白含量的區別。後來寫了一篇論文,題目是《中國人結合珠蛋白的型別、含量及其臨牀意義》,發表在《中華內科雜誌》。這段經歷爲我以後的研究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礎。\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難忘的七年援越工作\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上世紀70年代,您曾在桂林南溪山醫院工作過,請您談談這段經歷。\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那時候越南跟美國打仗,越南條件很艱苦,傷病員很多,希望我們援助他們,在越南建一所醫院,把醫院蓋在越南本土。當時,美國飛機轟炸越南很厲害,很不安全,所以咱們國家就提出來在桂林建一個醫院,專門收越南的病人。醫院附近有一座南溪山,所以定名叫桂林南溪山醫院,院長是當時協和的院長林鈞才。\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林院長去了以後,他感到醫療技術力量不夠,就向衛生部提出要再從協和調一些醫生到那兒去,其中就包括我和蔣明[2]。蔣明是獨生女,當時我岳父蔣漢澄先生已經70歲了,把他一個人留在北京,我們不放心。所以,1969年11月,我們全家都搬到了桂林。\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在桂林,我們住在離醫院很近的家屬宿舍樓。當時醫院有600張牀位,工作人員1000多人,很多是從北京調過去的。有內科、外科、神經科、眼科,還有放射科、理療科、檢驗科等輔助科室。醫院接收的病人都是需要後期治療的傷病員,危重病人不多。內科以慢性病爲主,像肝硬化、慢性腹瀉、胃腸道功能失調,這類病人很多。\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6490b1c34efa43f8beb35d905085806a\"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64\"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70年,陳壽坡(中)在桂林南溪山醫院爲越南病人查房。\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和蔣明都在內科工作,但在不同的病房。剛去的時候,讓我管一個病區。一年後,就任命我爲內科主任了。那時候工作任務比較單純,就做臨牀工作,但我們自己覺得這個責任還是蠻大的,因爲畢竟是我們援助他們,履行國際主義義務。所以我當科主任以後,一再要求各個病房的醫生、護士要認真,絕對不能有醫療差錯,更不允許事故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那時候整天就在醫院裏待着,因爲也沒別的地方去,家就在醫院旁邊。所以早晨7點多喫完早飯,我就進病房了,一直待到喫中飯,中午稍微歇會兒,下午又到病房。1976年4月,任務基本上完成了,我們全家就又回到北京來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d81794a3d27c4f57b6895e5b8a43c496\"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43\"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72年7月,陳壽坡與岳父蔣漢澄(左三)、愛人蔣眀(左一)、女兒蔣之東(左二)在桂林。\u003C\u002Fp\u003E\u003Ch1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工作中敢於“喫螃蟹”\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請您談談改革開放後到美國學習的經歷。\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改革開放以後,國家選派技術人員以訪問學者的身份到國外去學習,張主任幫我聯繫到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UCLA)胃腸病系的“潰瘍病研究教育中心”。1979年11月,我到了美國,開始的一年半我就在UCLA的實驗室裏學習,那個地方純粹是搞研究。我想,我是個臨牀醫生,我回去還要做臨牀工作,所以我要看看美國的臨牀工作的情況,學習一下。後來,我又到梅奧診所學習了半年。\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7c2a97c8cd94222b946b1104b69e8bf\"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844\"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20世紀80年代初,陳壽坡在UCLA學習期間留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當時您覺得國內與國外相比,醫學上的差距主要是哪些方面?\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我覺得臨牀上跟他們的差距不大。第一個差距是對疾病的理解可能不如人家;第二個,新的檢查方法、診斷方法不如人家,比如核磁共振、CT,我們出去之前也知道,但國內不那麼普遍,覺得收費很高,當時美國已經非常普遍了;第三,一些比較新的藥,我們國內沒有。我覺得差距最大的是基礎的東西,我們比較薄弱。\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這次去美國,張主任又給您提了什麼要求?\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張主任跟我說,主要還是看美國醫學的一些進展,要比較全面地瞭解,不是侷限在一點上。當時胃腸道激素比較流行,我們國內根本還沒有,他說你去側重看看人家在怎麼做,做到什麼個程度,有沒有可能引進來,咱們也來研究研究。\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所以我開始在胃腸激素的實驗室待了比較長的時間,學習他們的方法。回國以後,我也開始做這方面的工作,我們協和做胃腸激素方面的研究是比較早的,在國內算是第一家。我跟陸國鈞[3]一起,他主要是做實驗室工作。比如說胃腸激素的放射免疫測定,當時國內沒有人做,我們是第一個建立起這個方法的。\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397aedaba33c430dbcc78ebcbe5360a6\"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24\"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81年7月,陳壽坡與梅奧診所胃腸病學系科研部主任William L. Go教授合影。\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是一個勇於探索新事物的人。\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我到國內外參加學術會議,比較注意有沒有新的東西報道,有新的,我能夠引用的,我儘量把它引進來用,我希望把人家好的經驗、好的研究結果引用到我們自己的工作裏面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983年,我從學術會議上了解到了幽門螺桿菌,它與好多慢性胃病都有密切關係。因爲我主要側重搞胃方面的問題,所以我對這個也比較敏感。我就開始做幽門螺桿菌的工作,建立了一些檢查的方法。因爲幽門螺桿菌很難培養,消化內科那時沒有這個條件,我就去找當時檢驗科的陳民鈞主任。正好她也想做這個,我們倆一拍即合,她來創造條件做培養。就這樣,我們醫院裏也能培養幽門螺桿菌了,還有其他的檢查方法。所以協和可以說是在國內最早做幽門螺桿菌工作的單位。\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回顧您的從醫生涯,有哪些人或者事對您產生過重要的影響?\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影響最大的是張孝騫主任,因爲我跟他很密切地接觸好幾年。張主任他跟誰都不叫名字的,都是張大夫、陳大夫,而且一叫吧,還帶點笑容,覺得挺可親的。但是他骨子裏面對你的要求很嚴格。\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除了張主任之外,我對方圻大夫的印象特別深。方大夫平易近人,是個好大夫,是我學習的榜樣。你去找他,他總是說好好好,我馬上就來,一點架子都沒有。另外,不是因爲你找他了,他就來一下,他確實是希望來幫助你。他會很詳細地跟你講,這個病人大概是什麼問題,用什麼藥比較適合。方大夫可能覺得我這個人也比較隨和,對我印象也不錯,所以後來他當內科學系主任的時候,點名讓我當副主任。\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10e4c25e2db4d0993a6dd1e35954647\"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11\"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張孝騫(右)和方圻(左)在一起研究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h1\u003E\u003Cstrong\u003E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從醫這麼多年,您有沒有印象深刻的醫患故事?\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有一個女病人,姓張,她有慢性胃炎,開始看的別的醫生,讓她做個胃鏡,取黏膜活檢,病理報告顯示有中度不典型增生。過去一般的概念認爲不典型增生是胃癌早期的一種病理改變,所以那個大夫就積極地主張她手術,把大部分胃切掉。結果那個病人不願意做手術,她掛了我的號來找我。按照協和的病理標準,如果是報告重度不典型增生,那就表明可能是個早期胃癌,就必須做手術。我跟她說,你是中度不典型增生,可以觀察觀察,每三個月做一次胃鏡,你願意不願意?她一聽可以不做手術,就說願意。結果過了一年,她確實沒什麼事,所以她也很高興。後來我說,胃鏡不用做得這麼勤了,可以半年做一次。這個病人就一直掛我的號,來門診複診,她一直跟我保持聯繫。2018年2月份,她的女兒給我打電話,說老太太活到96歲,已經去世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我覺得醫生有時候要替病人考慮。病人不願意手術,確實切掉胃以後對消化是有影響的。我說允許觀察,但不是說她沒有事,她是有事,但可以允許密切觀察,這樣對病沒有耽誤,對病人也確實有一定的好處。\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8b489bffd5645b5b4fd1f34a4d4f0c3\"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688\"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96年9月,陳壽坡主持在香港大學舉行的胃腸病學國際學術會議。\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您覺得怎樣纔算是一個合格的協和人?\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合格就是好醫生了,要做個好醫生,我覺得一個基本的條件是要熱愛本職工作,不要好高騖遠。醫生服務的對象是病人,要把病人服務好,首先你得自己有本事,你必須要掌握好醫學知識。熱愛本職工作以後,自然而然就把自己的力量化到本職工作裏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第二,要有意識地去不斷提高技術,怎麼辦呢?看書、參加學術會議,吸收人家好的經驗。另外要總結自己的工作經驗,要花點心思做一些科研、做一些病例分析,寫寫文章。\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最後,對病人的態度很重要,也就是我們的服務思想。張主任經常跟我說,要跟病人交朋友。你如果看見病人只有幾句話應付過去了,人家病人還沒說完呢,你處方都開好了,那病人首先對你的印象就不好。設身處地替病人想一想,我覺得這也很重要。\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董:\u003Cstrong\u003E面向一百歲的協和,您最想表達什麼?\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陳:協和現在快一百年了,我對協和的感情可以說很深,這裏是我一輩子爲病人服務的基地。協和是一個領頭的醫院,我想是大家公認的,爲病人服務做了大量的工作,在國內作出了很大的貢獻。最近幾十年,我們國家發展得這麼好,我希望隨着國家的發展,我們醫院也能發展到更大的規模,工作水平越來越高,醫學技術越來越強。希望協和成爲中國首屈一指的醫院,成爲帶領我們國家醫療衛生事業發展的領頭羊。\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7f1732db68f48ce9f565586eb302bd2\"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783\"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2018年11月,陳壽坡與愛人蔣明在北京家中。\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註釋:\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1]1951年2月12日,中央人民政府正式接管燕京大學,燕京大學成爲公立學校,現稱北京大學。\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2]蔣明是陳壽坡教授的愛人,北京協和醫院風溼免疫科教授。\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3]陸國鈞,北京協和醫院消化內科主任技師。\u003C\u002Fp\u003E\u003Ch1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老專家口述歷史專欄\u003C\u002Fh1\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百年協和的歷史與文化在中國現代醫學史上猶如一顆璀璨的明珠,令人景仰、嚮往和稱頌。爲迎接協和建院百年,醫院設立\u003Cstrong\u003E“老專家口述歷史文化傳承教育項目”\u003C\u002Fstrong\u003E,通過對協和老前輩的個人生命史、親歷的重大歷史事件、見證的學科發展等進行文字、影像的採集和整理,記錄和反映協和人秉承傳統、勵精圖治、再創輝煌的奮鬥史,梳理醫院及各學科的歷史脈絡,鉤沉傳奇故事,解構文化內涵,剖析協和百年基業長青的奧祕。北京協和醫院官方微信將開設“老專家口述歷史專欄”,以訪談錄的形式節選老前輩的部分口述內容刊出,以饗讀者。\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本期整理:董琳\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本期攝影:王鵬飛\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本期攝像:孫茂\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本期編輯:郭晶 王晶\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本文內容節選自陳壽坡教授3次訪談記錄。文中部分照片來源於網絡。\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350f336789074f1fa8b5439e4e2edf1b\"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190\" alt=\"口述歷史 | 陳壽坡:醫生要設身處地爲病人着想\"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清風計劃#\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900211555912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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