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28年前的那個燥熱的夏天,當文學系第三屆新學員徐貴祥站到解放軍藝術學院(現更名爲國防大學軍事文化學院)的大門口時,不禁恍然若夢。此後的兩年中,這位剛從戰火裏走出來的戰士,又經歷了文學戰場上的次更爲艱鉅痛苦的鬥爭——在與現代文明的種種不適和衝突中,他唯一的精神救贖就是馬不停蹄地寫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直到臨近畢業時捧出成名作《彈道無痕》和《瀟灑行軍》,徐貴祥才驀然回首,對軍藝文學系這塊文學沃土百感交集——這是他青春激情的燃燒之地,也是第一次砥礪成就他的“文學磨刀石”。\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u003Cbr\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33cc4f154ee74a3899e7beabb433ada9\" img_width=\"400\" img_height=\"225\"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從文學系培養出來的學生,到今天肩負培養學生的重任,這條路走了多遠,應該走多遠,只有他知道其中的分量。他清楚地記得,2013年年初剛上任時,學校首長開宗明義地交代:讓文學系重新煥發“徐懷中時代”的光芒!\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 “徐懷中時代”是什麼時代?\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懷中時代就是“作家班時代”。在20世紀末,軍藝文學系培養出了莫言、李存葆、朱向前、黃獻國、柳建偉、麥家、江奇濤、王海鴒、陳懷國、石鐘山、王久辛、殷實、衣向東……他們佳作頻出、實力強勁,從這裏奔赴中國乃至世界文壇。那是一個軍事文學火熱輝煌的年代,也是一個軍藝文學系成爲“造夢工廠”的奇蹟年代。\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作爲復興軍事文學的新領路人,如何既無愧前輩們創造的輝煌業績,又不辜負院首長的殷切期待,對於“起點就在高原上”的徐貴祥來說,這位久經沙場的文壇老兵也不禁失眠。\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0a234d16316e4163ade78ef644dda52f\" img_width=\"640\" img_height=\"427\"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自己也沒有想到,許多年後他會這樣回到軍藝,再次整裝上陣,重新出發,再次進行一場無法預知結果的“戰爭”——而這次不同的是,參戰的不僅僅是他自己,還要爲身後帶領的師生們負責,爲整個文學系的這支青春方陣負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開啓軍旅文學生涯有兩大機緣,一是戰爭,二是英雄。中越邊境自衛還擊作戰結束後,徐貴祥所在連隊被中央軍委授予“炮兵英雄連”榮譽稱號,二班副班長王聚華則被廣州軍區授予“戰鬥英雄”稱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火炮怒吼,映紅了夜幕,就在這震耳欲聾的炮聲中,我們親愛的新戰士,來自淮北的小徐兄弟,進入香甜的夢鄉……”空軍作家劉田增發表的特寫《鐵鞋踏破千重山》(《解放軍文藝》1979年5期)中所指的這位“小徐兄弟”,就是徐貴祥。\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戰爭結束後,部隊回到廣西,駐紮在扶綏山圩農場。徐貴祥因爲了解戰友王聚華的情況,參加了戰例編寫工作,也寫通訊報道。突然有一天,他看到了劉田增的特寫中有對自己的描寫,激動得熱淚盈眶。他想,自己的事蹟可以進入作品,爲什麼自己不能寫出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之後不久,徐貴祥就開始了業餘創作,寫詩、寫散文、寫報告文學,逐漸小有名氣,先後抽調到團裏、師裏、軍裏創作組,參加各類寫作學習班。正是在那塊紅土地上,徐貴祥的文學生涯起步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想象中的戰爭,是理想化的,也是理性化的。而參加過戰爭的作家,筆下的戰爭則帶有刻骨銘心的痛楚和難言之隱。戰爭,是徐貴祥寶貴的資源,他可以在戰爭的記憶庫裏無限地開發。\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feab018c4f148a58c23951318110c2f\" img_width=\"478\" img_height=\"252\"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79年,徐貴祥還是新兵,就上了前線。那時,他是一位滿懷激情的熱血青年,滿腦子英雄夢想。奔赴前線的軍列上,他設計了很多花團錦簇、浪漫雄奇的戰鬥場面,至於流血犧牲,想都不敢想,也不願意想。\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那時的徐貴祥的確勇敢。當然,這種勇敢帶有很大程度的盲目性。和很多看戰爭電影長大的年輕人一樣,他一直夢想着有一支自己的手槍。沒想到剛進入戰地前沿,機會就真的來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剛剛開進戰區第一天,步兵同對方交火了,不時有犧牲的戰友和傷員從火線運下來。徐貴祥所在的炮兵部隊奉命隱蔽。就在尋找隱蔽地的過程中,徐貴祥突然驚喜地發現,在一個炮彈坑的邊上“躺”着一把手槍。他瞅瞅四下沒有人,毫不猶豫地一頭鑽進甘蔗地,貓腰向手槍的位置快速移動。擔任警戒的同年兵王強大驚失色,急得大喊:“徐貴祥,你幹什麼,小心地雷!”\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根本不理會,折斷一棵甘蔗劃拉那把手槍,好不容易拿到手,才發現原來只是個空槍套!他快速返回了車隊。就在徐貴祥快要跑到王強身邊時,身後傳來爆炸聲,一發炮彈落在了槍套躺着的地方。兩個小時之後,他們“貨真價實”地投入到第一次戰鬥,戰史上記載那次戰鬥的全稱是“復和外圍環形高地進攻戰鬥”。\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這次戰鬥湧現了一位著名的戰鬥英雄。在報告文學集《烽火新一代》中的《炮兵英雄王聚華》裏,我們看到此文作者徐貴祥當時的一段描寫——\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u003Cstrong\u003E“正在裝填炮彈的王聚華全身數處負傷,生命垂危之際,他端着已經上了引信的炮彈,頑強地挺立着,睜着血肉模糊的雙眼,用盡最後的力氣……就在這千鈞一髮的關鍵時刻,指導員趙蜀川轉身看見了雕像般佇立的王聚華,大叫一聲衝過來,接過王聚華手中的炮彈,猛力推進炮膛,按下發射手柄。炮彈呼嘯出膛,避免了炮毀人亡的悲劇……”\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經歷人生的第一次真實戰鬥,遠非那麼傳奇浪漫。他親眼看到王聚華九死一生依然挺立的壯舉,也看見指導員趙蜀川臨危不懼裝填發射炮彈的英姿,更猝然目睹正在修車的老司機胡江富當場被削掉了半個屁股,而自己又意外地榮立了三等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見到英雄,也見到人性,見到鬥志昂揚,也見到慘烈傷痛。他不僅是戰爭的記錄者,更是親歷者,有的戰友中彈倒下時的鮮血,就灑在他的身上;有的戰友犧牲前最後的囑託,還回響在他耳邊。那是他人生中刻骨銘心的分分秒秒,也是他記憶裏魂牽夢縈的山河故地。\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579697967ac840c1929aa49be1da29d9\" img_width=\"490\" img_height=\"367\"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第二次上前線是在1984年春天,那時的徐貴祥已經是幹部了,聽說所在的部隊要組建偵察大隊到雲南麻栗坡參加邊境輪戰,他馬上找到師政治部打報告,要求到前線去。\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之所以如此積極,還有一個原因:自從廣西回撤之後,徐貴祥寫了很多小說,但是成功率很低,僅在甘肅《飛天》雜誌發表過一部短篇——《相識在早晨》。這使他感到很壓抑,決定重回戰場體驗別人體驗不到的東西。\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前線有很多故事,戰友之間有豐富的感情交流,戰場上有深刻的生命體驗,徐貴祥必須爭分奪秒地把這些東西寫出來。他在前線寫過6箇中篇,寫好之後就拿到麻栗坡縣城往外寄,向各大報刊投稿。當時,指揮組同一個連隊住在一起,連隊的通信員賴四毛只要發現有徐貴祥的大宗包裹,就衝進指揮組喊:“徐幹事,你的作品發表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可是,每次打開,都是退稿,徐貴祥無地自容。後來,他私下找賴四毛鄭重其事地談了一次話,告訴他,以後但凡有徐貴祥的大宗包裹,先藏起來,等沒有別人在場的時候再交給他。\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1985年冬,部隊歸建,徐貴祥調到了偵察連當指導員。有一天,他到通信員和文書合住的宿舍檢查衛生,發現賴四毛的牀底下藏着一堆髒乎乎的東西。徐貴祥問:“這是什麼?”賴四毛暗示不要問了,並把徐貴祥拉到一邊說:“指導員,是你的退稿,怕別人看見了影響不好,我把它藏起來了。”\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96a99c0bbcfd4dd59e52c54d2b127a82\" img_width=\"500\" img_height=\"312\"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徐貴祥心存疑惑:“我怎麼會有這麼多退稿啊!”他讓賴四毛把包裹拖出來,打開一看,是十本嶄新的《小說林》雜誌,自己的中篇小說《征服》,是這一期的頭條,裏面有主編趙潤華的一封信,說徐貴祥向《小說林》投的稿子,他們很快刊發了,幾次往前線寄稿費和樣刊都被退回,還以爲徐貴祥陣亡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380元稿費,在當時是一筆鉅款。徐貴祥飛快地從郵局取出稿費,寄給在上海住院的姐姐200元,用剩餘的180元買了一臺風扇。這颱風扇,徐貴祥用了20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二\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戰爭的經歷,帶給徐貴祥的影響是終身的。直到20世紀80年代末,他考上解放軍藝術學院文學系,很長一段時間仍不習慣軍藝生活。因爲在前線有一年多的時間,他基本處於不受約束的“野生”狀態,不用出操、不用學習,只做一件事:準備戰鬥。\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那段時間人和土地基本融爲一體,我甚至感覺自己的雙腳,已經開始在土地上長根了,也可以隨時在大石頭上睡覺,野性迴歸。喫飯沒有規律,更沒有規矩,有可能用大盆子,就地蹲着喫。”初到北京,徐貴祥感覺與現代文明格格不入。比如喫飯,他老是蹲着喫,狼吞虎嚥;比如上街,他一見到紅綠燈就犯躊躇。他感到自己既不安全而且渺小。\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有一次,徐貴祥在軍藝食堂蹲着喫飯,一個同學譏笑他,他火了,拍着桌子說:“老子是偵察連出來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那時候,大家寫作興趣很高,以寫出好作品爲榮,有成功的渴望、名利的思想,急於想證明自己……”徐貴祥當時喜歡兩個作家的作品,一是茨葳格的短篇小說,這是老師黃獻國推薦的;二是馬爾克斯的《霍亂時期的愛情》,他記了半本的讀書筆記。另外,當代中國的戰爭小說,徐貴祥幾乎每一本都讀過。\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那時候,因爲來自基層,因爲半路出家,徐貴祥在同學中頗受冷落。他暗下決心:首先要“戰勝”同宿舍的人,然後“戰勝”班裏的人。兩年中,他馬不停蹄地寫作,先後寫了《走出密林》《大路朝天》《瞬間越野》等作品,基本上都是宣泄壓抑情感、抒發野蠻情緒、與現代文明衝突的基調。一直到《彈道無痕》和《瀟灑行軍》,纔有所轉變。\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畢業那一年,徐貴祥一口氣發表了五六個中篇小說,感覺揚眉吐氣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畢業前夕,時任解放軍出版社副社長的韓瑞亭來軍藝考察,選調編輯。老師推薦了徐貴祥。在出版社當編輯那些年,給徐貴祥的軍事文學創作打下了牢固的根基。\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後來,徐貴祥寫《歷史的天空》,得心應手,遊刃有餘,就是得益於這段編輯生涯。\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77bda3fe661e433698277835bfb021d3\" img_width=\"450\" img_height=\"309\"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歷史的天空》,這部後來獲得茅盾文學獎的作品,出版並不順利。有一次,《西南軍事文學》主編裘山山到北京來,住在出版社對面的總參游泳館招待所,徐貴祥去看望裘山山,在那裏認識了《當代》雜誌的編輯洪清波。通過洪清波,徐貴祥的書稿輾轉送到了人民文學出版社的編輯腳印手裏。腳印認爲,作品不錯,又把書稿拿給了副總編輯高賢均看。\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很多作家都是編輯培養出來的,徐貴祥非常感謝高賢均。在茅獎參評作品推薦會議上,高賢均抱病上臺,就《歷史的天空》的特點、價值講了90分鐘,社裏才同意上報茅盾文學獎評委會。那時,高賢均已得重病,終究沒能等到《歷史的天空》獲獎的消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2005年7月,徐貴祥領取茅盾文學獎回來,到京郊鳳凰嶺看望已經安葬的高賢均先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獲得茅盾文學獎,徐貴祥並沒有太多的思想準備,甚至有些茫然。當他回到家裏,母親問他茅盾文學獎是什麼意思,徐貴祥回答說是中國文學最高獎,母親便有些忐忑不安,嘀咕說:“你也沒上過大學,也沒有讀過多少書,你怎麼就獲得這麼大的獎呢,你可別惹什麼亂子啊!”\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17c6c5166f541939b6d33be6162aa82\" img_width=\"440\" img_height=\"292\"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我屬於老老實實把小說當小說來做的人。我比較注重傳統的基本功訓練,把小說的基本元素練了幾十年。寫小說關鍵是會講故事,故事要好看,情節、人物、語言要有特色。我追求人物個性鮮明,不鬼化也不神話,同樣的解放軍,《高地》裏的蘭光澤,《歷史的天空》裏的梁大牙,每個人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呼吸都屬於他自己。時間和空間就那麼大,怎麼把人物寫透,需要做大量的工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作爲作家的徐貴祥,面對可以任意組合的文字,顯得謹小慎微。可是這卻造就了他小說的“獨一個”。徐貴祥說,寫小說是靠實力。有些作者在小說裏玩結構、玩語言,最後把讀者繞糊塗了。小說最好的形式是看不出形式,沒有刻意結構,呈現在你面前的故事卻很清晰。\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特務連》開篇第一段,徐貴祥不知改了多少遍,改到最後,就是一句大白話,最通曉明白、不見波瀾的敘述。他堅持認爲,一部好的作品應該是簡潔的、明白的,一個敬業的作家,應該最大限度地使用自己的建構能力,將生活的錯綜複雜的原材料精心篩選出來,嚴密組織起來,巧妙建造起來,把一切複雜的勞動留給自己,把簡潔通曉的作品獻給讀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三\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所塑造的英雄人物,不同於我們慣常印象中的英雄。在《歷史的天空》中,梁大牙這一中國戰爭文學作品人物中的另類形象,給人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f969baff00b4087a524498b7750fc79\" img_width=\"442\" img_height=\"679\"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我們對英雄的理解是有家國天下的情懷。我們通常在這個領域裏高揚旗幟,都是宏大敘事。過去我更多地注重英雄人物的意志、智慧、人格、道德等方面,通過這些年的實踐,我會更多地關注戰爭中人的個性命運和情感,作品會更有煙火味,更接地氣。”徐貴祥說,自己的文學創作剛開始時是不自覺的,無師自通。當文學成爲職業,便開始有意識地提高文學素養,很多東西從感性上升到理性,逐漸形成自己的世界觀、價值觀、文學觀。“文無定法,有教無類。文學教育也沒有一定之規。古今中外,關於文學教育,沒有系統權威的教程,這就要靠我們不斷地摸索。在這個過程中,對作家的知識結構、觀念、方法、境界都會提出新的挑戰,也帶來深刻的變化。”\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徐貴祥曾經用三句話來講軍旅文學的難寫:\u003Cstrong\u003E過去式的沒有寫好,現在式的不好寫,未來式的寫不好。\u003C\u002Fstrong\u003E如果解決這個問題,他表示——\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u003Cstrong\u003E一是完善政策。\u003C\u002Fstrong\u003E體驗生活,是作家的基本功,作家能否順利地、成功地深入生活,關鍵在於政策保障和制度約束。\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 二是形成機制。\u003C\u002Fstrong\u003E進入21世紀,軍事生活形態發生重大變化,我軍遂行的任務形式多樣、科技含量高,譬如聯合軍演、反恐維和、編隊護航、航天航空、搶險救災等。相應部門和機構,可以擬製一個預案,包括“花名冊”“路線圖”“調整哨”,以確保作家在各類重大行動中迅速抵達第一現場,獲取第一手信息。\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u003Cstrong\u003E 三是改良風氣。\u003C\u002Fstrong\u003E要讓基層官兵真正認識到,文學的力量不是一時一日之功,而在於潛移默化、春風化雨。\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u003Cstrong\u003E四是整合隊伍。\u003C\u002Fstrong\u003E第一層次,保留一批德藝雙馨、年富力強的專業文學創作人才,擔負軍事文學經典、精品創作任務;第二層次,重心下移,在軍以下作戰部隊配屬專職或兼職文學創作員,或以軍事文學創作成果晉職晉級;第三層次,建立一支活躍的業餘隊伍,鼓勵基層官兵進行創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u003Cstrong\u003E五是建立信息網絡。\u003C\u002Fstrong\u003E文學系有一千多名畢業生和培訓學員,多數在基層,這些同志既是業餘文學創作骨幹,也可以爲專業作家體驗生活充當信息員。\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 當代中國軍事文學,曾有過輝煌,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前後誕生的一批戰爭文學作品,在中國文學格局裏佔據半壁江山,其根本原因得益於生活的慷慨饋贈。徐貴祥認爲,那個時期的作家,多數是戰爭的親歷者和目擊者,有豐富的創作素材,有直接的現場感受,有鮮活的人物和故事,也有強烈的情感衝擊。在此後一個較長的時期,軍隊作家薪火相傳,貼近部隊,貼近基層,貼近生活,不僅創作出大量的優秀軍事文學作品,也積累了豐富的經驗。同時,作家在生活中體驗,在體驗中生活,作家本身的行動,也爲中國當代軍事文學如何發展、軍隊作家在強軍實踐中如何發揮作用、如何提供正能量等命題,提供了獨特的思考。\u003C\u002Fp\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談到軍事文學的現狀,徐貴祥有些感慨:“文學創作沒有達到理想的高度,我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同時我也充滿信心。文學系建系20多年了,積累了豐富的教學經驗,如今有三個教研室,老師們在文學教學領域摸爬滾打多年,這支隊伍已經成爲中國軍事文學發展的一支重要牽引隊伍。”\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8dd04f9f27884b16a5d34a05006b94ca\"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1472\" alt=\"血與火的讚歌:徐貴祥的文學戰場\"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justify\"\u003E\u003Cstrong\u003E內容簡介:\u003C\u002Fstrong\u003E《司令還鄉》是著名軍旅作家、茅盾文學獎獲得者徐貴祥的短篇小說集,收錄了他近年創作的四部短篇新作。\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徐貴祥在《三尺布》《識字班》《鮮花嶺上鮮花開》和《司令還鄉》這四部小說中,既有以“正面強攻”的姿態書寫戰爭的殘酷與創痛,謳歌充滿血性與陽剛之氣的英雄,大有海明威《太陽照常升起》之感;又首次以“迂迴包抄”的手法寫英雄的卑微和逃兵的恥辱。這在中國軍旅文學作品中很難見到。\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9691824958538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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