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倚珞珈,清秀含東湖。觀夫武大盛景,在其室紛狀古,昔樓林立。書苑古梯通深山,琴樓新頂瞰生林。餘衆相途,皆盡興。

午後往磨山。有荷塘百畝,林蔭千米。前行見門三丈,篆刻其上,而不得其旨也。後有鳳標,左右各一,尾輪升圓,形態似皇。後又至楚才園等。歸飲冰梅,暢。

曦散乳雲,踏碎金,批潮衫,往黃鵠。領扇玩物。

途經山泉,號怒如瀑。下潭濁酒,惑心迷神。潭中魚可十許頭,生濁世而不自知。此靈哀哉,何以爲生?概陌人投食諸潭,聊以度日。後相此,又助題字扇上,曰:蹦迪。

自此至黃鶴樓,途綠樹,道妍英。登樓聞禪鍾,落筆提前詩。多日未訪墨靈,故丹青不敏,了無生趣。待去樓,觀歷代黃鶴,唐散而慵,宋嚴而威,元獷而秀,明高而簡,清突而壯。各有其特,卻不若今之散美、高秀。登斯樓也,則有滿目曠然,禪凡衝突,古今相異之感。

至於辛亥革命博物館,不予贅述,僅存敬畏。

晨起而遲,匆之心儀。

人云三峽分段,有巫峽,瞿塘,西陵三處,而其中以西陵爲秀極。車至峽遠,不聞泠泠,不見清冽。心惱之,以爲不花月之秀,無龍海之勢。

先見者爲石,沒江前世,展陳今生。頂三角而面四方者,鎮江石也;貌圓而多空者,萬年江底奇石也;殘垣而題字者,三峽壩址基石也。相不多時,逢巖雕,問水噴。雕含乾坤,恣攬江水;水靈咆哮,傾其上,奔其下,攬雕懷中,作困獸鬥。千載水主浮沉,竟寵化如是。哀哉!

飯後船行,漫遊峽鷹。立甲板,視濁浪妖嬈,餘韻盪漾。舉頭,則有青山兩岸,乳雲斜空。山常在,青似墨玉,綿延百里,參差伏起,衛排浪;雲過往,乳比耀陽,飄搖千日,狀化生獸,賞奔水。不覺,淫雨霏霏,水霧濛濛;花傘爭綻,欺身壓欄。倚欄,自生\"把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之感。無多,意盡回艙。

聊表此感。

晨之茅坪,眺蔥綠,有山曰鳳凰。概屈子媲鳴鳳,吭翱荊楚。

行不多時,山門微露。疾行,但見\"屈原祠\"三字墨色,題者郭沫若,微嵌其中。山門色主丹乳,雕樑畫棟,飛檐斗拱。側分\"孤忠\"\"流芳\"兩詞,下懸\"光爭日月\"四字。再左右幡旗各五,壇座一雙。此後人之祭屈子者也。

之正殿,有巍然屈子像——長鬚峨冠,褶衣鋒劍;額含犀利,目透憂然。臉方而瘦削,指修而緊握。或曰:\"屈子忠矣,故天靈此相。\"曰:\"非也。屈子哀哉,哀國患,哀君愚,哀民苦,哀己慘。心懷大愛,豈一‘忠’子了得?\"

又觀集院,賞皁墨,知懸棺,解傳奇。人皆雲屈子遺響千秋,情酒詩魂,而又誰人知《離騷》之\"餘既不難夫離別兮,傷靈脩之數化\",知《天問》之\"何續初繼業,而厥謀不同\";知《九歌》之\"思夫君之太息,極勞心兮忡忡\"?皆言屈子妙,而不知何妙。哀哉痛哉!

曰:大丈夫應如是!而又誰知心痛!

昨人友盡,寤寐雖晚,不減今興。

之博物館,名地武漢。院百畝,中泉湧,小霓虹。入室,觀周朝器,瑪雅史,始人相,陶瓷神,蠻地物,荊楚人。不得其志。

憶及楚物,僅嘆越王劍。米半鋒劍芒未收,千里楚地離君愁。劍身三尺有六,利刃斬破多年土。身方而耀眼者,紋也。人云,劍出世而寒氣侵,神韻裂四方紙。斬吳軍,剋夫差者,亦此劍也。或因越敗楚,利此劍,而出楚墓。強國如斯,亦消亡千載;利劍人斬一,而後人景仰,其故何哉?

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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