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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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七天路過

23歲的時候,我剛剛大學畢業一年,準備一個人去北京。我媽跟我說:閨女,回來考個老師,一年有寒暑假,喫住都在家裏,你看多方便。

我拒絕了。我不想回家,也不想當老師。

“那你想做什麼?”我媽問。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但是我知道我不想做什麼。我不想回老家過一眼就看到頭的生活。

就這樣,我一個人帶着3000塊錢來了北京。我非常清楚地記得那天是2015年9月12號,星期六。我頭天晚上在廊坊車站約了一輛私家車,打包了滿滿一車的行李,跨城搬家到了北京的東五環。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地鐵站叫傳媒大學站,我記得住的地方是在一個村子裏,四合院裏的一間房子,剛好放下一張牀和一個桌子,洗臉要從外面的水管裏接涼水,然後用電熱水壺燒開了,倒進洗臉盤裏。

那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詞:儀式感。

這是一種來自北漂的儀式感,五環之外,租房,自己燒水,要到外面上衛生間。如果一開始就住進了有電梯的小區,那我北漂的感受一定不會有這麼深刻。

從東五環坐地鐵到北四環需要兩個小時,我每天要在8點之前站在傳媒大學的地鐵站,手裏握着燒餅。但是我不能喫。我會像一個沙丁魚一樣被包裹進人羣裏,在人流推擠中從通州線換到一號線再換到五號線。

就這樣,我在北京待了三年半,成爲所謂的“空巢青年”。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有很多朋友問我喜歡北京嗎?我說我不喜歡北京,北京也不喜歡我,但我們互相成全了。

我唯一一次覺得自己非常“漂泊”的時刻,是2017年我住的房子被判定爲隔斷,需要在3天之內找到新房子並且搬走。

那天剛好是平安夜,我一個人走在大街上,冬天的風使勁往脖子裏鑽,我就想,這些風都能把我的脖子當成家,可是我能把哪裏當成家呢。

然後我就很難得地想起了我的家鄉,它在距離北京400多公里的河北邯鄲,一個十多年來變化很小節奏很慢的城市,我回到小鎮上的時候,人還是那羣人,變化就是大人變老了,小孩變大了。

它是我地理意義上的故鄉,但是我們沒有發生過太多化學反應,我們互相之間沒有那麼強烈的親密感。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比起小城市的小和慢,以及那種關係網編織起來的狹窄的生活,我更喜歡大城市裏的寬闊和自由,喜歡那種規則帶來的秩序感。

所以,對家鄉來說,我是個遊客,不是個歸人。

我想到了愛情

那我這二十多年來偶爾湧起的歸屬感是來源於哪裏呢?我想到了愛情。

從懵懂理解男女有別,到開始初戀,再戀,再再戀……在愛情中,無論是20歲,23歲還是26歲,我覺得自己的內心都變成了18歲。

然後所有到了嘴邊的話都特別容易變成同一句話:“你在幹嗎?”

因爲在愛情中,“你在幹嗎”會自動翻譯成“我想你了”,所以每次對方問起“你在幹嗎”時,我心裏的屏幕就會開始有星星掉下來,讓人有種所有美好都會如期而至的踏實。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愛一個人,你就在他(她)身邊得到了安全感。無論去哪裏,你的內心都會被一個座標牽動着。這就是愛情的美好之處,在所有的不確定中會有一些瞬間,你很確定自己被愛着。

我曾一度以爲擁有愛情就有了歸屬感。但後來才發現,愛情不是一塊領地,你不可能在上面建房子買車子,想象着把客廳裝修成什麼樣。

因爲不管是感情,還是愛人本身,都是在流動的。我們很難在二十來歲的時候,確定自己已經是一塊齊齊整整、不會再擴張的領地,相反,對方也有自己的星辰大海。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所有人都在警惕一種叫“一戀愛就傻掉”的病。不要覺得把自己託付給了愛情,就不需要自我了。

所以我得出一個結論,愛情,也不是能夠給我歸屬感的東西。

自己就是故鄉

在我來到杭州之後,有朋友問我喜歡北京還是喜歡杭州。

這一看就是“塑料友情”——小孩子才做選擇題,大人是兩個都喜歡啊。

從17歲離開家到26歲,從邯鄲到廊坊,從北漂變成杭漂,我好像一直是“漂泊”的狀態。

我愛北京,我愛北京的那種無限可能和逆襲的故事,也愛它衚衕裏藏匿的酒館和美食小店。

我依舊能記得從地鐵北新橋D口出來走300米到美術廠,有一家酒館的桂花米酒特別好喝,我會和朋友喝上一瓶,然後那個晚上甚至那個星期都會覺得格外滿足。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我愛北京那種汲汲營營的功利心,和大家都想要找到星辰大海的拼命感,每個人都可以在這個城市袒露自己的夢想和慾望,卻不用擔心受到嘲笑。

但是我也愛杭州,我喜歡這片完全開放的西湖,無論你什麼時候走到這裏,它都能給你帶來心曠神怡的撫慰感,喜歡這裏馬路上的汽車永遠爲你讓路,喜歡我室友每個週末都會說:“哎呀,喝喝酒看看電影約約會好好生活的啦”,那種工作之外的鬆弛感。

我覺得我身體的某個部分留在了北京,也留在了杭州,然後這兩個城市也在我身上種下了一些新的東西。

人在年輕的時候踮起腳尖四處張望,於是不斷地跟外部環境交換自己,增加新的生命力和想象力。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我去年10月份出版了自己的第一本書,在書的第一篇,是25歲的我給18歲的我寫的一封信。

我在信中沒有告訴那個18歲的自己要躲避什麼,要抓緊什麼,我知道沒有18歲的迷茫和堅持,也就沒有現在的我。我從不懷念過去,因爲我很清楚我能夠把握的就是現在。

我不會再去想我應該安定在哪個城市,過什麼樣的生活,是買房還是租房,我所想的,是應該活成自己的故鄉。

一千年前的蘇軾說過這句話:此心安處是吾鄉。你成爲自己人生中的主角,把主動權和選擇權拿在自己手裏——從父母的約束裏拿回來,從社會的固有觀念裏拿回來,從愛情的奉獻中拿回來。

希望你有勇氣

我今年26歲,我知道我給你的人生經驗不夠有厚度,但是我相信,這是一份更接地氣也更具備操作性的經驗。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第一,活在當下。

在決策中有一個說法叫:事後聰明式偏差,也就是我們常常會說的:哎,我早就知道,當時應該如何如何選。但其實人作爲最懂得趨利避害的動物,你在當下做的,已經是綜合當時的資源和條件做出的最好選擇。

如果你有新的目標,就應該從現在起,去做,去嘗試。你要保證你帶着自己去遠航的時候,船頭的方向跟你想去的是一致的。

第二,重新調整你的圈子,找到同伴。

有記者問霍金對於人世間最感動的是什麼?霍金的回答是:遙遠的相似性。

什麼都不想做,那你想做什麼?

其實當我因爲工作調動要來杭州的時候也猶豫過,畢竟在職場中人脈和資源的積累是最難的,但當時剛好我有一個朋友決定去國外讀書。

工作幾年後那種重新出發的勇氣還是感染了我,很多時候我們對於電視上說的那些名人毫無波瀾,但是身邊人的打怪進階卻能讓你輾轉反側。

找到能夠跟你一起齊頭並進的人,這幾乎可以說是二十歲最重要的事情。

第三,做你自己。

物理上有個名詞叫洛希極限,是指兩個星體運轉的正常距離,一旦超過了這個距離,潮汐力就會把較弱的那個行星撕碎,然後那個撕碎的星體就會變成星塵,漸漸地聚攏在那顆行星周圍,演變成圍繞行星運轉的星環。

有人評價說,哇,好浪漫啊,用一次粉身碎骨,換一次永恆的擁抱。我說不,你不要變成星環,你要做那顆行星。

因爲你的本質就是行星,如果你堅持運轉,你會找到跟你遙遙相望的另一顆行星,然後你會因爲和它如此相似,而心生感動和力量。不要爲了別的行星改變自己的本質。

電影《返老還童》裏有這樣一段話,送給我們自己——

做你想做的人,這件事,沒有時間的限制。我希望,你能見識到令你驚奇的事物;我希望,你能體驗未曾體驗過的情感;我希望,你能遇見一些想法不同的人;我希望,你爲你自己的人生感到驕傲;如果你發現自己還沒有做到,我希望,你有勇氣,從頭再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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