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讯 记者蔡丽怡 实习生施展华已改名庆山的作家安妮宝贝,在她20多岁的时候发表了青春伤痕小说《七月与安生》,讲述一对“双生花”女孩如影相随、充满纠葛的友情、爱情与成长故事,先后被改编成电影和电视剧,2016年的电影版获得众口称赞的好口碑,并为周冬雨、马思纯双双斩获金马影后;最近在爱奇艺热播的剧版《七月与安生》,由安建监制,青年导演崔亮执导,沈月、陈都灵领衔主演,却引发了不少争议。

哪怕吐槽满天飞,导演力挺“七月”与“安生”:她们没有辜负

剧中,沈月出演性格张扬似火的叛逆少女李安生,陈都灵则是恬静如水的林七月,电影版“双姝”珠玉在前,两位剧版小花的演技被碾压。加上剧版53集的体量,编剧导演注入新剧情、新角色,对职场竞争和原生家庭浓墨重彩表现,让这部名字不变、俨然已是全新故事的电视剧遭遇网友吐槽满天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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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论影版或剧版,相比原著都作了自己的改编,有了新的生命。处在风口浪尖的导演崔亮接受了南都记者专访,他坦言:“我希望它是一部独立的作品,而不是被比较的作品。沈月和陈都灵的表演没有辜负我的希望。”

改编

褪去残酷青春,营造明快抒情诗

网友观点:有引人共情的地方,抛开原著值得一看;也有人觉得和电影质感差得远。

记者观察:对两个女孩“纯真年代”部分的描写,导演很还原小说,细节处理不错;褪去残酷青春的味道,营造成明快亮丽的青春抒情诗,也是电视剧无奈或必然的选择,可以理解。

安妮宝贝的早期文字阴郁苍凉,主人公的内心深处有难以掩饰的孤独迷茫,隐忍中又带着叛逆的激情。《七月与安生》电影版有强烈的女性电影风格,灰暗压抑的基调与原著一肪相承。而剧版《七月与安生》,从剧作改编、影像风格到表演状态,却是清新明快,阳光和正能量的,导演用明媚的色调表现两个初相识的女孩在铁轨边飞跑,安生赤脚爬到大樟树上呼叫、七月在树下兴奋眺望等细节,忠于原著,细节处理到位,也使原著粉舒心:“让人共情的地方很多”“七月与安生相处的细节让人回想起自己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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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亮在专访中坦言:“我非常喜欢剧版文本,它是一个有跨度的故事,让我在足够空间里把人物故事做得更饱满和充实。” 为了更专注剧版创作,接手这部剧后崔亮再也没看过影版,“几乎把电影版的很多东西都忘了”。他认为这次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翻拍,更多是原创工作:“因为原著小说体量有限,而我们想表现七月与安生十年间的青春、爱情与成长经历,必须做大量创造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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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版和原著更像是残酷青春物语,像“摘掉你的胸罩,让我看看你的胸”这种青春女孩之间的复杂敏感心绪,她们在浴室中的撕逼,尤其是安生长达八年颠沛流离、沉溺于烟和酗酒的生活,都刻画得触目惊心。而剧版无论剧情或画面,都减弱了残酷的味道,这是让很多观众难以适应的点。导演解释道:“我们对于青春过程中所面临的残酷东西,一点都没有少,只不过我们用温暖、阳光的东西去中和了这种残酷,所以你们看起来不那么残酷。但每个角色经历的生离死别、悲欢离合,中间依然夹杂着很多痛苦,而之后的温暖又会给人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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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亮导演片场指导)

主演

网友吐槽满天飞,实力确有差距

网友观点:有人赞赏剧版两位小花对角色的情感把握还不错,但更多人吐槽被影版两位演员的演技实力吊打。

记者观察:对比《流星花园》、《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两位小花其实演技进步不小,没有女主光环、跳脱玛丽苏剧情,她们演出了真实自然的味道。但电影版珠玉在前,演技实力上仍有一段差距。

《致我们单纯的小美好》《流星花园》让古灵精怪、活泼鬼马的沈月如一股清流进入观众视野,但习惯玛丽苏设定,观众对她饰演一个桀骜不驯、形象反差如此强烈的“安生”,预期不高。在该剧第14集中,痛失爱母的安生迎来前所未有的情感爆发,沈月将安生从一开始不相信、到情绪爆发的生气、到崩溃的嚎啕大哭,悲情尽在脸上,#沈月哭戏#登上热搜榜,引发观众热议,但依然有不少观众吐槽其演技还停留在“吹胡子瞪眼”水平。从已播剧情来看,沈月在角色造型和性格上没有强烈变化,叛逆起来显得有些笨拙,这是沈月版安生饱受争议的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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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电影《左耳》走出来的陈都灵,长发披肩,淡然娴静,外型上具备了七月的恬静如水,而七月隐藏在心中的叛逆则需要更多细节把握来体现。七月与家明分手这场戏,无疑是剧中绝无仅有的陈都灵最具爆发性的情感宣泄,但七月责骂安生一幕中,陈都灵表情把控未如人意,被网友制作成表情包吐槽,直言:“陈都灵实在不适合太爆发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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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七月与安生车站离别这场戏,让剧版再难以淡定。影版中,火车开动,两人泪如雨下,马思纯看到周冬雨脖子上的玉坠那一刹那,她松开了手,周冬雨眼神中充满了被发现背叛及害怕失去友谊的惶恐,她颤抖着说“如果你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来”,马思纯泪流满面却一言不发,她内心爱自己比爱安生更多,安静的戏中充满张力。但剧版,沈月和陈都灵在这场戏中,表演形似而神不至,显得有些单薄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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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自电影版《七月与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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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自电视剧版《七月与安生》)

该剧播出后,针对两位主演“演技尴尬”“表情不自然”的吐槽满天飞,崔亮仍力挺两人的表演:“毕竟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不同演员演七月与安生都会有不同的味道。相比沈月以往作品里那种粗枝大叶的角色,她在这部剧里塑造的角色有了较大突破和超越;陈都灵看上去弱不禁风,但她内心很要强,骨子里的倔强从眼神可以看出来。我把信任给予她们,她们也没有辜负我的希望,分别塑造出有自己特点、符合剧版人物形象的七月与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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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

新配角新结局,更接近当下青年?

网友观点:有观众觉得“当成一个全新的故事来看还挺不错的”;有观众则吐槽“注水成这个样子,干脆别叫《七月与安生》”。

记者观察:安生生于富裕之家,曾在房地产职场待过一段日子,这些在原著小说都能找到只言片语,网友不必过于苛责导演“注水”。剧版改编不能被原著或影版完全束缚,才能获得自己的生命。

《七月与安生》原著不到两万字,同名电影只有109分钟,改编成剧版后,成为53集的连续剧,前15集基本沿用了原故事框架,后面近2/3的剧情都是编剧的全新创作,大大增加了两人职场争斗的阶段,及后职场阶段她们从撕裂走向弥合的剧情。“剧情注水”的质疑声在开播后不绝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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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版新增了两个重要男性角色,一个是七月与安生步入职场后同时遇到并且有情感纠葛的男人韩冬;另一个是七月的弟弟九月,为了救安生而丧生。导演崔亮说:“韩东有点像家明的2.0版,他是七月与安生进入职场后势必会遇到的一类男性;九月是我们想寻找的特别认真、纯粹的爱情,希望大家能在剧中看到更多元的情感类型。”导演并不认为有画蛇添足之感,认为新增角色丰富了故事的层次。但网友吐槽这是扩展改编剧的法宝:加功能性配角,让配角刷存在感,不断引发误会和解决误会来推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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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生的人物背景较影版也发生了变化,在剧中她是一个家庭富裕却缺少母爱的“富二代”,对比影版中因为贫穷孤独而产生巨大的自卑,剧版似乎缺乏强大的情感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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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质疑,崔亮表示:“改编的时候,我主要确定两方面的工作:第一,让电视剧更接近现在的年轻人,原著文本写的是80后,我们把人物年轻化,后置到90后、95后,所以七月与安生小时候的生活环境有了提升;第二,我们不希望让贫穷成为改变两个主角性格的最大因素,我们更着眼于原生家庭中父母与孩子间情感关系带给年轻人的性格影响。安生住在大别墅,有个光鲜亮丽的妈妈,却不如住在老房子、一家人围坐吃饭的七月家那么幸福,这是我希望观众看到并引发深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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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与安生》影版结局,这对双生花有了一个“人生互换”,电影版与小说不同,安排了一个惊艳的逆转。剧版又如何?崔亮说:“七月之后会面临一个较大的人生波折,将会塑造出一个面临绝症的生命个体。我认为‘和解’与‘放下’是人生的主题,所以在这个故事结尾,我希望她们虽然经历了很多伤痛,但都能正视伤痛,理解和放下,收获各自不同属性的幸福。”这个温暖的结局,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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