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友常感嘆手錶機芯的工藝不如(心目中的)某些懷錶機芯,同時陷入了對鐘錶價值迷茫。這是由於鐘錶價值發生外化,同時鐘錶的價值觀相對滯後,造成了很多價值容易被忽略。舉例,現在大家都覺得某些手錶,如勞力士、百達翡麗等手錶外觀漂亮,但是說不出是如何漂亮(如果認爲勞力士不漂亮那就慘);都知道愛彼、愛馬仕、寶璣等品牌很高貴,但是隻知高,不知其貴在何處。

勞力士、百達翡麗等日內瓦品牌的手錶,爲了獲得理想的“身材”修煉很久,勞力士的蠔式錶殼結構、百達翡麗的超薄機芯,都是爲了讓錶殼身材完美。這些修煉爲商業上的成功奠定基礎。

GoS大馬士革錶盤工藝

而愛彼、寶璣等品牌,則是在另外一些方面努力捍衛傳統的價值。愛彼運動款皇家橡樹(包括離岸型)的錶盤,看似規則單調的格紋,實際上是用古老的Ramolayage工藝(璣鏤工藝的變種)加工的。寶璣的多數錶盤,甚至是鍍銀的金錶盤手工璣鏤(Guilloché main)。這些厚道的工藝,遠比那些快速而廉價的工藝價值高得多,問題是很多人不讓。不得不說,日內瓦品牌“狡猾狡猾地”。

鐘錶價值外化,在上世紀七十年代之後開始,原因是機械手錶漸漸成爲樂適品(Luxury),確切地說是機械首飾。既然是首飾,就要美化。40多年來,手錶機芯的裝飾工藝並無明顯長進,而外觀美化的步伐不斷加快。

琺琅只是錶盤美化的手段之一

大明火

愛馬仕金箔繪琺琅錶盤

琺琅是最古老的珠寶工藝,冷琺琅工藝的久遠可以跟寶石鑲嵌相提並論。琺琅裝飾的錶盤就如同真絲織造的服裝,是早期鐘錶的最主流的裝飾手段。歷史上曾經出現而且至今仍有品牌使用搪瓷裝飾錶盤,這倒符合了某些人對古老工藝的崇拜。在油漆沒有出現之前,表匠們只能用搪瓷塗覆錶盤的金屬。而把作爲塗料使用的搪瓷說得天花亂墜,反而讓人懷疑評論者是否真的懂得欣賞。至少琺琅應該算是藝用搪瓷。

關於琺琅錶盤,單純技藝已經很普通。真正優秀的琺琅手錶,就像機芯的複雜功能一樣,講究組合。後面介紹的江詩丹頓豬年紀念版和愛馬仕的坦桑尼亞斑馬就是例子。

錶盤裝飾三大類別

骨架式鏤空錶盤——開放式錶盤代表

江詩丹頓手工雕鏤錶盤

海瑞溫斯頓的瑪瑙鑲嵌錶盤

據《頂級名錶》(購買篇)一書介紹,現代手錶錶盤的裝飾技藝基本上分3大類:塗覆類;鑲嵌類;裸露類。塗覆類最爲古老,這主要是由於早期的表面處理工藝不發達,塗覆技術更多的是用於部件的保護,其次是用於裝飾。鑲嵌類則屬於比較華貴的處理。而裸露類(如手工雕鏤和骨架鏤空)是比較現代的設計思想的表現。塗覆類裝飾技藝最流行的莫過於琺琅。該書在後面專門開闢一節討論琺琅。

塗覆類裝飾比較主流

梵克雅寶的愛之橋琺琅工藝是灰度匯

伯爵這款琺琅表用了多種琺琅工藝組合

前面說過,琺琅工藝的誕生是因爲“當時並無可用的塗料”。除了琺琅,還有珍木細工鑲嵌、秸稈細工鑲嵌、珍石馬賽克、大漆和彩繪及微繪。珍木細工鑲嵌和馬賽克工藝之所以歸入塗覆類而非鑲嵌類,主要是由於它們不是像寶石鑲嵌那樣嵌入金屬爪或槽內而是平鋪在金屬上面。馬賽克工藝源於拜占庭時期,後來拜占庭式的規則的馬賽克流傳廣泛。卡地亞率先把這種馬賽克工藝引入手錶的錶盤裝飾。但是,有一種盛行於佛羅倫薩,至今只有極少數工藝師可以掌握的珍石馬賽克彩繪工藝用於裝飾手錶的錶盤。江詩丹頓的Metier d’art系列蒔繪系列利用的是日本傳統的蒔繪工藝裝飾錶盤。

在所有藝術錶盤手錶裏,江詩丹頓的這種錶盤佈局最適合藝術裝飾

有些作品是幾種裝飾工藝的集合,比如梵克雅寶的某些作品就是琺琅工藝與寶石鑲嵌工藝的集合。江詩丹頓剛剛推出Métiers d’Art藝術大師系列The Legend of the Chinese Zodiac中國十二生肖傳奇中的最新傑作——豬年腕錶。豬是寬厚與福樂的象徵,2019年2月5日爲中國春節,屆時“天狗驅寒盡,寶豬帶暖春”。值此之際推出的兩款新作限量發行各12枚。在所有藝術錶盤手錶裏,江詩丹頓的這種錶盤佈局最適合藝術裝飾,時間顯示被移到錶盤周邊,讓藝術主題不被中央指針破壞。這款豬表也是把琺琅和金雕結合的代表作。

需要補充到書中的應該有,卡地亞實現的焰金工藝和愛馬仕的皮革精嵌錶盤工藝。

卡地亞的焰金工藝錶盤

焰金工藝的靈感源自通過加熱改變金屬表面顏色的藍鋼指針工藝,操作時需要掌握精確火候。各種顏色隨着溫度變化一一浮現,藍色對應最高溫度,米色對應最低溫度。工藝大師首先在18K金錶盤上雕刻或“描繪”細膩入微的獵豹皮毛圖案,然後將金質錶盤用火焰加熱,第一種色彩便隨之浮現,之後需要不斷重複這一工序,直至獲得最豐富完整的色彩效果。這一工藝不但要求細膩精準的手法,更離不開胸有成竹的判斷力。每一種色彩在加熱過程中持續變化,稍有不慎就可能前功盡棄。

愛馬仕,從馬具到絲巾再到錶盤——全新獨家皮革細工鑲嵌工藝

愛馬仕的皮革精嵌工藝應該寫入《頂級名錶》再版裏。這是鐘錶史上首創。宇舶曾與Berlutti合作過皮革錶盤但那不是鑲嵌。皮革精嵌工藝難度遠大於皮革包覆錶盤。

愛馬仕從 Florence Manlik 於2018年設計的2018款 “Robe du Soir” 絲巾汲取靈感,以 2,200 塊纖幼細小的皮革方片在41毫米表徑的 Arceau 腕錶中拼嵌出駿馬的側面剪影。熠熠生輝的圓形玫瑰金錶殼、不對稱表耳和纖細的柳葉針完美烘托皮革馬賽克嵌花圖案的質感與綺麗色澤,與電光藍色背景和同色錶帶相映成趣。這款時計作品將愛馬仕傳承至今的皮革和鞍具製作技藝體現得淋漓盡致。此枚腕錶編號限量發售12枚。

愛馬仕Arceau Robe de Soir 腕錶

皮革精嵌工藝概略:

在這裏,創意就像窗戶紙,一捅就破。這裏面還有些工程技術方面的小招數。那些成天想趕超大牌的同行們,不妨花點時間看看我們祖國有哪些工藝可以應用在錶盤裝飾上,不見得非得做一個比人家更便宜的仿品。

愛馬仕Arceau Cavales 腕錶

把愛馬仕皮革按照表盤大小(本案爲41毫米)平鋪,然後根據設計圖案切割成多個小片,再根據設計從不同顏色的皮革盤取料,嵌在同一個錶盤金屬底盤上黏合······而愛馬仕坦桑尼亞斑馬的錶盤裏,是兩種工藝(琺琅和皮革精嵌)的結合。

愛馬仕Slim d’Hermes Les Zebre de Tanzanie 腕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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