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ew boy有很多個,可朴樹只有一個。活到這把年紀,歷經了太多苦難,他真的不必再取悅任何人了。

文 | 北方女王

45歲朴樹錄節目突然離場:我歲數大了,要回家睡覺了……

8月10日晚上,《樂隊的夏天》最後一期節目,很少在綜藝節目露面的朴樹出現了。他唱了那首《No fear in my heart》,字字戳心,他整個人已經與這首歌融爲一體。

“你在躲避什麼,你在挽留什麼

你想取悅誰呢,你曾經下跪

這冷漠的世界,何曾將你善待

只有奄奄一息過

那個真正的我,他才能夠誕生”

朴樹這次沒有哭,臺下的歌迷卻哭了。看着站在臺上已經45歲的老樸,他們懷念自己的青春。

可就在大家還沉浸在懷舊的情緒中時,朴樹卻一如既往的耿直與任性,節目錄制到一半,他突然站起來說:

“那個....我歲數大了,該回家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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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真的就走下了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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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朴樹。他從不屑於僞裝自己,也不想對這個世界下跪,他實在不懂得這人世間被隱藏起的規則。

這不是朴樹第一次任性了。

多年前,他跟高曉松演出回來,車行駛在半路上,朴樹突然說:“停車,你們把我放在這兒,我要看夕陽。”

高曉松喫驚問道:“那我們走了,你在高速公路邊上怎麼辦?”

朴樹依然要下車:“再說,你先讓我看夕陽。”

後來,沒人知道他是怎麼回家的。

活到這把年紀,歷經了太多苦難,朴樹真的也不必再取悅任何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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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年過去了,他依然是這個行業的局外人,因爲“no fear in my heart”。朴樹的確有太多不合時宜的時刻,可這就是最真實的他。

在之前的《樂隊的夏天》節目上,盤尼西林翻唱了朴樹的《new boy》。

一曲終了,張亞東在點評時,說:“我已經好久沒有聽朴樹的歌。當年大家都還是小孩,我和朴樹做《我去2000》這張專輯時,2000年就要來了,覺得一切都會變的更好,結果就是大家都老了。”

說到這裏,向來冷靜剋制的張亞東哽咽住了,空氣瞬間凝固起來。

他嘗試說下去,卻失敗了。最後沒有絲毫的掩飾,他只是埋下頭,任憑眼淚順着臉龐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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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他還發了一條微博,“聽到了我以爲已經忘掉,卻一直沒有忘記的青春歲月。雖然這種感動比較淺層,但我毫無辦法。”

他的眼淚不過是,想起當年對2000年充滿美好期待的自己,也想起了年輕時的朴樹和那個充滿激情的年代,只是如今都已不復存在。

最後一期節目現場,《new boy》的當事人朴樹來了,馬東自然少不了要提到這個話題,只是沒想到朴樹一臉嚴肅地說:

“其實這首歌一直是個污點,太草率了,最後有點趕時間了,我覺得歌詞沒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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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耿直到令人心顫。他並不是情商低,只是想做最真實的自己。

有人評價他奇怪不合時宜、不夠務實,但他說:

“我不知道這個世界到底誰是怪物”。

朴樹這麼多年過去了,其實還是那麼擰巴,一點都沒有變。

2017年底,朴樹錄製《大事發聲》,在錄音棚現場唱《送別》,唱到“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時,突然情緒失控,聲音一度哽咽,最後背過身去,掩面大哭。

他說:“有的時候,生活就像煉獄一樣,特別難熬。”

或許,在他落淚那一刻,心裏想到的不是生活的苦,而是離他而去的兩位好朋友。

在2011年底,朴樹心痛地送走了他樂隊的吉他手程鑫。

程鑫得了很嚴重的胰腺癌,朴樹帶着他四處治療,花光了這幾年所有的收入。

經紀人小健說:“師傅,估計程鑫幾個月要花掉你幾年的收入,請想清楚了。你卡里的錢根本不夠。”

朴樹自己當然清楚,他說:“不夠的話咱不是可以籤公司嗎,先賣身。跟治病救人比,合約算什麼?”

但病來得太快,一個月後,程鑫就去世了。朴樹含着淚說:“萬事皆是緣,如果真不行了放心走吧,我們哥幾個保證照顧你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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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9月19日,朴樹又送別了他人生中一個重要的老朋友——小象。

小象是在朴樹最難熬的歲月裏陪伴他十幾年的狗狗。他曾在採訪中說小象和他很像,不自信,不善於表達,很敏感。

朴樹說是大海和小象讓他走出困境,在《魯豫有約》的採訪中,他看小象的眼神分外溫柔與溫暖。

小象逝世後,他一度陷入悲傷,整日以淚洗面,因爲離開他的不再只是一隻狗,而是相伴十幾年的摯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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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朴樹不是佛系,也不是想死,只是經歷夏花和明媚,走過低谷和失意之後的自我抒發,就像我們所有人的眼淚一樣。

朴樹曾說過如果他可以寫出像弘一法師《送別》這樣的詞,便死而無憾。

一曲終了,全場都在喊“朴樹,牛逼”的時候,他淡定地道了句:

“我不牛逼,生活才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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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一直以爲人是慢慢變老的,其實不是,人是一瞬間變老的。

回望世紀末的最後一年,朴樹發行了《我去2000年》對將要過去的九十年代做了告別。高曉松拍完自己的第一部電影《那時花開》,因爲這部電影,朴樹和周迅成爲戀人。

大家好像都在做着一些什麼,同時也在告別着什麼。

他的首張專輯喚醒了不少沉睡的心,也令圈內人紛紛感嘆他的才華。

不過很快,種種“缺陷”也暴露了出來。早在發片之初,張亞東就對朴樹說:“你這脾氣,估計在宣傳的路上就被封了。”

那一年,朴樹2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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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港臺歌手一個接一個地湧入內地,但並不影響朴樹的走紅。第一張專輯《我去2000》面世後,在唱片市場不景氣的情況下,創造了50萬張的銷量。

千禧年的街頭巷尾,大街小巷到處都是人們哼唱《那些花兒》的聲音,朴樹紅了。

“他們都老了吧,他們在哪裏呀?我們就這樣,各自奔天涯。”

同樣是那年,朴樹參加中國歌榜頒獎典禮,其他人都是盛裝出席,他卻身穿夾克牛仔褲,揹着那個能帶給他安全感的揹包就上臺了,看上去是那麼青澀和與衆不同。

出道即走紅,朴樹的好運氣讓多少奮鬥在底層的音樂人可望不可即。

然而,走紅之後的明星生活,卻最終讓那個孩子氣的大男孩陷入自我懷疑與掙扎之中。

曾幾何時,流浪在街頭、橋下、田野中的朴樹,無比期盼過自己有一天能發專輯,能維持得了自己的溫飽,好無憂無慮地寫歌唱歌。

然而可笑的是,命運給了朴樹最光明的前途,他卻在名利的面前抬不起頭來。

因爲他不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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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那些花兒》唱紅了朴樹。緊接着,他得到了春晚舞臺的召喚——被請作2000年春晚的表演嘉賓。

這個舞臺,對多少明星而言,意味着至高的榮耀。多少人擠破了頭想要春晚的入場券,而拿到入場券的朴樹,卻在演播大廳的門口徘徊不前。

他被要求假唱,於是想退出。

“你丫的知道你如果不上臺,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公司有多少人,會因爲你丟飯碗?!”

放下電話,朴樹嚎啕大哭,最後他還是上了臺,唱了歌。

但所有人都看得出,在春晚舞臺上唱《白樺林》的朴樹,眼裏的孤寂和落寞清晰可見。

除夕夜,朴樹的父母坐在電視機前,看着面無表情的兒子,覺得他和華麗的舞臺特別違和,濮教授忍不住問妻子:“他怎麼一副別人欠他錢的樣子?誰得罪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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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圈子的裹挾下,朴樹半推半就地往前走,不斷的商演與通告讓他痛苦不堪。但爲了大局,他又不得不接受這種“人間地獄”般的生活。

每天失眠、焦慮,他終於病了,得了嚴重的抑鬱症。

2009年與麥田音樂的合約到期,朴樹沒有續約,他選擇了離開大衆視線,遠離喧囂,遠離音樂。

他需要時間與空間,去重新思考與這個世界的相處方式。

原以爲他只是短暫的逃離,不曾想這一走就是十年。

朴樹消失的這近十年間,誕生了許許多多的天王天后。

各種浮誇做作的歌唱節目不斷誕生,音樂圈也在資本運作和粉絲們的腦殘追捧下日漸腐朽。

朴樹的《那些花兒》發在了1999年,他將專輯命名爲《我去2000》。

這是一個邁入新時代的標誌,朴樹似乎在1999年那時候就打算在這個世界消失,就好像尼采在1899年揮手告別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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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韓寒導演的文藝片《後會無期》在萬衆矚目下拍攝完畢,只差一首主題曲。

爲了這首主題曲,韓寒千方百計,敲開了朴樹的家門。

後來,隨着電影《後會無期》的熱映,《平凡之路》這首歌,也在中國的大街小巷,被年輕人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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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許多年,朴樹終於又迴歸了。在這個節點上,他用這首歌,來表露了自己出道15年以來的心聲:

我曾經擁有着的一切

轉眼都飄散如煙

我曾經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見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十年前,他說生如夏花般絢爛;十年後,他說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朴樹回來了,世界卻以一種熟悉的方式面目全非。

此起彼伏的音樂節上,年輕歌手唱着他們嶄新的憤怒和哀愁,臺下仰起的面孔鮮嫩陌生;一些昔日的民謠青年晉級爲老炮,成批湧入資本市場和真人秀。

沒過多久,朴樹又開始發行新專輯,也出席了金馬獎最佳原創歌曲的頒獎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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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當年那個乾淨的不羈少年,到如今的中年大叔,朴樹一度被世人解讀爲“成熟”。

大家以爲,他在退隱的幾年裏,選擇了與自己和解,選擇與曾經厭惡的某些事物握手言和。

只不過,朴樹卻很不配合地、再次打了所有人的臉。

“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被叫樸老師了。可怕的是有時我還答應了。96年簽下第1張合約,算下來,的確是個老藝人了。

我從一開始,就厭惡這個行業,並以之爲恥。電視上的明星們令人作嘔,我毫不懷疑我會與他們不同。 ”

朴樹沒有病,是這個世界病了。

2016年8月,消失了近十年的朴樹,突然現身北京衛視《跨界歌王》現場,和王子文合唱了一首《那些花兒》。

唱完,主持人問:“爲什麼願意來幫唱?”

他不假思索地回了句:“說實話,我這一段(時間),真的需要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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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與他所厭惡的一切和解,更沒有向世界徹底地張開懷抱。

去年45歲的朴樹,又出現在真人秀《奇遇人生》的鏡頭下。事實再一次證明,他真的很任性。

節目裏,他在北京機場遇到同行的阿雅,說的第一句話不是好久不見,而是“我好後悔,我現在不想玩,就想待在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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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古巴後,大多數時間他都像個孩子一樣緊繃站着,禮貌性地和陌生人握手,他嘗試找一點話題聊天,可又覺得沒有意義。

現在的他再也不想取悅任何人,只想把潛伏在自己身上的陰暗面揪出來,公示在人前:

“如果我心裏真有一個混蛋的話,我想讓那個混蛋出來,讓別人和我自己都看見。”

朴樹終於可以坦然地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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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發表專輯《生如夏花》後,相隔14年,朴樹才推出第三張專輯《獵戶星座》。

回首之前的時光,朴樹說:“一言難盡,前五年什麼都沒做。”

嘗試找回創作狀態的他,逐漸琢磨起了中醫,也養成了特別規律的作息習慣,他覺得自己越活越像一棵樹了。經紀人小健說他“真快成仙了”。

如今的朴樹依舊是朴樹,雖然老了,但是依舊保持十幾年前的單純,乾淨,執拗。

他身在娛樂圈其中,卻似乎一直遊離於圈外,與喧囂與浮華保持着適當的距離,可就在去年夏天,鮮少更新微博的朴樹連發兩條微博,只爲一部叫做《大三兒》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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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的導演原本想請朴樹來爲電影唱一首歌,後來他很有自知之明的說,朴樹太貴,請不起;朴樹在看了這個電影之後,直接決定親自爲這部電影重新編曲《空帆船》,一分錢不收。

談到爲何會獻聲支持這部電影時,朴樹表示:

“我喜歡《大三兒》這個電影,我想爲它做點什麼,我從中感受到了什麼東西,它在我心裏面有衝突,有矛盾,有想要分享的那種願望,希望有更多的人看到這部影片。”

在普通人大三兒身上,朴樹看到生命裏最真實的一面。

任何一個人,在任何一個情況下,無論身陷怎樣的黑暗隧道,他總會看到光,會懷念所有的這些曲折,就像歌裏唱的那樣,我愛這艱難又拼盡了全力的每一天。

朴樹曾說過:“我不怕老,但怕沒有勇氣。”

朴樹好像就是大三兒,大三兒好像也是朴樹,哭泣的人也在他的歌聲中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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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樹在唱歌的時候突然放生大哭,沒有一個人說他在僞裝。

因爲我們相信那個曾經十年內拒絕上任何綜藝節目的人,必然是羞於僞裝和表演的。

木心先生在《素履之往》中寫過:“一個成熟了的男子較一個青年更孩子氣些。”

朴樹不肯接受成年世界的規則,固執地想要留住一些乾淨的東西,因爲他的清白之年,有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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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前,朴樹的妻子吳曉敏跟他提出離婚。

那時,他面臨着巨大的創作壓力,整個人狀態不好,甚至有些極端。

不堪重負的吳曉敏提出了離婚,她告訴朴樹:“你把最好的能量放在唱片裏了,把最爛的一面留給了我。”

後來,是他哭着向妻子承諾“會好的”,才讓吳曉敏心軟下來最終保全了婚姻。

每一個人的一生都是在不斷向着那個起點回歸,起伏不定的軌跡也終有一個註定的歸宿,如是而已。

這些年,朴樹已經在讓自己漸漸放鬆下來,但對悲傷還是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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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鬆其實不是想維護過去的名和利,只是重新開始生活。畢竟對一個曾經奄奄一息過的人而言,心裏那隻暗湧的猛獸,沒那麼容易上岸。

李叔同是在虎跑寺斷食20天。晨鐘暮鼓,青燈佛卷,遠離浮華塵囂,靈魂漂浮四十年,最終找到命運的歸宿。

如今的朴樹也許是在逐漸向着起點回歸,像那些漂泊半生的遊子,開始向着出發時候的地方迴歸一樣。

他會在寒冷的冬天,突然現身於北京什剎海公園,在零下七八度的天氣下,爲來來往往的路人唱一首《獵戶星座》。

“你是否得到了,期待的人生,夢裏的海潮聲;

他們又如何,從指縫中滑過,像吹在曠野裏的風。”

這時北京的後海,煙火氣息濃厚。賣花的老人,三輪車伕紛紛駐足。

零下7度的北京,那一瞬間如此安靜,富有溫度,冰封的內心開始融化,彷彿春天提前甦醒。

朴樹說:“其實這首歌,我最想唱給那些早出晚歸的人,唱給那些爲生活辛苦奔波的人。”

一曲終了,朴樹笑着說了一聲:“謝謝。”

跟大家告別離去,和來時一樣簡簡單單。

圍觀的人們默默地散去,鏡頭掃過之處,有人在輕輕地擦拭着眼角的淚水。

朴樹與這些路人素昧平生,卻願意走上街頭,唱一首歌溫暖那些城市中孤獨的靈魂。

即將步入知天命年歲的他,不過是開始尋找着屬於自己終極的道,就像弘一大師在塵世浮沉半生,卻突然出家遠離紅塵了一般。

朴樹距離李叔同還有多遠,或許遠在天邊,或許近在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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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朴樹唱《New boy》,二十年過去了。

2017年,他對《New Boy》進行了重新填詞,改名爲《Forever Young》:

所有曾瘋狂過的都掛了

所有牛逼過的都頹了

所有不知天高地厚的

全都變沉默了

所有你曾經嘲笑過的

你變成他們了

同樣是《New boy》的曲子,可不再有十八歲的天堂與Windows98。就在大家以爲一切無望時,他唱完了最後一句:

兩眼帶刀不肯求饒,讓你看到我混賬到老

天涯海角天荒地老,等你摔杯爲號

45歲的他唱的是站在這個糟糕時代,對過去的回憶,聽上去是如此倔強又無可奈何。

他的臉上已經佈滿了初老的皺紋,眼神卻仍是男孩般的清澈,就像他二十幾歲唱的那首《白樺林》與《生如夏花》一樣乾淨,同時也容不得庸俗生活的塵垢。

45歲朴樹錄節目突然離場:我歲數大了,要回家睡覺了……

歲月從不留情。21年過去了,當年的男孩都變成了不惑之年的中年男人,朴樹也早已不再是少年。

New boy有很多個,可朴樹只有一個。

面對外界大力稱讚的那種歸來仍是少年、不爲物慾所累、近乎要通透成仙的人設。

朴樹早就對魯豫說了:“我沒你們說的那麼好,也不需要。”

沒錯,這就是真實的朴樹。

對於世界,他永遠是個陌生人。

他不懂它的語言,它不懂他的沉默。

他們交換的,只是一點輕蔑。

朴樹是一個怎樣的人,連他自己都沒有琢磨透,但至少他在努力尋找那個真實的自己。

我們又何嘗不是在他的歌聲中,一邊哭泣,一邊緬懷過往的自己與那些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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