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伊诺今天更性感了，眼波像水湄一般，顾盼流转，长长的礼服显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更加曼妙。

孙波看她的目光一下子就直了，满是宠溺的味道。苏伊诺攀上孙波的腿，柔媚地笑：“到底什么时候，我们才可以正大光明地在一起呀？”

孙波刮了她的鼻尖：“好好好，正大光明和你在一起不是早晚的事，你着急什么呀。”

苏伊诺确实很着急，着急的原因在于，三年了孙波都没有离成婚，不是说现在时机不到，就是说手续还没有办好。

可是他不离婚，自己算是什么身份呢？充其量只是一个介入别人家庭的小三，不仅被世人不齿，还会被家人耻笑。

是时候摊牌了，苏伊诺看着孙波的眼睛撒娇说：“赶紧好好看看性感的我吧，我马上就穿不了这么性感的衣服了。”

孙波一惊：“怎么？你怀孕了？”苏伊诺说：“对啊，我怀孕了。杨晓雅给你生了一个儿子，我再给你生个女儿，你不就儿女双全了吗？”

孙波说：“诺诺别闹，你真的怀孕了？”

苏伊诺娇羞地拿出验孕棒，两条红色的线晃得孙波睁不开眼睛。

十年婚姻，孙波早就想从婚姻中突围而出，离婚的念头不是一年两年了，苏伊诺的验孕棒更像是一个出口，给他指明了通往幸福的方向。

杨晓雅能带给她什么呢？她不会像苏伊诺一样穿性感的衣服，不会像苏伊诺一样娇喘微微地跟他撒娇，更不能像苏伊诺一样让他欲罢不能。

除了日复一日的波澜不惊和微澜不起，杨晓雅激不起他任何兴趣。

都说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对孙波来说，男人是靠激情生活的动物，没有激情宁愿去死，杨晓雅就是让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再碰的女人了。

02

孙波的离婚没有遇到任何障碍，杨晓雅甚至都没有表示反对。

去民政局的路上，杨晓雅看着窗外，幽幽地说：“孙波，谢谢你放过我，从今天开始，我可以好好为自己活了。”

杨晓雅的话让孙波很意外，他以为这个女人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用最恶俗的把戏来阻止离婚，没想到居然这么顺利，甚至顺利得让人生疑。

不过没想到的是，在民政局遇到了麻烦，工作人员说想离婚必须先做一份离婚试卷，60分以上说明婚姻还有挽救的余地，60分以下才可以初步认定婚姻关系快要破碎。

孙波不屑一顾，我一个经营公司的人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做试卷这么小儿科的问题能难倒我吗？别说60分了，就是得100分，这个婚我也离定了！

杨晓雅神色平静，注视着那份离婚试卷，郑重写下自己的名字。

离婚试卷的问题很简单，填空题40分，简述题40分，陈述题20分。

填空题是结婚纪念日、配偶生日、孩子生日、配偶最喜欢吃的东西、孩子最喜欢吃的零食、家务是怎么分工的等，简述题有夫妻之间最美好的回忆和最大的矛盾是什么、你在家庭中尽了什么责任，做得好和不好的都有什么……

奋笔疾书的孙波在“你的配偶父母的生日”的填空题上卡壳了。

别说杨晓雅父母的生日了，孙波连自己父母的生日都记不住，每年都是杨晓雅提前准备生日礼物，从来没有让他操过心。

整个家族里，杨晓雅总是最温婉、贤淑，照顾周全的那一个，如果说孙波经营公司有一套的话，杨晓雅经营家庭绝对是一把好手，从上到下照顾得当，从老到小赞誉有加。

孙波看了一眼右手边的杨晓雅，突然生出愧疚。

做生意这些年，他每天有无数的应酬，有赶不完的飞机，当然还有调不完的情，杨晓雅照顾好了家里的一切，沉稳地接纳所有的生活琐事，得体地处理所有的人情往来，杨晓雅一直是最坚定、最稳定的大后方。

像在学校考试一样，孙波把脸凑到了杨晓雅的身边，上学时杨晓雅是学霸，做离婚试卷她依然保持着学霸风范，所有题目她全部都会，孙波爸妈生日她也记得一清二楚。

想起上学时，杨晓雅是多么优秀的人啊，成绩好、性格好、写得一手漂亮的书法、还跳得了天鹅舞，杨晓雅就是传说中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孩子，能追到杨晓雅，孙波也是花了大力气的，毕竟竞争那么激烈。

杨晓雅当年认定孙波的原因是这个从乡下来的孩子踏实、善良、厚道，可是这些年，孙波还善良、厚道吗？至少他对杨晓雅已经完全不厚道了。

做完试卷的杨晓雅问民政局的工作人员：“除了离婚试卷，还有别的手续吗？今天手续能办完吗？”

孙波突然拦在前面说：“离婚试卷太难，我们回家再做。”

杨晓雅犹豫的空当，工作人员说：“回去好好想一想吧，走到一起不容易，确定离婚是一个证的事儿，但伤筋动骨却是一辈子的事。”

03

孙波把离婚试卷带到了家里，坐在餐厅发呆时，儿子毛毛问：“爸爸，你为什么要做试卷呀？你能得多少分呢？”

印象中，毛毛还是小屁孩的样子，竟然都知道“试卷”这回事儿了。

孙波定了定神：“毛毛也做过试卷吗？”毛毛撇嘴说：“我都上三年级了，肯定做过试卷啊。”孙波又意外了，怎么一转眼儿子就上小学三年级了呢？

毛毛说：“哼，你肯定不知道我上几年级，从小到大你都没来接送过我！”是啊，接送孩子、晚上回家辅导功课、周末带孩子去辅导班，从来都是杨晓雅的事，他确实从来没有考虑过。

替他解决后顾之忧，替他照顾好家人和孩子，杨晓雅确实功不可没。

陷入回忆的孙波被电话铃声惊醒，苏伊诺嗲嗲的声音传过来：“今晚过来吗？记得给我带我爱吃的东西啊！”

孙波愣了一下，然后问：“诺诺，你知道我爱吃什么吗？”

苏伊诺嬉笑着说：“当然是我呀。”

孙波不依不挠：“我最喜欢吃的饭是什么？我最喜欢吃的零食是什么？我的生日是哪天？”

苏伊诺生气了，怒气冲冲地说：“我管你喜欢吃什么？我只要知道自己爱吃什么，你必须给我买就行。”

“必须给我买。”

“必须给我刷卡。”

“必须今晚陪我。”

苏伊诺说过太多必须了，孙波突然很烦躁，一怒之下挂了电话。

04

妹妹孙悦打电话说母亲已经办好住院的时候，孙波还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心急火燎地赶到医院，杨晓雅正坐在床头给母亲削苹果。

孙悦打了热水回病房，看到孙波就是一阵拳头：“哥，妈出这么大事儿你都不知道！要不是嫂子，现在啥情况还说不准呢。”

母亲在病床上虚弱地说：“好了，悦悦，别说你哥了，你嫂子在就行。”

原来，杨晓雅做好了老人爱吃的馄饨准备往家里送，电话打不通。杨晓雅不放心赶到家里，却看见婆婆摔倒在地。

杨晓雅自己喊车送婆婆上医院，安排好住院，医生检查完才通知孙悦。

母亲说：“没事儿，老毛病了，就是高血压引起的眩晕。晓雅知道我这毛病，每天给我送东西吃也就是想亲眼看到我没事儿，这我都知道，难为晓雅有心了。”

杨晓雅说：“妈，您说什么呢，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

孙波看着杨晓雅和母亲，想到那句话“婆媳是天敌”，但还好他幸运，杨晓雅和母亲之间，从来没有“天敌”这一说，她们不是母女也胜似母女。

杨晓雅尊重孙波的母亲不和他们一起住的意愿，但从来没有放弃过照顾老人家，比如每天去婆婆家送一次饭、经常陪婆婆聊天、惦记给婆婆买换季衣物……

孙波的母亲曾经无数次傲娇地跟别人说：“我前世积德了，这辈子才有晓雅这个儿媳妇。”

即使现在，孙波和杨晓雅都已经做了“离婚试卷”，杨晓雅依然没有和婆婆形同陌路。

也许是习惯，也许是责任，也许是善良，杨晓雅依然尽心尽力地照顾自己的母亲。

孙波正这样想着，苏伊诺的连环Call打过来，孙波刚一接起，苏伊诺就吼：“你干嘛呢？打你五个电话你才接？！”

孙波说：“我妈住院了，这会儿在医院。”

苏伊诺说：“我晚饭还没吃呢，你来带我去吃麻辣小龙虾吧。”

孙波神情恹恹：“诺诺，你自己去吧，我得留在医院照顾我妈。”

苏伊诺不依不饶：“可是我还没吃饭呢，你不怕饿到我吗？”

孙波悻悻地说：“我妈住院了，你就不问问我妈现在情况咋样？只关心你自己吃没吃饭，我心情不好，你能不给我添堵吗？”

苏伊诺嗓音提高了八度、连珠炮似地说：“你妈住院跟我有关系吗？你妈住院是我造成的吗？难不成因为你妈，你就不管我了？到底我重要还是你妈重要？！”

又是“我和你妈同时落水，你先救谁”的老问题，孙波有点厌烦。

母亲和杨晓雅不是母女胜似母女，苏伊诺却连半点尊重老人的意识都没有，结婚前对老人就这种态度，如果真跟苏伊诺结婚，她不得把他妈虐死啊。

孙波还没有回过神来，就听苏伊诺在电话里絮絮叨叨：“你这会儿必须过来，我都快饿晕了！”

又是“必须”，苏伊诺到底说过多少个“必须”？孙波已经数不过来了，但他知道他应该说什么，电话里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是：“苏伊诺，分手！现在就分手！”

05

出了医院，孙波径直向苏伊诺家走去，这一次他不是带她去吃麻辣小龙虾的，这一次他的步子那么快，狠狠跺在地上，像跺在自己心上，也像跺在自己脸上。

守着杨晓雅这样一个贤妻，还去招惹什么苏伊诺啊？

和杨晓雅相比，苏伊诺刁蛮、任性、自我为中心，怎么都不适合做妻子，孙波直到现在才发现，十年婚姻，杨晓雅早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他不仅不应该割舍，更割舍不下。

想到这里，孙波的脚步更坚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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