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上海浦東UNArt藝術中心開幕首展“可善的陌生”上,Y先生也見識到了一件挑戰規則的作品,聲音藝術家殷漪受UNArt藝術中心委託特別創作的《真身》。殷漪:我並沒有以一種樣本收集的形式去收集城市錄音,而是會用實驗音樂的方式呈現。

白雪夏夜我不停歇 模糊了年歲

舞娘的喜悲沒人看見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你甄學造詣突破專業8級的Y先生,今天想要先帶領各位可人兒強行回顧一下,那年合歡花落之後發生的事情。

或許由於飲假酒實在傷身,又或許是由於盲目幫人擋酒結果自己只能GG。總之在果郡王去了之後,嬛嬛也一時上頭跌落桐花臺。甦醒過來之後,傷心過度大撂殺馬特語錄,表示時光的沙漏已踩碎,驚鴻舞不會再跳了。

在這之中就包含一個關於表演者與觀看者之間非常微妙的關係。

表面上看,舞臺上的表演者總是瘋狂輸出非常強勢,而舞臺下的觀衆就顯得相當被動了。但其實,表演者也可能會因爲觀衆的原因選擇改變自己的表演甚至棄演。

用字母圈的規則理解也好,用耽美圈的哲學裂解也罷。爲了證明表演者與觀衆之間的關係和情愫可以非常非常複雜。

戰國著名好基友俞伯牙和鍾子期之間的表演和觀看模式就是這樣,大藝術家俞伯牙彈出一段旋律,鍾子期就會給出非常恰當的反饋;鍾子期的反饋也會改變俞伯牙的演出。直到後來得知鍾子期不能再聽自己演奏了,俞伯牙直接毀琴不彈了。這種有來有往的藝術交流,簡直走在時代的臺前面,至今看來都相當前衛。

在上海浦東UNArt藝術中心開幕首展“可善的陌生”上,Y先生也見識到了一件挑戰規則的作品,聲音藝術家殷漪受UNArt藝術中心委託特別創作的《真身》。

這件作品乍一看就是藝術家殷漪把各個時代能夠演奏和播放音樂的器物在一個空間裏擺了一大桌。包括鋼琴也有LaunchPad;揚聲器收音機還有iPad,當然這其中還包括更多可以發出聲響的器物,比如八音盒、鬧鐘。

藝術家殷漪會在展覽期間的每個晚上,單獨約一位陌生人來這個空間裏,如此持續30天。婊貝們可能會想起行爲藝術之母阿布拉莫維奇女士的靈魂約會《藝術家在現場》吧。

但殷漪的《真身》比起《藝術家在現場》短短的四目相接來說,持續得更長也可能會更聒噪,因爲藝術家會爲每一位前來面基的觀演者(在這裏殷漪不想用“觀衆”這個詞)演奏甚至與他一同演奏這個空間裏的任何樂器(或者非樂器)。

Y先生沒能約到這場神祕的表演,不過在《真身》項目開始的前一天,藝術家殷漪大概和Y設想了一下《真身》演出的現場。

開始大家見面都是客客氣氣的,甚至會有一種空氣凝固的尷尬。接下來殷漪根據觀演者的第一印象試着演出一小段。觀演者可能會直接跟着殷漪的節奏甩起來,而且甩得越厲害殷漪就會演得越激烈;當然,觀演者也可能一上來就拒絕了殷漪給他的前菜,不過沒關係,在接下來的1個小時裏殷漪有足夠的時間和這位觀演者產生各種交流和默契。最終,逼出觀演者的“真身”,再像老中醫一樣調一杯草本飲料,用味道給觀演者描繪出這個“真身”。

如此扣人心絃的安排,讓Y不禁感嘆如今大藝術家要想和陌生人交個朋友沒想到也這麼難了。但殷漪說探索“演出”這個行爲是否可以具有社交的功能,就是他創作這個表演藝術作品的最初起點。

殷漪

Y先生:你覺得音樂和聲音藝術之間有一個明顯的劃分嗎?是不是相較於做聲音藝術,做音樂的時候更要從受衆的角度出發?

殷漪:我從高中畢業就開始做搖滾樂,你說一個做搖滾樂的人有在考慮受衆的感受嗎哈哈?我覺得音樂本身就有很多種,有些就是寫給別人聽的,有些純粹寫給自己的,還有些是寫給自己但能讓很多人也有共振的。

Y先生:後來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收集城市裏的聲音的?

殷漪:2008年以前我還在做電子音樂,2008年剛開始做實地錄音的工作,當時也沒有想過以後要把這些收集來的聲音做成什麼樣的作品,但他對於做音樂的我來說是打開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從傳統的理解來看,做音樂主要是在創作一些樂音,它有着一套多年形成的非常成熟的系統。從形式上來說,音樂和藝術有很大的區別。我認爲到目前爲止聲音藝術還沒有建立起一套完整的系統。

Y先生:從收集聲音到創作聲音藝術,這之間的過程是不是更復雜?

殷漪:我認爲聲音本身並不具備直接成爲藝術作品的潛能或者說因素,你可以把聲音理解成藝術創作的一種材料比方說大理石或是顏料,通過藝術家的再創作最終轉化成一件藝術品。

比如今天我做的表演,音樂、聲音是它的內容之一,但它討論的可能不是內容本身的問題。在這個表演中我把所有和聲音有關的裝置展示出來了,這很像是一個音樂表演的後臺。通常在音樂表演中,我們很難看到它的後臺,但我把這些所有潛在的東西都展現出來了。今天的我會在一個更廣的的視野看待聲音和音樂,而不是僅僅拘泥於聽到的內容是什麼。這個藝術作品其實也是在重新討論“表演”這個行爲在社會中的可能性,表演可不可以作爲一種社交行爲,而不僅僅是一種消費行爲、經濟活動。

Y先生:爲什麼這次表演的聲音藝術作品《真身》選擇一對一的形式?

殷漪:傳統的音樂表演裏其實是不太討論觀衆的,它只是單向的輸出。觀衆是被隱身的不需要參與到表演中,即使發表了評論也不太被重視。在我這一次的演出的作品裏要討論的是一個觀演關係的問題,採用了一種演出者和參與者一對一的形式。其實最初做這個作品的初衷,就是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想要來到這個表演中,我會期待完全陌生的觀演者 。

我設想這個藝術表演中會有很多不確定的因素,演奏者和參與者會有一個雙方討論的過程,簡單的說就是把傳統演出的演後談,變成演出中實時進行的“演中談”,參與者可以隨時干預演出者的演奏,這個過程不一定是通過語言也可以是通過各種形式的信息來交流。比如我先演奏一點,然後得到參與者的反饋之後會決定要不要繼續或是換一種形式再繼續。在這種情況下,表演就不一定再是演奏者主導的了。這其中也包含了一種微觀政治的原理。

Y先生:什麼是演出中的微觀政治?

殷漪:演出中的微觀政治是演出中個體與個體的權力關係,傳統演出中,包括前期的宣傳,演出的進行過程,演出之後的討論,觀衆都相對處於被動的位置,好像觀衆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但是沒有觀衆的演出在多大程度上還是演出?當作爲表演者的我們把對於演出的關注點從演出的內容本身移開的時候,更多值得探討的問題就一一浮現出來了。

Y先生:除了探討演出是否可以具有社交功能,透過《真身》你還想給觀演者傳遞哪些能量或者是信息?

殷漪:我們如何去使用我們的聽覺?究竟是什麼使我們忽略掉了很多聲音?這些問題都是可以放到文化、藝術的範疇中去討論的。可以不僅通過語言討論,也可以調用身體的更多感知方式。或許通過語言交流的形式可以達到一種理解,但是這種理解遠不及實踐中的體驗來得更清晰。在這種體驗之下,人類的五感都可以得到更大化的開發。我希望我的作品傳達的不是某一種思考的結果,而是一個發掘更多感官潛能的起始點。我很希望通過我的表演,有一些意識能夠留在觀演者的身上,我相信這就是藝術留在一個人身上的種子,它會在未來發生一些作用。

Y先生:你的作品中所傳遞的信息,也是你平時生活中的態度或者說就是你的生活狀態嗎?

殷漪:我並沒有以一種樣本收集的形式去收集城市錄音,而是會用實驗音樂的方式呈現。法國詩人波德萊爾認爲現代城市中有一種“遊蕩者”的形象,在我的作品裏我也會把自己看作城市聲音的拾荒者。聲音拾荒者的概念不是尋找聲音而是遇到聲音。這種相遇或許是非主動的、偶然的,又或許是你的行爲方式決定你必然與它相遇。作爲一個在當下時空中游蕩的拾荒者,拾起被認爲不那麼有價值的、被城市邊緣化的聲音。這種聲音的拾取不是電影效果式的、不是人類學家的、也不是音樂學的,是一種很私人的行爲。

Y先生:我們很好奇你的日常生活,是不是從來不會拒絕外界的聲音,更不會邊通勤邊聽音樂?

殷漪:到現在也不會開車出門,除非遠途纔會坐地鐵,平時基本上會採取步行或是騎自行車出行。這些都是爲了可以更好地察覺周圍的聲音,而不是在一個封閉的空間裏把外界的聲音都隔絕掉。我也會提醒自己,不要用別人給予你的方式去聆聽,甚至感知周遭的環境。

Y先生:什麼是別人給予的聆聽方式呢?

殷漪:大多數情況下我們只會把聲音當做一種信息去聽,但是我們周遭的信息量越來越大,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時間、精力去把所有信息都用自己的方式判斷、過濾和選擇。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就需要調整自己感知世界的方式,而不僅僅只是用一種工具理性的、習慣性的方式、去接受。

Y先生:你怎麼看待可善的陌生這個主題?

殷漪:《真身》這個項目對於展覽機構來說很麻煩,它也不像通常展覽中的表演,要讓人聚集起來才能開始。很多我熟悉的朋友希望來體驗《真身》這個表演,我無法拒絕但我更希望能有陌生的人來參與。“可善的陌生”讓我思考,當你面對陌生的人時會是一種怎樣的態度?當代都市生活使人不斷與陌生人相遇,但這樣的環境反而讓人失去了與陌生人交往的能力。對我來說,對待陌生人要有適當的給予也要有開放的接受,去聆聽然後實時的表達你的感受,如果能做到這些,陌生人就是可善的。在這其中,也足見藝術的魅力,藝術會建立起一個臨時的善意的時空,讓我們嘗試與陌生人更加友善的相處。

Y先生:藝術給你帶來的最大感觸是什麼?

殷漪:對我來說藝術很重要的一點就是重新喚起人們的感受力,這種感受力不是一種功利的東西、不是一種經濟行爲的東西也不是消費的一種方式。它可以在每個人的意識中產生持續的波動。

如果可人兒們無法預約成功,成爲體驗此次殷漪作品《真身》千萬分之一的觀演者也沒有關係,在此次UNArt的開幕展“可善的陌生”裏,你還可以看到海內外39位/組藝術家的44件/組作品。

這些作品共同探討的主題是人類、城市和未來,可人兒們還記得香奈鵝2013秋冬高定系列大秀現場的裝潢嗎?老舊的劇場被拆掉了一般,透過殘垣斷臂可以看到遠處非常摩登的大都市。

UNArt藝術中心本身就是這麼一個奇妙的存在,它坐落在東昌弈空間中,而這座建築的前身是浦東50年代建起來東昌電影院。

站在電影院的頂層可以同時看到陸家嘴廚房三巨頭、以及浦東的工人新村,相當時空交錯。不斷生長的城市會領我們走向怎樣的未來呢?

“可善的陌生”

2019年8月24日至10月20日

週一至週日10:00 至17:00(週二閉館)

UNArt藝術中心

上海市浦東新區南泉北路150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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