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東煮是什麼?當年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朋友的臉上露出了一副瞭然的神情,抬起手指向道路一邊的一個紅布爲牆,白帳爲頂的小棚子。彼時夏日漸浸,滿地的一條條的楊樹毛蟲被掃去,樹的顏色正在暗紅色中醞釀着,彷彿在等待着在一夜之中爆發出一大片綠意。是的,夏天要來了,關東煮的日子要開始了。

順着朋友的手指,我看到了小棚的內部,十幾個人圍坐在一個鐵皮做成的長條桌前,說是桌子是不確切的,因爲這鐵皮桌的中間被挖開了兩個大的凹槽,在被從中間分成兩條長格凹槽裏,就是讓每一個坐在桌前的人垂涎三尺的好喫食——關東煮了。

動筷之前,每個人的面前都要準備一個套着塑料袋的小盤子,小盤子裏盛好了濃稠的芝麻醬,暗紅的豆腐乳,雖然這些食客們都圍坐在同一張桌子前面,但是他們並不認識,他們真的是爲了喫關東煮——這同一個目的湊到一起,並且以非常統一的準備和動作——眼睛都認真地盯着凹槽中熱浪翻滾的關東煮,挑選着自己可意的那一種,等待着自己可意的那一種在滾熱的濃湯中被煮得入味,爽快。

難以抗拒的街邊美食——關東煮

那是一些什麼樣的喫食?在哈爾濱街頭的關東煮,就是涮串。雖然已經不是書面意義上的關東煮,不過我覺得改良後的更好了。人們眼睛盯住的那些被翻滾的湯汁反覆熬煮的,拿竹籤子串好的一串串小喫食。竹籤子被做成竹籤子的時候,可能也沒想到自己會穿越這麼多食物的內心:一塊一塊見方的大頭菜(就是圓白菜),被幹豆腐皮包成小卷卷的金針菇,那些金針菇還露出一點點“小腳丫”,好區別於那些被幹豆腐皮包成小卷卷的油麥菜或者菠菜、香菜。油豆腐皮、厚得夠意思的海帶,一朵朵怎麼煮都不會變形的黑木耳,還有隻要入水就變形的銀耳們,他們放在一起恐怕有必要求一下銀耳的心理陰影面積了。對於無肉不歡的人們,一分爲二的凹槽的蔬菜的另一邊啊,全是丸子,全是丸子,全是丸子,各種丸子,我只是將它們歸屬到丸子的分類,其實呀,那丸子裏,做成餃子形狀的,長條形狀的,像娃娃臉圓扁的,有的是!還有的更加簡單粗暴,就像是一條炸肉條,只不過是略微短小而已。至於說薄片的培根、有嚼勁的雞腸,那就更不用說了。到了玉米成熟的季節,你還會在翻滾的紅浪中看到黃黃的一截,抱着玉米吭來吭去,你會看到一個喫貨的真實表現。

難以抗拒的街邊美食——關東煮

跟着這美味涮串一起協同作戰的,一定有一種美味,知道是什麼嗎?有人說它的味道如果聞一下,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其實這話也許只說對了一半,如果你喫一喫,估計下輩子也會記得它沾染你舌尖時的滋味。它有一個非常接地氣的名字——臭豆腐。

“老闆,來三塊錢臭豆腐。”不一會兒一共八塊十釐米見方的焦黃的小豆腐就被端上來了。雖然它們的外表已經被油煎炸得滿身“大泡”,內裏還是白得剔透,聞過味道,你可別迫不及待要喫,那可要燙壞你的嘴皮,影響喫涮串的心情可是得不償失。

串好了!人們小心地用手捏住一個竹籤子,緩緩地移動不要把湯汁滴在別人伸出來的袖子上,用筷子輕輕地把這小喫食都撥到盤子裏,就可以開始享用了。芝麻醬配上泡足了湯料的各種串,那味道就像經歷了五味人生一樣,燙,有一點,辣有一點,香,有一點,食物本身的味道,與牙齒接觸時的勁道,滑下嗓子時候的滿足感,都讓人忍不住要露出笑容來的。

難以抗拒的街邊美食——關東煮

有人說,喫也是一種體驗,我實在是再同意不過了。這小小的關東煮,不過是街邊的一個小攤子,然而,在座的所有人,都在非常認真地,鄭重地喫着。他們的態度,不亞於玩遊戲人的投入,不亞於打麻將人的認真,不亞於賭場上贏錢人的滿足。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覺得那兩位開着關東煮小攤子的大叔大嬸,工作態度,並不次於小野二郎,他爲湯鍋裏補充涮串時的小心,他和他的妻子卷出來的每一個乾淨的蔬菜卷,他爲顧客擦去的眼看要落在衣服上的湯汁,他記得住每一個常客愛喝的飲料,他結賬時會慷慨地抹掉的零頭,都讓我覺得,這個小攤子要常常來光顧。

街邊的小串,雖說不是正餐,但真的是生活中的大安慰。

關東煮(來源於百度百科)

關東煮是日本人喜愛的小喫,本名御田,是一種源自日本關東地區的料理。

通常材料包括雞蛋、蘿蔔、土豆、海帶、蒟蒻、魚丸、竹輪(魚肉或豆的製品)等,將這些材料每一種都分別放在互不相通的鐵格子鍋(箱)裏,用海帶木魚花熬製的高湯小火慢煮,煮好後有人喜喫原味,有人愛蘸醬(芥末醬、辣椒醬)。有說關東煮源自“味噌田樂”,那就是用水煮熟豆腐或者蒟蒻,再用味噌(麪豉)調味後進食。

關東煮在中國臺灣也十分流行,在當地又被俗稱作黑輪(臺羅拼音:Oo-lián),這是臺語中帶有齒音性質的邊音導致的類化。 實際上,臺灣的關東煮大部分已不是日本的原始口味,且在放置的材料上,也有相當地差異性。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