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述曾這個名字,熟悉歷史的朋友,多數也聞所未聞,雖然他老人家的青銅塑像,就站在湖北武漢的光谷廣場上。

但陶述曾卻有個知名的弟弟,叫陶希聖,知道的人就很多了。後者原名匯曾,希聖是他的字。前者也有個字,叫翼聖。陶希聖,蔣介石的二號筆桿子,一號是陳布雷,陳布雷死後,他就成了國民黨的一號文膽,做過侍從室的組長,全面負責過國民黨的輿情和文宣工作。陶希聖有個兒子叫陶晉生,學宋史的師友就更熟悉了,姚從吾的學生,何冠環的老師,而姚從吾又是胡適的學生。順便說,姚從吾的侄子姚瀛艇先生,又是家師苗書梅先生的老師。

陶家本在湖北黃岡,如今劃到武漢的新洲區。他們的父親陶炯照,字月波,後來以字行。那時的人還是有名有字,稱字不稱名是尊稱,叫的人多了,大家便知其字不知其名。蔣介石、吳稚暉、梁實秋,乃至我黨的劉伯承也是如此。

▲武漢光谷廣場的陶述曾塑像

陶月波當年也是個學霸,曾在榮祿家做過家庭教師,光緒甲午科鄉試經元(第三名),癸卯(1903)科進士及第,新開的經濟特科,首場考了一等第三十五名,二場複試考了一等第四名。

所謂經濟特科,是清末新政特設的科舉科目,原由南開大學創辦人之一,時任貴州學政的嚴修,在戊戌變法時提出設立的,旨在選拔“洞達中外時務”的新型人才。但是戊戌變法那會兒,沒搞起來就被慈禧太后給廢除了。到了1901年,朝廷認識到再不搞新政,就得完蛋了,國家亟需瞭解新形勢,能應付新問題的新型人才,所以到了1903年,慈禧太后親自下詔,恢復經濟特科進士選拔,要求各部、院長官和各省督撫、學政保薦自己看重的青年才俊參加考試,陝西提學使沈衛推薦了在西安宏道大學堂任教的陶月波。

1903年是爲光緒二十九年,天干地支的傳統紀年法作癸卯,這科在全國推薦來的363人,最終參加考試的有186人。陶月波得感謝出來搗亂的瞿鴻禨,生生爲前者搶了個一等第四名。

癸卯經濟特科原本第一場考出來的第四名叫張一麐,蘇州才子,中秀才那年才11歲,也就如今小學五六年級而已。中舉也不過18歲,在蘇州民間號稱“考中三個舉人”。他自己考中一個,後來在蘇州府紫陽書院讀書,猜題答的卷子,在江南鄉試中竟然蒙對了。更巧的是還有他的親朋中,正好有兩人此年應試教,偏又對此文印象極深,稍事修改就交了卷,結果兩人都中了舉。

▲1918年時任民國參議院院長的梁士詒

張一麐前面的三位:狀元梁士詒、榜眼楊度和探花李熙。楊度我們都熟悉,梁士詒後來做過國務總理,唯李熙名氣不大,也做過學部參政,大抵相當於今天教育部的司局長,有人說他就是紅樓夢索隱派的開山鼻祖王夢阮。

張一麐後面的第五名宋育仁,光緒十二年丙戌進士,做過翰林院庶吉士和出使英法意比四國公使參贊的宋育仁。這位最出名的,就是甲午戰敗消息傳到倫敦,密謀組織澳大利亞海軍僱傭兵,奇襲日本,改變頹勢。當然清廷沒敢聽,不過前署理臺灣巡撫唐景崧卻敢推薦這位維新派積極分子,戊戌六君子之一楊銳的同學,參加本次考試。張之洞翻到一張試卷,裏面有句“臣曾採風泰西”,就頷首笑曰:“此必宋芸子(宋育仁的字)!”能入南皮法眼,還如此印象深刻,可見人才難得。

按理說,此皆一時英才,朝廷得好好用吧?

慈禧卻疑神疑鬼,這邊考試剛一結束,就問身邊的紅人、軍機大臣瞿鴻禨:“外間言特科品流龐雜,心術不端,有所聞否?”

▲1917年康有爲送給瞿鴻禨的照片,同爲遺老,抱團取暖稱兄道弟,真此一時彼一時。

瞿鴻禨言之鑿鑿,說這些人都是不是梁康分子,就是革命黨:“一等第一名梁士詒,系廣東人,爲梁啓超之弟,其名末字又與康祖詒(康有爲)相同,梁頭康尾,其人可知。”

戊戌變法後,慈禧因痛恨康梁,最忌諱廣東人,可梁士詒是三水人,梁啓超是新會人,論年紀,梁士詒還大梁啓超四歲。瞿鴻禨睜眼說瞎話,其實根子全在閱卷總裁官是湖廣總督張之洞身上,瞿和張是政敵,張又支持瞿的死對頭、直隸總督袁項城,關鍵時刻當然要出手陰你!

榜眼楊度也身份可疑,湖南師範生,湖南的革命黨多是如此,何況在日留學期間,確有對朝廷不滿的言論,搞不好是唐才常的自立軍餘孽,跟譚嗣同也有瓜葛。你張之洞推薦這樣的人,就別怪我出手陰你!

此時慈禧的心情可想而知,本來她就不願意大量選拔這些新派人士,是張之洞讓她騎虎難下,還挾洋自重,非說搞不好還要貽笑洋人。這裏外裏,不過是慈禧和瞿鴻禨的雙簧,防着革命黨是假,防着張之洞盡收天下英才於其彀,進而遍植親信於朝堂,專擅而不可控纔是真。

▲大革命失敗後,我黨特別黨員楊度爲《紅旗》寫的刊頭。

御史周樹謨也參了一本,特別點了梁士詒、楊度和宋育仁等十多個名字,說這裏面不但有康梁分子和革命黨,還有大量的哥老會,也就是黑社會啊!

慈禧想來想去,決定再搞一次複試,先把彌封取掉,露出來卷子上頭的名字,然後對照周樹謨提供的疑似各路不穩定分子的名單,一一抽走,再發給閱卷大臣們校閱,以確保萬無一失。

於是礙眼的一百多位,悉數出局,只取了27人,陶月波因禍得福,在第二輪複試中脫穎而出。從一等三十五名,變成了一等第四名。他前面僅保留了張一麐,提格榜眼,狀元袁嘉穀和探花方履中,都是原來首場二等出來的,分別是二等第七名和第四十七名。

賺最大的袁嘉穀,他成爲雲南科舉史上唯一的狀元,也是本次癸卯經濟科特中,唯一點翰林的進士。剩下的進士,慈禧本來也想都送到翰林院裏培養出來,再分發各處,畢竟各路諸侯推薦的人才,不能因噎廢食不是?

▲張一麐,袁項城的機要祕書。

但軍機大臣王文韶又站出來反對,此公在官場素有“琉璃蛋”之稱,向來裝聾作啞,卻在其他軍機大臣都想畫個句號,就此了結之時,起來抗議:“若輩皆講求新學,屢以廢科舉爲言,何必再以科甲與之?但求皇太后賞以飯碗,可也。”

當時連瞿鴻禨都認爲千年科舉制度已經走到頭,到了不能不改的時候了,可王文韶還是堅決反對廢除科舉,認爲四書五經纔是救世祕方,所以他最痛恨經濟特科,認爲你們不是動輒主張廢除科舉,講求新學嗎?我就要把你們一勺燴,特別是你們選拔的這些新派分子,必須徹底趕到地方上去,讓他們再難進入中央,省得給我心愛的科舉制度搗亂!

這麼荒唐的處理意見,慈禧竟然認可了,於是陶月波這樣有舉人資質的,多數以知縣、候補知縣分發。有些只有秀才身份的,只得了從七品的州判,就這樣王文韶還不滿意,覺得沒把你們打到縣衙門裏,弄個從九品的主簿、典史,也就是祕書長和公安局長,已經是很厚道開恩了!

榜眼張一麐,發往直隸以知縣補用,等於不給出路,畢竟在光緒朝,候補實缺,等個一二十年都是有的,只好去給袁項城做幕僚。袁識貨,委以重任,讓其參與機要,負責代擬信函和各項電令文稿,成爲首席文案幕僚。

▲最右側的就是雲南唯一的狀元袁嘉穀,法國攝影師方蘇雅拍攝

袁嘉穀被時人視作“假狀元”,晚清頭號名士王闓運更是不以爲然,說我壓根沒聽過這人的名字,但以一個滇南山區,都挨着國境線小地方出來的做狀元,我實在不好吐槽什麼了。事後,時任學部行走的翰林院編修袁嘉穀擔任首任編譯圖書局局長,倒是成果斐然。繆荃孫、羅振玉、王國維、高步瀛等著名學者,都是他聘請而來的,他還是中國最早主持編纂中小學教科書的第一人,我們今天習慣用的“星期”,就是在袁嘉穀主持下制定的。原本要用“七曜”的,袁認爲太拗口,使用起來不方便,與同事們商量後,將一週稱一星期,以星期幾依次指稱周內各日。

順便說一年後的1904年,科舉制度就廢除了,最後一次科舉考試的舉辦地在當時河南的省會開封,舉辦地在河南貢院,也就是今天河南大學的老校區。因爲八國聯軍毀了北京的順天貢院,1903到次年的國家級會試,連帶順天鄉試都放在了開封,把會試放在都城以外的地方考試,在千年科舉歷史上屬於首次,也是最後一次。更有趣的是,河南大學同時見證了中國科舉制度的終結,也開啓了新式高等教育。這座校園裏,也便有了中西合璧的貢院執事樓和河南留學歐美預備學校校門。

咱們再說陶月波,他跟張一麐一個待遇,都是以知縣補用,剛分發河南的時候很苦,一天三頓喝稀飯,還好碰到了新來的河南巡撫陳夔龍。陳這個人很有膽識,鄭州開埠就是他任上搞起來的,戊戌變法失敗後,他公然在剛毅面前,爲變法派領袖李端棻擋橫兒。李還是梁啓超廣東鄉試的座師,也是後者的大舅哥。

▲河南大學校園裏《河南貢院碑》

陶月波先在巡撫衙門做文案,看來跟各方面的人際關係相當不錯,陶希聖後來還回憶:偶爾還會跟着老爹,在巡撫衙門東花園的玻璃房子,蹭一碗肉絲湯麪。所以沒多久,就外放夏邑署理知縣,也就是代理縣長了。然後歷任新野、葉縣和洛陽等地知縣,民初還做過河南省政府祕書、河南汝南道尹,在河南官場門生故吏無數,人脈關係深厚。

在河南官場,陶月波最出名的就是捉拿強盜。清末河南已經是土匪的淵藪,他任職過的地方,都是盜匪活動猖獗的地區。南陽的河北鎮總兵的謝寶勝,是調動巡防營和民團,四處堵截,陶知縣沒有謝總兵的資本,卻獨闢蹊徑,搞了今天SWTA的辦法。

所謂SWTA,就是Special Weapons And Tactics,意爲“特殊武器與戰術”。擁有先進技術戰術手段的反暴力、反恐怖特別執法單位,也就是特警隊。陶知縣的特警隊,當時叫捕快小隊,只有十來個人,卻都是武藝高強,思維敏捷,馬上步下,拳腳快槍的特聘人員,由其親自選拔,緝盜的時候還親自帶隊下場。

清末的河南土匪,還是相對遵守規矩的,不像進入民國整個社會內卷化嚴重,徹底沒了底線。陶月波最初在豫東夏邑,也就是孔夫子的老家做知縣,遇到過兩個案子,正好是當日土匪信仰的折射。

▲1937年的陶希聖,最右側的小朋友就是宋史著名學者陶晉生。

先抓到一個土匪,問及同夥,堅不吐口,卻盛讚老爺青天,爲民除害做得好,順便應承下本縣積年積案,皆其所爲。陶月波不喫這套,別以爲你奉承我,替我銷案立功,我就不追究了,我非折騰出你的同夥不可,不然社會治安,永遠沒個好!

可最後各種酷刑都用了,這人死了,也還是沒招出一個名字。當夜屍首就擱在縣衙門口示衆,燒紙錢、祭酒擺胙肉,來哭拜的絡繹不絕,據說有幾百人之多。陶月波就有點怵了,只當沒看見,也不窮究下去。當然這話你也可以說,陶知縣講義氣,對江湖道義褒有起碼的尊重。

沒多久又抓了一個江洋大盜,這人很有趣,一板子沒揍,招了!只是沒招別人,招出來的是他親兄弟,爲什麼呢?

這位老兄說得好,我老弟是個採花賊,綠林行最忌諱這個,我沒本事勸他管他,讓他走正路,只能跟他斷絕來往,劃清界限,如今好了,您抓了我,就請您這位青天大老爺爲民做主,趕快抓了他,也算爲民除害,替我們家和我們這個行業,清理門戶。

但陶月波這個人絕非酷吏,他夫人規定,縣獄中每日每餐飯粥,須先送上房,由她親自看過,飯要新鮮,粥要濃厚,才許送到監獄中,分給犯人們喫。如果飯粥不合規定,獄吏要受到嚴厲責罰。別小看這個,能如此人道的對待犯人,在中國歷史上都是很少見的,南唐後主李煜爲犯人,夏天準備蚊帳,冬天準備厚稻草,還被宋太宗譏笑。

拆遷前的開封雙龍巷,陶家當年居住於此,據說趙弘殷從洛陽遷居開封

也在此安家,宋太祖、太宗便在這裏長大,故曰“雙龍”。

一來二去,陶月波在河南官場的名氣就很大了,連帶在老家湖北也很有影響,黎元洪都給面子,民國元年請他去自己的老家黃陂做知縣。

陶述曾兄弟的基本教育,都在開封完成的,考上中學的時候,陶述曾只有九歲,按道理起碼得十二歲,但耐不住人家學習好,個子高,一考就考上了,索性冒充十二歲,讀下去。畢業那年,正逢辛亥革命,陶述曾腦子一熱,回湖北老家,參加革命,先入武昌革命軍政府將校補充團,後考入第二預備軍官學校,也就是前清的武昌陸軍中學,如果沿着這條路走下去,下一步就是保定陸軍軍官學校了。粵軍大將餘漢謀就是陶述曾的預校同學,不過餘漢謀學的步兵,陶述曾學的工兵。

1913年,陶述曾因病退學,又回到河南。兩年後的1915年,他帶弟弟陶希聖到北京,同時考取了北京大學預科,只是兩兄弟一個學工,一個學法。

1921年,河南蘭考一帶秋冬嚴重幹早,小麥沒有種下去。到次年春初,草根、樹皮也幾乎被喫光。河南省議會想起要救災,向督軍趙倜、省長張鳳台請求,得到批准。賑款由省政府向華洋義賑會借出,一部分用來在災區分設粥廠教急,一部分用來僱災區民工修建黃河北岸延津、封丘境內的大堤。

▲如今黃河大堤開封段,當年兩岸都是著名的險工險段,號稱“豆腐腰”。

剛從北京大學土木系畢業的陶述曾,當時在開封河南省水利局水利工程測繪養成所教書,接到省府“馳赴黃河大堤工地督工”的委託書,成爲督工專員。畢業半年,銳氣正盛,讓老爹的老部下,當即拿着委託書向開封縣要了一輛單套轎車,第二天啓程往蘭封縣去了。

到了蘭封縣城,蘭封縣如今叫蘭考,是由蘭封和考城兩縣合併而成的,而蘭封也是由此前的蘭陽、儀封兩縣合併而來的。陶述曾到了縣衙門,卻沒找到縣長,原來教民辦的粥廠出事兒了,亂子是教民調戲領粥的婦女,引起公憤,粥廠被搗毀,縣長怕釀成教案,親自去鎮壓鬧亂子的災民。

前後折騰好幾天,事情也辦的差不多了,按道理要到省政府,找省長張鳳台彙報工作。

喫過午飯,陶述曾早早過來,把自己的名片和一張請見省長的說帖交給門房,門房聽差引進官廳(招待室)。此時,官廳里長板凳上,己經坐着三四個人了。

▲河南留學歐美預備學校時代的校門和1919年建成的博文樓(河南大學)

可是左等右等,到了下午三點鐘,同座有的打瞌睡,有的啃燒餅,陶畢竟年輕人,坐不住了,跑去找門房聽差,問省長什麼時候出來會客?對方回答:誰知他啥時候傳見……

陶無語了,乾脆走吧?這都沒準兒的事兒了,便請門房退還名片,對方急了:“名片交上去了,您走了,他傳見,我怎麼交代?”

只好繼續等着,碰到個熟人賀某,既是湖北老鄉,又是老爹的門生,在河南官場混得很開的縣知事。此人就開小陶的玩笑:“你是初次上衙門吧?看你跟火燒屁股似的,坐不穩!在這個地方,要能一坐三、五個鐘頭,打一頓瞌睡,啃兩個乾燒餅,屁股還沒動一動。沒有三五年道行,是當不上縣太爺的!”

好不容易捱到五點鐘,門房聽差來說:“省長傳見賀知縣,其他各位謝了。”也就說大家散散吧?今天只見賀知縣。

▲1925年建成的博雅樓,如今是河南大學歷史文化學院的所在地。

陶一路上,腦子裏只有一句話:“這是民國十一年嗎?”

陶述曾回家之後,把工作總結寫好,差旅費票據貼好,託人送給省政府,順便囑咐句:差旅費報銷後歸你,我用不着。

本以爲這事就完了,結果兩個多月後,河南省政府的財政廳長上門了,站門口就大喊“報喜”!喜從何來?陶述曾懵了。這位拉着小陶的手,說:“省府對黃河修堤在工出力人員出了保案,保了幾十個薦任官和一百多個委任官。薦任官裏有四十多個省議員。您是督工委員,當然是保薦任官。”

這裏普及下,從北洋到蔣記的民國政府文官體系裏,分官等爲特任、簡任、薦任、委任四等,各等又分若干級。薦任官約等於今天的縣處級,一般爲中央各部局的科長和各省的縣長,而委任官就差了,也就是各部的科員、縣裏的科長。陶述曾等於大學畢業半年,就給安排了縣處級領導幹部待遇,不吭不響便有了一線工作的優秀業績,下一步就等着實職上崗了。這可是他爹中舉之後,又折騰十幾年,才熬出了的,當年是想都不敢想的前程。

▲落成於1934年的河南大學大禮堂,東北方向就是北宋鐵塔。

到了這時候,陶述曾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一切都是財政廳長安排好的,因爲這位楊廳長的父親是陶月波的學生,陶月波又是省裏的高幹,自然從省長開始,大家都樂觀其成,自己家的孩子,看着長大的,不安排一下,說不過去嘛!

但是陶述曾早已決心不走前輩封建官僚的老路,也不想依靠老爹門生故吏的提拔,所以也不去領這份縣處級領導幹部的任命書,拍屁股走人,離開河南,自謀職業,去喫技術飯了。

後來,陶述曾作爲土木工程專家,長期致力於水利、河港及交通工程建設。抗戰時期,他組織與參加修建滇緬公路、中印公路和昆明機場等工程;抗戰勝利後,主持了花園口堵口復堤工程;新中國成立後,對長江、黃河防洪和水利建設做出了突出成績。

▲1988年拍攝的河南貢院考棚,後來這裏拆掉蓋起了行政樓。

順便說,抗戰前,陶述曾還曾擔任國立河南大學土木系教授、系主任,併兼職爲黃河水利專科學校授課。黃河水專後來歸入河南大學水利系,河大的木木和水利系,建國後都被從河大本體剝離,和衆多專業一樣,歸了別人,如水利系另外組建武漢水利學院,至今河南大學也沒能恢復水利系。

本文出自北朝論壇,作者 : 黨人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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