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Coco Chanel将女性从男权社会的束胸腰封中解放了出来,那圣罗兰便为女性带来足以和男性并肩的衣服自主——他为世上的女性带来富有解放意味的成衣系列。

毫无疑问,圣罗兰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设计师之一。我一向钦佩他对时装无与伦比的热诚和想像力,更因他与我一样同为艺术爱好和收藏者,而感到一份超越时空的亲切感。

最近,我有机会参观位于摩洛哥马拉喀什、新近开幕的第二所圣罗兰博物馆,对他似乎有了再进一步的了解。自他过身后,基金会先在其一生活跃于时装界的据点——巴黎开设第一所博物馆;第二所博物馆Musée Yves Saint Laurent Marrakech才在去年末开幕不久,便旋即成为世界各地时装爱好者的朝圣地。原因实在不难理解,不但因为由法国建筑组合Studio KO操刀的建筑实在将马拉喀什作为「粉红城市」的地景与YSL的优雅现代完美融合,而博物馆位于被设计师奉为「灵感泉源」、「为作品带来色彩」并渡过不少时光的城市,本身亦是意义重大。

很多人均知道,圣罗兰生前是一位艺术爱好者和收藏家,其收藏被视为世上其中一个最好的私人艺术收藏;年前其藏品拍卖,便曾引起不少哄动。但对大众而言,要了解艺术对其创作生涯的影响,最好的方法或许还是亲临博物馆展览现场,在其手稿图、录像、高级订制服的模型之间,亲身领略艺术之于他无远弗届的影响力。

他第一次正式将对艺术的热忱展现在时装上,是1965年的秋冬系列,成就了其事业阶段标竿式的Mondrian Dress。Piet Mondrian的几何色块,被圣罗兰用以作为六条羊毛及丝质A-line裙的主题。看上去简单打印的图案,实际上是将不同预先染好的布料完美缝合,无缝视觉加上布料重量所营造的简洁直身效果,不但需要应用高级订制服的高超手艺,亦强调了作品的现代感——以突出Piet Mondrian作为荷兰现代主义运动风格派的先锋。

如同上了瘾一般,自此圣罗兰不断发表向艺术致敬的作品系列。翌年出现了Pop Art Dress,利用当时风靡整个艺坛、波普艺术标志性的鲜明色彩,及Tom Wesselmann画作中如同切断的视觉效果和对消费主义的讥讽,均融入到裙子之中。

往后的70年代,也陆续见到毕加索和达基列夫系列;80年代更是充满了向马谛斯、布拉克、梵高等致敬的作品。而事实上,圣罗兰与安迪·沃霍尔的关系也十分友好。沃霍尔为他爱犬所绘制的波普肖像,曾被他挂在办公室作为灵感泉源;而沃霍尔为圣罗兰本人所绘的四幅肖像,亦一直悬挂在他曾经的工作室、如今的巴黎圣罗兰博物馆的当眼位置。

在今天大家对艺术和时装联乘可能习以为常,但圣罗兰早在60年代便有这些举措,绝对是划时代的先行者,影响了后世对艺术和时装的看法。他对艺术的涉猎也不限于单一范畴,在圣罗兰的马拉喀什博物馆,素白墙上挂满了他为芭蕾舞、音乐剧所创作的戏服和灵感记录;自1966年到摩洛哥并深深爱上这个地方后,非洲的艺术色彩和当地原住民的班巴拉文化也对他的作品有很深影响,继而出现了1967年的非洲系列。

更难得的是,他亦参与保育当地的艺术遗迹——他在1980年购入法国画家Jacques Majorelle在马拉喀什所建构的美仑美奂花园大宅,免它被发展商推倒之馀,及后亦致力修复花园旧貌。如今它开放成为Jardin Majorelle,不但是开放予公众的乐园,画家生前的工作室亦成为展示非洲班巴拉文化的博物馆,展出了圣罗兰的收藏。

或许正是这种对世界各地艺术兼容并收、热情饱满的态度,才会令圣罗兰的作品超越时装殿堂,成为后世反复参考重温的学术经典。

​​​

查看原文 >>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