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師父,麻煩您回去和大師兄說出實情,這三年多謝他的關照,請他忘記我這個人,就當我不曾上山,不曾與他相識。從師父房中走出,正好看見前來送宵夜的大師兄,他輕蔑的斜看了我一眼並嗤之以鼻。

“既然大師兄來了,就請喝一杯喜酒吧!”

在藥華山拜師學藝已經三個月了,我唯一學到的就是砍柴燒火做飯。沒有仙風道骨不染纖塵的藥王師尊,只有邋里邋遢每天叼着菸袋蹲在藥田邊上一臉痞相的迷糊師父。沒有兄友弟恭謙謙君子般的師兄,只有一羣窮兇極惡以戲弄我爲樂的不良少年。

以大師兄爲首,他們每天想盡了辦法整我,不是飯碗裏被放各種藥蟲藥草,就是衣服鞋襪裏被他們倒上癢癢粉、腐味草。

我簡直受夠啦!決定和師父辭行下山回家,再不受他們的窩囊氣。

和師父說明意圖,他一臉愁容不停的搖頭,知道他不是捨不得我這個資質一般的徒弟,而是捨不得我那嶺南首富的爹交的五萬兩銀子的束脩禮金。

突然,這老不修的靈光一閃,“徒兒,師父有辦法讓你師兄們不再欺負你。但是你看,我新研製的藥方還差一些人蔘、麝香、冬蟲夏草……”

“師父您不用說了,我明天就給我爹寫信,讓他儘快把您要的這些送來。”

從師父房中走出,正好看見前來送宵夜的大師兄,他輕蔑的斜看了我一眼並嗤之以鼻。我忍!看師父會想出什麼辦法教訓你。

第二天一早,睜開眼就看到大師兄失魂落魄的坐在牀頭,紅着雙眼盯着我,真是被他嚇出一身冷汗。

不知師父給他喫了什麼迷藥,從這天起,大師兄每天都搶着幫我幹活,說話也柔聲細語,簡直像是變了個人。

其他師兄見大師兄這般待我,還以爲我拿住了他什麼把柄,偏偏大師兄又什麼都不肯吐露。

有一次衆師兄把我引到河邊,趁我不備將我踹下河去,非讓我說出實情,我答不出就不讓上岸。

眼看我掙扎的快沒有力氣了,大師兄及時出現,把我撈了上來,回身狠狠的揍了幾個師兄一頓。還大聲吼道,“小師弟是我的人,從今以後誰要是敢再傷他,別怪我不客氣。”

“我的人,我的人……”這三個字不停在腦中迴響,直到被大師兄抱回屋丟在牀上才清醒過來。

從那以後,師兄們再沒有找過我麻煩,大師兄在我眼中卻開始變得不同了。

學藝三年,爹寫信讓我回家學習打理生意,繼承家業。

臨行前,我來到大師兄房中,向他辭行。見他沉思不語,我鼓起勇氣抱住了他,“師兄,我不想下山,我想這樣一直陪着你,我……我喜歡你!”

他望着我,雙手捧起我泛紅的臉龐,緩緩低頭,深深的吻住。那一晚,我們私定終身,並約好來年讓師兄去我家提親,滿室甜美至極的溫暖氣息裏,我們相擁而眠。

第二天一早,我輕輕的起身,不忍看師兄送別的表情,獨自揹着行囊往山下走去。快到山口,一個猥瑣的身影站在路中間,原來是我那個爲老不尊的師父。

“好徒兒,師父真捨不得你啊!……”

“師父,您放心,我每年都會送名貴的藥材來孝敬您的。”

“徒兒,爲師這三年真可謂是傾囊相授……”

“師父,逢年過節我一定派人給您送銀兩紅包。”

“……”

“對了師父,”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困擾我三年的問題,“當年你和大師兄說了什麼,讓他一夜之間便對我好了起來?”

那老傢伙聽聞,笑的蹲地不起,一邊笑一邊搖頭說,“那個傻子,說什麼都信,我告訴他你其實不止是來學醫術,更是來治病的。說你的病爲師也無能爲力,最多隻能活到十八歲。”

師父的這番話,像一道厲閃從頭頂直劈下來。原來……這些年一直都是我一廂情願,那個吻和溫暖的懷抱不過是大師兄的施捨與憐憫。

還有一個月我就十八歲了,他肯定是以爲我活不到明年才輕易的許下承諾。

“師父,麻煩您回去和大師兄說出實情,這三年多謝他的關照,請他忘記我這個人,就當我不曾上山,不曾與他相識。”

渾渾噩噩的下山,行屍走肉般趕路,到家後便一病不起。父親請來的大夫全都束手無策,紛紛表示我這是思緒鬱結、藥石無用。如此看來,我是真的活不過十八歲了。

爹孃爲了給家裏留下香火,決定儘快讓我成親,希望一場盛大的喜宴可以衝散我的頑疾。反正怎樣都好,我全不在乎,隨他們高興吧!

成親當日,我強打精神,穿着大紅喜袍,站在院中準備迎娶我的新娘。迎來的卻是那個我緊緊追隨了三年的身影。

“小師弟,你要成親?”

“……對。既然大師兄來了,就請喝一杯喜酒吧!”

“你是不是因爲信了師父那老鬼說的話,才決定成親的?”

“呵……,師兄,你就當我真的已經死了吧!反正這三年在你心裏我也只是個將死之人。”

他沉着臉向我走近,我竟莫名的有些心虛。那雙星目直視我的眼睛,厲聲問道:“你真的以爲那老傢伙的謊言能騙我三年?你當我這藥華山未來當家是幹什麼喫的?”

“……”又一道天雷把我劈醒,呆呆的張着嘴無言以對。

“小師弟這身喜袍可真美,既然喜堂都已經佈置好了,師兄今天便娶了你,看你還敢不敢再說那些混賬話。”說着便拉着我大步向已經驚呆的爹孃走去。

大門外,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藥華山藥王師尊蹲在一邊,卡巴卡巴嗑着瓜子,“這兩個孽徒,拜堂也不叫我進去,有沒有考慮過我這個師父的感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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