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咱們太子爺都咳成這樣了,還有力氣和新娘子拜堂嗎?”

一道略帶嘲諷的男中音傳來,連玥終於迷迷糊糊醒來。

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紅。

她雙眸滴滴轉動,有點弄不清楚這是什麼情況。

自己不是在給師長包紮嗎?怎麼一下子就到了這地方了?而且還蓋着一塊紅彤彤的帕子。

這是見鬼了?

沒等她想清楚,一道病怏怏的男聲就傳了過來。

“拜堂吧。”

話完,連玥就被身旁的人攙着往前走去。短短的一段距離,卻充斥了好多嘲諷的話語。

“太子爺,要是你沒力氣的話,我來代勞怎麼樣?”

“看太子的樣子,好像對這成親儀式無比期待呢,也不知道洞房的時候能不能……”

“是不是這太子妃有那般能耐,才讓咱們的太子爺這麼肖想啊……”

聽到這些聲音,連玥心裏忍不住想,這個勞什子太子可真夠窩囊的。一點兒太子的氣勢沒有不說,還被人當成笑話看,只怕從古至今也再找不出第二個了。

只是話還沒想完,她就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太子妃?

說的是自己嗎?

自己不是北南市302軍團的高級軍醫嗎?怎麼成了這莫名其妙的太子妃?

還沒等她想清楚,她的腦海裏忽然湧進一陣記憶。

原來,她在爲師長包紮的時候,不注意把藥劑的名字弄錯,導致氣體迸裂,她被氣體觸到,神魂離開身體,穿越到了這連玥身上。

自己這個身子的原主竟是天啓王朝當朝丞相連之祥的嫡女連玥,爲了家族利益,也爲了保護自己的弟弟,被安排嫁給不受寵的病秧子皇太子歐陽鐸沖喜。

但是這連玥根本就是個有名無實的嫡女,自小沒了親孃,繼母進門,日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如果不是爲了保護她的同胞弟弟連愷,大約早就自盡好幾回了。

所以,自己這是……穿越了?

她竟然穿越到了這個異世大陸丞相女兒的身上了?而且還是即將要嫁給一個藥罐子丈夫的新娘子?

連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手重重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想要證明這只是個夢。可是,尖銳的痛感讓她差點兒一嗓子喊出來。

可喜婆王嬤嬤的聲音比她更快。

“誒呀,快拜堂吧,錯過吉時可就不好了。”

自己可是宮裏派來監督太子和新娘子完婚的喜婆,這若是出了什麼岔子,她回宮之後可怎麼交代?

“快拜堂吧。”

被王嬤嬤這麼一提醒,周圍那些看熱鬧的笑聲也收斂了幾分,禮官一聲高喝‘一拜天地’,連玥就被身邊的王嬤嬤拽着噗通一聲跪在前面的墊子上面。

幾乎是全程被押着拜完了堂,等連玥被人攙扶着送回新房的時候,她感覺這身體的胳膊腿兒好像是被人縫上去的,都不聽自己使喚了。

屁股剛挨着牀邊,還沒坐實了,連玥就聽門外一陣鬨鬧的聲音夾雜着那劇烈的咳嗽聲傳了進來。

“今日可是太子爺大喜的日子,這喜酒不能灌,洞房可一定是要鬧的,太子爺,您說是不是啊?”

那聲音一落,房門就被人吱呀從外面推開,雖然隔着腦袋上的紅蓋頭,連玥都能感覺到一大羣人推搡着從外面擠了進來。

瞬間,她都感覺這房間裏面的空氣似乎都稀薄了幾分。

“誒喲,這新娘子的蓋頭還沒掀開呢,還愣着幹什麼,快扶咱們太子爺去掀了蓋頭啊!”

“是啊,大夥這忙活了一天還沒有看到新娘子的花容月貌呢,太子爺,快掀蓋頭啊。”

“快掀蓋頭啊。”

“是啊!”

聽着房間裏面鬨鬧成一片的聲音,連玥忍不住心裏翻了個白眼,她真想掀開蓋頭問一句,大夥這麼急赤白臉的,到底是誰娶媳婦兒呢?

“咳咳咳……咳咳咳咳……”歐陽鐸那劇烈的幾乎要咳出心肺的咳嗽聲又響了起來,惹得周圍鬨鬧的聲音更大了幾分。

“太子爺,要是您沒力氣去掀這蓋頭,大夥倒是樂意爲太子爺效勞,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啊,來,既然太子爺沒有力氣去掀這蓋頭,那咱們就搭把手,幫太子爺把新娘子的蓋頭掀了吧!”

說着,房間裏面起鬨的人便朝着連玥坐着的喜牀方向湧了過來。

眼瞅着這羣人就要湧過來了,但是那病秧子歐陽鐸只顧着咳嗽,半句出言維護的話都沒有。

連玥心裏一涼,今日若是任由這羣人將她頭上的蓋頭掀下來,傳出去,她這個太子妃也就別想繼續當下去了。而她的這個病秧子丈夫,大約也並不想要她這個沖喜新娘吧!

雖然說她並不稀罕什麼太子妃,可是,被人這麼欺負,纔不是她連玥的性格。

想到這裏,連玥勾脣,張口,清脆的聲音帶着幾分嘲諷:“王嬤嬤,連玥今日嫁入太子府,可是奉旨?”

衆人正鬨鬧着想要上前掀了連玥頭上的蓋頭,突然聽到一陣清麗的聲音傳來,一時之間微微一怔,就是站在一旁被點到名的王嬤嬤,也是愣住,沒想到坐在喜牀上的連玥竟然會自己開口。

連玥聽着房間裏面的聲音停頓下來,卻不見王嬤嬤回話,便又出聲問道:“請問王嬤嬤,連玥今日嫁入太子府,可是奉旨?”

“啊,是,是,自然是奉旨。”王嬤嬤回過神來,立刻回道。

“既然是奉旨,那一切章程就該按照聖旨的意思辦,敢問各位,僭越太子掀蓋頭這種事情,各位也是奉了聖旨嗎?”

清麗的聲音之中帶上了幾分不可忽略的凌厲,衆人微微一愣,瞬間臉上幸災樂禍的表情就漸漸的收了起來。

此刻被衆人擠到後面的歐陽鐸依舊佝僂着腰咳的厲害,只不過,他低垂的雙眸裏面極快的閃過一抹精光。

房間裏面鬨鬧的衆人被連玥這話噎的,頓時沒有人再嚷着想要上來掀蓋頭了,一旁的王嬤嬤臉色閃了閃,正要說話,就聽一道溫潤的聲音響了起來:“各位皇兄,太子殿下身體不適,咱們還是不要多做叨擾,去前廳喫席吧。”

聞言,王嬤嬤也立刻討好的說道:“五皇子說的是,這禮也成了,洞房也鬧了,各位殿下請移步前廳開席吧。”

“哼,看來咱們太子殿下今日是摘了一朵帶刺兒的花啊,這以後可是有的消受了……“

“哈哈哈,是啊……”

“咳咳咳……”

鬨鬧的聲音隨着那些人的離開漸漸的散去,房間裏面只剩下那一陣陣咳的揪心的咳嗽聲。

連玥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咳的這麼嫺熟賣力,真不知道他這個太子殿下的位置,是不是靠咳嗽咳出來的。

只是,這咳嗽聲越來越嚴重,連玥無奈的嘆息了一聲,自己這蓋頭,可真是不敢勞駕這位太子爺了,咳嗽成這樣,若真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想到這裏,連玥將自己頭上的蓋頭掀了下來,入目便是一身紅衣,佝僂着身體咳的厲害的清瘦男子,只不過,男子側身對着連玥,從她這個角度,並不能看清楚他的容貌,只能看到他因爲咳嗽而有些泛紅的側臉。

連玥掃了一眼古色古香的房間,目光重新放回歐陽鐸的身上,見他這大有越咳越嚴重的架勢,挑挑眉,忍不住說道:“太子殿下這麼繼續咳下去,只怕是要咳成肺癆了。”

肺癆倆個字一說出來,幾乎是瞬間,歐陽鐸那雙眸子裏面就迸射出一道凌厲的精光來:“你竟然敢咒本宮?咳咳咳……”

連玥看着他咳的激動,一張臉都漲得通紅,趕緊說道:“太子殿下別激動啊,這又不是什麼治不了的大病,您這麼激動的,萬一咳出個好歹來,我可是賠不起啊。”

她說的是實話,這萬一她纔剛進門太子殿下就over了,那她這沖喜可就衝大發了,到時候再給她扣上一頂剋夫的大帽子,這人生想想都覺得酸爽!

聞言,歐陽鐸撕心裂肺的咳嗽聲稍稍平緩下來,他皺着眉頭看向連玥,雙眸牢牢的盯着她,裏面盡是不信任。

見他一臉的不相信,連玥立刻又說道:“如果真的是什麼頑疾,太子殿下咳成這樣,只怕早就下不來牀了,現在還能成親沖喜,而且看着太子的氣色,問題不大。”

聽着她這麼篤定的口氣,歐陽鐸的眼底極快的掠過一道精光,看向連玥的目光就微微有些變了,聲音陰冷:“你是誰?”

連玥心裏一咯噔,自己難道是被認出來了嗎?

心中雖然惴惴不安,但是她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異常來:“太子殿下娶的人是誰,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她不能慌,也不能亂,就算是對方懷疑又能怎麼樣?

她這身體,可是如假包換的連家大小姐連玥!

不管是誰來了,就算是滴血驗親她也不怕,誰能想得到現在這個連家大小姐的靈魂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連玥的了呢?

歐陽鐸研判一樣的目光緊緊地盯着連玥的雙眸,似乎要從她的眸子裏面找出些許的蛛絲馬跡來:“本宮怎麼不知道,連家大小姐什麼時候精通醫術了?說,你到底是誰?假扮新娘混進太子府到底有什麼目的?”

歐陽鐸說着,目光之中掠過一抹危險:“連之祥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弄一個假冒的新娘來糊弄本宮?”

連玥聽着歐陽鐸這話,心裏稍稍鬆了鬆,臉上的神色無比的鎮定自若:“太子殿下多慮了,我會醫術是因爲在府中沒事的時候醫書看多了,精通談不上,略懂皮毛,若是因爲這個殿下就懷疑我的身份,大可派人去丞相府查查便知真假,不然,找……我父親來對峙也行。”

她的話,令歐陽鐸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心中忍不住懷疑連玥這些話的真實性。

看着歐陽鐸明顯的不相信,連玥聳聳肩,臉色也變得暗淡起來:“太子應該知道,我雖然是連家的嫡女,可是因爲親生母親去世的早,還有個弟弟要照顧,繼母雖然操持整個連家,但是也有自己的親骨血,再加上我爹平日裏事務繁忙,自然是沒有什麼功夫照顧我們姐弟的,所以我只能儘自己的所能去照顧好自己和弟弟。”

說着,連玥的聲音故意低了下來,連口氣也變得低落了幾分。

像歐陽鐸這種,雖然貴爲皇太子,可是因爲自己的母后逝世的早,沒人寵沒人疼受人壓制的,他肯定會明白連玥話裏的意思。

從某個角度上來看,倆人的身世有很絕大部分是相似的。

果然,聽到連玥的這番話,歐陽鐸眼中的神色鬆動了幾分,這樣的處境,他又怎麼會不瞭解呢?

受人排擠,處處都是冷刀暗箭,他這些年可是沒少經歷,見的也真是太多太多了。

想到這裏,歐陽鐸的目光眯了眯:“你當真能夠治本宮的病?”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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