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 這篇文章的標題來自一位臺灣詩人,蔡仁偉。這位對生活細節觀察入微、落實到文字又一針見血的詩人在他的《僞詩集》裏有這麼一首詩。

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我對客觀的視角一直抱有熱切的迷戀,與富有感情的抒情文字相比,“客觀”似乎顯得更有溫度,這種溫度就是真實。

喜歡這首詩的原因正是因爲真實,短短九個字,將世界的樂觀與消極詮釋得淋漓盡致。人與所有外界自然事物或許就是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我們相互取暖,又各自獨立生活,看似你依賴我多一點,其實是我離不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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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初中時期,我就讀的那所學校北邊有很高的松樹,有整個教學樓那麼高,東邊是幾棵丁香,春天的時候會開出紫色的花,那一片花從遠處看起來像幾朵紫色的雲,早晨陽光好的時候,每一朵丁香都像包了一層金邊,柔軟的光和淡紫色的小花,看起來還挺浪漫。那個城市的春天來得很慢卻很突然,早晨到校的時候天還沒亮,等着到了早操的時間,我們聽着小虎隊的《青蘋果樂園》下樓走到操場,丁香花已經開成了一簇一簇的,沒有一點徵兆。

那時候還沒有《匆匆那年》,沒有丁香樹下的喬燃和方茴,因爲總是趕着上課趕着交作業趕着背課文,穿梭在教學樓和辦公樓之間,丁香什麼時候開的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謝了我也不知道,只是記得某天看到花開的驚喜,和某天路過,花已謝了的失落。

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2014年我居住的地方樓下有一棵桂花樹。枝幹看起來有點瘦弱,卻枝繁葉茂。夏末秋初,有天夜裏風很大,緊閉的窗戶被抽打得悶聲作響,雨也在落地之前就粉身碎骨。第二天早晨,那棵樹以一種幾乎是斜躺着的姿勢倒在路中央,它周圍散發的味道是一種難以言表的熟悉,像母親頸間溫柔的香味,像一棵樹輕撫你的溫柔。後來我和幾個朋友用木條將它重新固定好,依然蔥鬱。鄰居奶奶說,這棵樹也是有些年月了。

秋初那棵桂花甜絲絲的氣味,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給予我幸福的溫度。

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作爲一個自以爲很酷的年輕人,我曾一度覺得送花是很俗的行爲,過去也追隨過某種將花朵定義爲“植物生殖器”的犀利說法。

第一次收到花是三年前的夏天,一個非常不正式的場合。朋友訂了一束綠玫瑰,要我幫她代收,恰好碰到我因爲工作焦頭爛額的一天,送花小哥將手裏捧着的綠玫瑰交給我,我兩筆簽好名字,說了聲謝謝轉身回辦公室。他突然叫住我,我正有疑惑,就看到眼前多了一枝薔薇。

別皺着眉了,會變老的。他說。這枝多出來的,送你,祝你今天愉快。

那個時候我明確感覺到,花朵從枝到蕊散發出的令人愉悅的氣息。

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羅格斯大學的心理學教授Jeannette Haviland-Jones發起的一項實驗中也得到了同樣的結論。研究者們選擇了價值相當的裝飾蠟燭、果籃、鮮花花束作爲三種禮物,向完全不知情的參與者們隨機派發其中的一種。人們收到禮物時的面部表情隨即被記錄下來並進行專業分析,得到的卻是連Jeannette自己都倍感驚異的結果。幾乎所有收到鮮花的人都露出了標誌性的“杜徹尼微笑”——真正發自內心的歡樂微笑,而收到蠟燭和果籃的人們卻並未展現出如此一致的積極反響。這一影響甚至持續到三天之後。比起蠟燭組和果籃組,鮮花組的成員們仍表現出了更爲幸福愉快的精神狀態。

世界就是:花店不開了,花繼續開

“如果一個人專心致志地瞧一朵花,一塊石頭,一棵樹,草地,白雪,一片浮雲,這時啓迪性的事物便會發生。”

花是能夠激起我們的情感、關係到我們的幸福與滿足、使得我們的生活更有價值的東西。如果能在與花花草草的對話中,解放自己的位置感,聽到世界其他角落傳來的聲音,更是難得。花朵是生命裏最安靜的存在,而這種安靜的力量,驅使你我感受到更多美好。與其說是因爲花給了我們很多好處,不如說是通過對它們的愛,我們給了自己以自由。

要不要來尋找一株爲你而開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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