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原标题:中国第四代导演代表人物吴贻弓逝世——巴山夜雨不再,城南旧事送别。1982年面世的《城南旧事》,是吴贻弓导演生涯的里程碑,也是中国电影的里程碑。

原标题:中国第四代导演代表人物吴贻弓逝世——巴山夜雨不再,城南旧事送别

“巴山夜雨不再,城南旧事送别。”2019年9月14日7时32分,中国第四代导演、原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吴贻弓在上海瑞金医院去世,享年80岁。

吴贻弓,祖籍浙江杭州,1938年12月1日生于重庆,1960年毕业于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同年回沪工作。主要电影作品有:《我们的小花猫》《巴山夜雨》《城南旧事》《姐姐》《流亡大学》《少爷的磨难》《月随人归》《阙里人家》等。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吴贻弓第一次独立执导,短片《我们的小花猫》于次年获颁文化部优秀青年创作奖。1980年,在吴永刚总导演的提携下,吴贻弓完成了他第一部长片——《巴山夜雨》。诗意的故事里有雾,有人性,有迷惘,也有光芒。它是两天两夜,却也浓缩了一段特殊岁月。次年,《巴山夜雨》获得第一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奖。

1982年面世的《城南旧事》,是吴贻弓导演生涯的里程碑,也是中国电影的里程碑。

影片《城南旧事》改编自台湾著名作家林海音1960年出版的同名小说。小说讲述的是上世纪20年代小女孩林英子随父母从台湾来到北京,在南城胡同度过一段童年时光的经历。小说通过林英子的视角,展示了中国人固有的善良品质、隐忍的性格和吃苦耐劳的精神。其中对老北京人事风物的种种描写,又反映出一个时代的历史风貌。

上世纪80 年代初,随着大陆改革开放政策的实施,中国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也开始有计划、有选择地引进台湾作家的文学作品,《城南旧事》便是其中的一部。北影厂一位老编剧将其改编为电影文学剧本,但一直没有拍成。文化部副部长陈荒煤将剧本推荐给上影厂。吴贻弓看了本子后,觉得不满意,便找来小说原著阅读,他觉得原小说较剧本更为打动人心。吴贻弓花了半个月时间写出了一个新剧本。他说:“小说中北京的冬阳、骆驼队的铃铛、《我们看海去》的课文以及井边的小伴侣、胡同里的疯女人、藏在草丛里的小偷、骑着毛驴回老家的宋妈和长眠地下的父亲等等,这种来自海峡彼岸的感情很朴素地打动了我。我用‘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十个字作为影片的总基调,那里面有一种抽象又具体的‘乡愁’。”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看过《城南旧事》的人,对片中的这首插曲一定记忆犹新。歌词与旋律中那种“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与影片的主题融为一体,给人以独特的艺术享受。这首歌是林海音在《城南旧事》小说中引用的著名音乐教育家李叔同创作的《骊歌》(又称《送别》)。吴贻弓对这首歌也是情有独钟,他特地找到音乐作曲家吕其明说:“《送别》这首歌我在学校时就学过,林海音肯定也唱过这首歌,所以在小说里她也写了这首歌。小说《城南旧事》的基调是淡淡的哀愁,沉沉的相思,影片的音乐也要有这种基调,我打算就用这首歌作为整部电影的音乐。”

《城南旧事》上映后,以其清新隽永、淡雅质朴的风格,以一种深沉的思念、爱与同情打动了亿万观众。正如人们在影片中所看到、听到和感受到的那样:在《送别》的背景音乐声中,林英子坐在大车上离开了旧家。一颠一簸中,故居、故人、旧日时光都一步一步地远去了。那颗纯洁无暇的童心,终于在有生以来第一次体会了“告别”的况味。城南的旧事渐渐淡去,淡不去的是对旧时京华的回味,对往日悲欢的留恋……1983年,影片荣获第三届中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和最佳音乐奖。同年,影片在第二届马尼拉国际电影节上荣获最佳影片奖,这也是中国电影第一次获得国际性电影节的综合性大奖。同为“第四代”的郑洞天曾评价该片“感伤的故事沁着温馨,消逝的人物留下笑靥,凋敝的胡同别有情趣,这种‘让实际的童年过去,心灵的童年永存’的情愫,赋予了《城南旧事》一种神圣感,淡淡后面透着凝重”。

吴贻弓曾说,艺术是不能没有理想的,即使在强调“写实”的同时,也不能丢弃理想,理想往往可以唤发起人们一种信念、力量和美感。他拍摄的《流亡大学》就是想表现这么一种信念。影片讲述的是浙江大学在抗战期间,在校长竺可祯先生带领下,冒着日本侵略者的炮火,依然艰苦办学的故事。吴贻弓说:“我是杭州人,对这段历史有一种亲近感,我要让人们看到:这些人是中华文化火炬的传递者,正是由于他们,才使我们的中华文化之光没有泯灭,他们是可歌可泣的,他们昭示后人:中华文化的火炬不能灭,在任何时候都要传下去。”

吴贻弓又是一位干练睿智的电影事业家。他先后担任了上海电影局局长、上海电影制片厂厂长、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电影家协会主席、上海市文联主席、上海电影家协会主席等职务。在他的艰苦努力下,创办了如今已然成为A级国际电影节的“上海国际电影节”,完成了几代中国电影人的梦想。2012年,他获得了上海国际电影节的终生成就奖。

“有人说我是理想主义者,片子里到处流露出理想的色彩。我以前常说,金色的童年、玫瑰色的少年,青春年华总不会轻易忘记,常常在创作过程中表现出来。我们是与共和国一起成长的一代人,那个年代留给我们的理想、信心、诚挚的追求、生活价值取向、浪漫主义色彩等等,总不肯在心里泯灭。”这是 2012年,与中国电影、上海电影耳鬓厮磨了60余载的吴贻弓获颁中国电影导演协会终身成就奖时的感言,也是他对自己一生的回望与总结。(中央纪委国家监委网站 韩亚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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