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天津風景明信片。如此說來,天津還是一個沒文化的地方嗎。

天津天后宮

曾經有一種說法:天津作爲一個城市的歷史,簡直就是一個暴發戶的發家史。這裏一向重質輕文,出不了聲名顯赫的學者、作家、書畫家,甚至連文人墨客也無暇或不屑光顧。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天津沒文化。”然而事實並非如此,天津並非只有小洋樓、下野軍閥和遺老遺少,有太多文人雅士都曾爲天津寫下詩文。

談到天津的歷史,先後在寶坻和薊縣出土的石器、陶器,新石器時代早期遺存,爲這片土地的年齡提供了依據。公元前273年,這裏出現了燕國的漁陽郡。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海河以南出現了鉅鹿郡,海河以北分屬於漁陽郡和右北平郡。公元7世紀以後,天津已成爲水運碼頭。15世紀初始稱“天津衛”,明清以來中國有多少地方都稱之爲“衛”,只有“天津衛”最響亮。

經歷了遼、金、元、明、清的定鼎,天津的地位一天比一天重要。南糧北運和海鹽產銷給天津帶來了商業的繁榮,也促進了文化的昌盛。明代江西派詩人李東陽,在弘治年間獲悉天津衛城修葺一新,便來天津觀光,寫下了《直沽八景》七律八首。前四首《鎮東晴旭》《安西煙樹》《定南禾風》《拱北遙岑》,描繪了天津城的風貌;後四首《吳粳萬艘》《天驥連營》《百沽潮平》《海門夜月》,抒寫了由三岔河口一直到大沽海門的壯麗圖景。這組酷似風景畫的七律,具有不容忽視的歷史地理學價值,堪稱天津第一份城市導覽。

海河

天津城

明代文學家、史學家,南直隸蘇州府太倉人王世貞曾到過天津,寫下《衛河》一詩:“河流曲曲轉,十里還相喚。”傳神記錄了當年天津河水瀠洄的風景。

明代大科學家徐光啓不止一次來到天津,在南郊海河西岸試種水稻,留下至今聞名世界的“小站稻”。明末清初歷史學家談遷在他的《國榷》一書初稿被竊後,曾大哭一場,又抱病到北京重新蒐集、採寫有關明史的資料,途中小滯津門,到三岔河口登臨觀海寺,寫下《發天津》《天津衛》等詩篇。

《西遊記》一書的作者吳承恩,在《射陽先生存稿》中收有他對天津水鄉風景的描寫:“村旗誇酒蓮花白,津鼓開帆楊柳青。壯歲驚心頻客路,故鄉回首幾長亭。春深水暖佳魚味,海近風多健鶴翎;誰向高樓橫玉笛?落梅愁絕醉中聽。”詩中提及運河、楊柳青、河海兩鮮等天津特有的民情風土,這些一直延續到今天。

天津鼓樓

紅學家周汝昌曾撰文提出“藕香名榭在津門”“曹雪芹到過天津嗎”,認爲《紅樓夢》創作於水西莊興盛之時,查家與曹雪芹祖父曹寅爲世交,曹家被抄時,曹雪芹尚且年幼,舉家赴京時將曹雪芹託付給查家,暫住在水西莊。

清代康熙年間“江南三布衣”朱彝尊、姜西溟、嚴繩孫,都有關於天津的詩文。朱彝尊爲城西鈴鐺閣所寫的重修碑記,是天津重要歷史文獻。《長生殿傳奇》的作者洪昇,把他舟過天津的懷人詩編入詩集《稗畦集》。《長生殿傳奇》數易其稿,定稿以前洪昇曾一度住在今河北區錦衣衛橋張氏“問津園”。

《紅樓夢》後40回作者高鶚的內兄張問陶(船山),在天津寫下“二分煙月小揚州”的名句,“小揚州”一度成了天津衛的雅號。民國時天津小說家劉雲若描寫天津風土人情的小說《小揚州志》,書名即來自於此。

天津風景明信片

晚清時期著名文人李慈銘、王闓運、樊增祥、黃遵憲、劉鶚,都曾在天津小住。李慈銘的《越縵堂日記》中,嵌有他提煉的很多天津史料,天津人讀來倍感親切。劉鶚在天津辦過《天津日日新聞》,他的《老殘遊記》後半部就是在這張報紙上連載發表的。

近代天津,弘一法師李叔同、京劇藝人孫菊仙、專攻殷墟甲骨的王襄,戲劇家焦菊隱,電影導演沈浮、謝添和演員石揮、魏鶴令,紅學家周汝昌……,都是標準的“天津衛”,他們的童年、少年時期都是在天津度過的,孫菊仙更被天津人贊爲“老鄉親”。

傑出的資產階級啓蒙思想家嚴復,是當年設在天津的北洋水師學堂的校長,因爲在天津翻譯、發表《天演論》而一舉成名。劇作家曹禺是南開中學的畢業生,他以天津爲背景創作了《雷雨》《日出》。范文瀾、李達、田漢、老舍、何其芳以及竺可楨、馬寅初、茅以升……都曾經在天津度過了一段他們難忘的歲月。如此說來,天津還是一個沒文化的地方嗎?(文:何玉新)

天津水西莊

天津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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