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黑代駕”亂收費、司機蹲點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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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黑代駕”亂收費、司機蹲點拉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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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應酬、朋友聚會

難免少不了小酌

很多人都習慣了喝酒後找代駕

不過深圳代駕行業真的規範嗎?

日前,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

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黑代駕”亂收費、司機蹲點拉客

11 月 17 日凌晨 1 點 40,福田區購物公園的酒吧一條街依舊熱鬧,霓虹燈下,一些顧客伴着喧鬧的音樂,從酒吧裏踉蹌走出。此時,早已等候在酒吧門口的代駕司機們蜂擁而上。"老闆,代駕要嗎?""代駕,不收起步價。" e 代駕、滴滴代駕、滴達代駕、酒後代駕 …… 司機們的胸牌閃爍着各種"代駕"字樣,大多數顧客無視代駕司機的吆喝,徑直走向出租車。家住福田皇崗的王先生陪朋友喝了點酒,還算清醒的他,正準備打開 e 代駕 APP 下單,就被一羣代駕司機圍住了。無奈之下,他招呼了一位司機,"到皇崗多少錢?""二百。"身穿某代駕公司服裝的司機瞟了一眼王先生,脫口而出。不到 5 公里的路程,如果走代駕平臺,只要一百元。

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黑代駕”亂收費、司機蹲點拉客

兩名代駕司機在等待平臺派單,一名"黑代駕"(左一)坐在飯店門口等待顧客。

代駕在我國還屬於新興行業。由於缺乏相關的行業準則和法律規範,插上了互聯網翅膀的代駕行業發展迅猛,卻始終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近期,深圳晚報記者採訪了深圳多名代駕司機,從他們的講述中,我們可窺見目前代駕行業發展狀況,也可對"代駕行業何去何從"這個問題做些思考。

興起

從傳統到O2O代駕業迅猛發展

在香蜜湖美食廣場,穿着印有"滴滴代駕"字樣外套的周亮騎着共享單車,正在各個餐館門口招攬生意。每當有人經過時,出於職業習慣,周亮總會迅速把單車一停:"代駕嗎?立馬就能走!"

今年 42 歲的周亮有 20 年的駕齡。2000 年,他從部隊退伍後,到深圳一家公司做了保安。因保安收入低,2010 年,周亮在一家小公司做起了代駕兼職。2004 年,北京出現全國第一家以"代駕服務"爲主業務的公司,此後全國陸續有了專營代駕的公司,此時代駕行業發展緩慢,代駕公司都是地方性的小規模公司。

2011 年,"醉駕入刑"正式實施,"酒後代駕"服務的需求猛增,代駕行業迎來了發展的春天。

周亮趕上了這個"春天"。憑藉嫺熟的駕駛技術和耿直的性格,周亮深受顧客喜愛,與很多老闆成爲了朋友,有些老闆出差時甚至會叫上週亮,讓他做私人司機,喫住全包,還會給幾百元小費。嚐到了甜頭,周亮印了名片,更加努力的推銷自己,積累了一定數量的顧客後,他離開了代駕公司,同時辭去了穩定的保安工作,一頭扎進了這個行業。"那時候,每晚都能掙個五六百,一個月輕輕鬆鬆上萬元",周亮笑着說。

在香蜜軒門口,e 代駕司機李正海正盯着手機,等待生意的降臨。

1987 年,25 歲的李正海離開武漢老家,來到深圳,從事銷售工作。2012 年,經朋友介紹,50 歲的李正海在晚上做起了代駕兼職。"那時候做代駕的收入要跟公司五五分成,但代駕司機少,生意好,有時做代駕的收入比我做銷售的工資還高,當時白天不忙晚上就來跑代駕,一個月至少能多賺三四千元。"

代駕的紅利時代,讓衆多像周亮和李正海一樣有駕駛技能的人員進入了這個行業,同時也讓資本嗅出了商機。

隨着移動互聯網的興起和智能手機的普及,2011 年 e 代駕應運誕生,此後,滴滴代駕、滴達代駕等衆多互聯網代駕公司紛紛進駐,推動代駕業迅速走向市場。代駕平臺出現,資本大量流入,個體代駕和小公司代駕的生意逐漸走向沒落。轉投代駕平臺是大部分個體代駕和小公司們的最終選擇。2016 年,李正海正式成爲一名 e 代駕司機,同年,周亮也加入了滴滴代駕。

矛盾

佔領市場 擴張招人

晚上 9 點,在香蜜軒對面的小賣部裏,e 代駕司機張冬買了一份 15 元的快餐,這是他今天的午飯和晚飯。從晚上 8 點上線,到 9 點,整整一個小時,系統沒有一單生意。此時,香蜜湖美食廣場內,大約有 100 個代駕司機在等待生意的光顧。

深晚獨家揭祕代駕行業亂象:“黑代駕”亂收費、司機蹲點拉客

在香蜜湖附近的美食城,兩名滴達代駕司機走向一家餐館。

"現在代駕多,顧客少,僧多粥少嘛。"張冬表示,除了客戶特別多的時候,不然好幾天接不到系統單也是常事。

2017 年 2 月,張冬來深圳找朋友玩,沿海城市的一切都讓來自東北的張冬感到好奇。

張冬跑遍了深圳,一個月花了一萬多元,還讓父母資助了幾千,"當時身上就沒錢了,想着在大城市總能掙到點錢。"沒有學歷,只有一身開車技術的張冬報名了 e 代駕。網上提交資料,面試問答簡單,路考時的陣仗卻讓張冬喫了一驚,"當時在前海路考,近一百個人排隊,我等了 3 個多小時才輪到。"報名費 100 元,服裝費 500 元,預存信息費 300 元,電動車 2300 元,幾天後,張冬成爲了一名 e 代駕司機。

爲了擴充市場,即使是小代駕公司,也在大量招收司機。胖哥是滴達代駕在深圳地區的司機招募負責人之一,被其他滴達司機稱作"老大"。滴達代駕是一家佛山的公司,成立於 2015 年。"公司想在深圳發展代駕市場,去年就把我從佛山派過來。"據胖哥介紹,爲了招到更多司機,滴達代駕對司機的要求較低,深圳地區不用路考,駕齡符合要求就行,胖哥每個月大概能招 20 多個人。

大量的司機湧入代駕行業,市場還未規範,問題開始出現。

刷單讓司機被牽着鼻子走

"所有的司機都交一樣報名費、信息費,憑什麼有人有單接,有人沒單接。"張冬有些忿忿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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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名代駕司機在飯店門口等顧客。

e 代駕制定了一項規則,司機可以用 E 幣換取皇冠,繼而在皇冠時限內獲得平臺優先派單權。張冬打開手機,展示了皇冠獲取規則:1900E 幣 =24 小時皇冠,1500E 幣 =12 小時皇冠,1200E 幣 =6 小時皇冠,800E 幣 =3 小時皇冠,450E 幣 =1 小時皇冠。"晚上 8 點到 12 點,4 個小時在線纔能有 12 個 E 幣。"而刷單,是一種更快速獲得 E 幣的方式,司機用兩個手機分別下單和接單,通過電瓶車模擬真實的代駕路線,逃過系統監控,一單自費 6 元,刷 6 單,可以獲得 450E 幣,換取一小時皇冠。

2017 年 3 月,通過微信羣,張冬與 e 代駕區域隊長攀上了關係,瞭解了更"便捷"的刷單方法。給區域隊長 200 元,就能獲得平臺一個月的刷單權限,每天可一次性連刷 6 單,不用再騎車模擬路線。

刷單一個月後,張冬給自己算了一筆賬。收入 4000 多元,扣除生活費、一天 36 元刷單費,所剩無幾。" 1 個小時皇冠也就只能接一二單,賺不了幾個錢。但是不刷單,平臺派單太少,更賺不到錢。"回憶起刷單經歷,張冬對自己的評價是:"被牽着鼻子走。"

"一邊倒的遊戲規則"

"平臺規定司機的信息費賬戶裏必須存幾百元,不然就屏蔽。如果顧客不付錢,平臺信息費照扣,但一旦顧客不用這個平臺了,司機的錢就要不回來了。"

2016 年,深圳網約車新政出臺後,沒有居住證的林虎,從滴滴快車司機轉做代駕司機。2018 年 6 月,在一次代駕服務結束後,顧客投訴林虎沒有關汽車大燈導致電瓶沒電了,e 代駕平臺在沒有調查的情況下判定林虎全責,屏蔽了他的賬號,扣了 9 分代駕分。"小區裏都有監控,那一單我交了 30 元信息費給平臺,結果連對我基本的詢問都沒有。"林虎選擇了申訴,沒成功。

代駕分是平臺制定的規則之一,與駕照分類似。代駕分低於一定分值時,司機會被平臺屏蔽相應天數,而一旦 12 分代駕分扣光,司機將被平臺永久屏蔽。

2018 年 9 月初,深圳下了一場暴雨,e 代駕司機張冬將顧客從龍華送到福田某小區,小區門口積水頗深,看不清路面情況,一顆尖銳的石子扎破了汽車輪胎,按照流程,張冬打給 e 代駕公司報保險。

然而在 e 代駕的事故判定標準中,司機駕駛車輛與物品相撞,負全責。此外,一旦通過平臺理賠事故,司機要交給平臺 800 元事故責任金。不僅如此,張冬的賬號被凍結一週,原本只剩 10 分的代駕分被扣除 9 分,代駕司機都明白,只剩 1 分代駕分,意味着在年底回分週期前,不敢再接任何平臺單。張冬想不明白,每筆訂單都被平臺扣除了保險費,可是報保險怎麼就那麼困難呢?賠償了顧客 830 元輪胎維修費,張冬撤銷了保險申請。申請批准後,不到 5 小時,張冬的賬號恢復如常。

"就是壓榨司機。"這是李正海的感受。今年 8 月份,李正海接到一個訂單,趕到目的地後,卻發現其他代駕在爲顧客服務。李正海這單黃了,但更讓他沮喪的是顧客忘了銷單。"有些顧客爲了早點有司機到,同行的幾個人一起下單,但那些顧客喝醉了,壓根就忘記自己下過單,顧客不銷單,我就接不了其他單。"

司機方也可以銷單,但根據 e 代駕規定,銷單要向平臺支付該筆訂單的信息費或者扣除 200 個 E 幣,"我們對協議規則有意見又能怎麼樣呢?

這種不平等的端倪,或許早已顯現。

2015 年,爲了和滴滴代駕打價格戰,e 代駕就曾用以"預存信息費"爲名,用司機的錢做營銷。當時,e 代駕推出了"週三免單"活動,根據活動規則,代駕司機通過該活動得到的收入被凍結在司機賬戶裏,不能提現,只能用來繳納給 e 代駕的信息費,只有超過 1000 元時,才能提現超出 1000 元的部分,且支付延後一個月。

寧波大學法學院講師、法學博士郭兵表示,根據《電子商務法》的規定,平臺經營者有制定服務協議和制定交易規則的權力,但這種規則制定權的行使應當遵循《電子商務法》的相關規定,平臺通過交易規則捆綁司機的利益,既不合理也有違法之嫌。

亂象

很多司機 10點以後才上線

進入 11 月,深圳的夜晚泛起涼意。晚上 6 點,王林帶上頭盔,穿上印有滴滴代駕的襯衣,檢查了一遍工牌、座椅套、後備箱墊,確定全部物料準備整齊後,打開滴滴人臉識別系統,驗證成功,代駕工作開始。

晚上 7 點,王林騎着小電瓶車準時來到香蜜湖燒烤場,等待系統派單。往香蜜軒的方位走,沿途陸陸續續可以看見三三兩兩的代駕司機,他們大多數只穿着印有各種代駕字樣的馬甲和 led 胸牌。"平臺都要求代駕司機上崗 5 件套,穿什麼樣的衣服鞋子都有規定。"這是王林成爲代駕的第一個月,對工作格外上心。

晚上 7 點半左右,張冬騎着共享單車,晃悠着到了香蜜軒正門口的停車場,沒有帶頭盔,也沒帶工牌,只有一件馬甲和 led 胸牌," e 代駕也規定 5 件套,上平臺要人臉識別,有時候公司會來檢查。"但進入這一行久了,張冬開始對規定不再那麼上心。

晚上 10 點,張冬打開手機,人臉識別成功後,進入平臺。" e 代駕晚上 10 點前的起步價是 40 元,10 點後是 60 元,11 點後是 80 元,12 點到早上 7 點是 100 元。八九點鐘單子多,但是賺的錢少,很多司機都 10 點以後才上線。"

接私單有風險 無異於"黑代駕"

晚上 10 點之前,不上平臺的司機大多在接私單。

"平臺鼓勵我們自己攬客,然後在平臺創單,這樣雖然信息費只有平臺派單的一半,百分之十。但是我自己拉來的顧客憑什麼還要給平臺錢呢?"張冬也開始接私單,"有些顧客知道平臺要收信息費,就說可以直接走,讓我們多賺點,大部分顧客還是要走平臺。"

接私單,不用交信息費,但也失去了保險保障和麪臨被平臺凍結賬號的風險,無異於"黑代駕"。在香蜜湖美食廣場,幾乎每一家餐館的門口,都會被三五成羣的代駕包圍,有接私單的平臺司機,也有純做個體生意的"黑代駕"。

2017 年 11 月,來自湖北的李榮在僑香路沃爾瑪接私單,顧客拍下了李榮的工牌後,向 e 代駕投訴,李榮的賬號被凍結,找不到工作的他徹底成爲了一名"黑代駕",在此之前,李榮做了一年半 e 代駕司機。"賬號裏還有好幾百呢,都取不出來了。"李榮蹲坐在門口,在他旁邊,是五六個站成一排的"黑代駕",目光緊緊地盯着從飯店裏走出來的客人。

李榮有些木訥,多年的銷售經歷並沒有給他帶來多少拉攏顧客的經驗,脫離了平臺以後,在如狼似虎的代駕司機中,大部分時間他都只能看着生意被其他人搶走。他準備等到晚上 11 點的時候,去購物公園碰碰運氣。

"自己給自己代駕" 自己制定收費標準

林虎趿着一雙人字拖,穿着已顯舊的 e 代駕馬甲,穿梭於各個飯館門口,尋找生意。

自"汽車大燈沒關被顧客投訴"事件後,林虎做起了"黑代駕"。

"中國沒有代駕的法律,所以沒有正規不正規,只有有平臺和沒平臺之分。"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身上的代駕服和閃爍着"酒後代駕"字樣的 led 胸牌,"這些網上都可以買到,很便宜。"林虎認爲做生意的關鍵在於溝通,他評價自己是個有良心的人,會跟客戶說明情況,錄好音再上車,也不會亂收費。

離開了平臺的代駕司機,多數還留在這行。衛英今年 54 歲,一頭灰白色的頭髮和高大的身材在一羣二三十歲的代駕中顯得格外顯眼。"自己給自己代駕",是衛英給"黑代駕"身份的定位。

2015 年 8 月,滴滴剛開通代駕業務時,衛英就成爲了滴滴代駕的一員。加入滴滴時,衛英還在以開大巴爲主業。2016 年 8 月,一個顧客喝了酒後脾氣有些暴躁,在行車過程中,就對衛英出言不遜,結束服務後,衛英在賬單中加上了一開始從酒吧停車場出來時繳納的 8 元停車費,但被顧客指責亂收費,而按平臺規則,停車費理應由顧客支付,被投訴的衛英沒收到那筆代駕費,還被扣除了代駕分,"換 10 年前,我就把他直接晾路上了。"

成爲了"黑代駕"後,衛英制定了一套自己的收費標準,每單價格比平臺多 30 元到 50 元不等,"沒有條條框框約束,也不用被平臺壓榨。"

無法分辨的"黑代駕"

"會跟顧客商量的‘黑代駕’還算好的,有些直接冒充平臺司機,顧客根本分辨不出來。還有一種手機軟件,叫代駕神器,可以模仿平臺計價收費,價格怎麼計都可以做手腳。"說起"黑代駕",在這行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胖哥很有"經驗","穿得規範的不一定是平臺代駕,穿得不整齊的也不一定是‘黑代駕’"。

不但顧客無法區分,即使是代駕司機,有時候也會被糊弄過去。李正海剛成爲 e 代駕司機時,就被"黑代駕"搶過生意。

在 e 代駕平臺,有一種單叫"組長單",被隨機分配到組長的代駕司機帶着組員一起完成訂單,組長會額外獲得 10E 幣的獎勵。2016 年 6 月的一天,李正海被分配到組長單,需要找到 2 名系統指定的組員一起完成一筆需要三個代駕的訂單。

然而,兩名"黑代駕"冒充組員,搶走了平臺的訂單。有時,有些平臺司機也會主動把訂單交給"黑代駕"做。

在購物公園酒吧門口,e 代駕司機小吳剛剛接到了一個到寶安的單,目的地太偏僻,來回不好坐車,這筆單被小吳定義爲差單,他想把訂單轉託給旁邊的"黑代駕",但交易沒有成功,因爲這是連"黑代駕"都嫌棄的單。

平臺的安全保障義務如何定義?

e 代駕司機林虎這樣形容自己與代駕平臺的關係:沒有保障的"自主創業"。

在 e 代駕平臺爲司機和客戶制定的《代駕服務協議》中顯示,平臺僅爲向代駕和顧客提供代駕信息服務的中間人,平臺有權對代駕服務進行質量監控,但不對代駕服務過程中產生的糾紛或爭議承擔責任,也不對甲乙雙方代駕服務過程中或準備服務過程中、結束服務後遭受的損失承擔責任。

代駕到底是個人服務還是企業服務?代駕行業服務規範又到底是什麼樣的?平臺制定的就一定是準確的嗎?一旦出現矛盾糾紛,相關解決機制在哪裏?

代駕司機林虎一連問了四個問題,但目前都找不到答案。

法律博士郭兵表示,根據《電子商務法》的責任條款來看,平臺的安全保障義務主要在於網絡空間,並不能延伸至物理空間。

出事了怎麼辦?十個代駕司機,有九個的回答是,還沒遇到過大事故。代駕司機李榮想了一下,"這個行業良莠不齊,什麼樣的人都有。不管是顧客還是司機,都只能自己小心吧。"

生活

還是有新面孔在等待進入這個行業

2017 年 5 月,周亮在滴滴做了 400 多單後,因爲一次客戶投訴,被凍結了賬號,回到了"黑代駕"的狀態。八年前的高收入難再現,周亮重新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白天做保安,晚上代駕,"保安有三險一金,好歹有個保障,代駕就是看運氣了"。

儘管經歷了各種不滿,李正海依然堅守在 e 代駕平臺,代駕司機和平臺沒有勞務關係,但對即將滿 60 歲的他而言,至少工作時有一份保險。

李榮依舊往來於深圳各個酒吧、飯館、地下停車場,艱難維繫生活。胖哥拿着代駕公司的固定工資,每天更新朋友圈的招聘信息,在招人之餘兼職代駕。林虎對這個行業仍抱有希望,盼望着有良心企業重整行業規範,促進代駕業發展。王林的代駕生涯剛剛起步,不管遇到什麼事還是第一時間找平臺,"平臺總是個依靠,有證據總能講理,是吧?"

在前海南山等 e 代駕、滴滴代駕路考的地方,常常有上百成千的新面孔在等待進入這個行業。無數尋找出路的人來這行試水,但也有人在經歷這個行業的辛酸後,脫下那一身代駕服,轉身離開。

唯一不變的是,生活還在繼續。

(文內的司機名字均爲化名)

深晚君特選(戳下方標題)

來源 | 深圳晚報記者 周婉軍 / 文 楊少昆 / 圖

編輯 | 陳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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