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討厭新上市的蘋果手錶,討厭它將對交談、生活節奏、我的朋友以及我自己產生的影響,討厭它會提升那些已經讓生活變得如此煩瑣、急功近利和超級互聯的東西的效用。

這與蘋果公司無關——它還是可以做朋友的。我正在一臺MacBook Air上寫下這些文字。此外,我與iPhone 6的關係比與一些兄弟姐妹的關係還親密——我從不給他們打電話、發短信或分享東西,6個月裏連張自拍都沒有。

我對蘋果手錶(不好意思,應該是可穿戴設備)的厭惡,在於它會對我們產生何種影響。生活已經夠複雜了。在與朋友喫飯時,或是在應該受到重視的會議上,我什麼時候可以看手機?誰會重要到讓我不看手機?什麼時候看手機是不禮貌的?交談進行多長時間之後,各方纔可以休息一下,看一眼手機?

這是一種信息強迫症。像多數人一樣,我需要戒除網癮,而不是來用一個讓我更上癮的東西。我們在喫飯時去洗手間,根本不是因爲人有三急。天知道我有多少次從餐桌上偷偷溜走,只是爲了看一眼球賽比分、《每日秀》的片段、一條短信、一張照片或電郵,還有亞馬遜訂單。多可悲啊!情況還可以更糟:我有一個朋友一邊滑雪一邊發短信。

在致敬偉大領袖似的發佈活動上,蘋果宣稱,它的智能手錶將讓人與屏幕的互動不那麼複雜,不那麼不禮貌。用戶不需要在他人面前把手伸進口袋或包包,只需掃一眼手腕就行了。實際上,蘋果把碰一下手錶就接入互聯網的新功能就叫作“glance”(掃一眼)。

只是掃一眼,這可沒有什麼不禮貌的。噢,是嗎?還記得老布什在總統競選辯論中接受觀衆提問時看手錶的動作是多麼讓人惱火嗎?這可能就是他輸掉1992年大選的原因。

一些人抱怨,手機引發的上癮,讓這個世界變成了沒人長時間講話、沒人傾聽、沒人閱讀的地方。有了智能手錶之後,這些抱怨中可以加上一條:沒人進行目光接觸。

蘋果CEO蒂姆·庫克的新手錶把我嚇壞了。“蘋果手錶是我們推出的最私密的設備,”他說,“你不只是帶着它,而且是戴着它。”哎喲!這聽起來就像一個數碼狗項圈,加上一個防跳蚤的零部件。從此以後,再沒有放鬆的時間,再沒有逃離現實的藉口。你永遠都在線,一週7天,一天24小時。

庫克試圖讓這款產品更加人性化。你可以對着手腕說話——它是電話!你可以檢查心跳——它是醫生!如果你在一週中鍛鍊不夠,它也會提醒你——它嘮嘮叨叨。

他尤其注重描述蘋果手錶能在多大程度上讓我們所有人變得更親密。“輕輕敲一下,就能引起朋友的注意。”他說。啊,這聯繫可真密切。我能想到很多曾經被認爲不受手機干擾的地方:教室、餐桌和浴缸,但現在,在這些地方進行的活動都可以被手錶打斷。

有證據表明,大量使用智能手機會讓人變笨。相關理論認爲,用移動搜索瞭解世界會使大腦變得懶惰。不那麼依賴設備的人,反而會形成更多分析技能。

還有對隱私的擔憂。這款手錶是一臺追蹤設備,會將你的個人信息發送給一箇中央數據庫。後者已經掌握了太多有關智能手機用戶的偏好和習慣的信息。

幾年前,谷歌首席財務官帕特里克·皮切特宣佈他將退休,因爲他希望有更多的線下時間。他寫道,他是和妻子在乞力馬扎羅山看日出時頓悟的。

目前,蘋果還無法把這種經歷融入手錶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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