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9月,時任英國首相的張伯倫在希特勒的宅邸客廳的牆上看到了一副油畫,畫面上有一名英軍士兵揹着一個傷員。這幅畫出自意大利著名畫家馬塔尼亞之手,它寓意着“結束一切戰爭”。不過,張伯倫眼前的這幅畫僅僅是一張複製品,他非常疑惑希特勒爲何會對這幅作品情有獨鍾,對方給出的解釋令人有些難以置信,聽起來也頗有地攤文學的意味,但它卻是真實發生的。

  一戰結束後,有個傷兵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德國。他並沒有多少顯然的特殊之處,只是在獨自一人時,他總是會自言自語。有人勸他,安慰他說這場戰爭已經過去了,這個士兵總會情緒激動地說:“這該死的戰爭毒瞎了我的眼睛,我什麼都看不到了!”其實,傷兵的眼睛是完好的,爲了幫助他,享譽德國的心理醫生埃德蒙德·福斯特決定幫助他。

  經過診斷,福斯特醫生斷定士兵是受到戰爭的影響患上了心理疾病,爲了解開心結,醫生對士兵進行了催眠。傷兵在精神放鬆的狀態下對醫生講起了自己的過去:他出生在一個落魄的家庭中,最困難時,他連一口飽飯都沒得喫。雖然自己會畫畫,但靠賣畫爲生,他卻很難餬口。生活上十分寒酸,這並不妨礙他像大多數熱血的德國青年一樣,希望能夠在戰場上爲國效力。1914年,年輕人毅然報名參軍,但第一次世界大戰的殘酷遠遠超出所有人的預期。

  大戰初期,兩大陣營打得你死我活,但隨着美國、中國等國加入協約國集團,局勢已然出現傾斜。1918年,英法聯軍在一系列戰略意義重要的戰役中取勝,德國的處境愈發艱難。1918年9月28日,在一場雙方的殊死較量後,德軍再一次陷入潰敗。戰鬥過後,一個名叫亨利·坦迪的英軍士兵在打掃戰場時,意外發現了一名倖存的德軍傷兵。對方一瘸一拐地想要逃跑,但當他注意到坦迪正用槍指着他時,傷兵居然停了下來,坦然地轉過身,方便坦迪射擊。值得一提的是,亨利·坦迪當時已經是英軍之中小有名氣的戰鬥英雄,他爲人有個原則,那便是絕不會在戰鬥之外向手無寸鐵的人開槍,尤其對方還是傷員。因此,坦迪放下了槍,示意對方離開。那名德軍傷兵愣了片刻,凝視坦迪許久後點了點頭,艱難地消失在坦迪的視野中。坦迪沒有料到他居然不經意間改寫了歷史,恐怕當時也沒有人能夠想象這個名叫阿道夫·希特勒的德國兵日後對世界造成了多大的創傷。

  即便是今天,雖然絕大多數德國人坦然地承認他們在二戰中犯下的錯誤,但也有不少德國人堅信如果歷史重演,他們仍然會把手中的選票投給這個戰爭狂魔。正如那句著名的歷史名言所說:“納粹主義的誕生地不是慕尼黑,而是凡爾賽。”一戰結束後,德國遭到英法集團的瘋狂壓迫。1923年,德國因無力償還戰爭賠款,法國直接出兵佔領萊茵的德魯爾工業區;魏瑪共和國時期,在英法集團的“努力”下,德國經濟陷入崩潰,通貨膨脹到了可怕的程度。一升牛奶要3000億馬克,家庭主婦寧可直接燒鈔票生火做飯,也不願用錢去買柴火。

  當時的德國猶如剛剛從戰場回來的希特勒,精神處於瀕臨崩潰的邊緣,魂不守舍;但畢竟醫者仁心,福斯特醫生告訴希特勒:你確實是瞎了,但你與衆不同;你心中強大的意志會幫助你重新看到一切的。這句話影響了希特勒的後半生:1919年9月,希特勒奉命去調查一個名叫“德國工人黨”的政治團體,這個僅有54人的團體在德國籍籍無名。希特勒在旁聽該團體的集會時忍不住跳起來怒斥其分裂德國和奧地利的主張。兩天後,希特勒加入該團體;1921年6月,希特勒成爲該黨黨魁,幾年後,這個黨成爲德國第一大政治黨派。希特勒承諾要每個德國人都能喫上飽飯,一大批公路、水壩等工程的建設工作蓬勃開展,他還親自監督了德國曆史上最大的公共建設工程。截至1938年底,德國的就業率接近100%。

  那麼,放過希特勒的坦迪後來如何了呢?1918年9月12日,坦迪在哈維林肯特戰役中以一己之力擊敗並俘虜多名德軍士兵,這使他成爲英軍之中頗有名氣的英雄,還獲得了“軍事獎章”。在隨後的馬爾寬渡口戰役中,坦迪身先士卒突破了敵軍的火力網,擊斃德軍機槍手,爲英軍一舉擊潰敵軍鋪平了道路。一戰結束後,坦迪榮歸故里,一下子就成了受人尊敬的“大人物”。他所到之處都有獻花和掌聲,溢美之詞不絕於耳。然而,事情很快便急轉直下。

  1933年,希特勒被任命爲德國總理,納粹主義在德國愈發猖獗。隨後,德國不斷挑釁英法集團的底線,後者爲了避免戰爭再一次爆發,只能不斷退讓。屈辱的“綏靖政策”令英法等國的百姓十分不滿,而當張伯倫將這段近乎於地攤文學的故事帶回到英國後,坦迪一下子成了衆矢之的:人們將對當權者政策的不滿全都發泄到坦迪身上,坦迪不得不逃到考文垂避風頭。1940年9月,德軍轟炸倫敦,48歲的坦迪一怒之下要求重返軍隊爲國征戰,但英軍因爲他年紀太大而屢次拒絕。

  很顯然,坦迪後來過得糾結。他曾對記者咆哮道:“要知道這個傢伙會是這樣一個人,我真該一槍斃了他。那麼多人,那麼多老弱婦孺被他殺害,我真是有愧於上帝!”然而當塵埃落定後,歷史卻又是另一番模樣。坦迪逝世後,親屬在其日記中發現了這樣一段話引人深思:“我後悔自己當時的仁慈,影響了無數人的命運,也造成了人類歷史上最可怕的災難。但是如果再次來過,面對一個身陷絕境的傷病,我還是會選擇讓他離開。因爲我只是一名士兵,不是屠夫。如果當年我開了槍,那麼我與希特勒就沒有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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