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靓•固阳】后山人的饭食(二)

转眼我们走到了四季的末尾

雪花也在半空待命了

冬天到了

喊了一年的减肥终于可以暂告一段落了

毕竟天冷时有一身肥肉会让人有安全感

此时

你可能最需要的就是一顿滋滋冒油的大餐了

如果你想看着下雪吃美食

固阳后山人的饭食绝对是你的首选

羊杂碎

羊杂碎不仅是后山人,内蒙古西部的人都喜欢吃。父母在的日子里,一大家子对羊杂碎的迷恋程度赛过炖羊肉。这大概是因为羊杂碎不太油腻的缘故。在那个清贫的年代,好像只有这样才能除掉一家人积攒了大半年的馋虫。

那时每到中元节(七月十五)开始一直到卧祀,生产队及人们陆陆续续地开始宰羊。七、八月十五生产队不分羊肉的话,父亲总要想办法从别处买条羊腿,弄一副羊下水。

洗下水是个十分辛苦的活儿。羊头、蹄去掉毛后,需在微火上燎,去掉零星的、犄角旮旯的残毛后,放在水里泡好长时间,用镰刀片或破碗片刮得白白的,再用水反复冲洗几遍才算洗干净。而肠肚洗起来更麻烦,把筷子捅进肠子里翻过来撒上盐,反复搓;羊肚也是这样,翻过来加盐反复搓,直到洗的白白亮亮没有异味才行。这些活儿都是母亲来干,我们姐妹三从没干过。一个“不会”便是全部的理由。

洗干净的下水煮熟后切碎,锅里放胡麻油加热,呛上辣椒粉、葱花,把切好的肉放入锅里煸一会儿,闻着香味儿,加姜、花椒,加水、加少量土豆条煮一会儿,再撒一点香菜末便可出锅了。辣椒铺在杂碎汤上面红红的一层,看着就垂涎三尺。

现在我们姐弟只要有一家弄来一副洗干净的羊下水的话,一定要等到每家的孩子从外地回来后才吃,那情景不啻是赴一场豪门盛宴。

豆面

豆面是用豌豆粉做的一种面食。没有豌豆粉时,蚕豆粉也可以充当,只是少了豌豆粉那股特殊的香味儿。和面是个技术活儿,不似白面那样简单。要兑一半儿白面,再加上蒿籽儿粉或把蒿籽儿直接用水泡出鼻涕样的黏液,倒入面里,这样才能保证面的筋到。

母亲是半路出家学的擀面,总有那么一点欠火候的感觉。擀不到直径一米多、像纸一样薄的透明的程度。大都是村里热心的老太太帮母亲。做一次豆面往往要搭上半天时间。一是多擀点能吃几次,二是擀面很费力气。母亲做的拌面的臊子、也叫卤,特别香。简单的几样食材,土豆丁、肉丁、一点木耳、一点干黄花菜,有时再加一点干芹菜叶,后山的冬天没有新鲜芹菜,就做出了别人做不出来的味道。如果再有山里采来的晾干的蘑菇,那简直就是人间至味了。

长长的豆面一如后山人绵长清苦的岁月。

父亲特别爱吃豆面。乡亲们摸准了他的这一喜好,夏天请父亲去家里看病时,总要擀上几碗豆面给他吃,而父亲也总是乐此不疲地吃着,很受用的样子。

父母离去后,豆面已淡出了我们姐弟几家的餐桌。虽然超市卖豌豆面,但不会擀,从菜市场买回来擀好的面煮熟后,黏黏糊糊的像浆糊,不好吃,便不再吃。

糁糊凉粉

糁糊凉粉就是用荞麦仁儿里面裹着的小颗粒,也叫糁糊子做成的凉粉。糁糊子是荞麦的精华。至于怎么从荞麦仁儿里面剥离出来,时隔多年,我也忘了。或许是当年就没弄明白。

糁糊子在碓臼里捣碎,那时吃糕用的黄米面也是在碓臼里捣。糁糊粉用凉水搅成糊糊,倒入开水锅,一边倒一边快速搅动,变了颜色就可出锅。把糊糊摊在盖帘上一层一层的,或舀在碗里,晾凉便成了凉粉。用刀划或切成条就可以吃了。有黄瓜丝儿或水萝卜丝儿拌着吃当然好,没有的话就用腌的咸菜也可以,关键的调料是芥末粉。芥末粉调成糊放在一个桶状的容器里,隔水拔几个小时才能拔出芥末的辣味儿来。芥末的辣是清香的辣,不似辣椒火辣辣的辣,吃了芥末拌的菜,七窍都是通透的感觉。

一家人做一锅糁糊粉的凉粉当午饭吃,既是主食又是菜,每人少则一碗、多则两三碗。在苦焦难耐的夏天也是一次隆重的改善。

现在菜市场的凉粉摊一字排开,七八家。每家都有好几个品种,有小米凉粉、绿豆凉粉、土豆粉凉粉、荞面凉粉、面筋,菜码是黄瓜丝儿和豆芽,作料里有花生碎、芝麻、花椒油、辣椒油、大蒜汁……,可是少了一种清香味道,感觉油油的。偶尔买一碗当小菜吃不大尽兴。超市里卖芥末膏、芥末油,辣味十足,少了一点清香。

腌猪肉

腌猪肉应该是没有冰箱的年代的产物。记得小时候每到开春肉冻不住的时候,母亲把肉切成片,在锅里煸出油,放上调料,放上重重的盐,以期多保重一段时间。小白菜下来的时候,腌猪肉烩小白菜土豆粉条,很好吃。有一年在乌审旗苏里格电厂食堂吃饭时,看到了久违的腌猪肉烩小白菜,一阵欣喜。正打算下箸时,一看土豆变成了泥,顿时没了胃口。二零一二年在堂姐家吃到了一盘腌猪肉炒鸡蛋,是过去不曾吃过的,吃起来别有风味。在不需要腌猪肉的年代还能吃上这样的菜,大概吃的是一种记忆。一如人们对腊肉的态度。

七十年代,乡亲们又发明了另一种腌猪肉的方法,生腌。开春时,把猪肉切成三寸见方的大块,泡两三天,泡出血水。码在缸里,码一层,撒一层厚厚的盐,有点类似腌大白菜。码完后,上面浇一盆熬成液体晾凉的猪油,油凝固后便隔开了肉和空气的接触,这样给肉的保鲜多了一重保险系数。吃时,白的肥肉,粉的瘦肉,和鲜猪肉没两样。但总有一点似有似无的哈喇味儿。属于无奈的、聊胜于无的吃法。

九十年代的一天,单位的人坐在一起山南海北的神聊。不知怎么聊到各地的风俗习惯,一位年长我十几岁的同事问道:小崔听说你们那里冬天宰了猪不吃,通通腌起来是吗?目光、语气里带着猎奇、带着说不清楚的东西。同事出生在河北高碑店乡下,平时总喜欢说“此地人、烂酸菜”如何如何,口气里带着不屑、带着外地人的优越感及居高临下。听到这话,我觉得机会来了。于是正色说道:我们那里穷,但是没有卖猪肉换钱的习惯。冬天宰二三百斤重的猪,宰三四只羊,轮着吃。到春天吃不完冻不住又没有冰箱,只能腌起来。给他讲了猪肉的腌制过程。最后理性地说道:不过怎么也不如新鲜肉好吃。他听完后表情庄重了,忙不迭地说,好吃好吃,仿佛他吃过似的。现在想起来,其实大可不必。笑眯眯地、慢悠悠地讲给他听就是了。

现在很少听到那样的话了。随着移二代移三代的长大、本土化,土著的汹涌增多,彼此的风俗习惯、饮食文化在慢慢融合,已不分彼此了。

小伙伴们,入冬了

能吃美食的时候千万别错过哦

后山人的饭食,给你爱上固阳的充足理由

来源:多彩固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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