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薩沙

本文章爲薩沙原創,謝絕任何媒體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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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聲明:本文是薩沙創作的小說,聲明完畢

(你不知道的大案第102講)

再多申明一點:這篇文章相當血腥恐怖,心理素質不好的千萬不要看,別留下什麼心理陰影。

18歲以下未成年人,不要看,切記!!!

1974年距離薩沙小學不到1站公交車的地方(南京的朋友猜猜是哪所小學),發生了一起惡性姦殺案。一名妙齡美女護士,被人姦殺屍。這起案件差點就要成爲無頭案甚至冤案,最終因1根陰毛得以偵破。聽薩沙說一說吧。

特別說明,因案件比較複雜(你懂得),薩沙不想惹麻煩做了一定的改寫,但主要情節和現實一致。

1974年是文革末期,南京市面上已經恢復了穩定。

性格溫和的南京人對文革並不熱心,也沒有出現什麼大規模慘烈武鬥。

最大規模的一次武鬥,就是1967年1月3日,兩派造反派數千人在江蘇飯店打羣架。

數千人打羣架,看起來很壯觀,其實基本都是打醬油的。

大家的多是赤手空拳甚至桌椅、板凳、拖把、臉盆之類。

這場羣架無人死亡,只是有人受傷而已。別的地方砸爛了公檢法,重慶甚至用機關炮、坦克武鬥。

說白了,南京人不好鬥。薩沙從小到大這幾十年,從沒看過有成年人在街上幹架。

扯遠了。

而70年代南京的社會秩序則大體完好,治安案件並不多。

然而,1974年6月30日,南京卻發生了一起特別惡劣的姦殺案。

這是一個星期天,下午5點多,下關區衛生防疫站的護士苗芳芳趕來上班了。

這裏簡單介紹一下防疫站的情況。

下關區防疫站距離南京火車西站不遠,步行大約是1站路的距離。

從火車站到防疫站,要沿着熱河路走15分鐘。

熱河路是南京主要幹道,各種車輛川流不息,人流量也很大。

防疫站是路邊的一個帶着鐵門的小院落。

從鐵門進去後,院子裏是兩棟2層小樓。

東面小樓是下關區衛生所,西面小樓是下關區防疫站。

當年的衛生所等同於今天的社區醫院,可以看一些日常的疾病,也可以公費開藥。

薩沙記得小時候,就在這裏打過針。

薩沙附註:奶奶的,當時裏面的醫生說我是慢性咽喉炎,讓我連續打了2周的青黴素,毫無效果。

防疫所的任務是週一到週六分發防疫藥物,主要就是老鼠藥、滅蠅藥、蟑螂藥這類,監督各個社區完成衛生防疫任務。

白天,各居委會的人會到防疫站一樓和二樓幾個房間,領取藥物並且簽名。

本來防疫站不需要人值班,但5月以來南京一些地區發生疫情,市領導經常來各防疫站檢查。

從5月開始,晚上和週日防疫站也安排1名護士值班,說白了就是看看門而已。

其實,夜晚和週日防疫站的值班只是個形式。

文革時期比較亂,小偷較多,值班時一樓的所有房間和通往二樓的大門都上鎖。

護士在二樓一個設有牀鋪的值班室看看書、聽聽廣播、睡睡覺,很輕鬆的。

正常來說,這是很安全的。

一般人是無法打開一樓鐵門上到2樓,必須在樓下大喊護士的名字,後者纔會從裏面開門讓他們上樓。

即便上到二樓,值班室的門一般也是關着的,雙重保險。

更重要的是,防疫站小樓距離院子大門只有十幾米,門外就是人來人往的熱河路。

護士站在二樓隨便喊一聲,馬路上往來不息的路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正常來說,即便狂妄之極的歹徒,也不敢在這裏作案,除非頭被門夾了。

這樣比較安全,畢竟護士都是女人,年齡都不大。

週日護士是兩班倒,白天由王蘭蘭值班,從早上6點到晚上6點,晚上則是苗芳芳值班。

王蘭蘭今年剛剛21歲,是個非常漂亮的南京女孩。

南京美女是很多的。在薩沙的小學、中學,漂亮女孩都是一堆一堆的,其中幾個按照今天標準就是明星級別美女(當然班上也不乏小胖妞)。

同時,南京女孩多沒有太多心機,性格單純開朗,又爲美麗加上了活潑可愛。

王蘭蘭長着一張漂亮的鵝蛋臉,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皮膚很白,身材高挑。

有趣的是,她天生有豐乳和翹臀。但那個年代,這些都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平時,王蘭蘭還要用較小的胸罩遮掩住,不讓大白褂挺起來。

同事和鄰居都認爲,王蘭蘭是個很單純的女孩,單純到有些傻乎乎的。

她的父親是街道的普通幹部,母親曾是護士,後來因病提前退休了。

王蘭蘭是家中獨女,上面只有1個哥哥在外地當兵。

當年甚至今天,很多南京家庭喜歡女孩多過男孩。王蘭蘭從小就被家人寵愛,沒喫過苦。

中學畢業後,王蘭蘭直接進入母親曾經的工作單位防疫所當護士。

在70年代,護士是不錯的職業。

到了21歲,王蘭蘭也沒接觸過社會。

她每天接觸的人不少,卻全部是熟人:居委會的幹部。

年輕漂亮,性格單純加上父母的身份,王蘭蘭在防疫站過的不錯,大家都喜歡這個女孩。

至於苗芳芳則是老護士,已經三十多歲,孩子都上中學了。

苗芳芳對王蘭蘭很不錯,把她當做小妹妹。

覺得年輕女孩晚上值班不安全,苗芳芳主動要求晚上值班,讓王蘭蘭值白班。

下午5點多,苗芳芳和往常一樣來到防疫站樓下,高喊王蘭蘭的名字,讓她下來開門。

誰知道,苗芳芳喊了二三十聲,二樓毫無反應。

苗芳芳很奇怪:這麼早不可能睡覺,這丫頭跑哪裏去閒逛了?是不是回家去了?

隨後,苗芳芳又大喊了幾十聲,樓上還是沒有反應。一樓通往二樓的是個鐵門,沒有鑰匙是打不開的。

無奈下的苗芳芳,騎車去了王蘭蘭家,距離防疫站不到2公里的居民區。

王蘭蘭母親一臉茫然:沒有啊,蘭蘭不在家,不是一早上班去了嗎?中午1點多,我去防疫站給她送飯,她還坐在哪裏看書呢。

會不會是去了男朋友小范家?

不會吧,兩人5月份剛剛大鬧了一場,小范還跑到防疫站割腕,這才1個月兩人就和好了?

苗芳芳又騎車趕到2站路外的小范家,就在菜場邊上。

好不容易纔敲開小范家的門,小范滿身酒氣,雙眼通紅。

苗芳芳問:蘭蘭在你這裏嗎?

小范沒好氣的說:當然不在了!我很久沒見過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蘭蘭把我甩了!你現在是幹嘛?看我的洋相?

苗芳芳見小范喝了酒,也不敢和他爭執,轉身就走了。

不在家不在男朋友家,那王蘭蘭去了哪兒呢?

前後跑了1個小時,苗芳芳還是打不開防疫站大門。

沒有辦法,苗芳芳只得去了防疫站副站長老馬家,借來了鑰匙。

好不容易打開一樓鐵門,苗芳芳迅速爬上2樓。

奇怪的是,2樓王蘭蘭值班室的大門沒有關上,只是虛掩着。

苗芳芳推開門,室內沒有開燈,隱約看到王蘭蘭半躺在值班室裏屋的牀上。

苗芳芳有些生氣:蘭蘭,你怎麼回事啊!這麼早就睡着了?喊你也不回答,讓我跑了這一大圈。

牀上的王蘭蘭沒有回答。

一瞬間,苗芳芳發現了異常。

王蘭蘭的躺姿很奇怪,只有上半身在牀上,下半身卻在牀外,兩條腿耷拉着,雙腳垂在地板上。

苗芳芳在定睛一看,王蘭蘭下半身竟然沒有穿衣服,米色長褲、花布短褲都被脫到兩腿踝部,陰部暴露在外。

苗芳芳是中年護士,有一定社會經驗,立即意識到出事了。

她全身發抖的向前走了幾步,隨後尖叫了一聲,嚇得摔倒在地板上。

王蘭蘭被人勒死在牀上。

她曾經漂亮的鴨蛋臉,現在早已扭曲變形,雙目突出,舌頭伸在嘴外,極爲恐怖。

王蘭蘭氣絕多時,屍體已經開始僵硬。

接到報警後,下關區派出所的民警們立即趕到。

現場已經有大量羣衆圍觀,全部被防疫站幹部們擋在一樓,現場還算完好。

這是一個典型的姦殺案現場。

王蘭蘭脖子上勒着一條生鏽的鐵絲,她就是被鐵絲從背後勒死的。

王蘭蘭屍體的上衣被掀到胸部以上,胸罩被扯掉。下身褲子和內褲也都被扯掉。她的臀部靠在牀上,雙腿都在牀外,向外分開。

王蘭蘭陰部有明顯的血跡和精液痕跡,地板上也有一小灘精液。

隨後的法醫驗屍表明,王蘭蘭是被勒死後再被人姦屍的。

她的處女膜有新鮮的破裂痕跡,陰部上還有幾根男人的陰毛,這顯然是歹徒留下的。

民警們讓市局的德國警犬聞了聞精液。

警犬毫不停頓,立即帶着民警們下了樓,繞到樓後面的一堆煤炭前大叫起來。

這堆煤炭約有1米多高,上面有明顯的踩踏痕跡。

煤炭堆上方是2樓的廁所,爲了防臭平時窗戶都打開着。

看來,歹徒是踩着這堆煤炭,攀爬翻上二樓廁所,再從窗戶翻入然後行兇的。

在屋內,發現了幾個帶着煤炭的解放鞋印,都很模糊。

70年代社會上一半人都穿着解放鞋,鞋印對於破案是沒有幫助的。

至於兇器鐵絲,經過防疫站員工辨認,是門口電線杆上的一截舊鐵絲,這就沒有什麼追蹤的意義了。

糟了,這些證據都沒用,案件破不了啦?

萬幸的是,其他證據卻有突破。

70年代刑偵技術很落後的,指紋、掌紋就是最爲有效的證據。

警方對這裏提取指紋、掌紋、足印不抱希望。

這裏是對外開放的防疫站,一天來四五十人也是尋常事。

一週下來,防疫站各房間留下的指紋、掌紋恐怕就有幾百個。

大海撈針,這到哪裏去鎖定歹徒?

就在民警們抓耳撈腮的時候,卻得到一個大喜訊。

因下週市領導要來檢查,一天前也就是本週六中午,防疫站進行了大掃除,將地板、桌椅甚至廁所門窗全部擦拭過。

那麼,現場出現的指紋、掌紋就應該是:王蘭蘭被害之前24小時內留下的。

因週六不上班,指紋掌紋主要是週六下午來的人留下的,數量不會太多。

民警們欣喜之下,對指紋掌紋進行重點偵查。

然而,雖只是區區1個下午的痕跡,仍然發現高達32個指紋和足印。

痕跡較多,對於案件偵破非常不利,排查需要時間。

70年代的南京很少有這種惡性姦殺案,市局和省委都相當重視,特別指明市局刑警老朱負責該案。

老朱是個老軍人,50年代復原以後就一直從事刑警的工作。

他在市局幹了20多年刑警,偵破過不少大案要案。

看到妙齡女孩被如此殘忍姦殺後,老朱站在防疫站樓外,連抽了整整半包煙,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殺人案,老朱見得多了。僅僅幾個月前,老朱剛剛偵破了一起惡性殺死碎屍案。一個男人因愛生恨,殺死背叛自己的前妻,又碎屍後扔到郊外荒山喂野狗。

可是,這起案件卻讓老朱很傷感。

王蘭蘭和老朱的女兒差不多的年齡,如此年輕美貌,卻落到這樣的下場。

王蘭蘭沒有結婚,本來是可以做妻子、做母親,生幾個孩子的,現在卻變成了一具扭曲的屍體。

不過,刑警需要的是冷靜。老朱很快平靜了心情,開始分析案情。

這起案件,到底是什麼性質?

爲了殺人,還是爲了強姦,或者是其他什麼?

一般女孩被殺,最有可能是就是歹徒試圖強姦。

這個案件似乎並不是這樣。

防疫站並非一個適合強姦的地方,時間也不對。

根據屍體判斷,王蘭蘭死於下午3點左右。

就想上面說的,這個時間點,防疫站大門外的馬路上人來人往。

防疫站小樓距離大門只有一二十米,只要王蘭蘭高聲喊叫幾聲,就會立即被路上的人聽到。

那個年代,人民羣衆都比較有正義感,愛管閒事,多會趕去查看。

強姦犯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該選擇在大白天在這裏作案,這不符合邏輯。

會不會是因盜竊或者搶劫,被王蘭蘭發現,歹徒才臨時起意殺人然後順帶姦屍呢?

也不太可能。

防疫站不是醫院,不涉及財物來往,連財務科都沒有。

區區幾間辦公室,只有幾張桌椅和一些防疫藥品。

70年代防疫藥品,比如老鼠藥、蟑螂藥均是免費的,不會有人去盜竊,更不可能去搶劫。

如果說是爲了搶劫王蘭蘭,那需要花費那麼大精力翻到2樓入室,還要在大白天作案嗎?

歹徒完全可以在晚上什麼偏僻地方,攔住單身路過的婦女就是了。

那麼,現在看來,報復殺人的可能性比較大。

歹徒目的就是殺人,報復殺死王蘭蘭,姦屍也是一種報復行爲。

很快,王蘭蘭母親的話,似乎也證實了老朱的想法。

今天的熱河路,可以看到人流量很大

老朱找到悲痛萬分的王蘭蘭母親。

王蘭蘭母親開門見山的說:我女兒肯定是小范害死的。這個畜生,你們快點去抓他,槍斃他。

此時,民警老朱已經走訪了一些人,知道了小范和王蘭蘭的一些情況。

老朱問:小范是王蘭蘭的男朋友?我聽說他們本來要結婚了,後來又突然取消了,怎麼回事?

王蘭蘭母親:一言難盡。你們也知道,我女兒比較單純,之前一直沒有談過戀愛。去年,也就是蘭蘭20歲的時候,有人給她介紹了一個男朋友,就是小范。小范有27歲了,是市油嘴油泵廠的技術員。小范家庭條件一般,和我們家差不多,父親是中級幹部,母親是普通職工,也算門當戶對。小范這人長得挺不錯,像個電影演員,個子高高大大,還很健談。他們認識後沒多久,我女兒就覺得小范很合適,兩人感情迅速升溫。大半年後,我們和小范父母見了面,雙方覺得都還可以,說這事就這麼定下來了,準備今年國慶節就結婚。

老朱:那怎麼又黃了呢?

王蘭蘭母親:大概是五一節,蘭蘭和小范去拍了合影(用於新房的),開始籌備婚事。當天,兩人一起喫飯,小范說有件事情要告訴蘭蘭。蘭蘭以爲是什麼小事,就讓他說。誰知道,小范告訴蘭蘭,他曾經被勞教過一年,原因竟然是猥褻婦女。蘭蘭很單純,當時就嚇呆了,什麼也沒說一路哭着回家了。我們聽到以後,都覺得很生氣。這麼大的事,怎麼這時候才說呢?這不是騙子嗎?想害我們女兒?我們先找到介紹人,大罵了一頓。然後,我們去小范家鬧了一通。蘭蘭他爸還氣得砸了東西,打了小范1個耳光。他們家自知理虧,一直說好話,小范也沒敢還手。這婚事就黃了。

老朱:我聽說小范爲此還自殺過?

王蘭蘭母親:是有這麼回事。兩人分手以後,小范跑到我們家要見蘭蘭,被他爸用拖把趕出來。他就跑到防疫站,跪在門口割腕,要蘭蘭重新和他交往。防疫站的人趕快打電話告訴我。我知道蘭蘭這孩子心軟,怕她再被小范騙。我急忙跑來,臭罵了小范一頓,讓他不要做白日美夢了。

然後,我又讓防疫站的幹部把他拖到衛生所,縫合了傷口。這事鬧的挺大的,蘭蘭5月上旬每天都哭,不願意上班,也不願意見人。一直到了5月下旬,小范很長時間沒來胡鬧了,蘭蘭纔去上班了。對了,我聽門口大媽說,小范自殺未遂以後,天天去小飯店喝酒。有一次他還說:讓你不跟我!我讓你誰也跟不了!

老朱:他說過這種話?

王蘭蘭母親:她還不是同一個人說過,好幾個人都聽到過。你說,5月份兩人分手,6月蘭蘭就被人害了,這不是小范還是誰?你們快去抓他?

薑是老的辣,王蘭蘭母親的說法頗有道理。

王蘭蘭遇害案,很像是報復殺人。

最有動機報復王蘭蘭的,顯然就是小范。

於是,老朱他們先去查了一下,發現小范週日上午去小酒館喝酒,中午以後獨自在家睡覺,有作案時間。

因出了被人退親這種事,而小范的父母自覺丟臉,半個月前跑去安徽探望大女兒,一直沒回來。週日,家裏只有小范一個人,沒有其他人。

看來,小范有重大作案嫌疑。

於是,老朱他們迅速行動,7月11日上午8時在家裏將小范抓獲,押到派出所。

當天老朱他們並沒有審問小范,只是提取了血樣和十指指紋和掌紋,爲的是給他試壓。

與此同時,對於現場痕跡的檢測也在緊張的進行中。

對於掌紋和指紋的比對,很快有了進展。

雖然掌紋指紋高達32個,萬幸的是還能夠排查。

王蘭蘭是防疫站的護士,來這裏的都是街道工作人員,都是有名有姓的熟人。

如果王蘭蘭是隔壁衛生站的護士,來的都是陌生人,就根本無法排查了。

指紋只可能是24小時內留下的,出於慎重考慮,派出所將3天內來防疫站拿過藥的人,全部提取指紋和掌紋。

前後調查了338個街道工作人員,將32枚可疑指紋和掌印中的23個排除了,還剩下9個不明指紋、掌紋。

這下排查走入死衚衕!

這麼多不明指紋,怎麼找出兇手呢?

就在民警老朱焦頭爛額的時候,防疫站副站長老馬突然想起一件事:對了,我們這裏1樓有間房子,放了張兵兵球桌。隔壁的小學經常混進來打球。週六下午,他們好像也溜進來過。這些指紋掌紋,可能是這些小孩留下的。

小學生不可能姦殺王蘭蘭,但也需要確認他們指紋以鎖定兇手。

於是,民警老朱帶着部下,去隔壁小學。

小學有上千人,排查一下還不吐血?好在當時的學生老實,老師大喇叭廣播一下,就有19名學生主動站出來說3天內去過。

這樣一來,又排除了那7個小學生的指紋。

由此,只剩下了1個指紋和1個掌紋,都是留在二樓廁所窗戶上的。

70年代還是文革期間,市局不可避免受到一定衝擊。

當時鑑定科的主要法醫,全部被下放到農村勞動,已經好幾年了。

現在鑑定科只有2個人,其中1人年初發現患有絕症,目前正在住院。剩下1個女法醫,是剛22歲小馮。她今年剛剛入職,毫無經驗,水平也不夠。

民警老朱曾經和女法醫小馮聊了聊,發現除了書本上的知識以外,這姑娘基本一竅不通。

之前老朱偵破碎屍案時,讓小馮去現場檢查碎屍。

誰知道,小馮看到被野狗撕扯不成樣的碎屍時,當場劇烈嘔吐。

這樣的新人,最起碼要跟着老法醫鍛鍊至少三四年,才能勝任工作。

可惜文革特殊時期,有個法醫能用就不錯了,只能趕鴨子上架。

在案情分析會上,女法醫小馮說:掌紋指紋都很殘缺,指紋只有圖釘大,掌紋只有蠶豆大。不過,這2個痕跡非常重要。根據在窗戶上的位置判斷,這可能是有人在攀爬窗戶時留下的。正常人對不可能去攀爬2樓有4米多高的窗戶,只有歹徒會這樣。

同時,我還在現場發現大量的足跡,最有價值的是沾有煤炭的2個,也很有可能是歹徒留下的。根據足印判斷,歹徒身高在1米8左右,體重較重,身體比較強壯。至於精液也已經提取,化驗出來的結果都是B型。

民警老朱問:王蘭蘭怎麼被殺的?什麼時候被殺的?

女法醫小馮回答:根據屍體僵硬程度來看,王蘭蘭死於下午3點。歹徒在門口電線杆上扯下鐵絲,然後繞到防疫站的後面,通過一堆1米多高的煤炭攀爬進2樓廁所窗戶,上了2樓。不知道他用什麼方法打開了值班室的門,襲擊了王蘭蘭。周邊沒有人沒聽到王蘭蘭呼救,看來歹徒剛進去,就用鐵絲從背後勒住了王蘭蘭脖子,將她活活勒死。歹徒姦屍後,又從二樓窗戶跳下逃走。

有了女法醫小馮的初步分析,老朱也就有了依據。

小范被捕後第二天,老朱對他進行提審。

讓老朱沒想到的是,小范並不承認他殺了王蘭蘭。

民警老朱:我就問你一句,王蘭蘭是不是你殺得?

小范:當然不是。我愛她還愛不過來,怎麼會殺她?

民警老朱:她不是把你甩了,你還說要報復她?

小范:剛開始,我是有些生氣,說過要報復她的話。後來,我也就想通了!我自己勞教過,一直瞞着蘭蘭,是我騙了她害了她。我們都談婚論嫁了,最後又沒結成婚,她以後還怎麼嫁人。應該她報復我,我憑什麼報復她?我又怎麼可能殺她。

民警老朱:這很難說。人一時衝動,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你有作案時間!

小范:哎。民警同志,我真沒有殺她。如果是我乾的,我現在就承認了,一命抵一命,我也不虧。真不是我!你們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放走了真正的兇手。

奇怪的是,老朱審訊了小范2個小時後,沒動手打他,他就突然轉口承認了。

小范:是的,是我殺了王蘭蘭。她不願意跟我結婚,我氣了,就報復他。

民警老朱:什麼?你剛纔不說不是你乾的嗎?

小范:我是怕槍斃,亂說的。

民警老朱:你說說你怎麼作案的?

小范:30日中午12點,我在小酒館喝了酒後,帶着醉意又來到防疫站。我知道王蘭蘭今天值班。我騙她打開了1樓大門,然後又跟着她進了2樓值班室。我求她和我複合結婚,但王蘭蘭不肯,我們很快吵起來。我一時衝動,就把她推倒在地板上,從前面掐住她的脖子,然後把她強姦了。事後,我怕她告我,就把她掐死了。人是我殺的,我認罪。

小范這麼爽快認罪,大大出乎老朱的預料。

這邊,痕跡鑑定也有了結果。

年輕女法醫小馮的結論是:小范的血型是B,符合精液的血型。

同時,足印顯示歹徒1米8左右,比較強壯。而小范身高1米77,身體很壯實,也很符合。

剩下的,就是要對比指紋和掌紋了。

這本來應該是鑑定科老刑警老孫的活,然而老孫早已被下放農村勞動。

至於年輕女法醫小馮,只在警校上過幾堂指紋課,這方面經驗嚴重不足。

而可疑指紋和掌紋都殘缺不全,指紋只有圖釘大小,掌紋也不過蠶豆大小。

這完全難倒了年輕女法醫小馮。

這姑娘曾表示沒有能力鑑定,要去找權威法醫老孫來看。

可惜,老孫被下放是政治命令,誰敢讓他回來?

最終,上面強迫小馮鑑定,小馮只能硬着頭皮上。。

檢測圖釘大小的指紋,小馮根本沒這種能力,只能放棄。

小馮又認爲,蠶豆大小的可疑掌紋和小范的掌紋,有6點吻合,根據教科書應屬於基本吻合。

這件事傳的沸沸揚揚,破案的壓力很大。

現在既然確定了精液、血液的血型一致,掌紋又符合,也就可疑認定小范就是兇手。

上面不等負責案件的老朱做出結論,就認定案子已經偵破。

偵破消息還迅速傳了出去,今天內全市都知道了,上到市委書記,下到街頭大爺大媽一致痛罵小范禽獸不如。

這邊,市委、市革委會有關領導都打電話來慰問,案件相關領導都鬆了一口氣。

民警老朱卻覺得不對勁。

20年的刑偵經驗,讓老朱發現案件有很多疑點。

首先,老朱不認爲小范有殺人犯的氣質。

經過老朱側面調查,小范有過案底,不過無論在鄰里還是單位的口碑都不錯。

大家一致都認爲小范爲人還是比較老實,工作認真,對家人和鄰居都不錯。

他性格平和,樂於助人,不是壞人。

至於小范的所謂猥褻婦女案,現在看來也不算什麼。

小范自己曾經交代:哎,說起來我也是很冤的。當時是1967年,是紅衛兵運動最蓬勃的時候。有一天在我家門口,有兩股十二三歲的女紅衛兵辯論,進而惱羞成怒動起手來。那個時代,誰敢管這種事,路人都是遠遠旁邊。我開始也沒敢管,後來見有幾個女孩子們互相打的頭破血流,我怕出人命,就上去拉架。

我拉了幾個人後,出了事。當時是南京的夏天,非常炎熱,女紅衛兵都只穿着一件薄軍衣,裏面什麼都沒有。我拉兩名扭打在一起的女紅衛兵時,一人衣服被另一人掀起,露出了半個乳房。我當時20歲,年輕力壯又從沒碰過女人,一時衝動就上去摸了1把。這下女紅衛兵們不幹了,說我耍流氓,找來民警把我抓走了。這種事,一般最多拘留個幾天。但當年同紅衛兵對着幹是政治事件,我就被勞教1年。

總之,老朱覺得小范不像是殺人強姦犯,更沒有膽量敢在大路邊的防疫站作戰。

另外,案件還有很多疑點。

小范的口供和現場,有着很大區別。

比如小范說是騙開一樓大門,實際上歹徒是翻牆進入二樓的;

小范說他是12點殺了王蘭蘭,實際上王蘭蘭死於下午3點左右;

小范說他是先強姦然後再殺人滅口,實際上王蘭蘭是先被殺害然後被姦屍的;

小范說他是從正面用手掐死了王蘭蘭,實際上王蘭蘭是被人從後面用鐵絲勒死的。

甚至,小范說王蘭蘭當天穿着白大褂,他強姦時將白大褂和所有衣服都先剝光了,實際上王蘭蘭死時根本沒穿大白褂,而是穿着平時的便裝,她的衣服也沒有被脫光。

那麼,顯而易見的是:小范既然主動認罪,爲什麼會在細節上面胡說八道呢?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小范不是兇手,並不知道現場情況,只能胡說一通。

即便口供不對,也不見得說小范就不是兇手,也許是小范隨口胡說呢。

此時,民警老朱卻發現一個重要線索。

民警老朱的夫人,是南京市的1名知名皮膚病醫生,

之前,民警曾在現場提取到幾根男人的陰毛。

開始老朱沒有注意陰毛,它沒什麼特別。

一天老朱在家裏研究相關的證據照片時,他的夫人無意中的一瞥卻有了重大發現。

以皮膚病專家的專業眼光,老朱夫人發現陰毛的顏色不對。

隨後,夫人去市局檢查了這幾根陰毛。

在顯微鏡下,這幾根陰毛明顯看出是偏白偏黃的黑色,而不是正常黑色。

老朱夫人認爲,陰毛的主人患有白化病,這是一種比較罕見的遺傳病。

白化程度較爲輕微,這個人從外表上並不容易看出,他自己也許也不知道。

這幾根陰毛肯定是歹徒留下的,也就是說歹徒患有輕微的白化病。

經過老朱夫人診斷,小范沒有這種疾病,那麼歹徒就不可能是他。

這個關鍵證據,救了小范的命。

上面已經將小范定爲殺人歹徒,開始走司法程序。

70年代司法比較鬆弛,對於這種大案講究速判速決,也就是被捕後很快起訴審判,之後可能幾天後就會被槍決。

那麼,小范就很危險了,最快一二個月機會被處決。

這邊,民警老朱認爲小范不是兇手,不能濫殺無辜。他向上級反應,找到了主審檢察官。

這個檢察官是非常有人性,並沒有將小范拉去做替罪羊,皆大歡喜。

在內部會議上,檢察官指出小范不是兇手。

一些同僚則不認可,認爲很多證據尤其是掌紋表明小范就是兇手,這個檢察官完全是多事。

陰毛的白化病,並不能作爲被法律認可的證據。

至於口供,也有可能是小范出於某些原因故意亂說的。

雙方激烈爭論,期間檢察官還拍了桌子。

最終,市局領導覺得事關人命,不能這麼草率。

在多方努力下,市局領導冒着政治危險將在農村到了關鍵人物,正在勞動改造的鑑定權威法醫老王。他們把老王從牛棚裏面請出來,帶到南京,再次對指紋和掌紋進行鑑定。

果然,權威法醫老王的話讓他們嚇了一大跳。

法醫老王認爲,小范不是兇手。雖然掌紋有6點相同,這只是說明掌紋比較接近。

相反,小范掌紋和歹徒掌紋有3點重大的區別,根本就不是一個人。之所以做出錯誤鑑定,是因爲年輕女法醫小馮缺乏經驗。

至於指紋雖然只有圖釘大小,也是可以鑑定:小范指紋和歹徒指紋完全不同。

事後,年輕女法醫小馮向老王作了檢討。

法醫老王卻感嘆的說:你有什麼錯?我和你一樣大的時候,水平比你還差了一大截呢!讓你這種學徒來做專家工作,真是胡鬧。

由此,小范的作案嫌疑被排除。

8月28日,被捕1個多月的小范被釋放回家。

他的頭,在刀口上轉了一圈。

回家後,小范對家人坦白,之所以他承認姦殺了王蘭蘭,一是女友死後他心灰意冷,想和王蘭蘭一起去死;二是他曾經被勞教過。他知道,對於有明確作案證據的殺人嫌疑犯,警方一定會痛打。小范性格軟弱,害怕被毒打刑訊,嚇得主動承認。

其實,30日小范當天根本沒有見過王蘭蘭,直到第2天才聽說她被人姦殺。

兇手不是小范,那麼是誰呢?

民警老朱再次對案件進行梳理。

現在看來,這個案件的最初判斷有問題。

報復殺人雖很有可能,然而事實證明:除了小范以外,單純的王蘭蘭並沒有仇人。

那麼,剩下比較可能的就是強姦殺人。

歹徒的目的並非單純強姦,而開始就抱着殺人的打算。

歹徒違背常理敢於在大白天,又敢在靠近公路不遠的防疫站作案,就是打定主意先殺人。

歹徒進屋就將王蘭蘭勒死然後姦屍,也就不怕王蘭蘭喊叫被人發現。

由此可見,歹徒是個非常狠毒的人,可能心理變態。

同時,歹徒能夠在很短時間攀爬到二樓,短時間內奸殺王蘭蘭,說明作案手段高超,心理素質穩定。

這種人不像是初犯,更像是慣犯,可能有前科。

這人是誰呢?

不知道,很可能是同王蘭蘭素不相識的人,只能大範圍排查了。

通過比對南京市所有有前科者的指紋和掌紋,民警們一無所獲。

案子由此拖了好幾個月。

一些人私下譏笑民警老朱:裝包青天,給自己找麻煩。放了小范容易,我看他到哪裏去抓真兇,大海撈針呢。

此時,民警老朱卻又想到一個可能。

歹徒不見得就是南京本地人,有可能是外地人。

防疫站副站長老馬曾經對他說:防疫站和衛生所都在同一個院子,都距離南京火車西站不遠。很多外地人在南京下車後,會因病去衛生所就診。所以,防疫站和衛生所的院子裏,經常看到操各種口音的外地人。

老馬的說法,讓民警老朱打開了思路:會不會是一個外地的流竄犯,下火車後去衛生所看病。他無意中發現美貌的王蘭蘭,一個人在隔壁值班,由此將她姦殺。

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查看本省甚至其他省有前科者的指紋、掌紋。

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當年甚至可以認爲是荒誕不經的。

且不談這要排查多少人,如果歹徒之前沒有做過案,或者作案卻沒有被抓住過,你排查幾百萬人也毫無意義。

只是,此時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沒有其他辦法,先從江蘇省查起吧。

70年代的中國,根本沒聽說過有電腦這種東西。

新建不久的江蘇省公安廳指紋檔案室,高達27萬指紋卡片,全靠肉眼在顯微鏡下觀察比對。

法醫老王年輕法醫小馮,同臨時抽調來的3個民警,全部將將鋪蓋辦到了局裏,不分晝夜的檢查指紋。

4個男人還好辦,小馮一個20出頭大姑娘,沒日沒夜的紮在局裏。

他的男朋友都火了,打電話抱怨:你真比局長還忙。見你一次都要隔半個月的。

他們平均每個人,要看5萬份指紋卡片,工作量大到不敢想象。

人命關天,不這麼樣還能怎麼辦呢!

更誇張的是,歹徒的指紋並不全,人爲增加了難度。

上面見他們太辛苦,又抽掉了十幾個民警臨時來幫忙。

老王他們苦幹了整整26個晝夜,纔將全部27萬份指紋卡片比對完畢,發現其中11份很接近。

隨後的幾天,老王親自反覆比對,終於有了巨大收穫。

一個叫做鍾濤的逃犯 ,指紋和防疫站姦殺案現場指紋完全一致。

根據蘇州方面的記錄,這個鍾濤是黑龍江人,案發後第二天7月1日在蘇州火車站被捕。

車站巡邏公安發現鍾濤衣着破爛,躺在火車站廣場睡覺,就對他進行盤查。

見到警察後,鍾濤非常緊張,說話自相矛盾。他自稱是山西人,但說一口東北方言。蘇州公安認爲這傢伙不像好人,就將他抓到派出所。

通過對通緝令比對,蘇州警方發現鍾濤竟然通緝犯。

他曾在2個月前的1974年4月27日,持刀入室試圖強姦1個鄰居女孩。女孩不從,拼命反抗大叫。鄰居們聽到呼救聲,紛紛趕來救人。鍾濤強姦未遂,惱怒之下將女孩幾刀刺成重傷,然後跳窗逃走。女孩雖經過搶救脫離生命危險,但重傷殘疾。因此,哈爾濱警方對鍾濤頒發了全國通緝令!

在此案之前,鍾濤就已經劣跡斑斑,曾經因爲盜竊和打架多次被拘留和勞教。

抓住鍾濤以後,蘇州警方立即和哈爾濱警方聯絡,將鍾濤遣返回原籍。

目前,鍾濤在哈爾濱市看守所關押,等待判決,很可能會是無期徒刑或者死緩。

南京警方立即和哈爾濱方面聯絡。

此時哈爾濱方面主審檢察官,也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

被遣返後,檢察官檢查鍾濤的行李,發現了一本日記。日記裏面詳細記錄了從哈爾濱逃到蘇州的過程,到達的城市以及離開的時間。

所有內容都用鋼筆藍色字體寫成,但南京兩個字卻被用紅筆特別劃出來。

同時,鍾濤還用紅筆寫到6月30日下午4時05分離開。

哈爾濱檢察官就認爲,似乎鍾濤在南京做了什麼案子。

被捕後,南京方面立即趕赴哈爾濱,提取了鍾濤的血液、指紋、掌紋、足印等等證據。

檢測結果表明,鍾濤血型爲B型,符合歹徒精液的血型。

他的指紋和掌紋,同南京防疫站的完全一致。

更誇張的是,值班室現場發現帶着煤炭的鞋印,那雙解放鞋,在鍾濤被捕時還穿在腳上。

同時,哈爾濱的醫院也確診鍾濤,患有遺傳性的輕微白化病。他全身毛髮包括陰毛爲病態的淡黃色,只是不太明顯。

由此,這個證據可以鎖定鍾濤對王蘭蘭實施了姦殺,證據確鑿。

問題來了。

鍾濤爲什麼要姦殺無冤無仇,素不相識的王蘭蘭呢?

理由讓人不可思議,無法理解。

這個變態是這麼說的:4月27日,我強姦鄰居女孩未遂,捅了她幾刀就跑了,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四處躲藏了2個月,過着狗一般的生活。到6月30日到南京的時候,我身上只剩下十幾塊錢。再往後,我連買火車票都沒錢,連喫飯也成問題,沒法躲了。而且,住店需要介紹信,我根本沒有,只能睡在火車站附近。我連續幾次被車站公安盤查,非常危險。當時我又患上了慢性腹瀉,沒錢看病,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我知道,這樣下去遲早是要被捉住。以我的罪行,捉住十有八九是死刑,最起碼也是坐一輩子牢。

我決定乾脆拼了,回老家哈爾濱去。如果我那個鄰居女孩死了,就便宜了他,我就自己跳到松花江自殺,省得這樣活受罪;如果她沒死,我就殺了她然後再自殺。

鍾濤又說:6月30日我在南京火車西站下車以後,腹瀉又嚴重起來。當時我問了路人,知道不遠處有個衛生所,就想去買點止瀉藥。我下午2點多,走到下關區衛生所的小院,發現根本沒開門,只能轉身離開。就在我走出去的時候,正好和防疫站的一個漂亮的女護士打了個照面。

這個女護士長得很像我那個鄰居女孩,又比她漂亮多了。她看到我蓬頭垢面,很狼狽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一下。我想到那個鄰居女孩,頓時很生氣,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女護士看我這麼兇,喫了一驚,趕快走開。

此時,我就起了邪念,動了殺機。反正我都準備自殺了,乾脆把她姦殺了出出氣,也算一輩子沒白活。當然,防疫站距離公路只有十幾米,只要護士一叫肯定會被人聽到,正常人都不會選擇在這裏作案。

我現在爛命一條,怎麼可能怕呢,橫豎不就是個死嗎?我隨手撿起門口電線杆上的鐵絲,又走了院子,試圖順着樓梯上樓。不過,女護士被我一嚇,進去就將防疫站一樓鐵門鎖了。我不甘心,繞了一圈,發現了一堆煤炭上面有個窗戶,大概離地4米多高。我以前經常盜竊,是攀爬的行家,就踩着煤炭鑽進了窗戶,翻到了二樓廁所。

這個女護士似乎也感覺到危險,偷偷的打開房門向樓下張望,看我走了沒有。我趁機用力推開門,衝了進去。

我知道她一定會喊叫,就先用鐵絲從背後勒住她的脖子。這個女孩發不出聲音,只能奮力掙扎,但哪裏是我對手。沒幾分鐘,她就被我勒死了。隨後我就脫下她的衣褲,把姦污了。然後,我原路返回逃走。我第一次殺人,也有些害怕,趕快跑到西站,想乘坐火車回哈爾濱。當天沒有去哈爾濱的火車票,我又不敢在繼續留在南京,就趕快買了一張去蘇州的票,先離開再說。誰知道,背得很,剛到蘇州就被公安抓了。殺人償命,我沒什麼好說的。

證據確鑿,2月鍾濤被押回南京受審。

1975年4月5日,姦殺惡魔鍾濤被押赴刑場槍決。

據說這個時間是精心選定的,爲了無辜遇害的女護士王蘭蘭。

4月5日恰好是清明節。

聲明:

本文參考

1974年在南京強姦殺人大案的偵破經過 作者楊斌、時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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