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老人叫秦淑媛,生於1917年3月6日,滿臉皺紋印證滄桑,曾經因不慎摔跤導致股骨嚴重骨折,久治不愈,幾乎不能行走,加上目前患有老年癡呆症,生活起居不能自理。因爲不能正常交流,記者只好通過採訪老人的二兒陶安清,以此來還原老人坎坷的一生。

“我媽命運多舛,一生喫苦受累,年輕時就喪夫失女,爲了把我和弟弟拉扯大,成家立業,她跟男人一樣幹體力活,說她是一個女漢子一點不爲過。”現已年滿68歲的陶安清說。

弱女子變女漢子

秦淑媛的孃家住樹人鎮原巖口場村一個小地名叫紅谷田的地方,她有4個哥哥,自己排行老幺。小時候的她,因爲有幾個哥哥的呵護,雖然生活清苦,但也苦中有樂。

俗話說“人有旦夕禍福”,由於父親過早病逝,幾個哥哥各自要爲生活奔波,也就顧及不到年幼的妹妹。秦淑媛只好過早地分擔了家務,與母親和幾個哥哥相依爲命。後來,剛成年的二哥被舊政府抓了壯丁,這一去就再也沒有回來,至今杳無音信。

“我母親跟我父親是通過媒妁之言認識結婚的,當時,我父親的家住在老縣城,那時候新中國還沒有成立,父親家開了個織布的手工作坊,日子還算過得去。”陶安清說,母親嫁過門後,也很快學會了織布,還把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

解放後,人民當家作主,秦淑媛的老公讀過私塾,有點文化,被安排到三元鎮供銷社上班,秦淑媛本人也分配到離家不遠的老縣城糧食單位。陶安清至今記得,母親乾的活就是每天把稻穀用碾子加工成大米,然後由其他人上市出售。

“碾子全憑人力,非常辛苦,後來雖然有機械加工大米,但一袋袋稻穀仍需人力搬運,每袋稻穀75公斤,壓在肩上沉沉的,很多男人都喫不消。”陶安清說,但母親堅持了下來。勞累一天回到家裏,母親還要做家務,照顧公婆和孩子,可她從不叫聲苦。

護工在護理秦淑媛

含辛茹苦不掉淚

“按說,我家的日子過得還算好的,可是好景不長,1959年,我父親因患病去世,緊接着我的姐姐也因病死了,當時我和弟弟都還年幼。”陶安清說,這對母親的打擊非常大,但母親硬是咬緊牙關挺了過來,以女漢子的氣魄撐起了這個家。

據悉,秦淑媛嫁人後,還把母親接在身邊一起生活。那些日子裏,她除了上班,還要照顧年邁的母親和兩個分別只有幾歲的兒子。當時,她一個月的工資只有二三十元,卻要養活一家四口,除了精打細算沒有別的辦法,但是她最終還是養大了兩個兒子,併爲母親養老送終。

看到兩個兒子長大成人,秦淑媛心裏卻是有喜有憂,喜的是兒子長大了,基本可以自食其力,還可爲自己分擔家務,減輕了肩上的擔子;憂的是兒子眼看已到男大當婚的年齡,還沒有一份正式工作,今後誰家姑娘願意嫁進門呢。那個年代政策允許兒女可以接父母的班,思前想後,秦淑媛便提前辦理了退休手續,讓二兒陶安清順利頂替了自己的工作。

“我母親當時才50多歲,不上班了閒不住,就跟單位臨時僱請的幾個男勞力一起,做起了搬運工人,經常在倉庫扛包裝卸糧食等,甚至有時還去碼頭搬運貨物。”陶安清說,母親通過下苦力掙錢,先後爲他和弟弟娶上了媳婦,成家立業。 摔倒致殘仍堅強

俗話說“羊有跪乳之恩,鴉有反哺之義”,看到母親一天天老去,陶安清和弟弟也義不容辭地擔當起了照顧母親的重任。兄弟倆都希望母親的晚年健康長壽。

“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逢年過節把母親接到家裏聚聚,喫頓飯而已,因爲母親有自己的養老金,只要不生大病,足夠她的生活開銷。”陶安清說,特別是2002年老縣城搬遷後,80多歲的母親還各自做飯,生活自理能力很強,不願意跟他和弟弟一起生活。

新縣城不但面積比老縣城大好幾倍,而且公共場所都安裝了體育設施,耍事多。秦淑媛愛好體育鍛煉,也喜歡跟老縣城的鄰居拉家常,經常出門走走、看看。沒想到2008年的一天,在她又一次出門時,卻在自家附近的梯坎上摔倒了,這一跤摔得很重,導致股骨骨折,雖然經過及時治療,找了多個醫生會診,但效果都不理想,最終成爲殘疾。

“那幾年,母親只好由我和弟弟兩家輪流照料,但母親不想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拖累我們,這個時候她再次表現出女漢子的果決,於2013年要求到縣福利院去住。”陶安清說,無奈,他們只有尊重母親的選擇,但每週兒孫們都去看望老人、陪伴老人。

據護理人員介紹,秦淑媛的牙齒已全部脫落,兒孫們送來的食物主要是蛋糕和牛奶,平時飲食也只有喫稀飯,把饅頭、包子撕成碎屑,混合在稀飯裏一起喫。一頓飯要喫一兩個小時。由於殘疾和年老體衰,目前老人只能在護工攙扶下,在室內走走、活動活動。

來源:豐都日報 記者:李達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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