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梵天(Mahābrahman)与帝释天(Śakra)在释迦牟尼诞生神话中具有特殊意义,树下诞生、七步宣言、灌浴太子的关键性时刻都有梵天和帝释天的在场,可谓是释迦牟尼奇异诞生的见证者。因此,在释迦牟尼神话中梵天与帝释天作为释迦牟尼之左右护法,象征着“行者”与“王者”,“精神”与“世俗”的相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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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传是在希腊神话与传记影响下形成的一种长于叙事、神话色彩极其浓厚的经典,偏向于借助人物生平表达信仰观念。佛传文本不仅在横向上表现了释迦牟尼神话同一内容的多样性特点,而且在历史纵向上呈现出系统化的特征和复杂的发展脉络。

本书以佛传文本为基础,以“八相成道”的过程为主要线索,将释迦牟尼神话分为诞生、降魔成道、初转法轮、涅槃四个主要部分,其中涉及多个具有象征意义的核心情节。成功还原释迦牟尼从拥有“人性”到被赋予“神性”,从历史人物转变为神话人物的全过程。

除了对神话文本的深度解析外,作者广泛搜罗古代丝绸之路沿线犍陀罗、克孜尔石窟、敦煌莫高窟的众多佛教造像、石窟壁画等艺术瑰宝,图文并茂,更加生动、立体地展现了释迦牟尼神话中描绘的世界。

梵天与帝释天:释迦牟尼奇异诞生的见证者

梵天(Mahābrahman)与帝释天(Śakra)在释迦牟尼诞生神话中具有特殊意义,树下诞生、七步宣言、灌浴太子的关键性时刻都有梵天和帝释天的在场,可谓是释迦牟尼奇异诞生的见证者。

梵天最初出现吠陀、奥义书时代,是婆罗门教的神祇。《吠陀》中的梵天还不具有神格,仅仅是非人格化的、哲学抽象的最高存在“梵”(Brahma),是祭司念诵真言时所具有的一种神秘之力、绝对之力。《百道梵书》中的梵天已经升格为宇宙的原初,是诸神的创造者。《奥义书》中梵天完全被神格化,是万物的创造者。印度教神话中,梵天为世界的创造者,与持世者毗湿奴和毁灭者湿婆并称为三大主神,创造、保护、毁灭,就此体现了印度人所认为的宇宙法则。

虽然,梵天位列三大主神之一,但他始终依附于湿婆与毗湿奴,并未成为宗派之崇拜主神。原因在于,他是从躺在千首蛇舍湿身上,进行闭目沉睡的毗湿奴的肚脐上开出的莲花中出生的;梵天是从梵书、奥义书中的“梵”演变而来,正是这种形而上学思辨中的梵制约着宗教神话中的梵天。

早期佛教虽然反对婆罗门教的天神至上,但是并不否认天神的存在,诸天神是一切有情众生世界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释迦牟尼神话中吸收梵天为护法神,成为三界中的色界天主。“梵者清净之义,为离淫欲之色界诸天通名,今谓其中初禅天之王为大梵天。” 并分为:梵众天(Brahmakāyika),梵辅天(Brahmapurohita),大梵天(Mahābrahman),“大梵为君,梵辅为臣,梵众为民。”大梵天是色界初禅天之王。因为梵天深信正法,“每逢佛出世,必最初来请转法轮,又常住佛之右边,手持白拂。

帝释天,梵文名为“释迦牟尼提桓因陀罗”(Devānām indra),意为“天神中的因陀罗”,略称为释提桓因。居须弥山之顶的帝释天宫,统领其它三十二天,是欲界忉利天之主,是释迦牟尼神话中最活跃的神。阿修罗是帝释天的天敌,《杂阿含经》记述,释迦牟尼住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时,告诉诸比丘,有一次,阿修罗与帝释天之间发生鏖战,“天帝释军坏退散,极生恐怖,乘车北驰,还归天宫。”在须弥山下道经丛林时,遇到许多金翅鸟子,帝释天心生怜悯,告御者言:“可回车还,勿杀鸟子……宁当回还,为阿修罗杀,不以军众,蹈杀众生。”结果,“阿修罗军,遥见帝释,转乘而还,谓为战策,即还退走,众大恐怖,坏阵流散,归阿修罗宫。”释迦牟尼于是常常赞叹帝释天的慈心功德。帝释天在释迦牟尼神话中成为释迦牟尼的守护神和践行“佛说”的典范。

“梵天帝释并日月,十方诸佛悉鉴知。” 梵天与帝释天始终是既对立与互补的关系。一个统领欲界,一个统领色界,欲界为具有爱欲和食欲的有情者居住,色界为摆脱爱欲与食欲的有情者居住。梵天是将宇宙的真理神格化了的神,占据着作为精神界主的地位,具有行者的形象;帝释天是充满活力的战士,也被称为支配世俗世界的众神之王,具有王者式的形象。因此,在释迦牟尼神话中梵天与帝释天作为释迦牟尼之左右护法,象征着“行者”与“王者”,“精神”与“世俗”的相统一。

作者:赵艳

青海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美国俄亥俄州立大学希腊与拉丁语系访问学者,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方向专业教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宗教神话学研究。先后在核心期刊发表《古希腊思想在加缪作品中的延伸》《原欲与理性:希腊文化精神的双重维度》《西西弗斯——超越荒诞的精神隐喻》《青藏高原藏族民间宗教信仰生态意识的思考》《渗透与浸染:犍陀罗艺术中的希腊因素》《关于神话与原始宗教信仰的学术反思》等学术论文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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