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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念父親

文/依梅聽雪

昨夜,父親又到我夢裏來,依舊是什麼話也沒有說。只是他那兩道慈祥的目光,又深深地刺痛我。醒來,又是淚流滿面。

我的父母是山東人,生了我們六個兒女,我是父親最小的女兒。父親有點重男輕女的老思想,可在他幾個子女中,他卻很偏愛我。從記事起,哥哥和幾個姐姐在父親面前都是安安靜靜的,他們好像都很怕父親。只有我可以在父親面前隨意的笑,隨意的鬧,隨意的大喊大叫,我可以在父親休息的時候在他身邊搗亂,給他已經很長卻沒有時間去理的頭髮扎小辮,父親從來不惱,有時還給我唱:老吊車,真厲害,輕輕一抓就起來,哈哈.............。然後我就和父親一起大聲的笑,笑父親的歌唱得真難聽。可現在回想起來,那是世界上最動聽的歌謠,因爲那裏面有父親深深的愛。就這樣,我像一棵小樹在父親的呵護下茁壯成長,我不知道有一天父親會像一片枯葉一樣就要凋落。

那是二零零六年的九月,接到哥從山東打來的電話,說讓我們速回。我知道那應該是與父親的訣別,因爲父親得了癌症,一年前已經做過一次手術了。我們姐妹幾個趕最快的車匆匆回到山東,我第一個衝進父親的臥室。父親無力地躺在那,如一棵被風吹倒的老樹。我輕輕地叫了一聲“爸”,父親聽到我的聲音,眼睛倏然睜開,渾濁的眼裏竟有了一絲清亮的光,我握着他曾經爲我們撐起一片天而今卻如此無力的手,父親埋怨哥把我們大老遠的叫來,我知道其實他心裏巴不得我們永遠都在他的身邊呢。與父親故作輕鬆地說了會話,我一人躲到另一個房間讓我忍了很久的淚洶湧而出。父親就在那一天精神開始了好轉,每天竟能起身到院子裏小坐一會了。如果我能一直就這樣陪在他身邊的話,父親一定不會這麼快就離去。那時候,我正開着一個小店,生意還不錯,因爲回來看父親,暫時停止營業了。在山東呆了二十幾天之後,老公幾乎是天天打電話催我回來,父母雖然不捨,但還是催我回去,我也做了一個令我終生遺憾的決定,回去吧。陰曆八月十五,中秋節,千家萬戶都團聚的日子,而我卻愚蠢的在那一天清晨踏上了回家的路途。臨行時,父親用他最後的笑容掩蓋着他那被病痛和別離折磨的痛苦。聽姐姐說,我走後,父親再也沒有笑過,再也沒有起來過,甚至在別人來看他的時候連眼睛都不願睜開。

二零零六年陰曆九月初一,一個在我一生從此都灰暗的日子,父親去了,帶着對他最愛的小女兒的不捨和牽念就這樣去了,而他最愛的小女兒卻不在他身邊,從此只能夢中相見。而愧疚在心裏生了根,父親的目光已被歲月鍛造成兩根針,深深地刺在我的心裏,總會在某個時候將我深深地刺痛。我想,這是上帝回贈給我的禮物吧。

2011.11.7——寫於父親去世五週年

稿件管理:野狼

稿件審閱:嚴景新

簡評:點點滴滴都是對父親的懷念之情,父愛情深義重,今生難於忘懷。遠在他鄉的子女常回家看看吧,一回頭就是父母的牽掛。一轉眼就是今生的摯愛。如果父女情深表達細膩點,文章會更感人。

作者簡介:依梅聽雪,《定遠文學》簽約詩人。原名郭淑梅,出生於黑龍江伊春,在大森林的懷抱長大。熱愛大自然,熱愛生活,癡迷於詩歌的世界,希望在柴米油鹽的生活裏寫出風花雪月的故事。

本文爲中國鄉間美文原創作品,未經授權,不得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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