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民解放軍的開國將帥,絕大多數都是從戰場上打出來的、槍林彈雨中闖出來的血性軍人。他們中有1300多人負過傷,800多人身上留有敵人的彈片。而一批在戰鬥中因傷致殘的將領,就是其中的傑出代表。他們,帶着傷殘參加了長征、抗日戰爭、解放戰爭,有的還到了朝鮮戰場。今日,《解放軍報》“長征副刊”專版集萃了這批身殘志堅的開國將領的感人故事,以彰顯他們打天下、建設新中國的血性與功勳。

用極簡陋的工具截肢,強忍住一次乃至數次的手術痛苦

紅軍時期,條件極爲艱苦。長年征戰,每戰都有傷亡,急缺創傷藥、止痛藥和手術器械。面對傷亡和缺醫少藥,紅軍戰勝了敵人的“圍剿”,爬過了雪山,走過了草地,靠的是什麼?靠的是意志和信仰,靠的是軍人的血性。

▲賀炳炎。資料圖

1935年12月22日,22歲的紅5師師長賀炳炎在瓦屋塘激戰中負傷。團參謀長王尚榮跟隨着擔架,把師長送到了軍團衛生部。

“很嚴重,右臂骨頭被打碎了,必須截肢!”軍團衛生部長賀彪心情沉重地對總指揮賀龍說。

動手術需要專業手術器械和麻醉藥,可臨時救護所奇缺。爲了救賀炳炎的命,賀彪狠了狠心,只好用板型手術鋸代替鋸大骨頭的弓型手術鋸,找來大煙膏子代替麻醉藥,找來棉線代替縫合傷口的羊腸線。

術前,賀炳炎堅決地說:“把毛巾塞到我嘴裏,把我綁在門板上,鋸吧!我受得了。”手術中疼痛難忍的賀炳炎,臉上豆大的汗珠直淌。手術兩個多小時,塞在嘴裏的毛巾被咬得稀爛。在場的警衛員抽泣不止,賀龍總指揮的眼睛也溼潤了。

手術後,部隊不停地行軍打仗,賀炳炎在擔架上躺了一些天,就又騎馬打仗了!

這種軍人的血性,不懼疼痛不怕死的精神,陪伴了賀炳炎一輩子。抗日戰爭打鬼子,解放戰爭從西北戰場、華北戰場一直打到江漢平原、四川盆地。1945年,在黨的第七次全國代表大會上,毛主席握住賀炳炎僅有的左手說:“中國從古至今,有幾個獨臂將軍?舊時代沒有,只在我們紅軍有。”新中國成立後,賀炳炎任成都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彭紹輝。資料圖

血性,反映出來的是戰鬥意志,也是戰鬥精神。關鍵時刻,指揮員的模範行動,便是無聲的命令。26歲的紅軍師長彭紹輝就是這樣帶部隊的。

1933年3月21日,在第四次反“圍剿”作戰中,紅1師師長彭紹輝接到彭德懷軍團長的“一師擔任草臺崗主攻任務”命令後,立即到前沿指揮戰鬥。師長帶頭衝鋒,全師指戰員奮勇向前,不到20分鐘,就佔領了前沿主陣地。然而就在此時,突然一梭子彈打過來,彭紹輝左臂連中兩彈,臂骨被擊成幾截。

由於流血過多,傷勢過重,醫生爲他做了三次手術,但都沒有成功,在不得已的情況下,最後決定截肢。戰地醫院的設備十分簡陋,做這樣大的手術只能用鹽水消毒、鋼鋸斷臂,而且還沒有麻藥,然而彭紹輝硬是咬緊牙關,配合醫生做完了手術。

傷殘沒有把彭紹輝壓垮,他繼續浴血奮戰在戰場上。新中國成立後,他任西北軍區副司令員,總參謀部副總參謀長,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

▲餘秋裏。資料圖

1936年3月12日,長征路上,成鈞任團長、餘秋裏任政委的紅2軍團第6師第18團在得章壩設伏。紅軍剛擺開陣勢撒下網,敵軍就鑽了進來。紅18團衝鋒號令發出,團長成鈞要率部衝擊,餘秋裏看到對面山頭有敵人在瞄準,憑着經驗,他大喊了一聲“危險”,同時迅速伸出左手把成鈞拉回工事。也就這一拉,敵軍的子彈掃了過來,團長安然無恙,餘秋裏的左臂被子彈打穿,露出骨頭和筋腱。晚間在搜索戰場時,傷處又受到敵人子彈的第二次打擊,傷勢就更嚴重了。

戰爭環境異常艱苦,缺醫少藥,沒有條件做手術,這給餘秋裏造成了極大的痛苦。他疼得實在受不了時,就咬緊牙關,用健全的右手死命摁住傷口以減輕疼痛。有時將傷臂浸泡在水裏,或是往傷處澆涼水,冷卻止痛。

22歲的餘秋裏帶着傷臂走過了長征路,熬過了188個日日夜夜。9月20日,部隊到達甘肅徽縣,他的傷勢越來越重,左手五指已經腫脹壞死,於是由紅二方面軍衛生部長侯政給他做了截肢手術。

手術過後,餘秋裏用一隻手參加了延安大生產。解放戰爭中帶出了“硬骨頭六連”等許多英模單位。全國解放後,在石油工業部當部長期間,帶領廣大石油工人,摘掉了中國貧油的帽子,並帶出了王進喜“一二〇五”鑽井隊,成爲全國各條戰線的學習模範。1955年,餘秋裏被授予中將軍銜。

▲謝良。資料圖

1936年11月29日,河西走廊已是冰天雪地。西路軍第5軍第13師21歲的謝良政委率部趕到十里鋪,阻敵進攻,敵人連續三次集團衝鋒均被打退。

這時,正在前沿指揮部隊作戰的謝良,突然身子一晃,左腿發麻,左腿膝蓋被敵人打中了。軍長董振堂立即派人將他護送到醫院。醫院缺乏手術器械,又沒藥,他疼得難以忍受,還發起了高燒。突然,他感到左腿一陣冰涼,看見臉盆中放着冰塊,左腿架在盆子上,腿上也放了些冰塊。原來,爲了讓他退燒,醫生想了個以冷制熱的土辦法。燒退了,腳卻給冰壞了。爲防止得壞血病,醫院沒有手術器械,醫生用一把大剪刀將他的左腳腳趾剪掉。

西路軍失敗後,謝良歷經千辛萬苦,終於來到了蘭州八路軍辦事處。在蘭州省立醫院,醫生髮現他剪掉腳趾的傷口已嚴重惡化,於是又鋸掉了他那隻早已凍壞了的左腳。

1937年冬,謝良到了延安,住進延安中央醫院,被凍傷的左腿已經發炎。醫生立即動手術,又把他左腿膝蓋以下的部分全部鋸掉。

三百多天裏,謝良拖着傷殘的腿,從河西走廊到蘭州,再到延安,一次次的手術,一次次的考驗,歷經苦難。這位血性軍人沒有屈服,傷好之後又立即投入到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的戰場。新中國成立後任炮兵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鍾赤兵。資料圖

半個月內,三次截肢,對於所有人都是難以忍受的痛苦!軍人的血性,不懼生死的態度,讓紅12團政委鍾赤兵忍住了,並奇蹟般地活了下來。

1935年2月26日,紅軍二渡赤水後,直撲銅梓,準備衝過婁山關,再奪遵義城。政委鍾赤兵和團長謝嵩率紅3軍團第4師第12團,於26日拂曉前抵近婁山關,隨即向婁山關發起了猛烈攻擊。機槍、步槍、手榴彈一陣猛打,關口被突破,紅12團控制了點金山。這時,鍾赤兵的身子猛地一晃,上身左斜,右腿負傷,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戰士們趕緊把政委抬下陣地。

紅軍佔領遵義城後,醫生立即爲鍾赤兵治傷,但因傷勢嚴重,必須從小腿以下進行截肢。醫生用一把砍柴刀和一個木工鋸,把他的小腿鋸掉了。手術時,木鋸上下拉動的響聲好似萬箭穿心。鍾赤兵忍着劇痛躺在手術檯上,幾次昏死過去。術後沒幾天,鍾赤兵的傷口感染了,高燒持續不退。醫生只得給他進行第二次截肢,右腿膝蓋以下剩餘的部分又被截去。不料,由於消毒條件不好,傷口仍繼續感染,最後醫生下狠心,第三次截肢,將他的整個右腿從股骨根部截去。

就這樣,一個帶着一條腿、20歲的紅軍指揮員,傷愈之後爬雪山、過草地,到蘇聯共產國際學校上學,又回國打鬼子,新中國成立後任軍委民航局局長。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英勇作戰,衝鋒在前,退卻在後,不怕流血犧牲

人民軍隊在戰火中誕生,在戰火中成長。長期的戰火錘鍊,養成了指戰員不畏強敵、不怕流血犧牲的血性精神。

▲晏福生。資料圖

1936年9月7日,22歲的晏福生政委率紅31軍第16師殲滅娘娘壩守敵後,經由天水推進至羅家堡,與由鹽關鎮而來堵截紅軍的國民黨軍相遇。敵人在飛機的掩護下迅速包圍了晏福生所率的師先頭小分隊。

敵機在紅軍陣地上空實施轟炸。“轟隆”,一顆炸彈在晏福生身邊爆炸,他來不及躲閃,右臂被炸斷。此處是個山勢不高的斷頭崖,崖下是深溝。晏福生忍着劇痛,用左手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密碼本,交給向宣德等幾個警衛員:“這個,你們負責帶出去”。警衛員怎麼能丟下首長呢!他們一擁而上,不容分說,架起政委就走。晏福生看了看馬上要撲上來的敵人,聲淚俱下地說:“我命令你們快走!”晏福生在下命令的同時,果斷地從山上縱身朝崖下一跳,幸好落到了半山坡。他發現身後有一個小山洞,便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

此時,紅16師在軍長蕭克的指揮下正在組織大批人員尋找晏福生。

晏福生在山洞裏一直昏睡到次日清晨才甦醒過來。他爬出山洞,在大水頭找到了大部隊。蕭克軍長和晏福生相見,悲喜交集。晏福生右手傷勢嚴重,拖的時間又長,必須截肢,便被轉送紅四方面軍衛生部,由蘇勁光部長給他做了截肢手術。

有血性的軍人是無懼生死的。傷愈不久,晏福生用僅有的左手,參加了南泥灣大生產,還當選爲邊區勞動模範,毛主席親自給他簽發了獎狀。新中國成立後,晏福生任廣州軍區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中將軍銜。

▲張和。資料圖

1942年夏季反“掃蕩”,張和先後任冀中軍區警備旅第1團副團長、團長,擔負保衛軍區機關向冀南轉移的任務;後又調任軍區幹部大隊大隊長,帶領大隊在警備旅第2團的掩護下轉移。

7月12日,幹部大隊和警備旅第2團急行軍一夜於次日凌晨到達白楊堡。部隊剛駐下,即發現有數量相當於我軍的日僞軍,企圖包圍白楊堡。

9時許,反圍攻戰鬥打響。警備旅第2團團長林海清擔任總指揮,張和帶領警備旅第2團第4連堅守西南陣地,連續打退敵人五次攻擊。日軍各種火器同時射擊,堡內彈雨如注。一個擲彈筒彈在張和身邊爆炸,他右腿被炸傷。張和推開爲他包紮的衛生員,忍着劇痛大喊:“別管我,打鬼子要緊!”喊着,又扔出一顆手榴彈。經過一天的反擊,我軍成功地突圍了。

當張和被送到冀魯豫軍區範縣後方醫院時,右腿骨關節傷口處已經糜爛。醫生立即從他的大腿根部二十公分處做了截肢手術。

傷口還沒痊癒,27歲的張和被分配到太行軍區榮軍學校任副校長。抗日戰爭勝利後,張和帶着殘缺的腿,繼續戰鬥在解放戰爭的戰場上。新中國成立後,張和任總後勤部工廠管理部部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1949年4月20日,解放軍實施對太原城的外圍作戰。第62軍第184師奉命攻擊太原東門外的紅房子據點。戰鬥打響,第184師連續衝擊,但因紅房子沿線是一片開闊地,地形於我不利,雖付出了很大代價,卻均未奏效。

▲蘇魯。資料圖

47歲的蘇魯副師長一看戰鬥呈膠着狀態,心裏着急,決定親自率領突擊排拿下紅房子。師長、政委同意後,他便向前沿衝去。“蘇副師長,我也去!”師政治部主任時雲峯握着手槍也衝出了師指揮所。

突擊排在蘇副師長、時主任的帶領下,迅速進入前沿陣地。走在前面的突擊排長排除兩顆地雷後,踩響了連環雷,頓時前沿陣地上地雷的爆炸聲連成一片。時主任不幸被炸,當場犧牲。蘇魯右大臂被炸得筋斷骨折,鮮血直流。

地雷引爆地雷,蘇魯、時雲峯和突擊排的戰士們,用鮮血和生命爲部隊蹚出了一條勝利的通道。“爲蘇副師長報仇!”“爲時主任報仇!”進攻部隊高舉紅旗,呼喊着連續發起衝鋒,一舉拿下了紅房子。師長林彬要求戰士們立即把蘇副師長抬下戰場,送往戰地醫院。因傷勢過重,右臂無法保留,醫生當即在他的大臂的三分之一處做了截肢手術。

太原解放後,傷愈後的蘇魯擔任了山西長治軍分區司令員,他積極投入到徵兵工作中去,每年應徵入伍士兵超過四千多,爲抗美援朝戰爭的兵員保障作出了積極的貢獻。1955年,他被授予少將軍銜。

▲朱聲達。資料圖

1938年下半年,24歲的朱聲達在八路軍第120師第716團任第2營營長。8月4日,團決定第2營在泥河火車站設伏打援。

戰鬥打響後,日軍被圍在車站裏,一面負隅頑抗,一面向岱嶽之敵求援。岱嶽之敵接報,立即派出了一支加強步機槍分隊馳援。待援敵到達泥河車站時,八路軍部隊立即向來援之敵發起攻擊。在三個多小時的激戰中,營長朱聲達帶領戰士們衝鋒在前。當戰鬥呈膠着狀態時,敵人一顆炮彈呼嘯而來。朱聲達順勢推開身邊的通信員,而自己的左臂被彈片擊中,左小臂被炸得血肉模糊,拇指、食指也被炸掉。

傷好後,朱聲達到第120師警備營任營長,率部戰鬥在華北、西北抗日戰場。解放戰爭中,他先後任旅長、師長,參加了太原、河西走廊戰役,並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新中國成立後,朱聲達任寧夏軍區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把生的希望留給戰友,把危險和傷亡留給自己

“沒有槍,沒有炮,敵人給我造。”這首在人民軍隊裏傳唱了81年的軍歌,真實反映了抗日戰爭時期我軍武器裝備的實際狀況。每戰之後研究破解繳獲的敵人的武器彈藥,是部隊的日常工作,因而也經常造成傷亡。把生的希望留給戰友,把危險和傷亡留給自己,幹部搶在戰士前面涉險,成了當時部隊幹部的自覺意識。

1940年春,爲反擊日軍的春季大“掃蕩”,華北地區的八路軍各部隊突擊進行軍事訓練,並研習從戰場上繳獲得來的敵軍各種武器裝備。

▲陳波。資料圖

3月下旬的一箇中午,八路軍特務團的幹部戰士在野外上軍事訓練課,聽副團長陳波講解滾雷的使用方法。

陳波不讓幹部戰士做示範,自己抱起一個西瓜大的滾雷,向山坡上走去。陳波從容不迫地走上坡頂,屏住呼吸,下蹲、按雷、拉弦。沒想到這是顆不合格的滾雷,一聲巨響在山谷中迴盪。陳波倒在了血泊裏。

在左權縣羊角村八路軍醫院,陳波雖經過醫生們的奮力搶救,但最終還是失去了右胳膊。

32歲的陳波雖然失去了右胳膊,而他血性的精神和頑強的戰鬥意志,成爲陳波所在部隊幹部戰士學習的榜樣。抗日戰爭勝利後,陳波負責東北地區的鐵路安全和指揮,爲遼瀋戰役的勝利作出了突出貢獻。新中國成立後,陳波曾任東北鐵路公安總隊總隊長、司令員等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1940年10月,新四軍黃橋決戰後,部隊集中在黃橋整訓。

▲廖政國。資料圖

一天,爲了向部隊講解日軍手榴彈的構造原理,挺進第4團團長、27歲的廖政國同志在屋裏給連以上幹部上軍訓課。他手裏拿着一顆新繳獲的手榴彈,在拆螺絲時,手榴彈突然冒出了白煙,眼看一場不可避免的爆炸就要發生。這時,只要廖政國把手榴彈扔出去,他自己就可以安然無恙。但是他不遠處坐着一批連以上幹部,屋外也坐着幾個幹部、戰士,隔壁屋裏政委還在休息。他轉身面對牆角毅然讓手榴彈在自己的手上爆炸,因而失去了右手。

在場的幹部、戰士無一傷亡,而廖團長負了重傷。帶着傷殘,廖政國在解放戰爭中率部參加了渡江和上海戰役。新中國成立後,他參加了抗美援朝戰爭,回國後任南京軍區炮兵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童炎生。資料圖

1944年9月21日,蘇中軍區第3特務團成功出擊汪僞部隊“稅警團”,繳獲了大批日僞軍的土造手榴彈。在訓練場,童炎生政委和幹部戰士一起搞訓練。他拿起一顆土造手榴彈,對幹部戰士們說:“我們要徹底消滅敵人,就必須學會用奪得的敵人的武器武裝自己。”他講完話,就離開人羣向河邊走去。童炎生舉起右手,用左手拉開彈弦,沒想到這顆土造手榴彈是個殘次品,沒等扔出去就“轟”地一聲在童炎生的手中爆炸了!頓時,童炎生右手五個指頭被炸斷。

童炎生被送到蘇北軍區後方醫院,醫生當即爲他從手腕部做了截肢手術。童炎生右手被截後,33歲的他殺敵心切,傷口還沒癒合就回到了部隊。不料,截肢處的皮膚收縮大,傷口一直不能癒合,只得又進行第二次手術。

童炎生帶着殘缺的手,打過日僞軍和國民黨軍,始終未下戰場。新中國成立後,他任江蘇省軍區副司令員,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白求恩大夫爲其做截肢手術的兩位開國少將

抗日戰爭時期,來自加拿大的白求恩大夫爲晉察冀軍區建了許多戰地醫院以及一批包紮所、血庫,親自爲300多名受傷的八路軍指戰員做手術,是受到晉察冀軍民普遍尊敬的外國人。每當聶榮臻司令員表揚他、報社記者採訪他,白求恩都謙虛地說是八路軍指戰員高昂的鬥志、不怕死的戰鬥精神感動了他。經他手術治療的許多傷病員中,就有兩位後來的開國少將。

▲彭清雲。資料圖

1938年10月下旬,日軍第2混成旅一部由張家口向蔚縣開進。八路軍第359旅兩個團在邵家莊地區伏擊。第1營教導員彭清云爲突擊隊長,擔任衝擊任務。

29日上午10時,前行的日軍開始向道路兩側山頭炮擊,進行火力偵察。 1500米、1000米、500米,“叭!”八路軍觀察哨打響了第一槍。槍聲爲號。“衝啊!”彭清雲大喊一聲,跳出掩體,率領突擊隊向日軍衝擊。突擊隊員一個個像下山的猛虎,呼喊着向敵人猛衝過去,橫挑豎刺打倒一批鬼子兵。這時,班長張有仁在連續刺死三個日軍後中彈。彭清雲衝上去搶救張有仁,右肘關節被子彈打穿。

戰鬥結束後,彭清雲被送到旅前方醫院。白求恩大夫爲他做手術。當白求恩下令“馬上輸血,準備手術”時,醫務人員卻爲沒有血源而着急。“抽我的血!”白求恩伸出胳膊說。“抽我們的!抽我們的!”醫務人員紛紛請求。白求恩堅定地說:“來不及驗血了,我是○型血,萬能輸血者,趕緊抽!”就這樣,偉大的國際主義戰士諾爾曼·白求恩的鮮血,徐徐流淌進了彭清雲的血管裏。白求恩爲彭清雲做截肢手術後,一直守候在他身邊,直到他甦醒。

三個月後,彭清雲傷愈出院。

抗美援朝戰爭中,彭清雲任師政委,白求恩的精神一直影響着他。他要求部隊要熱愛朝鮮人民的山山水水。這支部隊後來在朝鮮平安南道成川郡石田裏湧現出羅盛教捨身救兒童這樣的國際主義戰士。1955年,他被授予少將軍銜。

▲左齊。資料圖

1938年11月15日,八路軍第359旅第717團獲悉日軍一個運輸大隊由蔚縣向淶源輸送物資。27歲的團參謀長左齊率部連夜奔襲,進至淶蔚公路之間的明鋪村設伏。

17日清晨,一連串“嘀嘀”的汽車喇叭聲由遠而近,只見日軍汽車從蔚縣嚮明鋪駛來。左齊立即命令:“打!”頓時,“噠噠噠”的機槍聲和“轟隆隆”的手榴彈爆炸聲震天動地。日軍先是一陣大亂,隨即就開始反衝擊。此時,一排子彈襲來,打中了左齊的右臂上部。

戰鬥結束,左齊終因流血太多,支持不住,暈了過去。從旅部趕來看望左齊的王震旅長,得知白求恩大夫下部隊巡診已回旅醫院,立即派人送左齊到旅醫院。王震對左齊說:“你的右臂血液不流通,醫生說無法保留,要給你做截肢手術,馬上請白求恩大夫給你醫治。”白求恩大夫爲左齊做右臂截肢手術後,還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一小瓶磺胺給他用上,使他的傷口很快癒合。

左齊得到這位國際主義戰士的救治,感恩之心伴隨了他的一生。傷愈之後的左齊立即投入到打擊日寇的戰場。新中國成立後,他任濟南軍區副政委,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

來源:軍報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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