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就算不喜歡伍佰的人,遇到這幾句歌詞,都會發現念出來比唱出來難。憑着對音樂本身的直覺,倪重華簽下了外貌不揚的伍佰,很多人都質疑他的選擇,甚至在他把伍佰介紹給同事時,大家都奇怪他爲什麼要去給一個“卡車司機”做唱片。

本文轉載自公衆號:搖滾客 ID:Rockerfm 作者:滾君

伍佰今年五十一歲了。

這個被譽爲搖滾詩人的人,到了知天命的年紀,開始重新觀察這個世界。

他曾在早前的採訪裏說,一個人的魅力來自於他的缺陷:

美的地方都是有缺陷的,它必須要有辛苦纔有美,必須要有很熱很熱的天氣,拍出來的招牌纔會有溫度;必須要有痛苦,做東西的那個過程纔會甜。

如果這樣想的話,從1992年出道到現在,伍佰在二十多年來,吸引我們的都是他那個糟糕的一面。

一直以來,伍佰似乎都沒有跟帥字沾過邊。

出道27年以來,他的造型始終如一:長髮花襯衫,常年戴一副黑色墨鏡。

模仿秀裏,扮伍佰的一定是最容易猜到的那個,因爲伍佰的風格實在是太統一了,永恆的臺客風,永遠自帶鼓風機效果。

大衆對於伍佰的評價也很一致,好點的說他醜帥,玩笑點的說他像臺灣黑社會大哥。

發現伍佰的倪重華,在自己的書《鏗鏘真言》裏,回憶過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我看到臺上有個人帶着一副大蒼蠅墨鏡,穿着緊到不行的褲子,屁股蠻大的,後口袋還硬塞了個皮夾。

他在臺上又唱又扭,有種別人沒有的魅力,打到了我,我跟自己說:“哇,這是沒看到過的!”

憑着對音樂本身的直覺,倪重華簽下了外貌不揚的伍佰,很多人都質疑他的選擇,甚至在他把伍佰介紹給同事時,大家都奇怪他爲什麼要去給一個“卡車司機”做唱片。

倪重華建議伍佰打扮得更符合大衆審美一點,可他還是堅持自己的臺客範兒。

就像他在採訪裏說的,如果長得太完美,你可能會記不住,如果臉這裏長一點,那裏寬一點,你就記住了。

他覺得自己穿黑色好看,就經常打扮得一身黑去跑演出。他一開始覺得自己的眼睛不好看,所以去哪都帶墨鏡,後來發現自己不願取墨鏡的根本原因,其實是因爲自己害羞。

是的,這個外表看起來冷酷的硬漢,害羞起來,也會被評價成像小綿羊。

現在的伍佰,現場演出忘情激烈,演到後面經常大汗淋漓,但曾經的伍佰更誇張,唱歌齜牙咧嘴的,每次都唱到青筋暴露,張牙舞爪。

伯樂倪重華曾經跟他說:“情歌這種唱法,女性聽衆會被嚇到”,伍佰回去後就在車上痛哭,開始慢慢改正自己的颱風。

伍佰不帥,可是在長年累月的創作和作品加持下,也有了自己的風格。

“如果唱歌太完美,就記不住,那根本就是GPS導航的聲音。”

伍佰一直知道自己唱歌不完美:“我的普通話不是很標準,但是唱歌又唱超好聽。”

伍佰的普通話確實很糟糕,但卻很配他粗糙又直接的音樂氣質。

他的歌聲裏有被忽略掉的真實日常,感覺能在清晨的海鮮市場,深夜街邊的燒烤攤上,就着海腥味和啤酒味,聽到伍佰歌裏的滄桑。

伍佰在2006年獲得金曲獎“最佳臺語男演唱人獎”,但他上臺卻說:

“我一直認爲自己不會唱歌,臺下每位男歌手都是唱將,我想我會得獎,是因爲我是用全身在唱歌吧!”

這個用全身唱歌的男人,當年用一身孤勇,揹着包包就從臺南跑到臺北。

跟大部分迷茫的人不同,他從下火車就知道自己只要音樂,因爲“除了音樂,什麼都不會”。

他連去了5家琴行,老闆都拒絕僱傭他,因爲別人在賣吉他,而他只懂悶頭彈琴,用這種執拗的方式,堅持呆在自己的吉他世界裏。

他用糟糕的國語普通話,形成了最具特色的獨特嗓音,第一個在臺灣的Live House演唱自己改編的中文歌,最早將火爆全球的搖滾文化帶到臺灣。

有無數的臺灣搖滾樂隊,都說過伍佰對自己的影響。

五月天的貝斯手瑪莎,在很多公開場合裏都說過,當年冒充大人在Live-A-Gogo的回憶:“看伍佰的演出,才知道我們距離出道還有多遠。”

去年獲得金曲獎最佳新人獎的茄子蛋樂隊,最出名的兩首《浪子回頭》和《浪流連》,都是在向伍佰致敬。

有人問過伍佰,什麼樣的歌算是好歌。

他回答說有兩種:“一種是大家都會唱的歌,因爲它一定有什麼地方觸動了人的內心。一種則是多年後聽起來依舊覺得好聽的歌。不巧,這兩種我都有。”

伍佰用有缺陷的唱腔和嗓音,拋棄了完美技巧。

在他這裏,吐字和音準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情緒和思考的傳達,是有血肉的真實搖滾。

歌壇曾有一個玩笑,是遇到伍佰以後,不要和他喝酒。

因爲他在《突然的自我》裏,有一句是:“來來來,喝完這一杯,還有一杯。再喝完這杯,還有三杯。”

這樣直接簡單的歌詞,讓很多人抨擊伍佰的詞太過土味。

但就是這種平白直敘的歌詞,卻能夠引發最廣泛的流傳。

伍佰的歌詞都是自帶旋律的,比如:

讓我將你心兒摘下,試着將它慢慢融化(《挪威的森林》)

聽見你說,朝陽起又落;晴雨難測,道路是腳步多(《突然的自我》)

就算不喜歡伍佰的人,遇到這幾句歌詞,都會發現念出來比唱出來難。

很多時候,我們對伍佰的認識都太單一了。

大多數人都只聽過伍佰的流行歌曲,那是他放在專輯裏爲了平衡商業發行的。

他曾說《浪人情歌》,是他被退稿的,根本不想錄的歌,可別人的印象卻一直固定在這些草莽浪漫的歌曲身上,把伍佰定義成一個浪人。

伍佰曾在給歌迷的簽名裏,簽了一句話:我是街上的遊魂,而你是聞到我的人。

太多人只聽說過遊魂的可畏,卻沒嗅到遊魂的浪漫。

他唱《晚風》是“慢慢吹,輕輕送,人生路,你就走”的夜色溫柔,唱《黃色月亮》是“青春是一片稍縱即逝不回頭的雲朵”的歲月往事,唱《不曾在乎我》是“吹着那溼熱的晚風,無止盡的是那沒有顏色的夢”的夢幻浪漫。

伍佰的歌詞裏,沒有複雜精巧的文法,也沒有細緻押韻的文法,有的只是他對世界的感受。

伍佰曾說,“我始終覺得自己是個主流邊緣的巨人”

他不出衆的外表,是不加掩飾的真實表現;他槽糕的國語唱腔,是反叛傳統審美的搖滾之魂;他簡單直接的歌詞,是藏在歌裏對世界的浪漫感受。

今天他五十一歲了,希望他在往後的很多年裏,在音樂的世界裏,真實、反叛又浪漫,繼續做糟糕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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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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