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部隊退伍,一轉眼已經兩年多的時間。

但真正回到農村的日子,也就差不多一年時間吧。

在部隊臨退伍時,徒步是一個胸懷夢想、豪情萬丈的錚錚鐵漢。那年,徒步二十二歲。

徒步以爲,社會是一個大熔爐,是一個能施展個人才華與武藝的大舞臺。

而徒步經過了五年的軍旅生涯,已經掌握了所有的技能,已經具備了足夠的能力,已經歷練了一身驚人的武藝,一定能,也一定可以在社會的大熔爐中,創造一番輝煌的事業來。

儘管,靜曾經挽留過徒步,繼續留在軍隊。

靜是一位女兵,是徒步在部隊裏摯愛的女人。在軍隊的旅程中,徒步與靜相遇、相知、並相戀。

靜是一位高幹子女,父親祖籍江蘇,因參加過對越的自衛反擊戰爭,從雲南空軍部隊以一個團職幹部轉業到雲南省財政廳。

在靜十歲的時候,與母親一起隨軍到雲南,並在昆明定居了下來。然後,從軍。

在是否退役的問題上,靜曾經對徒步說,如果願意,她要通過父親的關係,讓徒步的士官生涯繼續延續下去。

已經服役了一期的士官,徒步覺得,士官的頭銜,不足以證明徒步的能力。既然軍官的考試,徒步被拒之門外。士官,當過一期便足矣。趁青春年華、趁意氣風發、趁豪情壯志,讓徒步回到地方上施展才華一番吧。

這些想法,或許夾雜着徒步年少輕狂的個性,或許夾雜着徒步出身農村自卑的情緒。

因爲,要深情的愛着靜,要讓靜成爲世界上最幸福最幸運的女神,一個士官,怎能與之匹配呢?

所以,當靜試圖挽留的時候,徒步只當是一陣耳邊風,根本不拿她的話當一回事。

這些想法,作爲一個深刻了解徒步稟性的女人,靜太清楚啦。這個人,自己想好了一件事,牛都拉不回來,倔強到死。不讓他到外面的世界考驗一番,徒步永不死心。

徒步與靜在同一天退役,那天,他們一起胸戴大紅花,缷下了肩章與帽徽,告別了那片熱土軍營。

當火車徐徐啓動的時候,當戰友的揮手漸漸模糊在視線裏的時候,徒步第一次滿臉熱淚,他原來是如此的熱愛與忠誠軍隊,是如此的癡迷於那身橄欖綠的軍裝。

退役後,徒步開啓了人生的第一篇章,流浪天涯。而後,又深情的返回昆明,與靜見了人生的最後一面。

在昆明工作一年後,徒步認識到,社會已經不是原來想象的模樣。遂又作出一個決定,回到家鄉,回到農村,希望能在生我養我的土地上,有一番建設與作爲。

家鄉的農村,一個安靜無爭、鳥語花香的世界。

在農村近一年的日子,徒步開始認真研究中國農村的現狀,認真思考當前農村滯後的原因,並策劃了改變農村的種種方法。

但是,這所有的一切,在那個空蕩的農村裏,在那個寂靜的鄉村裏,在那個沒有任何基礎條件的情況下,徒步,盡在紙上談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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