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龔清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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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火熱的夏天,文員阿蘭收到了她少女時代的第一朵玫瑰。

那天清晨,阿蘭像往常一樣邁着嫋嫋婷婷的步子走進公司時,驟然看見她的辦公桌上放着一束鮮豔欲滴的紅玫瑰。阿蘭明白紅玫瑰的含義,她的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中,白嫩的臉蛋也變得比紅玫瑰還紅。

玫瑰是一個叫阿竹的小夥子送來的,裏面還有一封火辣辣的情書。一個個字像一顆顆紅辣椒似的,在阿蘭的血液中洶湧澎湃。

很快,阿蘭就墜入了阿竹精心的織就的情網。

很快,阿蘭就發現自己一分鐘也不能離開了阿竹了。那晚,在阿蘭的出租屋中,兩人頻繁地練習接吻。阿蘭覺得自己像一個饞嘴的孩子一樣,樂此不疲地把自己的舌頭和阿竹的舌頭糾纏在一起。當阿竹的手伸入她的衣服裏時,她並沒有拒絕……

一陣巨痛之後,阿蘭忽然意識到自己的少女時代結束了。說不清爲什麼,她哭了。可是阿竹的親撫和蜜語很快又讓她破涕爲笑了,她沉醉在阿竹的溫暖而又寬廣的胸脯上,彷彿在大海中漂泊了很久的小船找到了港灣。

有些事情一開始就意味着結束。很快,阿蘭發現阿竹變了,他開始尋找各種各樣的藉口來躲避她了。那天,她終於找到他,像發射火箭炮一樣憤怒地置問他:“爲什麼?”

阿竹皺着眉頭說:“我不喜歡很開放的女孩子。”

“你說什麼?你說我開放?你是我第一個男朋友啊……”阿蘭被阿竹宛若冰刀般的聲音刺得血淋淋的。

初戀的迅速夭折對於阿蘭的打擊是致命的,她無法相信自己全身心投入的愛情換來的卻是一場遊戲一場夢。她的面容憔悴了起來,像一朵凋零的荷花一樣孤獨、無助。

就在此時,有一個叫阿勇的青年不聲不響地又向她開始了愛情攻勢。幾乎每天黃昏,他都守候在她回家必經之路,可是,他僅僅只是向她行“注目禮”,卻沒有走上前向她示愛。有天夜裏公司加班,阿蘭很晚才下班。路上有一段路沒有路燈,阿蘭正深一腳淺一腳地行走時,一個雄渾的男中音突然像柔和的燈光一樣鑽入了她的耳朵:“阿蘭,我送你回家好嗎?”

阿蘭抬起頭,看清楚是阿勇後,她點了點頭。

此後,每天晚上,阿勇都像一個忠實的保鏢一樣護送她回家。

“我可以愛你嗎?”阿勇用很傷感的聲音問阿蘭,“在我的心目中,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女神。”

剛剛經歷一次巨大的傷痛,因此她恐懼一切撞入耳膜的甜言蜜語。儘管,這些語言是甜美的,可是卻縹緲、虛幻如空中樓閣。

她的一次次拒絕並沒讓阿勇止步,他依然用他自己獨特的方式默默默無聲地愛着她。

有一天,阿蘭病了,她躺在病牀上,眼睛睜得大大的,長時間地看天花板上雪白的牆壁。阿勇來了,送來了水果和營養品。他的臉上寫滿關懷。

阿蘭哭哭泣泣地向他講述了她和阿竹的故事。之後她問:“阿勇,我已經是一個不純潔的女孩子了,你還愛我嗎?”

阿勇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阿蘭,我愛你,用一生一世來愛你,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我都永遠愛你。”

阿蘭哭了,偎依在阿勇寬廣的懷中她肆無忌憚地哭着。

他們的感情迅速地升溫着。那天晚上,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期期艾艾着說要走,阿蘭卻緊緊地抱住他,嬌聲說:“我捨不得你走……”

“阿勇,我們結婚吧!”阿蘭已經二十四歲了,她迫切地想擁有一個家。

阿勇信誓旦旦地答應了她。那晚,她枕着阿勇粗壯的胳膊做了一個很香很甜的夢。

可是,第二天阿勇卻奇蹟般地消失了。消失得那麼迅疾,彷彿一個水漂,在湖面上晃了幾晃,就無影無蹤了。

再後來,阿蘭收到了他的一封信,信中說,他的內心中有一個疙瘩,他無法接受她曾經和阿竹的那一段經歷……

阿蘭的內心中寫滿了迷茫,她弄不懂男人們爲什麼都如此善變?

後來,阿蘭和阿全在茫茫人海中相逢了。經歷了兩次傷痛的阿蘭突然變得成熟了——不管他如何軟硬纏,她總是固守着在婚前不發生越軌之舉的信念。有幾次,阿蘭以爲他們關係已經徹底崩潰了,然而,阿全卻意外地一次次地向她“負荊請罪”。再後來,他們牽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

“阿蘭,你對我說實話,我是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如果不是,也無所謂的,現在人的思想很開放的。”阿全輕描淡寫地說着,一幅壓根都不在乎的樣子。

可是,阿蘭已經不再相信男人的話了。她每次都用不容置疑的語氣問答他:“你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也是我的第一個男人。”

他的笑容如同清晨的第一縷彩霞。

婚後,他們過着幸福的生活。

阿蘭有時傻想:如果他知道我生命中曾經有兩段戀情後,還會愛我嗎?

(圖片來自於網絡)

【作者簡介】龔清楊,湖北人,十年多來漂泊於東莞、溫州、西安等地。當過公務員、記者、講師、企業高管、個體老闆、自由撰稿人、健康管理師等。有詩歌、散文、小說等500餘篇(首)發表於《詩神》《詩歌報月刊》《今古傳奇》等報刊。已出版散文集、報告文學集四部。待出版文集《修心之旅》(散文集)、《底層生活·小小說精選》、《帶着兒子打工》(長篇小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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