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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星辰 高勝美 - 雷射金曲4

楔子

夜色沉沉,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狂風夾帶着斜雨恣意地肆虐着,湖邊的楊柳和樹木被颳得東倒西歪大幅度搖擺,到處水霧茫茫,一片汪洋。

柳湖書院矗立在風雨飄搖之中。

突然,槍聲大作,人喧馬嘶,火把熊熊,喊聲四起,一個渾身血污的年輕人冒着風雨狂奔而來。

年輕人跑到柳湖書院圍牆邊,喘息少頃,緊張地察看了四周一下,縱身竄上高牆,跳了進去。

過了一會兒,青年軍官錢乾文和錢乾武騎馬帶着一隊清兵新軍高舉火把,冒着風雨緊緊追趕上來。

柳湖書院掌班的房裏,昏黃的燭光燈影下,柳二姐款款走進臥室,坐在牀沿上,準備解衣就寢。

突然,外間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柳二姐一驚,連忙掩了衣服,警覺地:“誰?”

門外沒有答應,接着急促地敲門聲又起。

柳二姐繫好衣服釦子,走到門邊,猛地拉開房門,滿臉血污的年輕人臉色蒼地白扶着門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二姐……是……是我……”柳二姐大驚:“你……杜子龍……”杜子龍喘息未定地說:“二姐,後……後面有人追殺我……”

“啊,快……快進來!”柳二姐驚呼一聲,一把將杜子龍拉進屋裏,立即關上房門。

柳湖書院外面,清兵冒雨仍在四下裏搜索,錢乾文和錢乾武兄弟倆翻身下馬,在柳湖書院門樓的路燈下站定。

一個士兵跑來報告:“報告錢副官,我們四處搜遍了,沒見剌客蹤影!”

錢乾文和錢乾武交換了一個眼神,蹙眉沉吟思索。

錢乾武猜疑說:“哥,那剌客會不會……”錢乾文一怔:“你是說……那人可能逃進這書院裏面了?”錢乾武說:“對!”錢乾文思索說:“那好,你在這兒守着,我帶人進去搜查,決不能讓他跑掉!”錢乾武答應:“是!”

錢乾文帶人擂響大門,錢乾武則把手一揮,清兵分成兩隊,把柳湖書院團團圍住。

柳二姐臥室裏,杜子龍穿件襯衫躺在牀上,鑽進被窩,遲疑不定,不知所措,柳二姐拿塊毛巾擦拭着他頭臉上的污水。

柳二姐催促說:“快,快把衣服全都脫了!”

杜子龍爲難地說:“這……這怎麼行……”柳二姐生氣說:“哎呀,都什麼時候了,你還不好意思?脫,要一絲不掛,全都脫了!”

杜子龍爲難地望了柳二姐一眼,毅然脫去襯衫,又把內褲在被窩裏脫了,扔給柳二姐。

柳二姐“卟哧”一笑:“這就對了!你好好躺着,顧自睡覺,我去廚房燒了這些衣服,藏好東西,一會就回來!”

說着,柳二姐抱着一堆杜子龍換下來的衣服以及匕首和手槍,急忙出了臥室,向後門走去。

柳湖書院院子裏,火把閃閃,看門老頭領着錢乾文和一幫清兵氣勢洶洶地闖進門來。

錢乾文沉聲下令:“搜,裏裏外外、一間房子一間房子地給我搜,查到可疑之人,立即逮捕!”

“是!”清兵應聲散開,向四下裏跑去。

頓時,擂門聲、呼喝聲和女孩子的驚叫聲響成一片。

廚房竈間,爐膛裏柴火正旺,柳二姐沉着鎮定地把衣裳一件件塞進爐膛裏。外面傳來人聲喧嚷,柳二姐側耳諦聽了一下,繼續往爐膛添加衣物。

飄忽搖曳的火光映紅了她那張平靜安祥的俏臉。

轉眼之間,衣服已化爲灰燼,柳二姐拿把火鏟,熄滅爐膛裏的火,噓口氣站起身來,出廚房回到房間,找了幾件乾淨的衣褲和鞋子抱在手裏,走進臥室,掛在一旁的椅子上。

杜子龍慌忙坐起身來。

“別起來,躺下,快躺下!”柳二姐肅容說道,坐在牀沿上脫光自己的衣裙,只繫個紅肚兜光着身子上牀鑽進被窩,囑咐說:“他們已經進來了,正到處搜查呢,待會兒你只說是這裏的大茶壺,我的老相好就行了!”

杜子龍愣愣地不知所措,柳二姐嫣然一笑,吹滅燈火,屋裏頓時一團漆黑。

黑暗中,柳二姐嗔道:“哎呀,你傻愣着幹嘛?快躺下,抱緊我!對,就這樣……再抱緊點……”

門人提着燈籠,照着錢乾文和幾個清兵一路走來,在柳二姐房門前站住。

錢乾文問道:“這是誰的房間?”看門人說:“我們掌班……這是我們掌班住的地方……”錢乾文蹙眉說:“掌班?”看門人說:“就……就是管事的,我們這書院的大小事情都歸她管,她是這兒的頭,凡事由她說了算!”錢乾文笑笑說:“啊,原來是你們這兒的頭啊!你快去把門敲開,我們要進去搜查!”

“是,是……”看門人答應着,抬手敲門。

黑漆漆的臥室裏,一片沉寂,只有輕微的鼾聲不時響起。

房門突然敲響,門外傳來看門人的呼喚:“二姐,二姐,快起來,有幾個軍爺要進來查房……”

燭光亮了,柳二姐掀開一半蚊帳掛起,繫個紅肚兜,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從牀上下來,走到外間點了一盞燈,打開房門,滿腹牢騷地說:“深更半夜的查什麼房,喫飽了撐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看門人領着錢乾文和清兵走進門來。

柳二姐扭轉屁股顧自進了臥室,上牀掀開被子躺進被窩,酥胸半露地倚在牀頭,滿臉不悅地瞪着錢乾文一行。

清兵上前喝道:“起來,快起來!”

柳二姐不悅地嚷嚷:“喲,我說軍爺,我這個樣子起得來嗎,你要搜要查的儘管查去,幹嘛非要老孃光着屁股起來呀,也不怕污了你們的貴眼?”

幾個清兵面面相覷,一齊望向錢乾文。

錢乾文發現了睡在牀上的杜子龍問道:“他是誰?”柳二姐抿嘴一笑:“他呀,是我們這兒的大茶壺,也是我的相好!死鬼,睡那麼沉,有人來查房了,還不快起來!”

杜子龍被搖醒了,翻了個身,睜開雙眼,迷迷糊糊地坐起身來。

柳二姐拽住杜子龍罵道:“死鬼!身上什麼也沒穿,你也敢起來!”

說着,柳二姐跳下牀來,一把抄起搭在椅子上的衣服扔了過去,杜子龍接過衣服,慢騰騰地穿着。

柳二姐也把衣服套在身上:“軍爺,出什麼事了,累你們頂風冒雨深更半夜地出來查房?”錢乾文審視說:“噢,今晚有人潛入督軍府企圖剌殺督撫大人,被我們及時發現打死了兩個,還有一個趁亂跑了,我們一路追來,到你們這裏不見了人影,所以進來搜搜。”

柳二姐驚愕地說:“啊,剌殺督撫,這可不得了啊,那可是殺頭的死罪,誰那麼大膽?”錢乾文瞥了牀上的杜子龍一眼:“這是革命黨人一次有組織有預謀的暗殺行動,可惜謀事不周……”柳二姐悚然地說:“革命黨人?他們喫了熊心豹子膽了,這麼無法無天的事也敢幹!”

“這位軍爺,你說我象革命黨嗎?”這時,杜子龍已穿好衣服,趿着鞋子下牀揶揄道。

錢乾文注意地打量了杜子龍一眼,饒有深意地笑笑:“你是這裏的大茶壺,只會沏茶倒水打打雜,侍候侍候這些姐兒妹兒的,給你十個膽你也成不了革命黨。行了,多有打攪,告辭了!”

錢乾文把手一拱,站起身來,帶着清兵向門口走去。

風勢減弱,雨漸漸停了。柳湖書院門口,錢乾武帶着清兵戒備森嚴地在四周守衛逡巡,錢乾文帶着一幫清兵走出門來。

錢乾武迎由前問:“哥,怎麼樣?”錢乾文說:“整個書院都搜遍了,這裏都是女孩子和幾個容嫂,男人只有一個看門老頭和一個大茶壺,看來那剌客並沒進這書院。”錢乾武說:“那我們怎麼辦?”錢乾文沉聲說:“回去!”

錢乾文和錢乾武雙雙上馬,把手一揮,集合隊伍,帶着清兵奔馳而去。

柳二姐臥房裏,杜子龍驚魂甫定,坐立不安,神不守舍,柳二姐從外面走進門來,睥睨着杜子龍:“你就是他們說的革命黨人吧?”杜子龍一驚:“我……”柳二姐問道:“你們真的去殺督撫,想謀反嗎?”

杜子龍冷冷地說:“你是不是想告發我?”柳二姐微微一笑:“告發你幹什麼呀?若想告發你,我就不救你了。不過,我不明白,剛纔那個軍爺怎麼問也不問一聲就放過你了?”

杜子龍自嘲地笑笑:“不知道,他可能認識我……”柳二姐疑惑地說:“你不認識他嗎?”杜子龍含糊地說:“好像……有點面熟……”柳二姐媚眼如絲:“哎,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嗎?”杜子龍說:“如果你不去告發我的話,我想我該走了。”

杜子龍悻悻地說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柳二姐喝道:“站住!你怎麼說走說走呀?”杜子龍一愣止步:“噢,捨身相救之恩,當容我後日圖報。”柳二姐嗔道:“誰要你報恩了,你這樣出去太危險了!這時候你任何地方都不能去,只有這裏纔是最安全的。”

杜子龍一愣:“這裏最安全?你的意思是……我留下……”柳二姐笑吟吟說:“是啊,你們幹了這麼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把溫海城都攪翻了,他們不掘地三尺抓你纔怪呢,你能躲什麼地方去?而這裏是搜查過的,那個軍爺知道你是這裏的大茶壺。”

杜子龍怔忡說:“大茶壺……”柳二姐笑靨如花地說:“對呀,你別忘了,我們倆可是光溜溜地在一張牀上睡過了,你睡了我,我就是你的女人,你捨得就這樣一走了之?再說,你也不該就這麼敗了老孃的興啊?”杜子龍沉吟片刻:“這……你說……讓我在這兒做你們的大茶壺?”

“是啊,等風聲過了再說!”柳二姐芳心可可地笑着走過去,從背後抱住杜子龍:“我的大茶壺,留下吧,我也想有個男人……”

“那……好吧,我留下……”杜子龍沉吟片刻,喃喃答應着,回身激動地把柳二姐緊緊地摟在懷裏。

兩人熱烈地擁吻着,一起滾倒在那張雕花大牀上,身上的衣服隨之紛紛剝落,紅肚兜也無聲地飄落一旁……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鄭捷,劇作家、小說作家、書法家和詞人,原名鄭文敏,亦名文捷,其作品屢獲浙江省“五個一工程獎”、“曹禺小戲、小品大獎賽浙江賽區一等獎”、“改革之光”劇本大賽一等獎、“優秀新劇目獎”,全國“映山紅”小戲調演金獎,國際小戲藝術節金獎,電視劇“飛天獎”等獎項,並輯入“浙江當代戲劇家叢書” 出版發行《文捷劇作選》等。近十多年來潛心於長篇小說創作,現完成15部長篇小說約1000餘萬字,將陸續付諸出版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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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篇連載 || 《風塵芳華》上線啦

首發原創,轉載需授權

責任編輯:別來無恙 | 校對:無憂 安然

製作:貓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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